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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到底要干什么?”魏一鸣左右环顾,他发现早已陷身一条恐怖的小巷里,如他想从这巷子逃走,简直比登天还难。
“姓魏的,你心里明白。”宣济民恨恨地押着他,将想挣扎的魏紧紧拖住。魏一鸣情知事情败露了,正想挣脱宣济民和吴鸿泰,不料身后又出现两个腰掖驳壳枪的大汉,正是王亚樵保镖赵士发和郑抱真。这时,魏一鸣才知道已无路可逃了,只好几个大汉向小巷深处走来。蓦然,他发现眼前矗立着一幢小白楼。二楼上透出了明亮的灯火。魏一鸣顿时双脚瘫软,情知来到了可怕的地方──罗乐滋路小白楼。
“我。我我……”魏一鸣心里怦怦狂跳,他知道宣济民、吴鸿泰将他诱至这条小巷,他与军统特务暗中勾结已经败露。魏一鸣自知死期将近,突然拼命挣脱,可七八只大手早牢牢揪住他,连拖带拽地把他推进了小楼。
“姓魏的,看看你昨夜做的好事!”魏一鸣正在楼下发抖,忽听到楼梯上响起炸雷般的吼喊。他惊愕抬头,看见一位穿着竹布长衫,戴黑框眼镜的瘦削中年人,正双手卡腰伫立在楼梯拐弯处。正是他心中恐惧的王亚樵!直到这时,魏一鸣才知昨天,他误入了王亚樵设下的圈套里。发自内心的恐慌感顿时笼罩了魏一鸣。他见王亚樵指着二楼被特务们乱枪击得一片狼籍的床榻,和地板上飞溅的几瘫黑血,顿时瘫痪在地板上了。魏一鸣磕头如捣,连叫:“九爷,这事和我半点关糸也没有啊!我是清白的,我魏一鸣至死都是你最忠诚的奴才!”
“姓魏的。事到如今你还敢抵赖?”王亚樵见魏仍在拼命磕头,心里怒火升起,忽然从腰里掏出枪来,对准魏的脑袋,开了一枪。顿时他头脑喷血,惨叫一声,扑倒在血泊中不动了。
1933年1月,上海是个多风多雨的季节。
对于王亚樵来说,更一个灾难将临的非常时刻。由于蒋介石已对戴笠下达了死令,所以,戴笠不时从南京潜入上海。当魏一鸣出卖王亚樵,余乐醒派特务跟踪数日,准备在罗尔滋路小白楼对王亚樵一举歼灭的时候,特务们万没想到会落入王亚樵暗布的陷阱,余乐醒非但没逮捕击毙王亚樵,反而有两个特务当场被暗雷炸死,又丢了个重金收买的叛徒。戴笠在南京闻此消息,气得暴跳如雷。他发誓:“不把王亚樵杀死,我誓不为人!”
1月9日,也就是罗尔滋路事件发生的次日,戴笠再次秘密飞到上海。这时,余乐醒又花钱收买了王亚樵“锄奸团”成员门也光。据门也光提供的消息,上海区特工人员又接连在虹口和浦东等地,先后伏击王亚樵的汽车两次,都因王亚樵和赵士发、牛安如等人的机智,临危从弹雨硝烟中侥幸逃脱。
从那天起,王亚樵发誓和戴笠的特务决一死战。他转移到法租界一处只有少数人知道的住宅,暗中继续指挥锄奸团的活动。11日夜晚。王亚樵在有赵士发、郑抱真、牛安如等亲信参加的密秘会议上说:“现在我们再不能这样消极应战了。如果不灭戴春风的威风,我王九光在上海就再无立足之地了。所以,我们锄奸团不能老是躲藏,必须和戴春风针锋相对的干,才能转危为安。”
会上大家各执己见,有人主张暂避锋芒,到处地隐藏;有人支持王亚樵的主张,和军统特务进行面对面较量。也有人虽支持王亚樵主动反击,却又找不到如何挫败军统特务的机会。这时,有位叫高雪飞的汉子站起来,他说:“与其站着死,也不坐着生。现在军统特务先后在我们锄奸团收买几个叛徒出去,如我们再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那么特务们就眼里无人了!据我所知,军统上海区的特工,现正在国母宋庆龄的身边暗设机关,随时准备对宋庆龄领导的抗日救亡组织实施打击。咱们们为什么不出来救救国母宋庆龄呢?”
“这个主意很好,高雪飞,说说你得到的情报。”王亚樵早在一个月前,就悄悄暗派高雪飞带一个特别行动小组,坚守在法租界莫里矣路宋庆龄寓所的附近,暗中对宋进行保护。这是因为此前王亚樵已经得到情报,说蒋介石在下令戴笠行刺王亚樵同时,也对宋庆龄和杨杏佛进行盯梢和跟踪,随时都有遭受行刺的危险。王亚樵当即决定派高雪飞等去莫里矣路暗中保护宋庆龄,一有风吹草动,王亚樵就用电话通报宋庆龄。现在正是借机打击军统的时候,听了高雪飞的报告,他心里的复仇怒火立刻燃起了。
“据我掌握的情况是,戴笠的特务虽然守在莫里矣路,却不敢对孙夫人有任何举动。可是孙夫人仍然每天都出来组织她的抗战大同盟。这样就气得蒋介石在南京大为光火。不过戴笠如想真动手,非要得到蒋的首恳不可。可是据我们听说,宋美龄却时时对蒋介石发出警告。这样一来,蒋介石就只好要戴笠对孙夫人只能吓,不能打。”高雪飞显然对军统内部的情况了若指掌,他说:“最近戴笠决定,对一位经常进出孙夫人住宅的著名民主人士杨先生进行暗杀。地点就选在他从莫里矣路孙夫人家里出去后的路口,突然发起行刺,意在以此威胁孙夫人。”
王亚樵眼睛一亮:“这情报准确吗?”
