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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琦皱着眉头道。
“他们很胆大,也很精明。这么多天你来我往攻讦不休,他们应该很清楚我们如今有多少人马。也算准了除去我们出动偷袭的人马总和,前往袭营的精锐不过百人而已。就算他们在外的人马无法赶得及回援,他们留守的长枪营也足够应付了。所以,他们才会有恃无恐地陪着我们做戏。却不知我们这支人马会突然赶到……他们什么都算计好了,就是没算到我们这个变数他们玩火,要了”郎平背手而立,眯着眼智珠在握地看着远处说道。
郎平刚说完,就见鲜于通浑身是血地冲了进来,背上还插着两只羽箭,看起来很是狼狈。
“郎将军,高帅吩咐……敌人……营中会有准备……小心……”鲜于通气喘如牛,而张琦则一脸钦佩地看着郎平,恭维道:“怪不得高将军让将军按兵不动,原来是早有打算啊”
吴颖离去不到一个时辰,夜幕就降临了,望着往日喧闹的营地如今却是寂寥空空,张扬望着阑珊的篝火,看着正紧张地不知陷阱,设置伏兵藏身处的众人,又望了望漆黑的夜幕,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难道是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了怀疑?张扬摇了摇头,到底是什么呢。
这时徐厚轻步过来,小声禀报道:“主公,那边已经布置完毕,可保无虞……而且,暗影也准备妥当,一旦出现不测,也足以保护主公安然离开。”
张扬点点头,徐厚一抱拳就离开了。
张扬走了几步,就看见多日不见的苏宁正在营前跟晓蝶晓娥姐妹俩个说笑,苏宁正眉飞凤舞地讲诉着这些天他跟师父徐厚秘密训练的有趣事情,惹得姐妹俩个不是哈哈大笑。见到逗乐了她们,苏宁更加卖力,甚至手舞足蹈,连肢体语言都用上了。
望着少年不知愁滋味,完全没有因为面临一场生死决战,甚至可以说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引火”的赌博,而忘记了快乐。也许他们过于相信自己,相信在自己的筹划下,稳胜不败,才会如此坦然。但是真要出了事情呢。
看到张扬过来,晓蝶晓娥忙舍弃了苏宁,蹦跳着跑过来,脆生生地小声唤道:“相公想死我们了”
看着他们宜喜宜嗔,虽然易了容但仍旧掩饰不住那双勾魂荡魄的眸子里的欣喜,但也掩不住一闪而逝的幽怨。
难怪,这两日他不是忙着正事,就是跟吴颖泡在一起,还真的没顾上她们,就连话都没说上两句。如此冷落了她们,抱怨也是应该的,何况她们是极其聪颖懂事的女孩子,不会在张扬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分他的心神。
张扬歉意地对他们一笑,就看见苏宁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张扬笑着走过去和蔼地说道:“跟你师父学的怎样?学了些什么?”
苏宁摸摸头,嘿嘿笑道:“也没学啥,就是每天趴在一个地方一动也不许动,一趴就是大半天,可没趣了。不过师父还教了我易容术,好玩极了”
张扬拍拍他的肩膀,鼓励到:“好好学习,早日成才”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斥候由远及近的高声呼喝:“敌袭,敌袭大家准备迎敌”
张扬心里一沉,同时也是很兴奋:“他们终于来了”
但是借着幽黄的篝火,看着四面呼啸而来的黑压压的马队时,张扬心里一震:“这么多人马”
第二十六章高手对决(八)——万马失蹄!
晦涩的暮色中,沉闷的马蹄声和肆无忌惮的呼啸声,自四面八方从远处滚滚而来时,张扬顿时心里一沉。他瞥了一眼身旁的晓蝶晓娥,姐妹花都是咬紧牙关脸色有些发白,很显然敌人的数量超出了她们的预想。
看着张扬阴沉的脸色,晓蝶咬了咬薄唇,轻轻地倚在张扬的身侧,一双纯澈的眸子郑重地凝视着张扬,轻柔而坚决地说道:“若是相公有什么不测,晓蝶绝不会被俘虏**,晓蝶永远都会陪着相公,哪怕是碧落黄泉……”
晓娥靠在张扬的另一侧,柔声道:“相公若是不在了,晓娥活着也是毫无滋味……人家愿意为相公殉葬……”
张扬望着轻轻倚在身侧的一双少女,听着她们柔柔而坚决的衷肠,张扬心中如同一股强大的暖流涌过,暖的让他有种化掉的感觉。
看着她们相视而望,渐渐从恐慌变成了安谧恬静的微笑,张扬心里猛地一颤,她们已经放弃了生的信念,要为自己死节了。
张扬心头有种强烈的情愫让他觉得喉咙一哽,似甜蜜似心酸更是怜惜。她们刚过豆蔻年华,正是花一般稚嫩美妙的年岁,接下来她们还会有更美的时光等着她们度过,难道就这样给自己殉节了?
