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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记忆也渐渐翻开来,“我那时候也跟你一样,总是在别人玩耍嬉戏的时候,偷偷地躲在没人的地方读书习武。练习布库的时候扭伤了腰,擦伤了手肘,也不敢回去说,更不想被别人瞧见,就只好咬牙硬挺着。像东海那么大的时候,一次因为母妃地事情,我去跪求你玛法。他的当时正在气头上,动作也就没了轻重,一抬手就把我给掼到门槛上去了,磕破了嘴唇。我也不敢哭,更不敢指望着你玛法来扶,就乖乖地自己起来了。现在想来,好像从记事起,我就没有在你玛法面前哭过一次……”
回忆到这里时,他忽然明白了东青的心理。当年太祖皇帝对他并不亲近,难得抱上几回,大小家宴甚至都没有他出席地份;若不是他母妃替他说项,他连那十五个牛录别指望着得到。对此,他未免有些怨恨父亲的厚此薄彼,然而等到父亲过世,他却发自内心地伤悲起来。因为在那个时候他才明白,父亲就是一株参天大树,用茂密的树荫来遮掩保护着他们这些孩子。虽然树枝有厚有疏,总有难免遮不到的地方,让他淋到了些冷雨,可真的到了这一天,大树彻底倒下了,他就不得不独自面临狂风暴雨地袭击了。可惜,人就是难免犯贱,拥有一样东西地时候不知道珍惜,非要等到失去之后,才想起来珍惜,才开始怀念。莫非,东青也如当年的他这般,意识到了亲情地宝贵?
东青见多尔衮好久不再说话了,就以为他累了,毕竟刚刚从昏迷中醒来就说了这么多话,肯定是很消耗体力的。正准备问父亲要不要用点膳食的时候,阿娣已经送来了一碗枸杞参汤,说是太医给的食补方子,现在皇上体虚,需要补一补。东青伸手接过,一汤匙一汤匙地,小心翼翼地喂父亲喝下。
“阿玛,您是不是累了?要不然,就不要和儿子说话了,先休息休息,免得身子恢复不起来。”他关切地问道。
“还好,你不用担心,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一点小伤罢了,要不了明天就能起身了,总不能一直这样躺着吧。毕竟,这几天都没有心情处置朝政,已经积压了很多,等精神好点了,还是要去管管的……”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弟弟那边你去过了吗?现在情形如何?”
“阿玛放心吧,儿子在那边呆了大半天,他的痘出得挺齐整的,太医说这是好兆头,再过个两三日,就会开始萎缩蜕却了,最多再十天功夫,就可以彻底痊愈。他还和我挺高兴地聊天,我瞧着他精神头挺好的,肯定不会有事儿。”
多尔衮“哦”了一声,点点头。沉默一阵子,方才犹豫着问道:“你额娘那边,现在怎样了?”
东青将大致情形叙述了一遍,然后开始观察多尔衮的反应。奇怪的是,他听完之后,没有任何欣慰或者担忧的表示,反而是面无表情,带着一种诡异的冷漠。
这就怪了,若是不担忧不紧张,就不会问;若是真的生气了,也不会那样犹豫;可若是真的关心,又怎么会这般神态?东青隐隐有点不妙的感觉,却不便发问,只得在心中惴惴。
沉寂了片刻,多尔衮对他说道:“你都忙活一天一夜了,想来也没有睡过什么觉,现在都入更了,你赶快回去歇息吧。”
“可是……”
“可是什么,我这边已经没什么事情了,我觉得也就是虚了点,没什么大碍。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明天再过来瞧瞧就是了。听阿玛的话,现在就回去好好地睡觉。”
东青无法再行推脱,也就点了头,行礼之后退去了。临出门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叮嘱道:“那,阿玛您可要静心休养,儿子明早就来。”
“知道了,你去吧。”
阿娣看着东青走了,而多尔衮也只是睁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床帏,也没有任何动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很久再去看时,他已经睡了。这时候,她也可以放心了,一阵强烈的倦意袭来,她这才想到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合眼过,也就安排了个宫女在门外守夜,她就回自己的住所去睡了。
她并不知道,在这个夜晚虽然安静祥和地渡过了,可当东方开始出现鱼肚白的时候,一个大麻烦却出来了。
多尔衮竟勉强支撑着起了床,在宫女的搀扶下去了仁智殿。掀开帘子,走到炕前,他挥手令宫女退下,然后独自一人在室内,静静地凝视着仍然在昏迷中的皇后。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也不觉得疲惫。然而,在清晨的第一缕曙光从敞开的窗子照耀进来,给她苍白的脸颊上镀上一层温暖的色泽时,他突然感到脑子里隐隐作痛,然后越来越厉害,眼前也阵阵眩晕。等头痛好不容易减轻之后,他竟神智昏乱起来,满是血丝的眼睛里也出现了异常凌厉的戾气,双手竟无法抑制地,猛烈颤抖起来。
隔着帘子,守候在外面的宫女起初听到了一种轻微的声音,还以为听错了,不过很快,一声声极度压抑着,仿佛狼嚎般的声音从室内传出,就像困兽临灭亡前,那绝望而悲愤的吼声。
她顿时吓坏了,小心翼翼地将帘子掀开条缝,朝里面望了望。接下来所看到的一幕,则令她立即大惊失色,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第五十八节行止荒唐
“皇上,不行呀皇上!”宫女慌了神,也忘记了身份尊卑,只慌乱地上前去阻止…………因为她清楚地看到,皇帝竟然拿起旁边的枕头来,压在皇后的面孔上,同时,紧紧地捂着。莫非,这是想要将好不容易捡回条性命的皇后闷死?
