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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然而一群群白色的海鸥却仍然在阴沉的天幕下来回盘旋,也许它们也正在用同样好奇的眼光来打量着他们这一群群不速之客?
忽然,远远地好像听到了一声水响,很快就听到前面的人在喊些什么,他刚刚在通译那里学了一点点朝鲜话,所以勉强能听懂,那些人是在焦急地喊叫着“不好了,有人掉到海里去了,快救人呀!”
多尔衮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落水,究竟是失足还是自尽,他也并不关心。么冰冷刺骨的海水,掉进去不死才怪,他只是预备着等上岸之后,打听一下,若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他就趁机祭奠一番做做秀。然而,他接下来听到有几个女人尖声呼唤的声音,隐约听着,是在呼唤着什么“小姐”,男人总归有怜香惜玉的情结,尽管他不知道这位落水的小姐是否美貌,却仍然令手下几个会水的侍卫划小船过去,将那位落水的小姐捞了上来。
没多久,他遥遥地看到,那个落水的女子被捞了上来,根本看不到相貌,只能看到鹅黄色的长裙湿漉漉地裹在柔弱的身躯上,从身形上看,那应该是一个苗条纤细,楚楚可怜的少女。她一被救起,就立即被原本所在那艘大船上的亲友们抱了回去,他既不方便强令侍卫将少女送来,也不方便亲自过去登船“慰问”,于是也只好望洋兴叹了。
这失落也不过是短暂的,多尔衮很快就释然了,并没有多想。然而当他的坐船经过那出事的地方时,他却无意间在夹杂着零星碎冰的海面上发现了一抹亮色,虽然微乎其微,但他仍然觉得那应该是个女孩子家喜欢佩戴的锦囊,也不知怎么的,他居然鬼使神差地叫人把那物件捞了上来。拿在手里一看,果然是个锦囊,绣工非常精致,每一个针脚都能看出竹花女子的细心,她应该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子吧?会不会就是刚才落水的那个少女呢?
听说朝鲜女子在捍卫贞节方面,甚至超过了三贞九烈的汉女。之前进占朝鲜各地地清军,凡是所到之处,没有一个女子不拼命抵抗的,甚至为了上吊投井的也是难以计数,那么刚才那个少女,是不是也担心被他或者他的手下军士们玷污而提前跳海自尽,保全贞洁呢?这样的女人,实在和他以前所见的满蒙女人大相径庭。因此。他越发感了兴趣。将锦囊看了又看,最后塞进了怀里。心里面还琢磨着,要不要派人去追查这个少女的身由于事务繁忙,他很快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了。因为有大批人质在手,南汉山城坚守了一个月,最终还是开门投降了,代表朝鲜国王李倧出来请降的是只有十七岁地世子李淏。这个清秀而文弱地青年。虽然个子不高,却隐隐有着不愿屈服地傲气,言语之间不卑不亢,且相当得体,给他的第一印象很好。
由于多尔衮是当时侵朝清军中唯一一个肯主动学习朝鲜话,且对朝鲜人态度温和的将领,加之年纪相差不大,所以两人经过几次触膝长谈之后。李淏似乎也对他消除了敌意。于是两人逐渐变成了关系亲密的友人。在一次聊天中,他很疑惑李淏为什么还没有妻子,李淏告诉他。说是已经有了心上人,前不久从江华岛回来之时不小心掉入大海,现在正在病中,等痊愈了,再和她订亲。
多尔衮恍然大悟,于是将锦囊取出,交给了李淏,并且简略地叙述了当时的经过。李淏自是感激不尽,连连道谢之后,还告诉多尔衮,这锦囊里装着他送给熙贞的信物。多尔衮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那个女子叫作熙贞。恍然之余,他竟然有那么点失落,看来,自己和那个女子是没有缘分了。
不过,他表面上并没有丝毫这样情绪的流露,而是友善地说道,如果李淏定亲时自己还没回大清,那么一定前去祝贺。李淏也带着一脸羞涩腼腆地笑容,说是到时候一定好好招待他。
想不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十天之后,皇太极和部分宗室将领们先行回国了,临走前,让他继续留在朝鲜处理善后事宜,他满口答应了。
多铎也和皇太极一道回去了,临走前的忙碌中,多铎抽空跑来他这边,别的话还没提,张口就说:“哥,我托你帮我办件事儿。”
“什么事呀?尽管说好了。”多尔衮有点诧异,很少会看到弟弟有这样一本正经的时候。
多铎低下头,踌躇了片刻,“呃……是这样的,上个月在汉山上折了扬古利,我率军击破敌营之后,返回大营去领罪,结果半路上遇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姑娘,我很想把她带回来,却怕被人弹劾而招惹皇上惩处,也只好暂时作罢了……”说到这里,吭吭哧哧地不肯往下说了。
多尔衮觉得非常好笑,风流成性的弟弟在女人方面一向是肆无忌惮的,看上哪个直接抢了就是,何必这样婆婆妈妈,瞻前顾后地?这可不是多铎地性情。什么害怕有人弹劾,皇上惩处,都是找借口当幌子罢了。于是他微笑着问道:“莫不是你看上了这个姑娘,又不好意思直接抢过来,所以托我帮你找寻她,等我回国时一并带回去?”
