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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说得没有给吴三桂留一点余地,所以一时间吴三桂也反驳不得。见吴三桂仍然在犹豫,阿济格故意揶揄着问道:“平西王如此踌躇,莫非是在惦记那个留在燕京的小妾陈圆圆?”
“你?!”吴三桂心头更加郁怒,却碍于阿济格的身份所以不便冲他发火,于是只得黯然地摇摇头,“我没有那个意思,女人只不过是一种财产罢了,丢了还可以再找回来,用不着过分在意。”
阿济格当然看出了吴三桂的言不由衷,他爽朗地笑着:“呵呵,你就不要不承认了。说句实话,如果你那个小妾果然貌若天仙地话,李自成或者刘宗敏怎么舍得杀了她,或者把她扔在京师?肯定挟持在军中,一路流亡去了,你要是追赶晚了,恐怕这美人儿就再也找不回来啦!”
吴三桂被触动了心思:那摄政王妃固然是自己心仪多年,极为爱慕地女子,然而却像镜中花水中月,看得见摸不着,连想私下底说几句话的机会都难得,自己再怎么惦记又能如何?还是陈圆圆是实实在在属于我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重新找回来也没有什么不好地。
他接着又转念一想:只不过……她被掠这么多天,肯定早已失身,自己再重新捡回来,和穿别人的旧鞋,吃别人的剩菜有什么区别?恐怕还会被天下人耻笑,自己戴了一张绿油油的头巾,成了活王八!对于男人的尊严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极大的亵渎。
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中,吴三桂只得无奈地跟阿济格一道追击李自成去了。很有点大禹治水,过家门而不入的味道,然而性质却完全不同。
五月初一日,人们等了整整一天,没有等到盼望中的太子。初二日,天色刚刚明,朝阳门大开,官绅士民便纷纷拥出城去,一个个衣冠整齐,在五里外的路旁摆了香案。只是在香案上不能写明大明字样,这是锦衣卫使一再嘱咐的,这使欢迎的百姓心中又生出一个疑问:到底是不是太子回来呢?
终于有了动静,而且还是不小的动静。远处马蹄声声,尘埃飞扬,五颜六色的旗帜在风中飘扬着,灿若云霞。大队人马滚滚而来,前呼后拥着一辆由四匹白色骏马拉载的杏黄色马车。
不知道是谁最先叫了一声:“是太子,是太子殿下来啦!”不管是大清还是大明的子民,谁都知道这个颜色只有皇帝或者太子才可以用。
于是毋庸置疑,大家伏地跪接,有的人落下眼泪,呜咽出声。但也有人听见前边奏的乐声中有海螺的声音,觉得不是大明的音乐,心中诧异,偷偷抬起头来,看见来人的装束和打的旗帜都不是明朝关宁兵的装束和旗帜,不禁在心中惊问:“怪啦,这是怎么回事儿?平西伯尽管驻在山海关外,毕竟是大明的将军啊,怎么这服色不对?”再偷眼一打量,看得更清楚:原来这些新来到的将士和兵丁都刮了脸,剃了头,有的辫子露在外面。他们忽然在心中惊叫:“哎呀,我的天,这不是咱大明的人!”
尽管众人惊得不轻,然而一时之间谁也不敢轻易骚动,只得继续跪在地上,面面相觑,小声议论着“这不是胡人吗?怎么可以进咱们京师的大门?……”
多尔衮坐在车里,似乎对外面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仍然闭目养神,看不出丝毫的心绪,而旁边的我已经是心潮澎湃了,正悄悄地将车门开启一道小小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景象和官民们的反应是不是和史书上记载的一样。果不其然,我最后只能叹服那些史料的准确性。
一直来到朝阳门,多尔衮终于睁开眼睛,传令道:“留一千护军随我进城就行了,其余人马留在城外,未奉命不得走进城门。”
这时车门已经打开,前面的情形一览无余。我和多尔衮都禁不住定睛观看,只见朝阳门内陈列着明朝皇帝的龙辇、卤簿,华美非凡,好不气派,这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甚至想都不曾想到过。
“这皇帝的龙辇好像是三十六人抬的,大清的龙辇也不过是二十八人抬,两相对比,这……”我话到一半,咽了回去。
“这些善于拍马屁的前明官员们可准备得真充分哪,看样子是准备让我使用这套天子銮仪进皇城了。”说到这里时,多尔衮的脸上露出了踌躇的神色。
第三节祸从口出
时外面的众多前明官员们纷纷朗声恭请多尔衮乘龙辇他略微思索一下,起身说道:“我不是皇帝,是摄政王,这皇帝的仪仗我不能用。”
溜须拍马、阿谀逢迎之辈在官场中永远不匮乏,立即就有这么一个官员在地上直起身子说道:“周公不称王,也是南面受礼,不妨乘辇。”
多尔衮看到前明的臣子将他比作周公,心里突然很不是个滋味,不知是喜是悲。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丝毫内心的情愫来,而是平静地说道:“我是来定天下的,不可不受你们众位的礼,好吧,我就乘辇吧!”
