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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十一月的一个周末,自她入学以来,干冷的北京上空第一次飘起了雨滴,令她想起了江南,心情没由来的大好。她和杜逸飞去一个由食堂临时改成的舞场跳舞,出来时,漓漓的细雨竟然变成了漫天飞舞的雪花,她兴奋地又跳又叫。
就在那时,杜逸飞握住了她的双手,拉她到他面前:“小文,做我的女朋友吧!”
她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地说:“好!”
6。
杜逸飞来电,子文把会面地点定在了他所在的酒店。
子文半小时后赶到酒店二十二层的夜总会,杜逸飞已在等她了。
点了酒水,两人一时无从说起。
半晌,子文悠悠开头,把从毕业后到现在的生活轨迹简短地回顾了一遍。惟独没提他走后她的那段大学时光,没提赵铭军。
杜逸飞从他抵美开始回顾,他毕业后就在美找到了工作至今,还帮赵铭军转到美读书。他一代而过地谈到赵铭军的妻子,一个马来西亚裔的美国人,还有赵铭军的两个儿子,赵铭军已回国,现任某公司的亚太区总裁。
“很多人都回国发展了,现在中国是冒险家的乐园。”杜逸飞笑道。
赵铭军的情形,子文还是第一听说,事隔多年,竟然心里依然会酸痛。子文强笑道:“不全是,还是养老的乐园。我的三任顶头老板,都是退休前来养老的。一两万的公寓住着,大把的津贴拿着,工作我们这些中国人干着,有名有份又风光,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她所在的公司是家世界知名跨国公司,业务几乎跨越各个领域,她从事的是公司的某板块中某部门的某项在亚太区中国区的华东、华中、华南部分。
她是公司上海这边的NO。2,然而她跟公司高层距离十万八千里。
不进大公司,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7。
“赵铭军过两天到上海。”杜逸飞探究地看她。
“是吗?不巧我要出差。”子文略显遗憾,心中暗自庆幸。
“子文,到我房间,我有礼物送你。”他起身牵起她的手。
这时候去房间?她婉拒:“礼物吗?谢谢你,时间不早了,改天我来拿。”
杜逸飞揽过她的肩:“走,一会我就送你回家。”
子文只得跟他走进电梯,电梯镜子清晰地照射出二人,他依旧揽着她,她正襟而立,有些尴尬。
去他房间取了礼物,两人无声地走过走廊长长的地毯,下电梯出门,他送她到车旁,取过她手中的钥匙:“我送你。”
“你有驾照吗?”
“放心,我何时让你出过事!你要出差,车留给我用!”他用的是祈使句。
“哦?好。”她暗恨自己没胆说不。
“明早我送你上班,几点接你?”
“逸飞……”
“几点?”
“我自己……”
“几点?”他声音中有不耐。
“七点半。”她赶紧答道,偷望了他一眼。
“左转还是右转?”
“左。”
“哪个出口下?”
“广林中路。”
“左还是右?”
“右。”
一路简短对话,车终于停在了锦绣门前。
杜逸飞下车,帮她打开车门,送她走进小区,轻吻她一下:“早点休息。”
他开车绝尘而去,她看着手中礼物,跺脚:这算什么事?!
8。
杜逸飞将车停进酒店停车场,把玩子文的车钥匙,发现钥匙扣是埃菲尔铁塔,一定是她爬铁塔后的纪念品。以前他带着她游遍北京及周边的大小景点,每到一处,她总是乐此不疲地收集类似这样的小玩意。
想到从前,杜逸飞脸上露出了笑意。
当年他一门心思想出国,没想到生命中会遇见子文,更没想到自己竟那么快、那么深地陷了进去,爱她宠她,宠那个当年尚不满18周岁的她。
赵铭军警告过他,子文的父母也隐晦暗示过他:子文还太小。然而,他和她相爱了。
他们每天一起吃饭,子文把每月的饭票交给他管理,他甚至在寝室里偷偷为她烧菜。
他们每天一起晚自习,他替子文写作业,子文在一边看小说。
他们亲吻,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接吻时,他和她快乐地颤抖。
9。
杜逸飞想办出国的时候一直没消息,当他不太想走的时候,留学却意常顺利地办下来了。
那个年代,出国似乎是唯一的出路,想走不想走,他最终还是得走。
子文和他相拥而泣,说好永不分手,说好她一毕业就去美国找他。
但是,他赴美半年之后,子文就来信说分手,之后她退回了他寄给她的所有信件。
白天,黑夜,近一年多时间他受尽煎熬,他想不明白她的决情,他跳不出令他肝胆俱裂的伤痛。可偏偏当时家中祖父做大手术,他将手头所有的钱都寄回家,他无法回国问她个究竟。
10。
后来辗转得来子文和赵铭军相恋的消息,这消息更令他心如刀割。
时间似乎抹平了一切,一切似乎都过去了。之后的他,断断续继续有过几个女友。
子文是有愧于当年,今日才对他如此客气?是因往日的情意,今日才对他如此温顺?
