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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部这么乱,难怪不过百年就从大部落崩溃成这样,咱们的内耗是靠武力拼杀出最强的战士,而他们,居然是为了争权夺利。”
起初那道粗哑的声音又响起来,“这些事跟我们无关,今天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杀了黎,为虞报仇!”
“上!”
他们小心翼翼地潜入木屋,床上果然躺着两个人,看起来呼吸绵长,似乎睡得很沉,成年兽人们夜视能力颇强,他们认出正是黎和月,为首兽人一挥手,和另一个兽人提刀上前。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忽然翻身坐起,只见黎惊怒道:“你们是谁?!”
眼看已经暴露,为首的兽人怒吼一声冲上去,他就不信,黎还能每时每刻都引动祖神降临?他一刀刺过,黎已经从床上避开,他的雌性也被吵醒了,惊声尖叫起来。
“妈的,吵死了!”趁着黎与人拼杀无心他顾,那位脾气不好的兽人暴躁地踩上床榻,巨锤一挥,直接打向雌性的头颅。一声钝响后,尖叫声骤然停止,他擦了擦飞溅到脸上的血浆和脑髓,若无其事地加入了对黎的围剿。
“阿月——”黎绝望地呼喊,他急着想要赶来救援,不惜硬生生挨了敌人三下,可依旧晚了。黎的双目躺下赤红的泪水,他仰天长啸,全身肌肉膨胀,屈膝一跃,猛地化身为豹,扑向杀害了月的人!
他锋利地爪牙撕裂了敌人的表皮,深深刺入他们骨骼,他健壮的躯体将敌人压得五脏六腑都碎裂,他不顾身体的伤害,仿佛失了痛觉,只是本能的杀戮!一时间,整间木屋就像炼狱一样,到处堆积着断肢和内脏,兽人们的尸体重重叠叠,鲜血漫过脚背,屋子里除了黎和敌方为首的兽人,所有人都倒下了……
为首兽人喘着粗气,他知道黎也到了强弩之末,只要他能再坚持一下,胜利一定……不好!只见黎忽然绷紧身体,四肢也不再打颤,似乎准备向他扑来,一抹冰蓝色再度侵占了对方的眼睛……
他心神巨震,又是图腾之力!黎竟然这么快再一次引动祖神!!怎么可能?难道,和他一起来的所有族人都得全军覆没?他们十七个兽人,还抵不过黎一人?!
他不甘心!!
就在这一瞬,一把骨刺倏地从黎前胸钻出——
下一刻,那抹冰蓝褪色,豹子倒下了。他溅起地上的血水,连兽人脸上也落了几滴,凉凉的,有些腥臭,但他忽然觉得很美妙……
豹子身后,还站着一名兽人,正是当初一锤砸死月的人。
“原来你还活着。”看着对方断掉的手臂,为首的兽人感慨道:“没想到是你救我。”
“我也没想到……”那人又跌坐在地上。
最终,两人搀扶着离开了木屋。
他们临走前放了一把火,此时正霜冻大地,无需担心火会烧毁密林。
升腾的火焰仿佛将所有恩怨都付之一炬。不论是黎、月、还是墟部死去的族人,都已回归大地,继续滋养着这片密林,等待无尽日升月沉,终有天会再度被召唤醒来。
而他们……两人相视一笑,他们将回到墟部,迎接属于他们的勋章!
汉部最令人恐惧的威胁,殁。
☆、第97章
“醒了吗?”
“应该快了,一场梦并不需要多久。”
“啊,他睁眼了!”
枫感觉脑袋昏沉沉的,四周很吵,眼前好像有一束光。
他徐徐睁开眼睛——许多兽人围成一圈低头俯视他,有几个兽崽蹲在他身旁,乌泱泱地盯着他,像在研究什么怪物。
枫:“……”
怎么回事?他回到墟部了?!
不对啊,这些人明明是汉部的装束!
他记得他带人杀了黎和月,烧了他们的木屋,然后和婴一起搀扶着回了墟部。难道,是他太过虚弱晕倒在半途中,被汉部的人捉住了?!
那婴呢?他抛下了自己逃走,还是也被抓来了?或者……死了?
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阿黎哥哥,他怎么做这个样子啊?”小牙的弟弟小仔含着手指头,奶声奶气地问,他见这个睡了半天的怪人一言不发,表情时而甜蜜,时而困惑,时而惊恐,就像戴上了许多张面具一样。
“鬼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杨昭说。
“你、你是……是你!!”枫怒目圆睁,黎不是死了吗?!
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再一看,他还被绑住了。
只有一个解释——他们中计了!!
“我真好奇你到底梦见了什么?这么多人里就属你最不老实,一场梦而已,至于手脚并用吗?差点打到我。”俆妙君不满地问。
枫的目光木然地转过去,他仿佛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果然,说话的人正是黎的雌性月,她身后并排躺着十几个被捆住的兽人,此时都还在睡着,而在他梦中大放异彩救了他的婴,竟还美滋滋地砸吧了下嘴。
然后,枫的视线越过他们,陡然看见了不远处的蓝。
“你敢设计害我们?”他粗哑的声音此时带着一股死气,目光灼灼地盯着蓝,见对方眼神躲闪,他冷哼一声:“我早说不该信你,一个部族的巫怎么可能害他们的勇士?可那群老东西偏偏太想报仇,连我们的巫都被你骗了!”