高雪飞说:“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我在军统里也有朋友,这情报千真万确。而且行刺的时间,就在最近几天里。”
“好,高雪飞。”王亚樵当即下定决心:“我们就来个以牙还牙,如果你们在莫里矣路守候的人,万一发军统特务行刺那位民主人士的时候,就马上抢先开枪,先把那个敢于行刺的特务当场击毙,要他们少打孙夫人的主意!”
事隔一日,高雪飞带他的行动小组,果然在莫里矣路口击毙了一个准备向民主人士座车开枪的特务,至使他当场血溅街头。
此事发生后,京沪哗然。蒋介石在南京官邸又是大动肝火,戴笠自知又是王亚樵和他唱对台戏。于是他在1月下旬的一个夜里,再次飞临黄浦江上空。这次戴笠来到上海,是决心和从前的恩人王亚樵血战到底的。他到上海后,连夜召集上海区各路特务头目开会,戴笠在会上说:“从前王九光救过我,可是,如果他现在连本党领袖也不放在眼里,还不识时务地和我们对立,那可就别怪我戴某人不讲从前交情了。这次,我不把他彻底消灭,就决不回南京了。”
第十章 王亚樵走麦城姚神父路上的“疑兵”之计(2)
从1月15日至2月6日短短几天里,戴笠亲自在上海布下对王亚樵的必死之阵。他命令余乐醒、陈昭俊、赵理君等人,要不惜一切代价收买斧头帮的重要成员,他一面对王亚樵在上海的可能落脚之处布控和侦察;一面要上海警备司令部派大量军警,对凡是发现王亚樵曾经住过的住地,一律进行查封。只要在现场发现锄奸团的人,也一律逮捕,拒捕的要一律击毙,决不留情。如此一来,王亚樵的锄奸团接连遭受了重创。死伤人数超过二十多人,被捕的也在十几人以上。一些锄奸团中的不坚分子,发现王亚樵多年苦心经营的斧头帮班底,经过戴笠和上海军警的多数次偷袭和搜捕,已经伤亡过半,元气大伤。所以都纷纷投靠军统。他们宁可充当叛徒领取丰厚奖金,也不再继续和王亚樵到处东躬西藏。面对艰难情势,王亚樵深感上海再也不能久留了。
2月9日,他和生了病的妻子王亚英,以及保镖赵士发等五人,趁黎明前的夜色,乘车来到上海姚神父路110号。这是一幢法国式小楼,共有三层,处于一片法国梧桐树的包围之中。住地显得幽静而宁谧。王亚樵所以和正在生病的夫人亚英,只带赵士发等三个保镖在黎明前来到这里,是因为戴笠正指挥着在大批特务军警,对上海的斧头帮大举进攻。那时,王亚樵面临来自军统、日本特务、上海警备司令部和英法两租界巡捕等多方面势力的袭击和搜捕,形势异常严峻。在短短几天时间里,他多年苦心经营强大斧头帮,在敌特们的频频出击下几乎全军覆灭。除少部人在敌特打击下变节投降之外,大部分“锄奸团”成员都牺牲在向外突围的枪林弹雨中。当然,还有些人见风头不顺,已采取中立立场,远远躲避起来了。大部分斧头帮人马都下落不明。
到腊月23日旧历小年这天,王亚樵得知他的“锄奸暗杀团”毁灭殆尽,只剩不足20几个人了。在这风声鹤戾的危险时刻,王亚樵从前在上海的二十几个住地,几乎是暴露的暴露,被捣毁的捣毁,即便还有两处可以藏身,但他由于担心遭受特务军警的夜袭,王亚樵就再也不敢在那里逗留了。
他们最后逃到姚神父路110号。这里是一位国民党爱国将军的私宅。这位军长早在抗战前夕就与王亚樵有深厚友情,现在惊闻从前在上海无处不为家的王亚樵,竟落到无处落脚的狼狈境地,于是他主动给王亚樵打电话,要他和夫人尽快搬到姚神父路这幢他刚刚装修过的三层法式小楼里过春节。王亚樵正在走投无路之时,听到军长的约请,决计来到这里暂避一时。
王亚樵来时,正是旧历小年,天气忽然转阴。到了下午,竟纷扬扬的飘起小清雪来。天也随之变得干冷干冷。
“亚英,我想马上召集人到这里来,开个会,商量商量如何走下一步棋。”王亚樵先把生病的妻子安排在三楼上,然后派人出去,请来一位法国医生给王亚英打吊针。然后他决定入夜时分在这里召开一次紧急会议。这是王亚樵一连数日,到处躲藏敌特跟踪追捕后,刚得到一个可以喘息的机会。不甘心就此罢手的王亚樵,万没想到他在入冬前后一个多月时间里,居然会遭到如此重大的巨创。
入夜,小北风呼啸着,卷起大朵大朵的雪花,在铅灰色天穹下飘荡飞舞着。可是,在二楼大客厅里,却是温暖如春。闻讯赶来的斧头帮旧部宣济民、吴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