张扬顿时豪气心生,心里一横怒道,不就是人多了一些嘛,再多些又何妨一切都是自己的算计,就算是算计错了,是个男人就该拼死抗住。你要为你的所有决定行为负责你要保护你的女人,你的爱人,你的亲人要死也死在前面,慌什么,怕什么
他又望了一眼正含情脉脉眷念地看着他的两姐妹,猛然将她们从恍惚中摇醒过来,一副轻松地嗔怪道:“我还死不了,我们都会好好地活着。你家相公可是算无遗策……他们都是我的猎物,都是我的猎物”
两女被张扬惊醒,脸上那病态的自我迷醉的安谧消失了,又回到了这个嘈杂恐惧、被死亡气息笼罩的将夜里,但是张扬的镇定和坚毅却让她们纤秀的身躯不再发抖,涣散迷茫的眼神也会糊了清明,代之的是坚信和决绝。
徐厚远远地看见张扬正在不合时宜地跟两女含情对视,而自家小徒弟则背着身一脸肃穆地站在那里警戒,苦叹一声上前禀报道:“主公不用担心,属下的陷阱阵不是吃素的”
张扬几人快步出去,只见自家营盘有条不紊地快速集结应对。长枪营摆好拒马障碍,严守在马车旁,弓弩手也齐齐拉弦上箭,紧张地对着斥候奔来的方向。
徐厚指着用拒马围起来的车队外围,简要地说道:“主公你看,那边,那边,这边都挖有绊马坑,铺有棱角尖锐的碎石。人徒步过来完全无碍,但是马若是从那边一路冲过来,就要面对无数个深深浅浅无处不在的坑坑洼洼。轻则马失前蹄,重则腿儿折断,他们根本过不来”
“我们的车队怎么出去?”张扬顺着徐厚的指点,才知道自己正在“房间”里裹着那张残留着女儿香的虎皮睡觉那段时间,徐厚在廖化长枪营的帮助下,在以粮草车队围成的圆圈四周挖满了密布的坑坑洼洼。
若是马儿缓缓从上面过,也是不会有太大障碍的。但是对于疾驰如风的骑兵,你想想马儿原本走的是平坦的官道原野,猛然入了这片多坑的“雷区”,马蹄踏空踩入了坑里,以它们巨大的惯性,一个踏空完全可以将它们,那相对健硕的上身纤秀的可怜的小腿折断
而四处挥洒下的从干枯的溪水河采集来的,棱角分明的大小石粒,一旦被马儿踩中,完全能锋利地将没有马蹄铁保护的马掌割残
但就是这微不足道的,谁都能一口气挖出十几个的深深浅浅毫无规矩的陷马坑,几乎可以从溪河上随处采集的石块,如今却联合为危如累卵的张扬一干人布下了一片几乎不可逾越的高压雷场,将张扬这些人,包括他们的粮草完全护在里面,直到自己的人马回援
徐厚啊徐厚,看你其貌不扬,畏畏缩缩,除了鬼点子有点儿多,一手飞镖射的好,没在意你有别的能耐,却不想你在关键时刻帮了我的大忙日后必将好好谢你
但望着自己的这堆积如山的粮草,和正在打盹不时打着喷嚏的骡子和毛驴,张扬有些犯愁了。
徐厚淡淡一笑,指着中军正对的方向说道:“那里留出了足够三辆粮车齐头并进的空地。驴车从别处出去很可能陷入坑中,甚至倾翻,所以属下就留了这样一个过道,方便我们自己。”
张扬心里一凌,瞥了一眼依旧谦卑地弓着身的徐厚,暗惊道:“好缜密的心思”
但是不容他多想,郎平已经带着一千多骑兵如疾风般呼啸着怪叫着杀来,转眼间就到了离他们的粮队一百步的距离
廖化面沉入水,领着长枪营守在中军大道上。昏黄的篝火中,黯淡的星光下看不清他的喜怒,只能从他挺拔如松,不动如山的握枪而立的身躯,就知道他,内心是多么的冷静沉稳。
“喔喔喔,将士们,我们辛苦了这么多天,今日终于要成功了只要我们冲过去,杀光他们,临走再将他们的粮草全部拉走,我们就完胜了高将军威武”郎平一面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一面歇斯底里地吼叫着鼓动着。
“高将军威武——杀呀”
“杀光他们,报仇雪恨”
“抢光他们,吃喝不愁”
骑士们被郎平这么一激,顿时如同见了红裤衩的疯牛一样,一起欢呼着怪叫着如同疯魔一样滚滚而来。
“他们越疯狂,死的就越快那小子是谁,真配合”张扬冷喝一声,背手而立站在粮队前。
“长枪营准备”廖化手持长枪,肃穆地立于阵前,一挥长枪朗声喝道。
“唰”长枪营战士齐齐将手中的长枪向着来敌一扬,顿时一股凌厉的杀气弥散开来。与来敌喧哗狂热相比,他们自有不动如山的厚重和肃穆。
“神臂营准备”
“咯吱”几百张弓弩躬身如满月,绷紧的弓弦牵引着结实的弓身发出压迫的声响。箭,已在弦上
“元俭很聪明,这样会让敌人根本想不到长枪前面还有陷阱”张扬赞许地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沉稳如山的廖化,徐厚也瞥了一眼廖化,赞许地点了点头。
“哈哈,他们满算不过五百人,我们一千五,胜定了杀呀”郎平看到长枪营神臂营齐齐严阵以待,不由地朗声喝道,然后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其他的骑兵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合围奔来
徐厚冷眼旁观,张扬冷笑不语地看着那些疾奔而来的骑士,而晓蝶晓娥则兴奋地盯着看,期待着万马哀鸣齐声薨倒的雄伟场面
“来吧,来吧,让你们的铁骑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篝火阑珊,张扬心中豪气大发,意气风发地呼喝道。
“找死”郎平冷眼瞥了一眼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