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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名水兵协助工作。
刚才在白垩悬崖下的“发电机房”内,拉姆齐将军对他交待了任务并讲明了形势:“。。德国兵已进抵格拉沃列讷。这是迄今最严重的一个打击。。。”坦南特无需询问原因,他很清楚,这意味着去敦刻尔克的最短航线已被完全纳入德军海岸炮的射程内;而且,德军的空袭也日益加强了,船队行驶在最长的Y 航线上,暴露在德国飞机之下的时间也就长得多了。
坦南特上校离开“发电机房”之前,拉姆齐将军几乎是漫不经心地又补充了一句:“你和你的海军工作队最多可望救出4.5 万人。”
坦南特当然理解这句话的份量。
下午1 点45 分,“狼犬”号按照Y 航线启程了。船舷两侧浪花飞溅,细长的驱逐舰体劈涛斩浪,飞快地向前驶去,坦南特漫步在甲板上,似乎想好好理一理那纷乱的思绪。他在餐室旁停下来,几名舰艇军官正在里面用餐并交谈着。
“去过敦刻尔克吗,中尉?那里情况怎么样?”坦南特向斯托厄尔海军中尉问道。兴许能了解到什么,他想。
“啊,您是问敦刻尔克吗,上校?”中尉显然是喝多了点,喧嚷着说,“那是个好地方!我有个朋友在另一条驱逐舰上服役,他最近去过那里,寻欢作乐了一段时间——香摈酒、舞女,一个十分舒服的港口。”
坦南特摇头叹息地走开了。出于保密,许多下层官兵不了解事情真相,甚至不知道自己将执行什么任务,坦南特的海岸后勤工作队里的水兵卡尔·弗莱彻曾天真地问,他们是不是去操纵多佛尔悬崖上的6 英寸大炮?末了他还兴高采烈地加上一句,这样他将驻守在离家很近的地方了。即便这样,弗莱彻也只是被告知,他们不久将去敦刻尔克,那里有点儿“激烈”,因此,临行前他们最好在路边小酒店里喝点酒提提神。于是,人人都照办了。
就连那几名海军军官也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海军中校哈罗德·康韦正在家中草坪上玩槌球时接到召唤电话:“我们有一项小小的工作要你去做。。但是除了牙刷什么都不用带。”海军中校赫克托·理查森也是一无所知,他只带了几件网球衫和一把左轮手枪。
但是,他们一登上“狼犬”号便明白了形势的严重:舰艇启航一小时后,第一批德国俯冲轰炸机呼啸着从烟雾蒙蒙的天空中钻出来轰炸了,剩下的航程便成了一场大灾难。舰长约翰·麦科伊沉着冷静地指挥舰艇左右转弯,作“之”字形航行,高速驶过弹雨如注,浊浪滔天的海面,坦南特的随员蹲伏在甲板上的火炮下面,竖着耳朵听舰长发号施令,但他们什么也听不见:“狼犬”号的大炮对准德机连续猛轰,直打得炮管滚烫发红,空弹壳像冰雹一样四下滚落,淹没了坦南特的声音。
终于,“狼犬”号躲避开了一切,于下午5 点35 分溜进了敦刻尔克港口。看着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敦刻尔克海港,坦南特的心碎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里会是这样一种人间地狱的景象。“狼大”号刚停泊下来,一大批德国飞机即向码头投下炸弹,整个海岸线似乎都着了火。理查森中校嘟囔着:“这真是一个绝妙的欢迎仪式。”坦南特转向身边忙前忙后的斯托厄尔海军中尉,冷冰冰地问道:“香槟酒和舞女在哪里?”中尉窘迫不安,无言以对。
“狼犬”号目标太大,坦南特立即将其海岸后勤工作队带上岸,并迅速将他们散开,然后他带了几名军官去32 号棱堡——敦刻尔克的英军指挥部。
32 号棱堡离码头不远,通常10 分钟就可以走到,但今天不行。坦南特一行人得在布满残砖破瓦和碎石玻璃的街道上择路而行。到处都是烧坏了的载重汽车和缠绕在一起的电车电线,黑色的油烟在他们四周打转,死去的英国士兵伸开手足躺在瓦砾堆里;活着的士兵则无目的地徘徊着,或在废墟中东张西望。
成群结队的英国士兵继续涌进敦刻尔克,涌向海滩。他们茫然不知所措,一片混乱,大部分没有指挥官带队,许多后勤部队和后方部队的军官都不见了,士兵们只好自己想办法,有些人在镇上的地下室里栖身,空袭时他们便慌乱地挤作一团;有的扔掉武器,在海滩游来荡去;有的做游戏和游泳;有的祈祷和唱赞美诗;有的酗酒。还有人闲坐在海滨游乐场空无一人的咖啡馆里,啜着饮料,像是旅游者一样。坦南特甚至看到,有一个人故意满不在乎地脱去了他的短裤,在岩石间沐日光浴,读着一本平装书。
“他们当中有人还不知道将要返回英格兰。他们仅被告知来敦刻尔克休整一下,洗个海澡,然后重返前线。”前来接应的英国海军联络官哈罗德·亨德森海军中校解释道。坦南特微微点头。看来,到这里首先要做的是整顿军纪,这是保证这些海滩部队顺利撤回的必要条件之一。突然,头顶上再次响起飞机的轰鸣声。英国人正要隐蔽,只见从灰白的天空中飘飘忽忽地落下一团团白色纸片。“德国人又在撒劝降传单了。”亨德森中校轻蔑地说道。坦南特随手捡起一份。传单上面的地图标出,盟军被围困在敦刻尔克、
奥斯坦德、里乐一带背靠大海的环形防御圈内,德军正从四面八方进攻该地。地图下面写着:
英国士兵们!看这张地图:它向你们提供真实情况!你们的部队已全部被包围!停止战斗!放下武器!
