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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跟着陪笑,心里默默地数着:原来自己嫁过来,就已经是多尔衮的第六房妻妾了,要准备着应对五个同样出身高贵的女人,看来要做好心里准备啦。
“久闻‘爱新觉罗的男人统治天下,科尔沁的女人统治后宫’,看来此言不虚啊,我看诸位姐姐不但把后宫统治了,还把他们这些王爷们的后院也给统治了,了不起啊!”我打趣道。
我这话把阿济格福晋逗得一阵粲然,过了一会儿,她放下绣工精美的手帕,神情郑重起来:“妹妹啊,你嫁过来,将来的担子可不轻啊。”
“伺候王爷,自然要尽心尽力,我有怎么会有怨言呢?”
“你可能不知,睿亲王的大福晋,我的堂妹小玉儿,可是个出了名的醋坛子,其他的女人要是稍微和多尔衮亲近一点,她就醋意大发,趁多尔衮不在的时候就时常发难,训斥责备是小事,还有许多防不胜防的整人的花样呢,你以后可一定要小心。
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睿亲王他自从十三岁时和小玉儿成亲,这十多年来也娶了许多房女人,可是这几个女人的肚子丝毫不见动静,你看,我家王爷也有七八个儿子了,前一个月多铎那里又添了一个排行第四的小儿子,可是惟独多尔衮那里……
要说是女人的毛病,难道连五个女人都不行吗?也不能全怪是小玉儿在作祟吧?可是睿亲王他正值青春年华,春秋鼎盛,年富力强,难道说是他的问题?我们也不敢妄自揣测,总之希望你嫁过去后,能早日给他添个儿子,这样我们这些做家人的叶早点放下心来,他也好后继有人不是?再说如果你肚皮争气的话,日后的地位自然会牢固,也不怕小玉儿再如何为难你了……”
听着阿济格福晋的唠叨,我也不由得在脑子里画着问号:莫非真的是多尔衮他自身的问题?他终身为何不得一子,一直是个巨大的谜团,难道我去了,就能解开这个谜团吗?
第二节无悔选择
在辗转反侧中,这个外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当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才略感眼皮有点架不住了,刚要沉沉睡去,就被阿娣唤醒了:“小姐,小姐!”
“嗯?”我翻了个身,想继续自己香甜的睡眠。
“小姐快点起身吧,帮您梳洗打扮的人已经来了,在门外等了好久了。”
我这才一惊,一骨碌爬起身来:“哎呀,差点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现在已然大亮,“快点,快把我的衣服拿来,不会来不及了吧?”我简直要痛骂我自己,居然连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都能睡得如此沉,难道脑子里堆满浆糊了吗?
“还来得及,不过还是要快一点,大概再过一个时辰,新郎就会前来迎亲的。”阿娣边回答边帮我披上衣服。
很快,外面等候的一大群伺候我梳妆打扮的丫鬟和嬷嬷鱼贯而入,程序跟我在朝鲜出发的那个早上差不多,先是一番精心细致的沐浴,然后穿上崭新的内衣,不过这次换成满洲妇女的旗袍装束了,在领口系上盘扣,然后搀扶我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把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往我脸上涂抹,一番折腾后,我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真是美艳异常,天姿绝色,看来天生丽质是要的,后天修饰更是必不可少,尽管我在平时一贯素面朝天时已经迷倒了若干人,眼下经过梳妆打扮后,一脸精致的妆容更是艳光四射,美冠群芳,看来说女人新婚的那天是她一生中最美的一天果然不错。
然后是梳头,比较头晕的是在古代没有发胶之类的固定发丝类的东西,居然用蛋清作为代替品,看着自己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被一直雕工精美的桃木梳子沾上粘稠的蛋清,心里一阵发麻,心想着如果是夏天的话会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发生什么效果,我的心几乎都颤抖起来,不过尽管这过程和材料比较令人难以接受,不过效果还是不错的,等到发髻基本竣工,我看到了一个典型的满洲妇女的发型,头发梳理整束得一丝不乱,在头顶也盘好了一个别致的造型,然后恰到好处地点缀了几朵红色的珠花,但是没有戴任何复杂繁琐的金簪凤钗之类,不会吧,难道他们满洲人新婚时的发型就是这般简洁?但是样式还是蛮漂亮的,蛋清就蛋清吧,反正不含任何化学物质,说不定还有滋润发丝的效果,就勉强接受吧。
这时数名丫鬟端来的托盘上放满了我的新婚吉服,由于眼下正值冬季,这礼服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足足有五六件,件件都有着复杂繁复的刺绣,绣工精美异常,我看在眼里,感叹在心中,在古代的纯手工作业下,做好这样一套旗袍,不知道要花费多少人工和时间,并且这婚服的衣角和领口均以黑色貂皮作为装饰,华贵异常。
我伸着双臂,像商店里的塑料模特一样任由众女人摆布,一切搞定后,顿时觉得浑身一阵燥热,也实在层次太多,太厚了一点吧?不过一想好在现在是冬天,假如是夏天的话,再这样里三层外三层的话,我真怀疑我会没等拜完天地就先中暑晕倒过去。
最后一名侍女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是一顶黑貂皮的圆顶礼冠,这就和我在清朝的后妃画像中看到的那种归附的正式礼服时地朝冠很是相似,只不过它从画像上下来,呈现在我面前时,是格外的金碧辉煌,珠光闪耀,每一个饰物的细节都是如此完美,精致得让我为之瞠目,这工匠的手艺可真是巧夺天工啊!
