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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兵回答道:“王爷被送进大帐之后。周围就严密地守卫起来。所有王公大臣们都不能入内,英大人见事情严重,于是就明令奴才星夜赶回盛京,报与福晋知晓。至于别的,奴才就不知道了。”
我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攥了一下拳头,终究用几近沙哑的声音吩咐道:“好了。你一路赶来,奔波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嗻,奴才告退!”
他刚刚后退几步,准备转身时,被我叫住了:“等一等!”
“福晋有何吩咐?”
“这件事毕竟未明结果,还是不要张扬出去得好,你先回去候命就是了。别人问起也不要乱说。”我现在只觉得心乱如麻。无法冷静下来考虑,因此只得先把这个消息封锁住,再作后论才是。
“奴才明白!”亲兵喏了一声。这才谨慎地退了下去。
我怔怔地僵立了片刻,然后背过身去,伸手捂住了脸,颤抖着,痉挛着,心头在无声地抽泣。从前读小说看电视剧,一般人在至亲至爱的人出事时总会有突发的心理感应,就如同心有灵犀一样,然而轮到我身上怎么就截然不同了呢?昨天我在高高兴兴地看大戏,今天我在兴致盎然地放鹰,对他那边的情形一无所知,甚至一点苗头不对地直觉都没有,我这是怎么了?
“额娘,阿玛不会有事吧?”东青过来牵住我地衣襟,仰起小脸来怯怯地问道,我看到他一双乌黑地眼眸里,已经有泪花在打转。
我心头的痛楚愈加剧烈,然而为了不要吓到小孩子,因此我还强作镇定,从斜襟上抽出手帕来,替东青擦拭着漫过眼眶的泪水,一面柔声地安慰着:“不要怕,你阿玛是天生的贵人,注定要成就一番大业的,自然有上天庇佑,可以逢凶化吉的。”
东青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他显然不会轻易被我哄骗过去,因为方才那亲兵所报地消息已经悉数落入他的耳中,轻重缓急,他自然能够轻易判断出来。“额娘,你在骗我,阿玛既然伤在胸部,又是被抬回去的,可见绝对不是皮肉之伤那么简单。不知道会不会……”说到这里又禁不住哽咽起来,大滴大滴的泪水滑落下来,“他会不会扔下额娘还有东青不管,到那个很远的地方去啊?不行啊,儿子不能没有阿玛……”
我本来就已经五内俱焚,六神无主了,被东青这么一闹,只觉得天晕地旋,身子一摇晃,几乎一个支撑不住倒下去。
倒是旁边的明珠还算镇静,他赶忙抢步上前,一把扶住了我,同时劝慰道:“福晋不必过于忧虑,请多望好的方向打算,毕竟摄政王征战十余载,出生入死,戎马倥偬间也能保得平安无恙,如今身系倾国之重,怎能轻易因为一个误伤就以至不起呢?以奴才看来,既然当时豫郡王距离王爷甚远,狩猎无需使用强弓,况且‘强弩之末,不穿鲁缡’,想必那一箭入肉不深,多半可能卡在肋骨之间,所以看似骇人,却并无大恙。”
我侧脸望着明珠,心中一叹,这孩子虽然年少,然而却思虑周详,冷静审慎,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嗯,毕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你说的没错,王爷他身经百战,不至于运气如此之差地。再说了,如果上天要是想为难王爷,必然就是想为难大清。我不相信,老天会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
接着又问道:“我现在已经是心乱如麻,难以静下心来思虑。以你之见,眼下该如何是好?”
明珠低头沉吟片刻,然后回答道:“此事甚为棘手,确实没有什么太好地法子,多半要看天命了。王爷受伤到现在已经将近两日,如果无甚大恙的话自然就好;就算是有个万一。如今福晋远在盛京,恐怕是鞭长莫及,只能听天由命。”
“莫非此事就是个死结,无解了?”我紧紧地捏着拳头,手掌已经快被掐破了,然而即使这样也不能稍稍分散和缓解我心头地巨大压力和焦虑。
“眼前只有三种可能:一是王爷地伤势并无大碍,稍微包扎之后就可以继续行军,这样自然最好不过;二是虽然不会致命。然而却也颇为沉重。如此一来必然耽误了行军路程。甚至很有可能不得不返回盛京来悉心疗养;第三,也就是最糟糕的一种,假若王爷一旦不豫,那么军中必然会人心浮动,甚至大乱,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一个说话管用,能够使军队听从号令的人来主持大局。以免军中陷入混乱,甚至波及到盛京。如果事情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恐怕福晋的处境就大大不妙,甚至……”
明珠说到这里,适时地止住了话尾,既然分析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没有必要讲出那些更为可怕地结果了。
我一脸严峻之色,紧抿着嘴唇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是第一种当然最好。如果是第二种那么我宁可大军耽误行程,甚至错过了入关地最佳良爷返回盛京好生将养,只要人还在,那么什么事情都可以再重来。或者,就算是因此而导致无法定鼎中原,那么就一直呆在辽东好了,再大的福分,再大的江山,如果无法拥有享受又有何用?”