于是他下了马,乘上龙辇,仍然以摄政王的仪仗开道,不用卤簿,向皇城南门走去。前明的锦衣卫使罗养性赶快命锦衣旗校从捷径赶至紫禁城,将卤簿陈设在皇极门外。
多尔衮坐在三十六人抬的非常豪华的龙辇上,一路鼓乐前导,进了承天门、午门,来到皇极门外、金水桥边,然后下辇,来到皇极殿的丹墀上,在乐声中对天行了三跪九叩头的礼,然后换乘小辇,转往武英殿,以金瓜、玉节等罗列于殿前。
尽管曾经多次构想过燕京的皇宫究竟是何等宏伟辉煌,然而当他亲眼看到这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建筑群时,心头竟然平生难得地升起了一股敬畏和拜服的情绪,甚至无法在内心保持平常的淡泊和宁静。心绪就如涨潮时地海水,无可抑制地澎湃起来。就如同站立在万山之巅,俯瞰群山小一样,禁不住豪气干云。
“我来了,看到的这一切都已在我掌中,可是接下来呢?我要继续去征服天下,还是……”
多尔衮站立在武英殿内的御阶之下,旁边的臣子们纷纷跪地叩首,恭请他升上御座。这在盛京。无论他权势赫到了什么地步。但唯独这皇帝的御座却是他始终未能尝试过的。如今在这里。不论是只知他摄政王,不知有大清皇帝的前明旧臣们,还是随他一道征战入关的大清臣子们,全部都是一样地请求,那么他究竟要不要顺应人心呢?
他终于拿定了主意,缓步走向金銮宝座。立时,殿内群臣三呼万岁。震耳欲聋。前明大小官员以及宦官数千人络绎不绝进殿朝拜,三跪九叩,热闹非凡。
在满殿地山呼万岁时,多尔衮暗暗地捏了捏衣襟前拖垂下来地珊瑚朝珠,微微眯起了眼睛,就如同捏着那串当年父汗送给他的那串东珠朝珠一样。那是只有君主一人才可以佩戴的,他虽然是无冕之君,却仍然无法戴上那串朝珠。他看似什么都有了。却唯独缺乏皇帝的头衔。这唯一的缺乏就如同一道巨大的壕沟,让他终究是心意难平。到了此时,则变本加厉地涌上心来。令他几乎窒息,犹如在溺水中激烈挣扎的人,不知道究竟能够得到救命地稻草,还是在挣扎中永远地沉沦……
乘帝辇,用帝仪,坐帝座,他,这位大清国的无冕之王真正享受了一次帝王的威仪。在汗逝母殉、孤儿弱主的凄惨年月里,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哪!
尽管多尔衮心里明白,这金銮宝座一时还不真正属于他,还有一个冲龄幼主将坐在上面。但很显然,在前明官吏的眼中,只知有摄政王而不知大清也有天子。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主掌这大清天下的却只能是他多尔衮。对此,多尔坚信不疑。
然而,一个声音仍然若有若无地在他的胸中回荡着:“这皇位,终究还应该是我的呀……”
朝贺完毕之后,多尔衮对跪在丹上地明朝文武百官吩咐了几句“各安职守,尽心效忠”地话后,就命大家退出。他则走到暖阁中,要在这里召见所有高级将领,安排接下来的军事布置,之所以没有在大殿里传见而是选择在这里,是他为了避嫌,或者说其他方面考虑的。
除了带领自己地镶红旗部下们协助吴三桂去追击李自成的阿济格之外,所有高级将领都聚集在这里,最低的也是一旗的固山额真、梅勒章京、巴牙喇章京,可谓是猛将如云,大清几乎绝大部分的军事精英都汇集此处。然而有时候大将太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同样都是能征善战的虎将,差事不够分配,派了哪个,忽略了哪个,都会引起他们的不满,这一点多尔衮是什么慎重的。
“我接到最新战报,李自成在武英郡王和平西王的联军追击之下,仓皇逃窜,昨日在州为前明大学士冯所败,而后又一路奔逃南下,如今已经接近冀南的保定了,正是士气败落之时。看来要增派人手轻骑直下冀南,配合二王,一鼓作气,尽最大可能歼灭流寇的主力,最不济也要将其赶入山西才是。”多尔简略地介绍了一下军情,接着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诸位将领,却并没有说要派遣谁去。
然而这一下满室顿时喧嚣起来,谁都知道,眼下李自成的大顺军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几乎是不堪一击,八旗大军精锐无比,可以轻松击溃逃亡路上的大顺军,若是侥幸斩获了流寇大将,甚至擒获了李自成,那么这样的功勋也足够加官进爵的了。
况且大顺军出京时,用骡马载驮大量物资,行军速度缓慢,很快殿后部队就被吴三桂追上。大顺军回避交战,丢弃金银财物和无数妇女,都被吴三桂夺走。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丢弃的仅是很小一部分,携带过多的财宝已成为他们的巨大负担,每天行军不过数十里。由于吴三桂从后边穷追不舍。所以不得不继续抛弃大量金银财物和辎重物资,减轻负担。轻装快速撤退。据说从卢沟河至固安百里,所弃衣甲财物已经满路都是了。
这个消息已经快速地在各位将领之间传开,由于此次入关多尔衮严令禁止抢掠民间财物,于是这笔横财便成了他们唯一获取巨额报酬的途径,如今多尔衮委派哪个去,就等于给那个开通了发财地门路。在彼此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