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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暗暗一惊:这皇太极不愧是精明狠辣,老谋深算的谋略家啊,只是区区几句抚慰之言,就截断了多尔衮的后路,看似不勉强,实则是更厉害的勉强,此时多尔衮算是骑到了老虎背上,委实两难,无可奈何了。果然,多尔衮翻身下马,走到我旁边,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叩首谢道:“皇上实则过于赞誉了,臣弟何德何能,敢受如此厚恩?贱躯小恙,不值一提,臣弟愿鞍前马后,随皇上左右,岂敢懒惰懈怠?”
由于在皇太极的眼皮底下,尽管我和多尔衮几乎并肩跪在一处,但是丝毫不敢有一点彼此暗示的小动作,见事已至此,我只得默然不语。
皇太极哈哈一笑,也挂鞭下马,走到近前,亲手将多尔衮扶了起来:“你算是忠心可嘉了,朕就准了你的请求吧!不过,”他侧过脸来看了看我,语气和蔼地说道:“弟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那么就叫你手下也过来一些人吧,这样有一干众人照料保护,又是你身边伺候习惯了的人,弟妹总该放心了吧?”
我稍稍松了口气,尽管一时不能理解皇太极的少许让步是否有深层涵义,另有他途,但是有自己人保护也算是聊胜于无。尤其多尔衮这次出行由于早有防备,所以特别挑选了一帮武艺超群,高手中的精锐来作为贴身的卫队,表面上和普通的侍卫也没有任何区别,有他们保护,总归多了一层安全。
于是我叩了个头,谢过圣恩,谁知正准备起身时,右侧的队伍里又有一人出列,款款地步上前来,在皇太极的马头前施了一礼,然后柔声说道:“奴婢愿随皇伴驾,一道出猎,还望皇上恩准!”
这次众目睽睽的焦点再一次转移了,集中在她的身上,的确,之前一直缄默不语的她这个时候突然出现,着实令所有人均大吃一惊,纷纷用目光交流着,疑惑着这庄妃为什么也要凑这个热闹。
我固然也是吃了一惊,但是脑子很快转到了一个关键点上,顿时明白了一半,莫非庄妃也是为了保多尔衮?我出面倒也合情合理,无可厚非,可是庄妃是什么身份?她此时能够站出来,的确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气和坚毅,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皇太极显然也没有料到庄妃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也站出来要求一道同行,但是按照狩猎的不成文规矩,各家的女人自然是归各家男人的队伍里一道狩猎的,他这次出猎,理应带上庄妃,而不是把她忘在一边不管,皇太极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今天,他也许准备和多尔衮单独“谈一谈”,甚至解决某些事情,当然,这其中也许有巨大的预谋,不足为人道的行动,所以他并没有打算带任何女人碍事,所以对于庄妃,皇太极选择了暂时性的遗忘。
“玉儿,你也出来凑热闹?”皇太极的神情越发让人琢磨不透,他不置可否地问道,目光在大玉儿的脸上巡视着,似乎想从这位妃子的眼睛里和表情上捕捉到一点有价值的答案,用来解释她为何如此突兀地提出这个请求的真实原委。
尽管皇太极双目炯炯,眼神比锋芒还要犀利万分,一般人看了无不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不敢正视,而庄妃却截然相反,她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丝毫没有一点慌恐和异样,语气温柔而关切:“本来奴婢也只是在下面想想,不敢直接站出来提的,但是看到方才熙贞妹妹尚且可以为了十四爷的身子而出来恳求皇上,难道奴婢侍奉皇上这许多年,连这个勇气,这份忧心都没有吗?毕竟皇上最近偶尔会有气喘发作,恐怕活动一烈,就多少有些危险,奴婢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下。毕竟皇上身边的都是男人,照料方面肯定比不上女人细致,所以奴婢斗胆恳求皇上带奴婢一道同去!”
皇太极注视了庄妃良久,我顾不得偷看庄妃此时的脸色,而是把更大的注意力转移到刚刚起身上马的多尔衮那边,他此时正在皇太极的背后,也正一脸淡然地望着庄妃,乍一看上去,和别人没什么两样,但是心里打着小九九的我却看到他的眼睛似乎微微眯了起来,反而让人无法看清他此时的心理活动。
“哈哈哈……”皇太极大笑起来,然后突然转头望向多尔衮,后者在那一瞬间依然保持着不动声色,似乎是事不关己的漠然,多尔衮见到皇太极盯向他的目光,这才把漠然隐去,改换为平素的恭谨。
“十四弟,你看看,今天真是热闹啊!先是你的女人恳求随行,现在又换上我的女人了,你说说,我该准哪一个呢?”皇太极似乎在不着痕迹地试探着多尔衮。
多尔衮一个恭敬谦卑的微笑,然后回道:“回皇上的话,臣弟岂敢妄加建议?”
