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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胤愣了愣,许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有这样的表情,不过瞬间,瞳孔便凄然地缩紧。“王妹有什么事要对朕说么?”他端坐在御座上,没有任何抚慰的言语和举动,好一会儿之后,才薄唇轻掀,用那曾经温柔似缎的浑厚嗓音沉沉地回应,轻而缓的,听不出其间究竟是什么意味。
也不知是不是他刻意咬重了那个尊贵的自称,还是潜意识作祟,蓦嫣只觉得他此时的言语甚是刺耳,“臣妹,臣妹……”她垂下头,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似乎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成了多余的。
眼前这个男人,她永远也读不懂他的意图,猜不透他的心思。
“既然无事,王妹早日回亲王府休息吧。”萧胤站起身,表情漠然地往外走:“朕近日政务繁芜,还要批折子,实在是有些乏了。”
这话的含义实在太明显了,也就是说,他最近很忙,没空再招呼她。
利用完了,所以就弃若彼履了么?
原来,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那么,那个烤红薯又算什么?
他难道是担心她不肯来京师予他兵权,非得要拿那东西做戏不可么?
那接下来,他又打算要做什么?
是不是该拿她去同向晚枫换解药了?
蓦嫣的心尖突兀地裂了一道口子,汩汩地淌着血,痛得她连气息也渐渐微弱了起来,却不得不死死撑住。“臣妹,告退。”她倔强地盯着他,唇角绽出笑,直到他翩然离去,才垂下头,一滴眼泪滴在手背上。
像是一点无形的火星,落在一片暖意融融的心原上,灼伤了那原本就快盛放出花朵的情苗。
秘密幽会
自从入宫面圣回来之后,蓦嫣便开始闷闷不乐。
因着没有天子谕令,她不能擅自离开京师,于是便不得不在那亲王府滞留了下来。
她对之前曾经用以打发时间的一切事,再也提不起半点兴趣,就连最喜欢看的那些坊间话本,也很是意兴阑珊,常常是任那些书册摊开,被风吹得翻过一页又一页,而她却不知在望着何处,想着何事,好半日愣愣地没有反应。
毕竟是带了几百个精卒入住亲王府,她每日照例还得抽些时间去他们居住的院落视察一番,嘘寒问暖,可是,就算是那些士卒与她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她不得不露出笑脸应对,也令人明显感觉到那笑十分的勉强。
对身为总管的尉迟非玉来说,他更在意的问题是,她不怎么吃东西。
即便是他绞尽脑汁,用尽心思命人为她准备了各色美食,可她总是恹恹地拿筷子戳着摆在面前的菜肴,直到那菜被她戳成浆糊状了,直到那些佳肴美味都凉透了,她便就搁下筷子,无言的任由丫鬟来将碗筷收走。
看着每一餐原封不动撤下的饭菜,尉迟非玉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对每夜睡在她塌下的莲生来说,他更在意的是,她不再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了。
他知道,每一晚,她仍旧是扒在床沿上看他。他也知道,她仍旧是看着他,心里想着另一个男人。可是,她不再像之前那般,被他发现后便就厚脸皮地借机和他说些乱七八糟的话题。每一次,他稍稍有翻身的举动,她便也随着马上翻身,闭眼装作睡着的模样,直到以为他睡着了,她才继续地静静看着他,借着他的眉眼在心里描摹另一个男人的轮廓,不再傻笑连连,眼里只有一片沉寂的落寞。
莲生很是受不了。
虽然他觉得她以前看着他傻笑的样子很讨厌,可是,比起现在一声不响的落寞,他开始觉得她傻笑的模样其实很好看,尤其是那一笑便弯弯的像豌豆角一般的眼儿。
不过才短短几日,尉迟非玉和莲生都已经忍不下去了。
于是,从不曾外出的莲生破天荒地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他提了个盖着红布的篮子,一言不发地直直走进她的寝房,把那篮子搁在她的面前。
蓦嫣愣了愣,不知道那篮子里是什么,疑惑地抬头看着莲生。见莲生冷眉冷眼不说话,她才揭开了红布,却发现,那篮子里原来装了一只虎斑花纹的小猫儿。
那小猫儿最多不过两个月大,怯怯地蜷缩成一团,可怜巴巴地不敢叫,只是睁着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两个人。
“它的名字叫小可怜!”在蓦嫣的错愕之中,莲生粗声粗气地开口,一把揪起那小猫儿,有几分粗鲁地塞到蓦嫣的怀里,惊得那小猫儿“喵喵”的叫:“瞧瞧它,就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说完,他莫名觉得生气,转身便就离开。那一刻,他突然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能够将那人给揪来,按倒在她面前,狠狠揍一顿解气!
