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手里怎么拿着个女人家的物事?”
“儿子刚才来这里的时候,在殿外的台阶上捡到的,心想这是不是额娘不小心遗落的,就顺道给您送来了。”
第七十九节辣手摧花
“哦?”我一愣,不过很快见他高高地举起小手,那条丝帕在微风中飘荡着,难怪眼熟,确实是我的。面的刺绣很特别,是几束碧绿的桑叶,旁边还有几行草体的诗词,是我两个月前绣的,偶尔带在身上,今天也带了。
我伸手一摸旗袍的斜襟,果然,那里已经空空荡荡的了,丝帕不见了。我微笑着从东海手里拿过丝帕,重新塞回衣襟,然后牵着东海的手,嘘寒问暖了一番,这才领着他去到花丛近前,好让他仔细观赏。
他显得很兴奋,乌黑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而又惊叹的光彩,好像夜幕中那璀璨的星星,浓密的睫毛忽闪着,带动得星星一般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他是个开朗活泼又很好动的孩子,一张团团喜气的小脸再加上嫩白的皮肤,活像个小面团,可爱得让人怎么瞧都欢喜,都忍不住上前去捏上一把。
我突然有些怀疑,我是不是被主观因素所影响,因为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就觉得他哪里都好,也许别人不像我这样认为呢。不过为了讨好我,她们必然会当着我的面赞同我的看法。
尽管如此,我仍然忍不住问了跟随在我旁边的阿娣:“你说说,二阿哥是不是真的挺俊俏的?还是我因为自己喜欢,才会看花眼的?”
她想不到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一怔之后,立即回答:“主子这话说的,二阿哥唇红齿白的,漂亮得像个格格,若是穿起女孩子家的衣裳来,说不定把她们都比下去了呢。”
我又仔细瞧了瞧东海,别说,还真如阿娣所说,长得比一般男孩细致了很多。的确可以男扮女装不被识破,不过这是现在,年纪还小,说不定长大了,就能阳刚些呢。
“大阿哥小的时候,长得倒是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小小年纪就学得和大人一样规规矩矩的,一点小孩子的活泼调皮也没有。没想到这几年来,倒是像变了模样似地,越长越有英气。越发出落得一表人才,就像……”我差点说出“丑小鸭变成白天鹅”来,忽然觉得这个比喻不妥,就省略了,接着道:“既然有越长越漂亮的,也有越长越丑的。不知道二阿哥长大之后,会不会变得一副平庸模样?”
阿娣刚要回答,就听到东海招呼我,“额娘,你们在那里嘀嘀咕咕地干什么,这么多漂亮的花朵,怎么不过来一道观赏?”
我见他兴致很高。于是走上前去。正要让他点评哪株花最好看时,只见他指着其中一株,大声道:“额娘,您看这株花漂亮不漂亮?儿子觉得这么多花,就属这株最漂亮,还最有气势。”
我低头看了看,这花细细的花瓣开向四周伸展,瓣向上卷曲,形如凤凰展翅。近中部花瓣向内抱卷。以似凤凰翩飞起舞。中外花瓣,花色红黄相映,光彩夺目,整个花形优美动人。只不过,要说最漂亮。倒也谈不上;若论富贵气。应该算是菊花中的牡丹了吧。一个人的审美眼光也是和性格有关的,性情恬淡的人喜欢些清雅地景物。性情世故些的则喜欢华丽些的景物。其实审美眼光倒也没有什么明确的高雅低俗之分,所以我也没有如何在意。
“嗯,是挺好看的。这么多花,你没能立即挑花了眼,也算是目光独具了。”我当然不能出言打击他的积极性,于是恰如其分地评价道。然后,我地视线望向了旁边跟随着的太监。
太监立即会意,主动回答道:“娘娘,二阿哥看上的这株菊花绝非俗品,叫做凤凰振羽。因为太娇贵,很难培养开花,而且花期非常短,所以非常贵重。这一株开了花的,在市面上起码要二百两银子。”
二百两银子,是够贵的了,虽是养眼,可也只能开几天罢了。我记得小时候家里有几盆很普通的雏菊,似乎可以从深秋一直绽放到入冬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浪费起银子来倒是不小。
我正这么想着,就听到“喀吧”一声轻微地折裂声,心里立即叫了一声不好。果然,东海动作到快,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地时候,就已然“辣手摧花”了。好大一朵正在怒放的名菊就这样被他硬生生地折了下来。与此同时,我听到身后的几个女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惊愕的叫声。
“啊,二阿哥,不可……”
我诧异道:“这么好看的花,要长在枝头才能活,你这样一下子给折断了,很快就会枯死的。”
东海倒是满不在乎,还炫耀一样地扬起花朵来,声音清脆响亮:“呵,这有什么值得心疼的,不就是朵花嘛,再漂亮又如何,哪里比得上额娘美?”说着,冲仍然惊愕中的太监努了努嘴,“你过来。”
太监立即小跑着到他近前,跪了下来,“二阿哥有何吩咐?”
