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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详着我的脸,很满意,“我的熙贞就是漂亮,哪怕是荆钗布裙,也照样胜过三千粉黛呢。”
我被他夸奖得不好意思,羞涩地低下头去,“哪里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呀……好啦,天色也不早了,你还要赶紧回去参加我哥哥地婚礼呢。可别耽搁了时间,弄得人人都在那边苦等,还以为你这个皇帝怎么失踪了呢。”
“我回去了,你去哪里?”
“我当然要……”我说了个开头就语塞了,就我现在一个人,又早已迷路,能到哪里去呢?就这样子回京?未免是个天大的笑话。“这样吧,你找些人来,送我回京吧。”
多尔衮忽然笑了起来,“呵呵,都到这儿了,你还想独自回去,门也没有!还不跟我一起走?你哥哥的婚礼,你当然要出席了。”
我诧异,“不是说好了,我不去的吗?”
“那是故意逗你的,”说着,他满眼自信的光芒,“再说了,我早就不再怀疑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了,所以你也不要刻意回避,光明磊落地去参加就是。”
“可是……”
我还在犹豫间,他已经将手指按在唇上,响亮清脆地唿哨了一声,立即,在远处闲晃悠的两匹马扬蹄朝我们这边奔来,到面前时停住,乖乖地等我们骑乘。
多尔衮伸手牵过那匹白马,笑道:“就知道这马人见人爱,才特意拴在那里,等它把我心爱的女人送到我面前来,哈哈哈……怎么样,喜欢吧?以后它就归你啦!”
那白马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温柔地望着我,根本不像昨晚那么暴烈。我抚摸着它柔软的鬃毛,问道:“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好的马,我以前怎么没见到过?”
“新年朝拜的时候,察哈尔的额哲送来的,是匹纯正的大宛良驹。这么好的马,我也想骑,不过却怎么也舍不得那匹跟了我多年的黑马,就琢磨着送给你,讨你欢心了。这大半年来,我令人将它养在这边,就当作一件给你惊喜的礼物了。”
我有些惋惜,“可是,我很少出门,这等好马,若不能让它驰骋千里,整日拴在马厩里,岂不是浪费了?”
“不妨,以后你我若得空闲,就出宫去南苑游玩,反正也近便,早上去晚上就回来了。正好那里也算宽敞,可以趁机跑马了。”说着,他揽住我的腰身,一个托举,就将我送上了马背,“太阳快落山了,咱们快点回去吧,不然就赶不及了。”
……
我出现在营地时,顿时引起了一片哗然,除了少数知情者,众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从昨夜到现在,失踪了快一天的皇帝,居然带着我一起回来了。他们见到我之后,诧异片刻之后,马上反应过来,纷纷跪地请安。多尔当然懒得,也不需要跟他们解释这些,直接携着我的手,落落大方地与我一道入内了。
傍晚,又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开始了。李淏穿着绯红的新郎服饰,和蒙着红盖头的新娘一起,先是拜了天地,又给我们跪拜谢恩,接着和新娘一道“拜高堂”。多铎和他的福晋一起,穿了华丽而隆重的礼服,装束一新,坐在椅子上,接受了女儿和女婿的跪拜。我注意到,在李淏和二格格恬给他们叩头的时候,多铎的面孔似乎刻意地板着,极不自然,那表情有点哭笑不得,颇有些滑稽。
我看着看着,忍不住地,“噗嗤”一声轻笑出来。多铎耳朵很灵,居然在唱礼官的声音中注意到了,于是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我不但没收敛,反而趁着众人不注意,促狭地朝他眨了眨眼睛。他颇为尴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得故作嗔怒,瞟了我一眼,又一本正经地正视前方。
很快,高堂拜过,按照礼仪,丈人和丈母娘要给女婿一件礼物。这礼物当然早已准备好了,是一柄尺余长的玉如意。多铎起身从托盘的红绸子上取过如意,递交给李淏。
李淏又给多铎叩了个口,恭恭敬敬地说道:“小婿谢岳丈的赏。”之后,双手举过头顶,去接多铎给他的礼物。
“听说你们那边男人很喜欢打女人,你带我女儿回去之后,绝对不能欺负她、怠慢她,要是你敢让她受委屈,到时候可别怪我这个老丈人不客气!”多铎将如意交到李淏手上之后,忽然很大声地说道。
多铎一直没有说话,现在突然发话,却是“一鸣惊人”。顿时,整个大帐内一片寂静,观礼的众人都禁不住目瞪口呆了。
第一百六十六节聪明的东海
一愣,这多铎也太喜欢给别人找别扭了,怎么能在这种话,让李淏当众下不来台呢?只见周围一众满蒙王公,朝廷大臣们都目瞪口呆的模样,我来不及多想,就准备主动出来说几句话,打个圆场。
谁知道,刚刚准备开口,手就被旁边的多尔衮给暗暗地拽了一下,于是,我欲言又止,心想:莫非这兄弟俩早已心有灵犀?
