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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发誓,只要熙贞能够平平安安地回来,那么他一定要竭尽所能,来获得她的原谅。
如今,终于有了熙贞的消息,他怎能不激动万分,庆幸不已?
第六十九节崩溃边缘
兴奋地转了几圈回来,发现那探子的神色似乎有点不愣,“怎么,莫非你没有及时派人看住皇后,结果人不见了?”想来最严重的状况也不过如此。
“这个……比这个还严重……”探子犹犹豫豫地说道,显然是难以启齿。
还能有比跟丢了人还严重的事情?多尔衮认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有什么大不了的消息,能让探子如此顾忌?“你但说无妨,朕不会降罪于你的。”
“回皇上的话,奴才发现皇后之后,不敢立即前去叨扰,生怕得罪了皇后,事情横生变故,于是就令几名手下暗暗潜伏在那边,免得不见了人无法交差。而奴才这边,也正打算向皇上禀报。谁知道今天一大早,天刚亮了没多久,就听说客栈那边出了变故,奴才匆忙跑去一看,原来安排好的那几个手下居然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连个能喘口气儿的都没了。再到楼上客房一看,早已是人去屋空了,什么也没留下……”
莫非熙贞是被什么居心叵测的人给劫走了?多尔衮头脑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这个。在他想来,熙贞这次出宫既然是秘密的,又没有带任何侍卫,身边应该没有什么高手保护,要知道这些严格训练出来的细作岂是身手平常之辈就可以轻易杀了的?所以可以排除她已经发觉,为了逃避自己而令手下杀光细作的可能。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会到现在都没弄清楚吧?”多尔衮不耐烦地催问道。
探子继续回禀道:“回皇上地话。奴才立即询问了一个见到事情经过的小二,他说,太阳刚出来时,忽然来了一伙看不出身份的人,直接去了皇后所在的卧房,过了不久又将看上去好像熟睡了的皇后背了下来。奴才手下的人立即上前阻止,于是发生了格斗。小二说,那伙人个个武艺高强。也只半盏茶的功夫。就把奴才的手下们全杀光了。像是杀人灭口似地,顺带着把无意间目睹此事地人也给杀了,小二躲得严实才逃过一劫。”
多尔衮内心焦躁,禁不住皱起了眉头,“然后呢?就没有人知道这伙人把皇后带去哪里了?”
“奴才立即派人追查此事,一时间并无所获。然而听小二地描述那伙人中领头者的相貌,怎么听来都很像一个人。”
“谁?”
“豫亲王。”探子踌躇再三。仍然硬着头皮将他的推测说了出来。
多尔衮闻言一怔,也只是片刻之后,他就用凌厉的眼神瞥了探子一眼,冷冷道:“你亲眼看到了吗?若再这样胡说八道,小心吃饭的家伙也保不住。”
探子惶恐道:“奴才无意陷害豫亲王,那小二的描述,不论言行举止,还是相貌身材。除了豫亲王。还真找不出别人来了……况且,奴才随后还打听到,就在此前不久。豫亲王也带领手下秘密离开住所,不知道去哪里了。按照时间推算,再加上当时街面上正在戒严,除了豫亲王,奴才还真想象不出还能有别的什么人……”
“好了,别说了!”多尔衮听到这里,忽然一挥手,打断了探子地话。他背对着探子,拇指重重地摩挲着套在食指上的玉扳指,沉思着。
时间就像凝结住了一样,突然失去了流逝的能力。在一片难耐的寂静中,饶探子如何处变不惊,此时心底也是暗自惴惴,生怕多尔衮接下来会雷霆震怒,会拿他这个无辜者出气。
等多尔衮转过身来时,已经是满眼怒火了,他的神色阴狠而冷酷,然而声音却平静异常。指了指探子,他简单而冷硬地命令道:“你,把衣服脱下来。”
探子不明白多尔衮接下来究竟如何打算,圣命难违,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即干净利索地把外衣脱下,见多尔衮又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外裤和靴子,于是也赶忙脱了下来。
就在这个同时,多尔衮这边也在没闲着,好一番忙活,费了好些功夫才将身上繁复华贵的明黄缎绣甲冑逐一脱卸下来。这套饰满平金龙云纹的大阅甲被多尔衮扔在地上,锵然有声。他将碍事地甲冑踢到了一边,自顾捡拾起探子刚刚脱下来地那套侍卫服饰,迅速地穿着起来。
探子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皇上,您这是……这可万万使不得呀!皇上身份贵重,外面对您不利的宵小之徒何止尔尔,您万万不可轻身犯险哪!”
多尔衮丝毫没有理会探子的劝阻,他现在已经被怒火完全冲昏了头脑,不要说区区歹人,就算是天上下刀子,老天爷发怒,也不能阻止他接下来地举动。他随手扯下一根绸带,抛在了探子面前,“还啰嗦什么?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动手把自己捆起来,要捆严实点!”