怪不得之前将我的发型梳得如此简单,原来是为了可以方便地戴上这顶精美绝伦的礼冠啊。当沉重的礼冠在我的头顶安置妥当,最后系好丝带后,外面已经响起了热闹异常的爆竹声,接着隐约听到悦耳的喜乐声渐渐接近。
屋子里的人立刻手忙脚乱起来,我这时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已然过去,看来真是慢工出细活啊,不过眼下还有若干样工序没有完成,大家急忙七手八脚地帮我补粉,修饰细节,戴上明珠耳坠,这时候阿济格福晋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看到眼下的情形,更是禁不住提高了嗓门:“天哪,都火烧眉毛了,还这么不紧不慢的,你看,这鞋子还没穿呢,”她指了指我刚刚套好袜子的双脚,冲侍女们喊着:“还不快点!外面迎亲的花轿都已经到大门口了,新郎马上就进来了,快,快!”
到后来干脆她自己挽袖上阵,帮我把一对翡翠玉镯戴在手腕上,边套边对我说道:“按照我们的规矩,新郎是不直接进入闺房里来接新娘的,新娘从闺房到门外花轿的一段路程是需要娘家的兄长背出去,并且送上花轿的。”
什么?我记得小时候看周围人家结婚,新娘是由新郎背上花轿的,难道他们满人是由新娘的兄长来完成这项任务的吗?不会吧,眼下我的“兄长”就是……
还没等我惶恐地想完,阿济格福晋就继续说道:“所以呢,一会儿睿亲王只是在大门外等候,你将由你的哥哥李淏背上花轿的。”
晕,居然要李淏背着我上花轿!让一个情场失意者背着自己心爱的姑娘,送上情敌过来迎亲的花轿,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和尴尬啊!我真不知道李淏该如何承受得了如此的屈辱和难堪,尽管旁人不知道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是他心里清楚,我心里清楚,而且我更怀疑连这次婚礼的新郎多尔衮也是同样清楚,难道他明知道这其中的原委,还依然默认这个他们民族的规矩继续在我们身上进行着吗?
我不由感叹着事实的残酷,脸色也跟着变了,但我一时间没有意识到。
阿济格福晋看在眼里,却绝然不会想到这一层,她只是认为我可能是面临这次人生重要过程而有些紧张所以不知所措罢了,于是安慰道:“不要紧张,一会儿你哥哥背你上了花轿,就没有什么事情了,你一切照别人的安排做就好了,不过等到了睿亲王府后,每一个言行举止都要谨慎小心,因为今日不但所有在京的王公贝勒,大臣亲眷统统赶去赴宴道贺了,连皇上都亲自驾临主婚,以表示对这次两国联姻的重视和他对睿亲王的厚爱,要知道,这可是皇上自从继位后破天荒的头一遭,这么大的恩典,所有人都艳慕得很哪!”
不会吧,连皇太极都去了,还是主婚人,这多尔衮的面子也太大了吧?不过以皇太极拉拢和重用多尔衮的情况下,这倒也不是太石破天惊的意外,倒是所有形形色色的大人物这次统统都凑到一起来了,这下有得热闹了。
我又想到了可怜的李淏,于是禁不住问道:“那世子他知不知道要背我上轿的这件事情啊?”
“哦,方才已经告诉他了。”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或者有什么……”我迟疑着问道,不过阿济格福晋很快就打断了我的问话:“他当然同意了,正在外面候着呢,我说公主啊,你可快点吧,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这时脚下的鞋子已经穿好,我只得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这时才发现脚底下的鞋子就是那种高高的花底盆,由于自己刚才分神,忘记了这一遭,于是猛地一下没有站稳,身体一晃,幸亏有人扶助,不然真会大煞风景地摔一个四仰朝天。
我尴尬地笑了笑,阿济格福晋也宽慰道:“没关系的,第一次穿都是这样,以后慢慢的就习惯了,快点上炕吧!按规矩娘家哥哥要进来把你从炕上背起一直送到花轿上的。”
于是我动作僵硬地小心翼翼地在众人簇拥下上了炕,坐稳之后,阿济格福晋叫人去请世子进来背新娘。
“盖头呢?快一点啊。”
一张大红色用金丝绣着鸳鸯的绸缎盖头很快盖在我的头上,蒙住了我的脸庞。这时她又急忙叫道:“朝珠呢?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差点忘了,你们干什么吃的?”
从红盖头底下的缝隙中,我看到一阵凌乱的脚步,接着脖子上一沉,多了一长串玛瑙朝珠,再一次加重负担。
门开了,顿时明媚的阳光照了进来,我尽管看不到任何景物,但依然能感到在那和煦的阳光里,一道身影缓步走入,然后是那个熟悉的声音:“都准备好了吗?”
“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