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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快说着。
“书信何在?”郭文通问着。
“书信在此。”信使从怀中掏出一封已染上点点血迹的书信。
“呈上来。”郭文通示意身旁的侍从过去取信。
侍从从信使手中接过信,发现无有异样后,转手交到郭文通手中。
拆开信,抽出信瓤,郭文通当即阅读。
信上的内容,让他心中一沉,本以为汉中还能抵抗些日子,但是信里却表明,只怕三五日内就破了。
“你先下去吧,这事本帅已知晓。下去处理伤口,能从四万大军围困下,突围出来,将书信送到,你很是忠心,别的事和你无关了。好了,把他带下吧!”郭文通说着,摆了摆手,吩咐亲兵把这信使带下去。
知道接下来的事已经不是自己一个小小信使能管,信使跟随亲兵退了出去。
在他看来,秦军已是离汉中只有一百五十里距离,再行军三日,就能一鼓作气的攻到城下,与王弘毅大军对峙,到时,汉中城的危机自然便解除了。
他却不知,郭文通收到书信的一刹那,心里翻滚着。
对于蜀军的实力,郭文通多少有些忐忑。
一种莫名的感觉,总使郭文通觉得有些不安。
汉中城高墙厚,易守难攻,根据得来情报,王弘毅四万大军围在城下,攻打不果,这很正常。
这种坚城打上几个月都不稀罕。
别说是四万,就是十万大军,指挥得当,也可以抵御几个月。
可现在信笺表明,才十数天,汉中就坚持不住。
要使汉中如此艰难,蜀军也应该用上全力才是,这样的话,也必疲惫不堪,折损很多,再加上汉中城内守军,实际上人数和情况相差不大了。
秦川百战,自己手中都精兵,又有五千骑,如果数目和状态相差不大,怎么都能打下去,打胜。
可是这股不祥的气息越发浓厚。
郭文通武将出身,外表看起来魁梧,心思却很是缜密。否则不可能连克四郡,以后又将秦川之地拢在手中。
此时,郭文通按照常理,也想不到到底失算在哪里!
秦军营帐外,郭文通骑着坐骑,看似巡查,双眼却望着汉中郡城的方向,身后常怀远也骑着一匹马,跟着,还有几个大将和亲兵跟随。
常怀远微微皱起眉头,也有些不安,早在他跟随主公出兵到现在,心中的忐忑感觉,一直未曾消除过。
面对着王弘毅这样的人,即便是素来计谋百出的常怀远,也心里不实在。
他能看出一些人的弱点,看出一些人的下一步举动,设计出制胜之法,可对王弘毅,他却总有些不安。
现在局面很清晰,王弘毅大军围住汉中,却一直未能攻打进去,本是预料内的情况,常怀远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汉中战局,怕是不会如所见的这样简单。”郭文通突然开口说着。
“主公,依末将看,王弘毅也不过是有些虚名,一座汉中城,这些天都攻不下来,算得上什么大将!””一个叫尚春远的大将,一副直肠脾气,就直接嚷嚷的说着。
“尚将军,王弘毅此人不可小觑,在蜀地,一统东西益州,又连收龙剑二郡,若非是有过人之处,这些太守大将,又怎肯将城池拱手相让?”大将韦国素说着,他神色凝重,深沉刚毅,是郭文通真正有着实力的大将。
郭文通缓缓点头,将目光放到了常怀远身上:“怀远,你如何看?”
“王弘毅此人的确不可小觑!”常怀远低声缓缓说着:“不过,主公却已经先得一着,刚才传来消息,傅子成将军,已经占领了乌山,明日就可以前去汉中,无论王弘毅是虚是实,傅子成将军都可以探着。”
乌山地形三面环山,唯有乌山呈马蹄形的开口,一条道路从这个开口一直通往汉中。
得此,汉中关卡已破。
说到这里,郭文通也不由一笑,他在梁川郡才破时,就令傅子成率一部先锋先出发,虽只千人,却是骑兵,来往快速,探明虚实充当先锋最是适宜。
有何玄虚,有这支骑兵一刺,都会显露无疑。
秋风萧瑟,黑云弥漫,更添了几分凝重气氛。
乌山附近,一眼望去森林连绵无尽,小雨绵绵,樊流海身穿甲衣,一脸肃穆,和大军一样在等候着。
樊流海领龙骧都,单看名字就知道主公寄希望之厚,这一都被樊流海严格训练,此时虽都是身穿甲衣,却个个肃穆,的确是精兵。
“报!”一个身穿草绿色藤甲的斥候半跪在泥地上,看不清面目,大声说着:“前方乌山情况已经探明,发现敌军踪迹,大约一都骑兵,疑是敌军前锋,请将军指示。”
“再探,不要被发觉了。”樊流海眉头一皱,说着。
这次出师不利,前去乌山本是拦截,不想先给敌人占领了,看来郭军早就志在必得,所以才提前得了此关。
作为大将,樊流海心中立刻有所明悟,可这种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自己原本是李承业的人,并非是主公嫡系,主公虽然厚爱,提拔成了都指挥使,还赐了龙骧都这个名字。
只是却是根基不稳。
虽说上次与魏存东一战,他连夺二郡,立下功劳,成功晋升正职,坐稳了这位置,但是这实际上捡便宜,要想真正让人心服,还需建功。
相信主公也是这个意思,机会给了,如何把握,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一想到这里,樊流海暗暗握着拳。
“报!”