探子无可奈何,只得老老实实地用“御赐绸带”把自己尽最大可能绑在了椅子上。他一面费力地打着结扣,一面继续谏阻,“皇上,皇上,您要三思呀,您要办什么事儿,奴才们这就帮您去办,您可千万别去呀!”毕竟皇帝若是出事,他们这些下面的人肯定要脑袋搬家,这个风险可冒不得。
说话间,多尔衮已经将衣衫更换完毕,不但丝毫不顾探子的劝阻,反而不放心地将已经捆好的绸带又紧紧了,重新打了一个死结,以免训练有素的探子给自己捆绑时留了一手,待会儿会自行挣脱。接着,又给探子的嘴巴里塞进一大团巾帕。看着探子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他满意地拍了拍手,转身去取了佩刀挂在腰间,最后戴上了侍卫的凉帽。
“你老实在这儿呆着,若是被人提前发现。朕回来之后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说罢,多尔推开銮舆的车门,走了。只留下了捆得结结实实地探子,饶是心急如焚,也照样无法出声。
一个侍卫打扮的人从车上下来,略一辨别了方向,就朝附近拴着的那匹马走了过去。牵着走出了很远,方才翻身上马。扬鞭而去。守卫在四周的护军们都以为他是先前进去的那个人。谁也不曾注意。他的腰间悬了一把青玉柄镶珠佩刀,这可是皇帝才能用的。
……
当我听到“私奔”这两个字由多铎口中说出时,顿时如触电一般地站起身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多铎优哉游哉地看着我,好像很欣赏我这样的反应,或者说像是在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变脸大戏地观众。
“我是你嫂子,他是你哥哥呀!你这样做可对得起皇上。可对得起自己地良心?”担心许久地事情终于发生了,在盛怒之下,我口不择言地说道。
他并不恼火,“良心?跟你说句实在我这人的良心恰恰就是被狗吃了,只不过还没吃光,罢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诘问,面对如此无赖的人。我竟然没有任何办法。“你。你还真好意思这么说?”
“呵,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说我卑鄙也好,说我无耻也好。我都不在乎。我虽然明明知道自己得不到你的心,却照样犯傻,一错再错。现在我也算是豁出去了,与其整日苦苦思恋,还不如把你强行带走,就算得不到你的心,能得到你的人,我也就满足了。”说着这话时,他地眼睛里闪烁的炙热的光芒。这种光芒,和多尔衮实在太像了,一样的野心勃勃,一样的咄咄逼人。
我也禁不住光火了,这家伙怎么能这般执拗,这般冲动?“你还这么说?你还害怕祸闯得不够吗?女人的心,不是强求就能得到的。你越是这样,我就越不会原谅你。”
我实在不明白,他明明知道我对他并没有爱意,却要铤而走险,这实在太不值得了。他若是这样一走,放弃的可就是巨大地荣誉,崇高地地位,显赫的王爵,更重要的是,他地那么多妻子儿女,还有他的哥哥。我眼前,渐渐勾画出了多尔知晓此事之后的反应,暴怒,却又伤痛到极致。
仿佛我说的这些话全在多铎的预料之中,他并没有恼火,也没有任何反悔,而是定定地看着我,“你不原谅我,没关系,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只不过想问你一句,你以为这次就算能顺利返回皇宫,以后的日子就能风调雨顺了吗?”
“风调雨顺说不上,可起码不用再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呆在你哥的身边,我才能感到最大的安全。”我说着这些言不由衷的话时,脸都有点发烫。然而我知道和他私奔的后果会是何等严重,所以我必须用坚决的态度来打消他这个荒诞的念头。
多铎的表情像是听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笑话,他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我脆弱的伪装,嘲讽道:“你跟着他会安全?那还用得着寻死觅活,被他逼到投井自尽?”
我顿时悚然一惊,这种隐秘的神情怎么会被他知道了,莫非是阿思海和慕兰他们招供了?愕然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寻过短见?我是那样不堪一击的人吗?”
果然,多铎的回答印证了我的猜测,“要不要我找阿思海他们来对质,你方才承认呢?”
我语塞了,毕竟这是事实,我也不想继续徒劳无益地分辩。
“如果不是我发现了蛛丝马迹,昨天追问阿思海,还真不知道你隐瞒得这么深。我很想知道,你以为守妇道,打落牙齿和血吞,他就能对你好好的,不去疑神疑鬼,再三相逼了吗?我不知道这一次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只想你以后能够活得轻松一点,快乐一点,不要再为了别人掏心挖肺的,还不得人家感激。”说着这话时,多铎更像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
我的头脑中一片混乱,毕竟事起仓促,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又或者,他根本就是触到了我心底的痛处,叫我根本就无从反驳?“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怎么会清楚?清官难断家务事,用不着你来操心。”我害怕自己显露出一丝犹豫或者动摇,从而坚定了他的希望,只得故作强硬。
“我哥那人的脾气,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还能不清楚?他从来都不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