这一切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还没等李淏有所反应,多铎紧接着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不过呢,要是反过来,你们夫妻感情和睦,恩恩爱爱,早日生个小王子出来,我肯定送上最厚重的满月礼,给我的小外孙,哈哈哈……”
峰回路转,眼见这尴尬来得也快,去得也快,李淏似乎也松了口气,于是又顺着多铎的话尾,说了几句诚惶诚恐的话,用来保证,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这一关。
众人见到形势缓和,都松了口气,气氛又喜庆起来,在礼乐声中,夫妻对拜,总算是完成了正式的仪式。等新娘被女眷和伴娘们送入洞房,酒宴就热热闹闹地开始了。
我和多尔衮坐在首席上,宴席刚一开始,李淏就过来给我们敬酒。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的神色,在喜悦之余,还带着点得体的恭谨。奇怪的是,我也才一年半没有见到他,感觉他的变化非常大。这变化并非是相貌上的,而是一种看不见。摸不清地气质。这气质是冷冷的,淡淡的,令我格外陌生。在多尔衮面前,他对我保持着恭谨而尊敬的态度,甚至都没有和我正视一下,似乎在刻意地回避着什么。似乎,以前那热烈如火焰燃烧般的眼神,从来没有在我身上流连过;似乎。我们就是这个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相对无言。尴尬莫名。
尽管如此,我仍然很客套地和他说了几句简短的话。敬酒完毕,李淏正准备离开时,多尔衮对旁边的侍女招手示意,那侍女很快上前,将一个小小地瓶子送了上来。多尔伸手接过,趁着旁人没有注意。迅速地塞到了李淏手里。李淏接过瓶子,用诧异地眼神询问着。多尔微微一笑,低声道:“这是解酒地良药,你悄悄吃下去,免得待会儿酒醉失仪。”
李淏闻言之后,眼睛里立即涌起感激之色,拱手致谢之后,这才下去了。
我明白多尔衮的用意了。他大概猜测到多铎对这门婚事心不甘情不愿。肯定要想办法找点事情发泄。那么安排周围的亲友大臣们将李淏灌得酩酊大醉,甚至当众出丑露乖,的确是他最可能使用的手段。所以。多尔早有准备,以便帮李淏渡过这个难关。
不过,多尔衮会真的这么好心?实在令人费解,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多尔衮注意到了我的眼神,颇感好笑,于是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好像我是个惯偷一样。”
“你那真地是什么解酒药?”
见我这样疑问,他的眼神里有点委屈,有点郁闷,“不是解酒药难道还是能毒药、麻药,还是春药?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下流龌龊的家伙?”
见他这般作态,我也意识到自己多疑了,多尔衮要真想搞什么毒辣手段,也不会在多铎的女儿嫁给李淏之后,难道他愿意让多铎女儿刚新婚就守寡?于是,我笑道:“瞧你,紧张成这样,我不是开玩笑嘛,别当真啦!”
“那还好,否则我还真被你冤枉死了呢。”夸张的表情做完,他又恢复了正经,端起酒杯来,和我的杯子对碰一下,而后浅浅地饮着,眼睛望着下面那一大片觥筹交错的酒席,淡淡地说道:“再者,就算不是解酒药,你也不必担心,你以为,他真的会吃下去吗?”
我微微一怔,随后就明白了多尔衮这话地意思。忍不住地叹了口气,“我想,应该不会吧。你猜忌他,他不可能没有警觉提防。”
杯中酒喝干,他仍然捏着杯子,用拇指和食指圈住,来回旋转着,神态颇为悠闲。“你放心好了,他现在和我亲上加亲,就算是打断了骨头也还连着筋。如果他对我大清忠心臣服,不去搞什么阳奉阴违地小动作,不去野心勃勃地准备着什么阴谋的话,我是不会让他不好过的。”
我有点无言以对地意思。真不知道多尔衮都到了现在还在担心什么。明摆着的,李淏早已不敢对我有所企图了,而且朝鲜国小民贫,每年要给大清缴纳大笔钱粮和贡品,就这样的压榨法,他们哪里还有富余的银子去暗暗扩充军备,密谋造反呢?以前他们不肯安分,是因为有大明这个主子给他们撑腰;如今南明都灭亡一年多了,隆武政权也在芶延残喘,离灭亡之日不远了,他们还敢有什么叛逆企图?
多尔衮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解释道:“你呀,想法毕竟还不够全面。你以为李淏这一次休弃了发妻,千里迢迢地跑来给我下跪磕头,还要娶多铎的女儿,受多铎刁难,就真如他表现出来得那么轻松吗?我看得出来,他这一年多来,变化很大,变得懂得如何韬晦,如何隐忍了。当然,在实力不如人的时候,聪明者和怯懦者都会选择隐忍。不过聪明的人隐忍是为了积攒实力,将来加倍奉还;怯懦者是为了息事宁人,芶且存活。照你看来,李淏究竟是前者呢,还是后者?”
“呃……这个……”我踌躇了,语塞了,这个问题真的很让我为难。就算我明知道答案是前者,可我却不能如实回答。我能做的,就只有装傻。
然而多尔衮却很希望我能明确表个态,似乎他不喜欢看到我对他有所保留。不肯表明心迹的态度。“我地熙贞这么聪明,怎么会连这个浅显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呢?”
我见实在妥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