“你趴平点,别乱动。”东海吩咐之后,太监立即吓得一动不敢动,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满意地拍了拍太监的后背,然后抬脚踩上去,一扬手,我立即感觉到发髻里有点异样。还没等我说话,他就拍拍手,“好了!”说罢,就下来了。他冲太监挥挥手,太监这才敢起身退到了一旁。
他用欣赏地目光仰头瞧着我,赞道:“这朵花虽然在这么多花丛里仍是格外地出挑,可插到额娘的头上,立即就逊色许多,给比下去了。可见,额娘才是真正的红花,它只不过是片衬托红花的绿叶罢了。”
我和几个女人都忍不住地笑了,她们自是赶忙附和着对我一番赞美。我掩了嘴,虽然掩饰不住笑容,可仍然故意嗔道:“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二百两银子啊,一下子就这么没了。若是换成玉石花或者玛瑙花,还可以一直戴下去,多少年都不会坏掉。”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东海不但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托大,很有作威作福的潜质,还不知道跟谁学会了奢侈。春天时候他派人从南苑送了一小盒上等地珍珠粉来,说是叫我敷脸。后来听东青说,原来他是骗了东莪一匣子很昂贵地东珠,给做成珍珠粉的。那盒东珠我知道,是内库里地宝物,因为品质实在太好又太珍稀,只有我和多尔衮能用。因为宠溺东莪。多尔衮就把东珠给了她。没想到,最后竟然被如此糟蹋掉了,真是可惜。
我正想板起脸来,教育教育他不能学得奢侈浪费的恶习,没想到却被他反过来“教育”了。只见他一本正经地说道:“额娘,儿子觉得。物是死的,人是活地,不论在什么时候,物都是要给人用,或者哄人开心的。如果没有用处,不要也罢。这花就算再如何名贵,过几天还是要凋谢掉的。变成污糟糟的泥土。反正看也看过了。不如再戴在头上,让更多人都看到,都觉得您是这宫里最美的女人,都由衷地赞美您,这花也就值二百两银子了。”
我这下彻底哑口了。别说,他的价值观,不但很实际,还很豁达,莫非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女人计较区区小利。男人则目光长远。东海这么小就能有这般看法,实在是难能可贵了。
正准备夸赞他一番时,只见他又回到花丛中,这次又看中了另外一株。只见这株瓣面紫红色,瓣背赭黄色。中心筒状花黄绿色突出外露。格外醒目。整个花体色泽明快、花姿雄劲、美观奇特。一看就绝非凡品。
太监有了经验,立即报出了花名。“二阿哥好眼光,这花名为帅旗,是菊花中最名贵的品种,在市面上根本找不到。”
“帅旗?”东海又仔细看了看,“哦,别说,看这花很有风骨,丝毫没有娇媚艳俗之态,这名字挺贴切的。”
奇怪地是,这一次他却没有折下来,也没有什么兴奋之色。眼神里有几分萧索,沉默了。
我见他似乎突然不高兴了,禁不住诧异道:“咦,你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了,突然不舒服?”
“不是,儿子的身体好得很呢,额娘不用担心。”他抬起头来,有些郁郁地说道:“儿子是因为这个帅旗而想到了哥哥。他都出征一个半月了,也不知道现在战况顺利不顺利,他是不是吃了许多苦头。现在南方也应该到了落花时节,不知道他有没有空闲和心情赏花呢。”
他这样一说,立即勾起了我的相思之情。虽然东青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一个月也只见面两三次,算不得非常亲昵。可眼下不但第一次出那么远的门,走那么远地路,还是那样辛苦的行军,还要经常打仗,不能不令我格外记挂。不知道天气凉了他知道不知道增添衣裳,累了之后有没有人给他捶背,渴了饿了的能不能立即有吃有喝……
东海见我开始犯愁了,有些后悔,连忙重新露出笑容,回到我身边,双手扯住我的衣襟,摇啊摇的,“额娘您别生气,都是儿子不好,儿子不应该说这些影响额娘的兴致……不过,儿子是真的想念哥哥啊,也不知道他近来如何了。您就问问阿玛吧,也好回头跟儿子说说,让儿子知道哥哥现在平平安安地,身体也好。”
我点点头,摸了摸他地温暖的小手,答应道:“好,额娘找个空子就去问问你阿玛,知道了,就立即叫人去告诉你。”
“嗯。”
晚上,多尔衮倒是到了我的寝宫里来,依旧是很疲惫的模样。他的政务本来就很繁重,加上南方的战事,需要他来处理和安排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免不了劳神费心。匆匆地用过晚膳,沐浴更衣之后,他就躺下来准备睡了。
我伸手拍了拍他,“等会儿再睡,我问问,东青他们现在进展如何了?”
他确实是累了,也没有详细地给我解释,只简单地说道:“李定国的动作倒是挺快,八月初的时候就就进兵桂粤边境地梧州,中秋节那天,梧州陷落,整个广西都落入贼手。孔有德的残兵败将们之前纷纷逃入梧州,城破之后又不得不逃入肇庆。这下可把耿精忠和尚可喜他们吓坏了,一边收拢着广西来的溃兵,一边又令附近军队立即朝肇庆集结。那些告急的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