东青终于停止了哽咽,拉着我的手,一脸惶急地问道:“额娘,假如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我们岂不是性命难保?皇上一向对阿玛很是忌恨,儿子也经常对皇上不敬,要是咱们落到了他手里,不得死得比谁都难看了吗?”
我确实也在忧虑这个结果,对于我来说,那确实是万劫不复的境地:大玉儿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置之死地而后快,怎么可能对我有丝毫的怜悯宽容呢?况且我在协助多尔衮谋取皇位,打击异己方面一向不遗余力,假若多尔衮一旦倒下,那么重新执政地济尔哈朗必然会扬眉吐气,拉拢联合一贯和多尔衮作对的大臣,还有因此权利分配上吃了亏而对多尔衮腹诽不已的人们一道赤膊上阵,来一场声势浩大的大清洗,到时候自己怎么着都是难逃一死,说不定被处死之前还有遭受大玉儿的百般羞辱……更要命的是我的儿子,被斩草除根是一定的,我自己死倒也罢了,可是东青还小,不能让他也无辜地卷入这场血雨腥风中啊!
我弯下腰来,伸手将东青抱了起来,用自己地脸颊蹭了蹭他地小脸,然后用坚定的语调说道:“你放心,不论如何,额娘都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
“小姐,您还是不要去了吧,毕竟这一路艰辛,再说府里也不能没人看着。如果王爷没有事地话,下一次讯报很快就会来的,就先等等吧!”阿一面帮我收拾行囊,准备随身携带的干粮,一面禁不住小心翼翼地劝说道。
我自己动手,将一身行装换上,然后弯下腰来脱掉鞋子,换上一双软靴。听到阿这样劝说,我并没有任何犹豫动摇,“不行,我只要一刻得不到王爷平安的消息,就一刻不能安心!我一定要尽快赶去,亲眼瞧着王爷的伤势究竟如何才行!”
阿看我是铁了心要走,于是只好建议道:“要不要带上陈医士一道赶去,毕竟他医术高明……”
“好,你叫人赶快把老陈找来。”我点了点头,手底下并没有停止忙活。
不一会儿工夫,陈医士就赶到了,显然阿已经告诉他了事情的大概缘委,因此他也直截了当地问道:“小人是否也要一道前去?请容小人马上回去准备所需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我正要应允,却忽然想到,多尔衮的军中已经带了最好的军医,治疗外伤应该不成问题,倘若果真伤到要害,这个时代也没有输血或者手术的治疗救治办法,只有听天由命,就算是扁鹊华佗去了也是无济于事。
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肋,然后说道:“这个地方应该是肺吧,没有伤到肝脾之忧吧?如果箭头刺入一寸如何,再深一些又会如何?”我在现代上过生物课,多少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然而毕竟不是医科学生,总归不是特别拿得准。
陈医士回答道:“公主所言不错,此处确实只有伤到肺部之忧,然而只要伤口不在气门附近就不至于立时身亡。如果医治及时,能够尽快止血的话,就可以渐渐恢复痊愈。当然如果刺入太深,容易伤到经脉,留下后遗病症,日后倘若天气干燥阴冷,或者遭逢严寒酷暑,劳累过度就会发作,虽不会致命,却也会导致久病缠身,难以康健。”
我心头一紧,这样的伤一般身体壮硕的人都要休养好一阵子,况且多尔本身底子薄弱,恢复起来自然会相当缓慢,若是果真留下后遗症,加上他本来的病症,倘若发作几次,岂不是性命堪忧?
我只觉得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精神一样,如果不是陈医士在场,恐怕真的要支撑不住,瘫软在地失声恸哭。尽管心中几乎抓狂,然而我还是尽量保持着镇静,接着问道:“如果刺入一两寸的话,会不会造成肺底漏气,导致影响到五脏六腑?或者大量的血淤积胸之间,无法尽快化解,于是压迫肺部,致使呼吸艰难,甚至……”
陈医士脸色严峻地回答道:“如果只在一寸之间,倒也不至于那边凶险,倘若深过两寸,就确实可能发生公主所预料的那种状况,”接着不知道是实话还是想宽慰我,他又补充道:“不过就算到了那个地步,也不至于一定不治,毕竟每个人的状况都略有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我默默地听着,终于拿定了主意,于是吩咐道:“先生不必随我同去了,可以先准备一些药材,尤其是避免感染炎症,收合创口的必不可少。你就留在府里,要注意的是,一定要每日守护在世子身边,他的饮食方面一定要谨慎勘验,确定无任何危险才可。我这一离开盛京,只恐怕会有人对世子不利,你一定要提防住下毒这一阴招,保护世子安全。”
“是,小人明白,世子的安全至关紧要,小人一定处处谨慎,不使世子为奸人谋害。”陈医士郑重地回答道。
陈医士退下之后,我又唤来了阿克苏与王府的侍卫佐领,对他们着重嘱咐道:“我离京这段时间,你们一定要加强府内守卫,尤其是人事安排和各色人等进出等方面,一定要加紧盘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