英国士兵们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抢着传单,仿佛天上掉下来的是大把的钞票。
“嗨,老兄,把你抢到的那些传单分给我吧!”刚赶到敦刻尔克的二等兵弗雷德·泰戴伊拍拍炮兵团一名中士的肩膀:“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卫生纸用了。”
“没说的,你都拿去吧!”中士很慷慨,他掀开自己的挎包给泰戴伊看,“我这里还有不少备用‘卫生纸’。”挎包里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打子传单。泰戴伊满心欢喜地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到包里,抬头看见工兵连的一个士兵正坐在一边发呆。“怎么样,你不去弄点吗?这纸的质地不错。”“我有。”像变戏法似的,工兵战士不知从哪儿摸出几张传单,珍惜地将它们抚平,继续说道:“说实在的,多亏这传单,我才摸到敦刻尔克来。要不我们还不知道有一条通向大海的路就近在眼前。”另一名士兵一直在仔细看着传单上那些扎眼的词句,这时抬起头来说:
“我想,德国人的情况肯定是糟透了,居然会做这种事情。”坦南特听着沿途士兵们的议论,感到心中有底了。半小时后,他们抵达32 号棱堡。这是一个用泥土和厚重的钢门保护起来的混凝土地下掩体。他们走过一条潮湿、黑暗的走廊,来到点着蜡烛的作战室。
坦南特在这里会见了戈特的参谋人员帕明特准将,以及地区司令官惠特菲尔德上校,三个人经过磋商一致认为,敦刻尔克港不能用于撤退,空中攻击的破坏性太大了。东面的海滩是唯一的希望。
“那么,我将有多长时间来做这项撤退工作?”坦南特问道。帕明特准将迟疑了一下答道,“估计是24 到36 小时。过了这个时间后,德军很可能占领敦刻尔克。”一个令人沮丧的估计。没有时间多想了,坦南特果断地说:“我马上去海滩视察。做好准备,把分散的部队集合起来送往东面海滩。”坦南特向他的海岸后勤工作队布置了任务,然后来到紧张不安、等待登船的士兵们面前。
他们早已注意到这些不同寻常的海军官兵在码头,在海滩有条不紊地组织部队撤退。一名陆军士兵对水兵弗莱彻说道:“谢天谢地,我们有支海军。我祖父说过,好几个世纪以来,英国人处于困境的时候总指望我们的海军来拯救,而海军从未让我们失望过。”
一名陆军中尉羡慕地说,“我真佩服你们海军。刚才我亲眼看到你们当中一个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戴两枚臂章的水兵,制服了一群挥舞着枪要闹事的掉队士兵。在那种情况下,恐怕我出面都是不管用的。”
“这叫权力,知道吗?因为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怎样做。”弗莱彻不免有些得意。
“这正是我们愿意服从你们的原因,”
第6 达勒姆轻步兵营的一个中士拽着坦南特的衣袖不放心他说:“今天一天,我们几乎没见有什么船来接我们。海军不会扔下我们不管吧?”
坦南恃当然清楚个中原委,上午派出的几条船由于走Z 航线而被迫返回;中午派出的第二批船队,6 小时后到达敦刻尔克港外,但是,港口在德国空军的轰炸下已陷于瘫痪。“皇家水仙”号设法载上900 人,其余船只被警告离开港口返回多佛尔——沉没和堵塞港口的危险太大了。
后来,又有4 只运输船和两只医疗救护船经由Y 航线到达。运输船“坎特伯雷”号在盖尔沿海地区载上457 名士兵撤出时,接到岸上的信号,让它叫其他试图进港的船舶折回。它把这个信息传递给等候在外面的几只船,那些船又再传递给别的船,由于信号员有的没经验,难免歪曲了信号。荷兰驳船“蒂利”号接到一只过往船只发出的警报,“敦刻尔克已经沦陷敌手。离开。”
“蒂利”号船长克莱门茨海军少校本来就莫名其妙,去敦刻尔克干什么呢?他只能凭启航前放在他船上的一大堆救生衣来推测——450 件救生衣对他的11 名船员来说太多了点,现在又接到这样一个不明不白的信号,更让他无所适从。他同另一只船的船长商量后,决定还是向后转,返回多佛尔待命。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不少船已来到法国海岸,最后又都返航了。
“士兵弟兄们,”坦南特十分自信地为聚集在海滩的一大群士兵们鼓劲,“伦敦方面己安排好一切救援事宜。你们所要做的只是听从我和我的海军工作队的指挥,保持镇静,尽可能躲在掩体下。我已给多佛尔发了信号,要求他们立即派出所有可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