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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常护花只是笑。
他笑得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小桃、小杏当然不甘心,可是无论她们说什么,常护花除了笑之外,并无任何表示。
出了聚斋宝大门,常护花仍然在笑。
小桃再也忍不住了,道:“你到底在笑什么?”
常护花只笑不答。
小桃道:“如果真的有好笑的事情,你应该说来,让我们也开心一下。”
小杏跟着道:“难道那件事你不能够让我们知道?”
常护花终于开口。
他摇头道:“绝对不是。”
小杏道:“是什么事情你这样高兴?”
常护花道:“谁说我高兴了。”
小杏道:“你一直在笑。”
常护花立时收起一脸笑容,道:“我之所以笑,是因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二种比较好看的表情。”
他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我头痛得简直要命。”
小杏道:“是因为坐牢。”
常护花道:“坐牢我是出于自愿。”
小杏道:“到底为什么?”
常护花道:“我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地休息一下。”
小杏道:“我们也需要。”
小桃一旁又问道:“为什么不让我们留在你的左右?”
常护花又笑,道:“有你们在左右,我如何还能够清静下来。”
小桃笑嗔道:“我们其实也并不怎样多口。”
小杏跟着道:“这一次我们保证很少说话。”
常护花道:“只是很少说话,不是绝不说话。”
小杏想想,说道:“我们也可以绝不说话。”
常护花摇头道:“不管怎样,我都绝不会让你们留在左右。”
小杏的眼圈忽然一红,道:“庄主是讨厌我们了。”
常护花柔声道:“我是另外有事情要你们做。”
小杏发红的眼睛立时一亮,道:“原来是这样。”
小桃面上也有了笑容,道:“庄主怎么到现在才说出来,害得我们这样担心。”
常护花道:“因为,到现在我才方便说。”
小桃、小杏不约而同地往后面的人瞟了一眼。
杨迅、龙玉波亦步亦趋,正跟在他们身后七尺。
小桃随即压低了嗓子,道:“现在是否便说?”
常护花点头。
小杏却摇头道:“龙玉波的武功据说很厉害,不怕他听在耳内?”
常护花道:“他中了毒童子的五毒散,非独面目溃烂,一身武功亦已丧失,耳目已大不如前。”
小杏道:“这样,庄主说好了。”
常护花脚步加快,道:“你们是否还记得张简斋这个人?”
小桃道:“是否那做大夫的老头?”
常护花道:“你对他还有印象?”
小杏插嘴道:“他好象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张一帖。”
常护花道:“你的记忆力也不错。”
他点点头又道:“他的医术造诣,的确已到了一帖见效药到回春的地步。”
小杏担心道:“庄主不是有病吧。”
常护花道:“我这人如果有病,又要叫张简斋,一定已经病入膏盲,无可救药,哪里能够这样跟你们说话?”
小杏道:“然则庄主突然提起他,是什么原因?”
常护花道:“我要你们拿一样东西给他。”
小杏道:“是什么东西。”
常护花道:“一朵花。”
“一朵花?”
小杏、小桃一齐瞪大眼。
常护花道:“张简斋非独医术高明,对植物也有相当研究,尤其花卉方面。”
小杏道:“与庄主如何?”
常护花道:“只怕更胜一筹。”
他随解释:“因为他前后到过不少地方,有些地方我甚至听都没有听过,对于那些地方的花卉,当然亦全无认识。”
小杏道:“庄主不知那朵花来历?”
常护花点头。
小杏道:“所以庄主要我们去查那朵花来历?”
常护花道:“不错。”
小杏又问道:“那朵花与目前这件案莫非有很大的关系?”
常护花道:“也许是这件案的一个主要关键。”
小杏道:“一朵花竟这样重要?”
常护花沉声道:“所以你们一定要将事情弄妥。”
小杏道:“我担心一件事。”
常护花道:“是不是担心他对那种花也全无认识?”
小杏点头。
常护花笑道:“这却是无可奈何,不识就不识,他没有印象的东西我们总不成一定要他认识,再讲这个人的性格我非常清楚,没有印象的东西他绝不会信口胡诌,强装认识。”
小杏道:“这种人最好说话。”
常护花道:“如果他认识的话,你们就请他将知道的全都写下来。”
小杏道:“不知他是否记得我们。”
常护花道:“你们放心,这个人的记性比我还要好。”
小杏道:“这最好不过,因为好些人对于陌生人都深怀戒心。”
常护花道:“说话到此为止。”
他随即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包。
那本来是一方手帕将那朵花包起来,那朵花来自云来客栈后院种着的那些花树上。
花本来鲜黄,放在他杯中那么多天,一定已褪色。
这样的一朵花张简斋是否还能够分辨得出它的来历?