“你但言无妨!”皇太极的语气极是宽厚。
“以臣弟陋见,皇上圣躬平安,才是天下之福。”多尔衮与皇太极对话的从始至终,也没有再向庄妃望上一眼,心里有鬼的人,在这个时候能像他这样从容镇定的,恐怕没有几个,尤其是在皇太极那不怒自威,似乎能穿透人心的目光注视下。
“唔,”皇太极微微颔首,“那就照十四弟的意见办吧,朕恩准庄妃随行伴驾。”
“奴婢叩谢皇上恩准!”大玉儿伏地叩首道。
当皇太极的御马当先前行之后,我退回横列中恭送,在皇太极的背后,多尔衮和庄妃一前一后,谨慎地保持着半个马身的距离,策马行进。
我抬头望去,多尔衮和庄妃在经过我身边的一瞬间,两人互相迅速地交换了个眼色,然后一齐给了我一个宽慰的眼神,然后轻抖马缰,紧随皇太极而去……
第十五节冷水塞牙
透过斑驳树荫照耀进来的阳光已经越来越黯淡了,经过方才那一片光秃秃的落叶林,我和多铎并驾策马,缓缓地沿着被冰雪覆盖的小路行进着,马蹄落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到耳中,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烦闷。
多铎勒住了马缰,在一大片红松林前停了下来,似乎在侧耳倾听周围的响动,我心下也在疑惑:为什么这样久也没有再次传来消息呢?自从中午时分一名跟从多尔衮出猎的侍卫寻到我们这边的队伍里,秘密地对我们报知了一切平安,请我们尽管宽心的消息后,一连两个多时辰过去了,眼下黄昏将至,我们这边的队伍似乎已经同其他各旗的队伍失去了联系一般,没有任何动静传入我们的耳朵。似乎这整片连绵起伏的山脉中,就只剩下了我们这百余人的队伍在孤零零地行进着。
“他娘的,李淏这小子去打听消息这么久,怎么一点回来的动静都没有?我看他是走迷路了吧?”多铎的心情显然压抑至极,以至于将脏话脱口而出。
本来我们这支队伍按照以往狩猎的规则,照旧是两白旗和朝鲜军士组成,李淏与我们行进了几个时辰,三人均是心不在焉,一心两用,惦记着皇太极那一路的动向。半个时辰前,多铎终于忍不住了,打算亲自找去探探,李淏认为他的身份与多尔衮过于亲密,这个敏感时刻,万一率着镶白旗的军士们找去时被皇太极诬为妄图兵变谋反,挟持君上,可就大大的麻烦。于是李淏决定自己前往,我和多铎想想也是,就让他带了一部份侍卫走了,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
“我看不是他迷了路,而是我们迷了路才对!这片围场从去年开始一再扩展,到了方圆二十多里的大小,又道路纵横,丛密林茂的。眼下冬季雪后,听不到远方的马蹄声也不算奇怪,我看我们也不要再要更多的猎物了,已经不算少了,还是趁着太阳没有落山赶快回去吧!”虽然我知道有这么多人保护,任何野兽也伤害不了我们,但是出于对未知前途的紧张和对多尔衮那边的关切,我还是决定提前赶回营地,哪怕违反皇太极申时返营集结的命令。
多铎略一沉思,然后点了点头:“这倒也是,这深山老林的,李淏说不定探听回来之后,也找不到我们了,所以我们还是尽早下山的好,管他什么猎物多少,集结时间的,都这个时候了,谁还有心思争这个?”
于是两人调转马头,在众多侍卫的簇拥跟随下踏上了返回的路程,尽管我们对于围场新扩展出的地盘不太熟悉,不过辨清了方向,顺着来时道路上的马蹄印记,还是可以勉强找回去的。刚刚在一条小溪的冰面上经过,就隐约听到了前方远远地传来了一阵猎犬的狂吠声,仔细分辨起来,应该不在少数,我顿时一喜:“看来前面应该是哪个旗正在狩猎,我们派人到那边去打探一下,看看是不是皇上那一支,也好知道王爷眼下究竟如何状况。”
话音刚落,多铎就一抖马缰,从我身边掠过,话音顺着北风飘了过来:“我看还是亲自去看看吧!现在我谁也信不过了,别再弄了个迷路!”
我心中一急,也策马追上前去,紧紧地跟在多铎的后面,一大帮侍卫连忙挥鞭紧跟,但是由于几乎每个人的马上都横担着逐渐僵硬的猎物,行动起来很是不便,于是渐渐地落在了后面。
忽然一阵野鹿的哀鸣之声,我抬眼看去,只见从右前方的丛林里跃出一头已然中了箭的麋鹿,它快到我这边时渐渐没了气力,蹄下蹒跚起来,最后终于倒下。
本来我也没有太加注意,毕竟这离前面的行猎队伍也不算遥远,这头鹿被哪个猎手射中后坚持着奔到这里,只能说明箭矢入肉不深或者是未直接中要害。但是当我的坐下的骏马扬蹄跃过这头横倒在道路正中的麋鹿尸体时,一瞬间我的目光瞟到那鹿尸上插着的箭矢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一个激灵,我猛力勒马,待骏马长嘶一声止蹄之后翻身下马,赶回那鹿尸旁边,俯身朝那羽箭看去。
果然,我的眼睛并没有花,那羽箭的箭尾并没有任何标识,而是用牛皮细绳绑着一块白绢,看到这块白绢时,我心里顿时一惊:这是谁在传信呢?连忙扭头望了望四周,并不见任何人影,大概那暗中传信的人已经悄悄遁去了。
等我从箭尾将白绢解下,刚刚扫了一眼,落在后面的大批侍卫们就已经陆续赶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