再见她,子文已然是个成熟的女人,不复当年那个清纯的小女生的模样。八年的距离,她还是否是昔日的她?
李可说她没有男友,是因心中的痛?痛因是那个赵铭军?她还在等赵铭军?
收起子文的车钥匙,他结束了胡思乱想。
征用她的车,他刻意为之。
5 深圳宵夜
1。
星期一早杜逸飞准时接子文上班,又接她下班;约了她一起中饭,还有晚饭。
星期二早,他又送她去上班,两人又一起中饭。
办公室里盛传新面市的子文的男友。
子文所在公司在陆家嘴旺地的一幢大厦的九、十层,她所在的办公室象一处大大的手工作坊,三十多人共用一间,她和老板的办公桌相对,位于手工作坊的顶头,与员工唯一不同的是,她用的是老板桌,而他们用的是间格子间式办公桌。
同事之间以名字互称,等级概念不重,人员流动性大,彼此间关系松散,相处还算容易。
茶水间,面对同事的八卦,子文有些无奈,只解释说故友从国外归来探亲。
杜逸飞没有其他的表示,而她也不宜自作多情。
好在晚上她就要飞离这里。
2。
杜逸飞来电,要送她飞机:“子文,晚上一起吃饭,然后我送你。”
她谢绝:“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公司有车送我。”
“去多久?”
“一周左右。”
“那我回趟宁波,把你车开走了。”
“好。”
“子文,回来通知我,我去接你。”
“再说吧。”
“通知我?”
“好。”
“那好,一路顺风。”
“你也是,路上小心。”
“子文……”
“嗯?”
“回来见!”
“回见!”子文挂了电话,沉默半晌,也许等她出差回来他也该走了。
3。
晚班的飞机,没有满员,舱内不少空位。
子文要了一个机尾靠窗的位置,这是她坐飞机注意安全唯一能做的。
起飞后,她邻座的一位中年人移至了后排空位。
子文正闲翻着飞机提供的花花绿绿厚厚的杂志,耳边响起一个欣喜男声:“子文,你也坐这个航班?”
子文意外地抬起头,对上李麟瑞的笑脸:“好巧!”
空姐过来示意飞机正经过气流,于是李某人坐在了子文旁边的空位上。
4。
李麟瑞这一坐下,竟不走了。
两人从闲聊开始,聊天气,聊到上海和香港风格的不同,又聊到各地的旅游,后来又扯到了小说和电影,一聊就聊到了飞机停靠,两人尚未尽兴,李某人不得不归位。
子文暗自好笑,坐商务舱的他跑到后面来上洗手间,前面舒服位置不坐,和她坐在后面,一双长腿挤在狭小空间里。
她还记得他的车,任何一部都足够买她的好几部,他和她和李可不是同一个阶层里的人。工作这么久,社会上的看得多了,明白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最好也讲究些门当户对,否则自有苦吃。故而,她希望李可不要和他纠缠在一起。
下了飞机,李某人在出口处等她:“子文,正好有车接我,我送你?”
不等她回话,他接过她的旅行箱。
5。
坐进他的莲花宝座,她更坚定了自己对他敬而远之的定位。
他问:“子文,送你到哪?”温和的语气难掩与身倨来的迫人气势。
“喜来登。”公司注重形象,差旅待遇上从不吝啬员工,令她回答时不至于太难堪。可转念一想,她又何必在他面前找面子呢?索性她将眼光扫向车外。
没多久,电话纷至,子文和李麟瑞并没什么机会说话。
杜飞和母亲问候她的平安到达,还有她在深的一些朋友。她有不少同学在深圳,其中向红是她很要好的朋友,她们俩的友谊始于小学,两人一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尤其是连对亲人都不便启齿的。
向红不容她分辨地命令道:“子文,你过来住我家。”
“别,我订好房间了,你家离市区太远,我办事不方便,你看我连自己家都没去住啊。”自从向红在港口税务局升了处长后,她说话是越来越霸道了,子文忙有些讨好地解释。
一通电话接下来,她来深圳这几天,除开公事,差不多都被预订满了。
6.
子文住进旅馆,梳洗一番后熄了灯准备睡觉,向红的电话又至,说她和老公李炎正开车过来接她宵夜。
子文抬腕一看已是11点,只好爬起来更衣,打开房门时,讶然发现了李麟瑞正从对面的房间出来。
“我也住这了,”他带上房门,未干的头发垂在额头,一身休闲,比平时多了份亲和:“你要出去?”
“恩,朋友约我去宵夜。”她含糊地答了一句,快步走向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