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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尔哈朗瞧着哲哲犹豫不决的模样,知道倘若不危言耸听的话,她恐怕就一直拿不定主意,于是忧心忡忡地劝诫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若是现在不有所提防的话,等多尔衮真的撕破脸皮悍然篡位时就悔之末及啦!还请太后早作决断!”
哲哲想想也是。多尔少年时曾经由她照料抚养过两年。所以对于他的脾气性情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多尔衮外表谦逊,实则内里高傲;表面不争,实际最是不肯甘居人后。他究竟有没有野心,有多大地野心,哲哲不可能一点觉察都没有。只不过先皇在世,多尔衮一直在韬光养晦,表现出忠心耿耿地模样来。如今先皇过世。朝中再无任何一人可以压制多尔衮地野心和篡位图谋,无论军政方面都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一想及此处,哲哲就禁不住愁绪万千。
“假若摄政王真的准备篡位,那么他会采取何种手段,该如何处置皇上,还有我和圣母皇太后呢?”
济尔哈朗想了想,然后回答道:“依臣看来,多尔衮必然不会亲率大军杀回盛京来直接夺宫。”
哲哲疑惑道:“哦?为什么?莫非他不想背负弑君篡位的骂名?”
“这是其一。其二是。他准备在燕京登基——英亲王曾经在朝会中提议。要求纵兵掠夺,然后或留人守卫,或干脆放弃燕京。返回辽东,不想却被多尔衮当众训斥了一番,以臣看来,多尔衮既然如此看重关内的土地,就自然不会冒着被流寇和明军残余势力重新夺占燕京的危险,返身回来盛京夺位的。”
“你分析得倒也不错,可多尔衮手下地亲信遍布朝野军中,眼下盛京的守卫兵力尚不足两万,他根本不需要自己亲自领兵,只要派个能打仗的亲信率领三四万军队杀奔过来,这盛京城,”说到这里,哲哲苦笑一声,“说实话吧,照你的估算,最多能守两天还是三天?”
济尔哈朗不禁黯然消沉,眼下在关内的十四万大军除了控制山西,山东,和京畿一带的军队外,其余的暂时没有战事的军队起码在六万人马以上,多尔衮只要留两万守卫燕京,拨出四万来盛京就足够把整个朝廷颠覆过来了,所有地抵抗都是无谓地。
哲哲倒是比他看得还明白:“照我看来啊,摄政王最有可能的是什么兵都不派,只叫人过来送封书信,请皇上主动退位,或者就像三国里曹篡汉一样,弄出一个什么‘禅让’大典来,他就可以不动一刀一枪地黄袍加身了。到时候,皇上很可能被封一个亲王爵位,‘请’到燕京给软禁起来;至于我和圣母皇太后呢,自然不再是太后这个称号了,这应该换成什么称号才合适呢……”
济尔哈朗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主意:“太后,依臣看来,咱们只要控制了所有出征大臣们留在盛京的家眷,他们就绝对不会跟着多尔造反!”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哲哲苦闷地情绪顿时得到了解脱,只觉得豁然开朗,她连连点头:“就是啊,郑亲王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一条呢。别说那些跟随摄政王出征的王公贝勒们的家眷都在盛京,就连他自己的几位福晋和一双儿女也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他总不会丧心病狂到了不顾这些人性命的地步吧?”
“就是这样,倘若多尔衮真的胆敢谋逆,咱们就把留在他们盛京的所有家眷全部抓起来,谁造反就杀谁全家,到时候一切难题就迎刃而解了!”济尔哈朗不禁为自己想到这一条有效策略而沾沾自喜,捻着颌下齐整的胡须,他眯着眼睛得意地笑了:多尔衮啊多尔衮,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看到时候你有什么能耐继续谋逆!
……
盛京城西,索尼府里的后花园,碧波荡漾的荷塘里朵朵浅粉色的睡莲正静静地绽放着,衬着碧绿的莲叶,格外娇艳动人。些许微风从水面上拂过,撩起了层层温柔的涟漪,给曲廊雅筑里的人们带来一丝难得地清凉。
“图赖那边都两个月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送回来?”丝竹之乐让身为赳武夫的鳌拜感到颇不耐烦。索尼看在眼中,于是就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看着乐师歌伎们全部退去,这里只剩下他和鳌拜、图尔格三人,不必担心任何人偷听,索尼这才谈起了正事:“我看啊,兴许他已经被多尔派人监视起来了,否则怎么会连封信都传不过来呢?”
“也怪他不长脑子。口无遮拦。谭泰是什么人?人家可是多尔的亲信。多尔为了包庇他不惜杀掉了巴布海这个异母哥哥一家。还处死了大学士希福,可见这是老虎胡须摸不得的,图赖可好,竟那么多人的面啐了谭泰一口,这不是找死吗?”图尔地嘲讽着,接着又不禁疑惑:“可真就奇怪了,多尔衮知道咱们几个一贯跟他不对付。正想方设法地准备铲除咱们呢,这么个大好机会送到他面前,他怎么就能轻易饶恕图赖的不敬之罪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图尔格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学士希福是索尼的亲叔叔,同是当年开国五大臣之一的额亦都家族地子弟,是朝廷重臣,可多尔衮居然用一个不大不小地罪名就将他处死,可见这很明显就是杀鸡儆猴。给他们这些反对者们看地。因而他一提到这些。索尼的脸色就立时阴沉下来,愠怒道:“太宗皇帝若要在世,岂能容多尔衮这个乱臣贼子横行无忌?如今咱们可要把所有忠心于皇上的大臣们都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多尔的篡位图谋才行!”