“嗯哪,算是这么回事吧。”多铎回答的声音很小很小,像是可怜巴巴地讨要着玩具的孩子。
多尔衮这下彻底笑了出来,“哈哈哈,看上了就是看上了,有什么不好意思地?这种事还折腾我干吗,你不是在这方面最拿手的吗?又不是明天就走,你自己去找嘛!要么叫阿山去也行,我可没闲空管你这些芝麻大点的事情,忙着呢。”
“哥,你别光顾逗笑话玩了,这次不同以前,我确实喜欢那个姑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叫我那么惦记的,你还别不相信,当时我第一眼看到她,心里面就怦怦地跳个不停,眼睛都发直了……”说到这里时,多铎那张白净的脸上,居然隐隐泛起了红晕,眼帘虽然低垂着,却遮掩不住眸子里春水横波一样的柔光,这眼神,这神色,怎么和前几日时的李淏差不多?看来,一向玩世不恭的弟弟,居然第一次地对女人动真情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有这等福气。
多尔衮打趣道:“你还真有意思,都二十好几,儿女都三五个了的人,居然还学那草原上十几岁的小子,玩起什么少年定情,敖包相会的段子来了,若是传了出去,羞也不羞?让外间人笑也笑死了,哈哈哈……”
多铎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这下不再那么羞涩了,而是扬起下巴来,忿忿道:“哼,你还好意思笑我!谁不知道你和庄妃娘娘也是少年定情,到现在都私通书信?说不定你当年娶小玉儿的那个晚上,就悄悄地溜出帐去跟大玉儿幽会去了呢……”
多尔衮吓了一大跳,赶忙“嘘”了一声,还不忘警惕地看了看左右。“你就不能小声点?这事儿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看看周围还很安全,他这才安定下来,也忍不住调侃道:“再说了,我那时候还不到十二岁,哪里有能力和她‘那个’?要是早成了好事,她和皇上的新婚之夜哪里能蒙混过去?皇上又不是傻子……好了,不说那么多了,你既然喜欢上了,那么是不是打算给那个姑娘弄个侧福晋的身份?”
“呵呵,岂止是侧福晋这么简单?等我找机会休离了家里的那个丑媳妇,就风风光光地迎娶她过门,当我的大福晋!”
第一百零四节前尘旧事
话,多尔衮大吃一惊,忍不住问道:“你没发烧吧,话来了?”
“你以为我这是说着玩的吗?这次可是来真格的,我那媳妇又丑又粗鄙,哪里比得上朝鲜女子貌美温柔,善解人意?我这些天来一直在琢磨,要是能把那个美人娶回去,以后再也不理会那堆庸脂俗粉了。”多铎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他的大福晋是皇后哲哲的亲妹妹,长得肤黑而体胖,他半点兴趣也没有,当年他因为拒绝这门亲事,惹起了一场莫大的风波,导致他舅舅被降职,阿济格失去了领旗贝勒的头衔。在皇太极的强令之下,他不得不忍着委屈娶了哲哲之妹,在与她生了一个儿子'多尼'之后,就再也不到她的屋子里去了,夫妻如同陌路。这一点,多尔衮心里当然清楚,然而多尔绝对不能坐视弟弟胡闹,因为一己喜恶而坏了大事。
于是,多尔衮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训斥道,“胡闹,你忘了当年我怎么跟你说的了?只要皇太极一天不死,你就一天不能休离哲哲的妹妹!你堂堂亲王,岂能让一个朝鲜女子当你的正室?就算她是朝鲜公主也不行!”
“我才不管这么多呢,我就不信,以咱们兄弟现在的势力,他皇太极还能因为一个女人和咱们过不去?再说除了汉人,咱们满人跟谁通婚都没问题,朝鲜人又怎么了?他们的男人虽然个个软蛋,不过女人可比咱们满蒙地好多了!”多铎抗辩道。
“那我问你。你用什么理由休离你现在的福晋?就因为她长得不美,就因为她不合你的心意?”
多铎当即点头,“没错,就是这个理由,我自己的女人,当然要随我处置,喜欢就宠幸,不喜欢了就让她卷铺盖卷回娘家去。连这个都做不了主。这个男人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多尔衮快要被这个不知轻重进退的弟弟给气坏了。父汗过度的溺爱,已经把多铎惯成了一个胆大包天、横行无忌的家伙,如果不是自己极力护着,皇太极哪里能容忍多铎如此乖张妄为?若是这件事情真地放任他任着性子来了,得罪地可是皇上皇后以及一大帮蒙古贵族,这可是大大不得了地祸事。他本来想将多铎狠狠地训斥一顿,不过有怕因此而促发了多铎的逆反心理。故意和自己作对,所以他也只好压抑着心头的怒气,缓和了语气,硬的不行来软的,“我知道你不喜欢你的福晋,可也没必要休了她呀?看着不顺眼,大不了不理她就是了,何必要为了争一时之意气而惹恼皇上皇后呢?我又何尝不是厌恶那个刻薄妒嫉的小玉儿。可是又能怎样。还不得继续忍着?”
多铎面带不忿地说道:“你说得固然有理,然而你叫我忍到什么时候?皇太极现在龙精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