究竟是要解她的气,还是要解自己的气,他说不清。
其实,他更说不清的是,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本只是想出去觅一些新鲜的玩意儿回来,稍稍转移她的注意力。可不知为什么,在集市上见到这只小猫儿,竟然觉得和她那么像,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就花钱给买回来了。
不得不说,她就像一只猫,大多的时候都是懒洋洋的,似乎什么都懒得过问,懒得在意,只想在暖暖的艳阳之下懒懒地瘫着,或者打个滚,继续瘫着。然而,一旦有什么人或事不合心意,她便露出尖牙利爪的一面,凶悍地回以颜色。
她这只猫,也只有在那个人的怀里,才会露出温顺的表情,任由人抚摸逗弄,没半点脾气。
蓦嫣不明就里地看着莲生怒气冲冲的背影,又看着怀里那可怜巴巴地小猫儿,忍不住伸手抚弄了一下它的毛,挠了挠它的下巴,却见那小可怜一副很受用的模样,蹭了蹭她的手指,竟然顺势就在她的怀里躺了下来,喵地叫了一声,随即懒懒地眯起了眼。
这副模样,还真是和她有点像呢,只可惜,若是她也能如这小猫儿一般单纯地生存着,没有那些层层叠叠蓄积已久的苦恼,那该有多好?
小可怜呀小可怜,真是她如今的真实写照!
“夫人近日是不是因为到了京师后有些水土不服,所以心情不太好?”正当此时,尉迟非玉来了,照例是一副眉眼含笑的模样,恭恭敬敬,嘘寒问暖,很本分地尽着身为总管的职责。
“应该是吧。”蓦嫣垂着头,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那小可怜的耳朵,心里有点堵,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模棱两可,算作是回答。
“如今正值草长莺飞之时,京师虽不比江南,倒也是一片春光明媚,景色怡人。”眼见她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尉迟非玉不失时机,继续开口建议:“夫人这几日做什么都像是提不起什么劲来,不如去游游湖,散散心,可好?”
“随便吧。”蓦嫣又低低地应了一句,仍旧低垂着头,根本就没听见尉迟非玉说的是什么,便本能地回应了。
“那属下这就去安排。”尉迟非玉微微颔首,退出了寝房,那一刻,他的唇边漾起了一抹迷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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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非玉果然堪称是最称职最尽责最有办法的总管。
当天下午,他便亲力亲为地安排好了一艘豪华的画舫,备好了美酒佳肴,甚至于安排丫鬟服侍蓦嫣更衣沐浴,精心打扮。
“尉迟总管,不过是出去逛一逛而已,不用这么麻烦吧。”蓦嫣被丫鬟半强迫地驾到梳妆台前,有点狼狈地任由她们为她描眉抹腮,梳妆打扮。很明显,她对这所谓的游湖散心有点意兴阑珊,对于那背后的隐含意义,更是没什么心思多想,只是开始有点后悔,当时怎么就应承了呢,她如今这副模样,就算是要让她吃龙肉做神仙,她恐怕也没什么兴趣。
这么大的排场,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游览散心,图的也就是个心情。”尉迟非玉笑得不动声色,只是轻言细语地规劝道,那虔诚而恭敬的模样几乎令人无法反驳:“夫人这几日吃得不好,睡得也不好,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梳洗打扮一番,再好好散散心,心情应该会好一些的。”
蓦嫣见他对自己的事很是上心,也不好意思再有什么意见,只是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终于,装扮完毕,蓦嫣甚至懒得多瞅一眼那铜镜,只是抱起那小可怜便出了寝房,一路上了马车,浑然不觉自己此刻是怎生一番动人心魄的模样。
如今,素面朝天也罢,精心装扮也罢,都无异于是那僻静无人处盛放的花朵,再如何花团锦簇,烂漫一时,没了那欣赏之人,也都不具备任何意义。
可是,她却不知那身上的一袭素绢的雾榖,曳地翻卷,月牙色的抹胸上描了粉色的桃花瓣儿,一路零碎地扑扑洒洒,斜斜地缠绕着白纱碧罗裙,一直飞舞下去,像是随风轻舞一般蔓延开,直到那洁白的长裙边沿,化作了斑斓的云霞。青丝如云一般挽作一个高高的垂云夺月髻,簪着一根流苏的翠玉簪子,腮上薄施芙蓉硝,丹砂点唇流光溢彩,眉间点着五瓣的鎏金梅花桩。随着她身姿不由自主的摇曳,那白纱碧罗裙角荡然飞舞,抹胸上粉嫩的花朵铺展如旗,娇娆遽起,这通身遍体的优雅素净,点染出莫名的绝艳。
丽质天成,巧妆点缀,这副模样,怎一个颠倒众生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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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马车到了京师最富盛名的汉御湖边,月色已经上了柳梢头,蓦嫣也上了尉迟非玉安排好的画舫。
那画舫分上下两层,装扮甚是豪华,雕梁画栋,锦缎铺地,不使用烛火,却奢华地用夜明珠照明,就连檐下的竹帘子也定然是价值不菲的精品。
蓦嫣虽然知道卫王府很是富有,却也有点咂舌于尉迟非玉的大手笔。
这一刻,她也终于能够理解有钱人的心态了。
如今,正值春日,和风暖暖中带着一些懒懒的醺燥,蓦嫣上了那画舫的二楼,摒退了所有随侍的人,脱了鞋袜,赤脚踩在那铺地的锦缎上。
尉迟非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