“这话说得容易,办起来就难了,”图尔格无奈地叹息道,“郑亲王不是个成大器的人,对多尔衮简直就是无计可施,只知一味退让,现在可好,成了个可有可无的清闲王爷了!还有礼亲王,借口年迈体衰,把差事全部辞掉回家颐养天年去了,一个儿子一个孙子,正蓝旗和正红旗都跟着正白旗的方向飘了,还能把多尔衮怎么样?”
鳌拜也禁不住义愤填膺,他用拳头一擂桌面,粗犷地嗓门离老远都听得到,“就是,更不要说朝中那些龟孙子了,个个见风转舵,跑去给多尔捧臭脚,当起了看门狗。瞧拜音图那俩弟弟的德行,恨不得眼睛长在脑袋顶上,见到我都爱搭不理的,什么玩意儿啊!”
索尼摇了摇头:“我看也未必所有人都跟多尔衮一条心,估计这朝廷里头也有不少人对他又恨又怕,不得不装出老实归顺的模样,实际上暗地里也照样瞧不惯他权大欺主呢。”
“好呀,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怎么不去拉几个过来?等多尔衮准备篡位自立的时候,出来冒死抵抗呢?”鳌拜没好气地讽刺着,他性子直爽,心里有什么烦恼的嘴巴上就没好听的话。
索尼清楚鳌拜这个性情,虽然不悦,却也没有特别计较。倒是图尔格愤愤不平了,直接揭了他的疮疤:“哼,你还好意思说这个风凉话!要不是你私自派人去追杀多尔衮地福晋,现在咱们能这么被动吗?我看图赖为啥给监视起来,多半还不是因为多尔衮已经怀疑这次谋刺事件他也有份儿?听说还有五个人被抓了俘虏,一直秘密看押着,估计还没有招供出来,若要是他们哪一天熬刑不过把你鳌统领给供了出来,到时候你就算脖子再硬也不够他砍地!”
图尔格一提到这个,鳌拜也不禁羞恼,“我这不也是为了大家好吗?可是谁能想到人没杀成,反而被俘虏去了几个呢?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些人都是我养了多年的死士,对我忠心耿耿,若是骨头软的早就把我给供出来了,也不用等到现在都没动静!你们放心好了,就算真地要倒霉,我也自己一个人全部担下,绝不会扯上你们几个的!”说到这里用粗大的手掌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索尼最为心思缜密,因此要比鳌拜和图尔格的警惕性要高出许多。他沉吟着说道:“咱们也不能太大意了,多尔衮虽然没有立即拿图赖开刀,并不表示他就真的放过图赖了,说不定等到要拿到更大的把柄,好连带着把咱们几个一起都铲除掉呢。所以说,表面上越是平静,咱们越是看不透多尔衮的打算,就越是怕人。”
鳌拜和图尔格终于停止了争论,一起沉默下来,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多尔衮之所以没有杀他们,一直留他们到现在,无非是怕别人质疑自己图谋不轨,打算铲除所有反对者后谋朝篡位;可是一旦多尔衮真的将野心付诸行动,当上了皇帝,还不得把他们一个个全都罢的罢,杀的杀?如果不是他们率兵阻挠,一年前多尔衮就直接坐上皇位了,这么个仇恨,怎能一笔勾销?
“那咱们该怎么办?”鳌拜不禁挠头,“要不然咱们派刺客,直接杀了多尔衮,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这次索尼和图尔格一起嗤笑起来,“哈哈哈……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好,连他的福金都杀不了,又怎么能杀得了他呢?多尔衮现在是整个大清护卫最森严的主儿,光出行时坐个轿子,周围就必须要四百个武艺高强的上三旗巴牙喇兵护卫,你要派什么样的刺客才能得手?恐怕就算是你这个‘满洲第一巴图鲁’亲自出马,也照样伤不得他半根汗毛,亏你也想得出!”
“那……那咱们就派人混进给他准备膳食的厨子里,暗中撒把毒药毒死他?”鳌拜还不死心。
这一条也被索尼否决了:“要真如你想象得那么容易,多尔衮还能活到现在?恐怕当年太宗皇帝早就……”说到这里他立即顿住,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的,诋毁先皇的罪名也够杀头的。“你当多尔衮在饮食方面一点防备都没有?别说一般人根本混不进去,就算混进去下了毒,难道就没有预先帮他试毒的?”
图尔格倒是突然来了灵感:“对了,不如这个毒让太后下!”
索尼和鳌拜一起看了过来,禁不住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不是凡是皇帝或者太后赐食给臣下,臣下都必须当场进食,以表示感恩戴德吗?多尔衮总不敢连太后赏赐的酒食都找个人先试毒再吃吧?再说他就算提防谁也怎么能提防到太后呢?”
索尼犹豫道:“问题是,一旦多尔衮毒发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