不论宫女如何努力拉扯,如何努力阻止,可多尔衮就如同被恶魔附体了一般,两眼血红,状态癫狂,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了这么大的力气,大得惊人。宫女吓坏了,在惶急之中也顾不得轻重,连指甲都掐到他手臂上的皮肤里。可他却似乎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般,毫无反应,仍然继续死死地向下压着。
“来人哪,快来人哪!出事啦宫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如此疯魔,难道是中了邪?还是被什么恶魔附体,从而失了心智?眼见着如何阻止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她不得不高声呼喊着,叫殿外的人过来支援,免得酿成大祸。
这时候,一直在昏迷中的皇后渐渐有了反应,那双失血而苍白如纸的手突然颤抖一下,然后缓缓地抬起,虽然并没有意识的支配,却一点点地向皇帝的手靠拢。最后,无力地搭在上面,轻轻地握着,就再没有什么动作了,连出于本能的挣扎都没有。
两人的肌肤接触在一起,多尔衮似乎稍微恢复了点理智,也知道低头去看了。不过。还没有等他有任何清醒,她地手就丧失了最后一丝力气,陡然地滑落下去,不动了。
闻声而来的几个宫女们一进门就吃了一惊,正打算上前将他拉开时,却见他主动地松了手。将枕头拿了下来。众人忙上前查看,只见皇后的脸色已然发青了,试探一下,原本已经恢复的呼吸又微弱下去,若有若无起来。于是,她们不约而同地惊恐起来:若皇后真的薨了,那么她们这些宫女大半是要陪葬的。因为她们亲眼目睹了是皇帝亲自下地手,事后杀人灭口,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几个哆哆嗦嗦的宫女纷纷跪地,一个劲儿地叩头。几乎带出哭腔来,“皇上,皇上。求您了,不要再这样了,再这样娘娘会没命的……”
多尔衮虽然不像先前那么狂躁了,不过显然还没有恢复理智,眼睛里仍然熊熊燃烧着炽烈而昏乱的火焰。他只是低头看了看皇后的情形,并没有说话,就忽地伸出手来,将皇后拦腰抱起,离了炕沿,踢开挡路的宫女们。就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
宫女们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尾随着追了出去,一面追。一面焦急地喊着:“皇上,皇上,您就放下娘娘吧,这样会摔到的呀!”
可是,无论她们如何匆忙地追赶。如何极力地央求。多尔衮都毫不理会。很快,就这样出了仁智殿的大门。门口虽然有不少值夜的侍卫。可是谁又敢阻拦皇帝呢?虽然大家都瞧出皇帝似乎精神上有些不对劲儿,可是谁也不敢明说出来;加上按照规矩没有重大事故或者主子吩咐不能擅离职守,他们尽管心里疑惑,也不敢追去,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皇帝从眼前经过,又很快远去了。
有宫女匆匆地赶去武英殿叫醒了阿娣,上气不接下气地将事情地经过大致地讲了一遍,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傍晚的时候皇帝清醒过来还和大阿哥说了很久的话,那时候怎么瞧着都是好端端地,现在又怎么会突然变成这般模样?按理说,皇帝醒来之后想起之前的事情,肯定会发怒光火,可是严重到了这样的地步,就实在令人费解了,难道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她知道皇帝是个极其固执的性子,在气头上更是没有人能拦得住他,面对这个局面,她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还是先跟在后头快看看皇上这究竟要带娘娘去哪里再说。毕竟眼下宫门还没有开,皇上肯定不会出宫去的。”她迅速地穿好衣服跳下炕,在宫女的领路下,出了门追去。
等阿娣终于赶上人群时,皇帝已经抱着皇后通过焕章殿的夹道,然后出了武英门,已然上了金水桥。金水桥下是一片开阔的广场,正对面的是南熏殿和灯笼库,他自然不可能朝这两个地方去。除此之外,这个方向就再也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了,无论往哪里走,都是出宫地途径。阿娣的猜测果然印证了,因为他很快下了金水桥,朝西华门的方向去了。这大早晨地,皇帝竟然打算带着皇后出宫,况且皇后还在昏迷中,这究竟是要干什么?从哪个方面都解释不同,而一路紧追的众人心里头虽然想着,嘴巴上却不敢说:皇帝这是不是疯魔了?
大家正慌乱无措的时候,就听到空旷的广场上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跑步声,紧接着就看到阿克苏带了一帮子大约三五十人地侍卫们匆忙奔来。到了近前,阿娣打眼一看,他地衣扣都扣错了,显然是闻讯之后披上衣服就朝这边赶了,一路赶一面系扣子,难免也就无法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