半小时后,斥候折返,半跪在樊流海面前,大声说着:“探明敌军,人数在一千人,都是骑兵,必是先锋,请大人指示。”
“令本部休息,用干粮,在丛林内搭建帐篷。”樊流海果断命令着。
敌军是骑兵,必是先锋无疑。
如果有蜀军,乌山必占领,现在乌山空虚,被敌人一举拿下,就说明附近没有蜀军。
但是谁会想到,正巧自己赶过来,却迟了一步呢?
今夜休息,明日这支骑兵一出,就打个措手不及!
命令一下,自然有人扫清痕迹,行在茂密的树林间,丛林中潮湿腐败混合成一股奇异的味道,中恍若黑夜。
在军官不断小声的警告下,军队渐渐熟悉密林,半个时辰后,终于简单的建了帐篷,不敢用火,就取出干粮吃了。
地上虽然有帐篷,但是还是湿漉漉,毯子也受到影响,不过总比睡在湿地上好十倍。
樊流海摆了摆手,传下命令,所有兵士休息。
又吩咐着斥候营警惕。
心中却在想:“这秋雨蒙蒙,就算我们来时,有什么痕迹,过了一夜也什么没有了,只要敌方骑兵自这里经过,我就能打个歼灭战!”
灭了这支骑兵先锋,斩首一千,再去占领乌山,抵抗三日,才能报效主公万一。
想到这里,不由心中炽热。
对樊流海这等大将,对局面非常了解,现在只要汉中一下,武都断无抵抗意志,蜀中就此完全统一,到时候,无论攻秦攻荆,都大有余地。
主公得了成龙先机,自己作为将军,也有用武之地!
第一百四十一章 阴错阳差(下)
昨天下了雨,现在雨过天晴,阳光灿烂,而野林中却深幽难测,湿气弥漫,大片树木错落交织。
密林深处,身穿甲衣大批士兵都在埋伏着,此时初秋,余热还在,随着远处滚滚尘烟而的冰冷压迫感,使这些士兵屏息凝神,手心隐约握出了汗水。
樊流海目光冷峻盯着前面,那里隐约传出了马蹄声。
“等敌军进入阵内,随我号令攻击!”樊流海面沉似水,发布着最后命令,这时,顶上黄色云气翻滚着,顶上淡青色本命气更是激烈摇摆着。
片刻后,掩进谷内若隐若现的身影出现了,傅子成并非粗支大叶的武将,郭文通南征北战,傅子成跟随着多年征战。
“这次主公起兵,攻下了梁川郡,关中已有三分之一,主公如此,自己这些部将的前程身家也是远大,只要再获得几分战功……”
天色昏暗难辩,昨天有着雨,林中并无蛛丝马迹可追查,但是作为一个大将,战争本能的感觉,就应该有所防备,此时不知为何,傅子成骑在马上,突然之间有着遐想,不由浮现出微笑。
先前乌山本以为还有一场恶战,哪晓得王弘毅徒有虚名,竟然没有派人占领,便宜了自己。
千余骑兵深入林中,行到一半,只见林中寂静,竟然没有半只鸟类,突然之间,一股寒意猛的袭上,使傅子成猛的一惊,抬眼一看,就知道不好,自己怎么如此大意,立刻命着:“不好,戒备!”
只是这时才传令,只听着远处冰冷的号令:“射!”
“咻咻!”的密集破空声中,密密箭雨,带着光点划过空中,雨一样落下来,一落下来,顿时激起大片的血花。
“火!”
虽然昨天才下过雨,但是早有准备的落叶枯枝堆积上洒了油,一声号令,转眼之间火焰烧起,正因为湿漉漉,浓烟弥漫,顺着风熏了过去。
虽然是百战精兵,受此袭击,在林间再好的骑术也施展不开,只能乱成一片。
“杀!”
一声号令,林中四下伏兵暴起,口蒙湿巾,发起突击,见人就围杀。
傅子成不是个无能之辈,一觉中伏,立刻命着:“亲卫何在,立刻接战,所有人向我靠拢!”
却是想组织起来,只是才奔驰了数步,只听“轰”的一声,原本砍了大半的树木,用力一推,十数颗大树,猛的倒了下去。
整棵大树连枝带叶“轰”落在骑兵身上,砸死的倒是少数,最关键的是未经处理的浓密枝杈倒在路上,根本没有办法奔驰,马匹嘶叫着,不能动弹,并且立刻被分割,早有准备的蜀兵怒吼着,长枪刺出,这些精骑不由惨叫。
傅子成自是了得,面对这种埋伏,生生勒住战马,见大多数马匹惊惧不前,怒吼着:“下马再战!”
这一声怒吼,声震林中,被袭杀的骑兵是精锐,立刻醒悟,果断放弃马匹,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