听他这么说,蓝的心脏几乎快跳出来了,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好不好?他为了兵不血刃地除掉黎,利用汉部和墟部发生的冲突,冒险与墟部的巫传递消息,谁让黎杀死了墟部下一任备选族老呢?
今晚,他并没有睡,正等着让他安心的消息,没多久汉部果然喧闹起来,他心中一喜,急急走出屋子,就见十几个墟部的兽人被五花大绑地抬了过来。
当时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偏还有人邀功地向他报告,说是墟部这十来个兽人准备入侵汉部,结果中了阿月研制的梦土,睡得沉沉的,轻易就落到他们手上。
拜托,要入侵墟部会只派这几个人吗?而且梦土又他妈是个什么鬼?!
“梦土就是取文桑花和扁尾花根茎上的粘土,混合闪电貂的毒素制成的一种药,可以让人沉入梦境,主要作用是缓解病患的痛苦,不过时效不是很久。”俆妙君见他一脸茫然,体贴地解释:“当天我们能顺利从栖部逃出来,就是靠它帮我们拖延时间,可惜,现在大家都有了防备,下次没那么好用了……”
呵呵,并不需要你善解人意,蓝恨恨地想。
总之他惴惴不安有如惊弓之鸟,好几次找借口企图杀人灭口,却都被黎和月状似不经意地拦住了,如今枫醒来,果然咬了他一口。
蓝很想说这一切都是误会,然而他听见月问:“你说的什么意思?”
枫一愣,见黎和月的困惑不似做伪,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什么,他哈哈大笑:“难道汉部伟大的巫没有告诉你们,是他向我们部落传递消息,否则我们怎么知道你们住哪里?也是他引我们去围剿你们,原来,他真想杀掉你们?”
他的话像一盆水,浇熄了众人的兴奋。
场面忽然静下来,面对族人看过来的复杂视线,蓝面色惨白,脑子里翻涌着各种辩解的言语,此刻都觉得乏力而脆弱,他就好像被人剥了衣服,赤条条地任人围观。
他带着异能来到这个世界,难道不是上天的眷顾吗?不是所有他看不顺眼的人都应该静静狗带吗?为什么这样一点小事都不顺意?
忽然,一道天籁响在耳畔,“你们少来挑拨!蓝怎么会背叛部落,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吗?”
琴骄傲地抬起头,但并没有人附和她。
蓝很快反应过来,他目光一凝,双手微动,两团绿雾浮现在他手边,下一刻地上生出带着尖刺的藤脉,它们速度快得像发怒的银蛇,闪电般将墟部的兽人们全数卷起。那些兽人本就中了梦土,又被绑得死紧,毫无抵抗之力,藤脉深深扎入他们体内,就像无数个口器吸食着他们的血肉,他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着,短短数息就变成一具具干尸。
他们,甚至来不及呼救。
“妄图挑拨我们汉部内斗,其心可诛。”蓝冷冷道。
见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中恼怒,于是故作心痛:“来自祖神的意志,阿黎会为汉部带来灾难,如今看来,这并没有错,唉……”
“或许带来灾难的并不是我。”黎看着被异能彻底震慑住的族人,又望向地上堆叠的干尸,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携着月离开了。
那一夜的事草草落幕,没人知道族人的心中是否埋下了什么?
总之,黎和月依然住在密林中,每一天都好似很忙碌。
“你是说,他们每天都去密林中收集种子?”石屋中,蓝把玩着自己的长发,阴沉沉地问道。
他忌惮着黎,所以让心腹盯着他们,却不知对方要做什么?
“他们收集了哪些种子?”
心腹小心翼翼回答:“我们不敢靠太近,根据环境观察,大多是一些能食用的。”
想着这两人向来喜欢弄野菜吃,蓝便没放在心上。
“继续盯着。”
“是。”
心腹离开石屋时,正好撞见一个矮子兽人鬼鬼祟祟地在门口徘徊,他一下子警惕起来,想起对方好像叫殷,怒道:“你躲在这儿做什么?想窥探蓝大人?”
“我没啊!”殷赶紧解释,他将来意道明,心腹上下打量他许久,看得他一脑门子大汗,才被领了进去。
蓝亲切地请他坐,殷只是拘谨地挨了个屁股边,心里直打鼓。“蓝、蓝大人,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那你就别说!蓝心里这么想着,面上依旧十分和善:“只管说吧,听说你有阿黎的事要告诉我?你知道,阿黎很特殊,我们平时理当多关心他一些。”
“是这样的……”
殷将他们在前往栖部的路上,和枭部发生的冲突的事一一道来,末了说:“黎命令我们将枭部那些人全数灭口,包括几个已经投降的兽人,我、我一直觉得良心很不安……”
他战战兢兢窥了眼蓝,对方似在沉思,他握了握拳,心中想着不知这样说蓝会不会怀疑他?原来那天的事后,他越琢磨越觉得蓝就是和黎有冲突,而他也很讨厌黎,便打算给对方找点麻烦。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