常护花并不担心,因为当夜他已将那朵花用一种药物处理。
经过那种药物处理的花朵,色泽通常都可以保持一年半载。
有一花一叶,张简斋除非根本没有印象,否则应该可以认出来。
小杏才将那个小包接在手中,后面就传来杨迅的一声暴喝:“是什么东西?”
他的人也立即奔马一样追了上来。
这个总捕头的头脑虽然不大灵活,眼睛实在够尖锐。
小杏的身子应声飞了起来,一飞三丈,飞上了路旁一家民房的屋顶。
小桃的身手并不在小杏之下,也跟着飞起。
小杏才落在屋顶之上,小桃的人亦凌空落下。
杨迅没有追过去,站在常护花身旁,厉声喝道:“下来!”
小杏咭声道:“我才不下来。”
杨迅道:“为什么?”
小杏道:“因怕你抢我的东西。”
杨迅道:“你不下来我追上去了。”
小杏娇笑道:“你追得到我,不用抢,我将这样东西送给你。”
她一扬手中那个小包,与小桃双双又再飞身。
杨迅口里说的虽响,并没有追上去,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轻功还未到那个地步。
他眼巴巴地瞪着小桃、小杏蝴蝶一样半空中飞舞,瓦面过瓦面,一下子就消失在夜色深处,整张面孔几乎都发了青。
他霍地回头,瞪着常护花,道:“你给他们的是什么东西?珠宝抑或玉石?”
常护花道:“绝不是珠宝玉石。”
杨迅追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常护花道:“现在不能够说出来。”
龙玉波这时候已经走进来,冷笑道:“如果是正当得来的东西,有何不可说。”
他的武功显然已散尽,常护花三人方才的说话他竟然一句也听不到。
常护花闭上嘴巴,不与龙玉波分辨。
龙玉波却不肯放过他,冷笑着又道:“你不能够说我替你说出怎样?”
常护花并没有任何表示。
龙玉波说下去:“即使不是珠宝玉石,也定是贵重的赃藏物,你担心一入监牢就给搜出来,所以叫两个同党先行带去。”
常护花仍然不作声。
龙玉波恼道:“为什么不回答我。”
常护花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终于开口道:“因为我已经知道你原来是一个不肯动脑筋的人,跟你这种人说话,简直浪费唇舌!”
龙玉波戟指常护花却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常护花目光转落在杨迅脸上道:“如果是我做的案,那如果是赃物,我早已远走高飞。”
他一声冷笑,又说道:“连我的同党你们都没有办法,如果我要走的话,你们就能够将我留下来了”杨迅整张脸恼得发红道:“不管怎样,走了同党,你这头儿非留下来不可。”
常护花道:“我根本就没有说过不留下来。”
他再次举起脚步。
杨迅忙道:“哪里去!”
原来他比龙玉波更少动脑筋。
常护花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一个声音实时从后面响起来,替他回答道:“常兄现在就是去衙门,这件事你难道忘记了。”
听到这声音,杨迅气焰弱了一半。
高天禄缓步走向常护花,道:“常兄请!”
常护花一笑举步。
高天禄就走在常护花身旁。
──常护花真的与那些珠宝的失窃无关?
──难道我的判断完全错误?
杨迅不由对自己怀疑起来。
──如果不是常护花,又是什么人偷去那些珠宝?
──莫非是妖魔?是鬼怪?
杨迅心里猛一寒。
他不由自主张目四顾!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见前面巷口人影一闪!
他脱口大喝一声:“谁?”
喝声方出口,那条人影已凌空飞扑过来。
人未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已直追咽喉!
杨迅不由一声怪叫:“鬼!”
常护花、高天禄方在说话,就听到了杨迅“谁”那一声怪叫,立时都一怔。
几乎同时,常护花已发觉一条人影从前面巷口扑出来。
他的耳目本来就够灵敏。
他的身手又是何等矫捷!
剑方待出鞘,杨迅那一声“鬼!”就来了。
那一声是杨迅恐惧之下出口,已不像人的声音,如此深夜听来更觉得恐怖!
“鬼”这个字本来就已经是恐怖的象征了。
杨迅那样叫出来,无论什么人,只怕都不免大吃一惊。
常护花并没有例外。
等他一定神,“鬼”已经扑到了。血腥味更浓郁,令人欲呕!
常护花到底反应迅速,他目光触及,顾不得拔剑,一掌推向高天禄。
高天禄正在常护花身旁发怔!
这一推,最少将高天禄推开一丈。
高天禄到底有几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