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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干得都很卖劲,心中充满了信心和希望。
唯有慕容久酒的脸上仍布满了阴云。
他对丁不一不听自己劝告,执意练那不管用的剑式,心中十分不满意。
七天过去,练功已到十天。
余小二的头磕在石条上“冬冬”作响,头额已不再疼痛。由于练内气的缘故,功力猛然增强,手中的小刀舞动起来,已有嚯嚯风声。
丁不一的一招剑式仍练得不伦不类,大有走火入魔之势。
晚饭过后,慕容久酒进前穴石屋。
盘膝于石地,打坐一个时辰,然后起身到石壁旁,推开一个暗壁柜门。
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从壁柜里捧出一只酒坛子。
他发现墓穴的第五年,才在石屋暗壁柜中找到了这种酒。这酒原有三坛,发觉后即喝了两坛,醉卧了三个月。剩下的这坛酒,他舍不得喝,保存了十三年,直到现在。
他不知这酒叫什么酒名,但从它珍藏在墓穴石屋的暗柜里,便知它的珍贵,而且它的酒力之强,眼下没有任何一种酒能相比。
他郑重其事地将酒坛子放在地上,双掌合十,祷告了一番,然后五指运动,揭开了坛盖。
一种奇异的诱人酒香,令人迷醉。
他深吸了口气,摘下腰间的酒葫芦,小心地捧起酒坛灌了一葫芦酒,又将酒坛好,放回到暗壁柜里,关上石壁暗门。
他今日灌上这暗壁柜里的酒是有原因的,否则,他不会妄动此酒。
他要中止丁不一练剑。
他没时间,也不允许丁不一练这毫无意义的剑式,而败坏了自己梅邪剑的名声。
迟早是中止的事,何不早些中止?只是这种形式的中止,对他和丁不一都是十分的窝囊。
他捧起酒葫芦,抿了一小口酒,一股火气顿时从喉咙落入胸中,蓦地燃烧起来。
他推开石屋门,走入石窟。
余小二练功太累,已经入睡。
白如水还在厨房石屋忙碌着什么。
丁不的房中没有人在。
慕容久酒皱皱眉,走到前窟壁小洞门处。
小洞门是虚掩着的,阵阵冷风从缝隙里直往里灌。
丁不一到荒坟堆中练功去了?
慕容久酒推门面出。
月色很好,荒草枯叶在冷风中索索声响。
丁不一手执长剑,在荒坟坪中抖出一圈圈、一朵朵剑光。
剑光闪起的纵横交错,上下盘飞的光圈,在月光下特别好看。
慕容久酒走近前去,在一个坟堆前站定。
丁不一专心练剑,没有发觉到他的到来。
他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
丁不一侧身刺出一剑。
他皱起眉锋,想说话,但没开口。
这一剑的漏洞,比长邪剑一招的漏洞还要多得多。这小子自以为是,练的是什么异想天开的剑招?
他捧起酒葫芦咕噜噜连喝了几口,体内燃烧的烈火,腾起了一股热浪。
丁不一旋身又刺出数剑。
不成体统,他几乎叫出声来,这叫什么梅邪剑?叫送死剑,交命剑,自杀剑,无望剑,那还差不多。
他忿忿地仰起脖子又灌了几大口酒,体内的烈火更炽,热浪直冲到了脑门顶。
丁不一退后一步,长吁口气,又再次举起手中的剑。
慕容久酒直盯着丁不一。
这小子练剑练疯了,得制止他冲止他的这种无意义的练剑!
慕容久酒来此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丁不一,不要他再练剑了,当然七邪剑也就不用再学了,这葫芦里的酒就是为他饯行的,不管怎么说,他是天老邪的儿子,总得敬他一杯。
慕容久酒举起酒葫芦,正要开口。
丁不一重新摆开剑式,刺出一剑。
月不波动,一串串的剑圈锁向荒草,蓦然,剑圈中透出点点的寒光。
剑圈中怎么出现了寒光?慕容久酒瞪大了双眼,举起的酒葫芦对向了嘴巴,丁不一淌着汗,反复地演示着这一招剑式。
慕容久酒嘴巴不停地儒动着,葫芦中的酒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口中。
他的眼睛开始泛红,热浪在体内突兀狂奔。他感到燥热难熬。
丁不一刷地刺出一剑,剑圈中透出一朵梅花。
梅花?慕容久酒眨了眨眼,呼地脱下外衣,摔掉脚上的布鞋。
他手中的酒葫芦愈举愈高,葫芦中的酒愈来愈少。
丁不一侧身又刺出一剑。
慕容久酒迷迷的眼光看到了一串剑圈和一串梅花。
他脱了内衣,光着上身,任凭凉风吹刮,脚在摇晃,只觉得头重脚轻,身子飘飘然似要飞腾起来。
丁不一旋身刺出数剑。
一串串的剑圈锁着一串串的梅花,在空中交错电扬。
慕容久酒将最后一滴酒倒入口中,把酒葫芦掷在地上,双手使劲地揉着发红的眼睛,说怎么他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事实。
丁不一再次出剑。
慕容久酒踏着梅花桩步,摇晃着身子,跟着挥起了手臂。
他醉了,醉得迷迷的,但在这迷迷中,他见到了七邪剑中两种剑法的内在联系,他不会长邪剑法,但却能深深感受到两种剑法的相搏相成。
这是个偶然的机会,他若不醉,尚不能看出其中的奥妙。
白费了师傅当年留下的那页残缺不全的剑式的苦心。
丁不一退后一步,长长吁气,收住剑势。
慕容久酒陡地爆喝出一声:“好!”
“慕容叔叔”。丁不一这时才发现丁慕容久酒,便奔了过来。
他见至慕容久酒光身赤脚,满嘴酒气,步履踉跄,连酒葫芦也掉在了地上,于是,扶着他道:“你醉了。”
慕容久酒一掌推开他:“我没……醉,出……剑!”
丁不一垂下剑,低声道:“我没练好,实在是……”
“出剑!”慕容久酒厉声大喝。
“是!”丁不一咬咬牙刷地刺出一剑。
“不对。”慕容久酒夺过丁不一手中的长剑,摇晃着身子道:“这一招不全剑式,靠的是技巧和手法,而不是内功与蛮力,懂吗?瞧这个样!”
慕容久酒抖手刺出一剑,满天梅花,随风飘曳,他满脸是得意之色,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轻松地使用过剑。
“你来吧。”他将剑递给丁不一。
丁不一照幕容久酒的样刺出一剑,但仍勾勒不出梅花剑花。
反复数次,仍是如此。
丁不一满脸忧虑,心中十分内疚。
慕容久酒涨红着脸,拍着脑袋,喃喃道:“哪儿不对劲?”
突然。他醉眼一瞪,抓住丁不一肩头道:“小子,你是投骰子的一流高手。”
丁不一脸色微红:“慕容叔叔见笑了,那是手指法上的雕虫小技。”
“对!”慕容久酒在他肩头上一拍,拍得丁不一弯下了腰,“把手中的剑当作是赌骰子拨弄就是。”
丁不一愣了片刻,抖手刺出一剑,这一剑虽不见梅花,便轻松自如多了。
“就这么练。”慕容久酒像是掘到了什么宝藏似的,显得十分激动。
三剑过后,丁不一刺出的剑光中已见到了梅花的影子。
慕容久酒红着脸,东倒西歪,高声喝彩:“好!好!”
听到慕容久酒的叫好声,丁不一像是服下了一副兴奋剂,顿时精神大振。
慕容久酒的脸愈来愈红,步子愈来愈乱。
丁不一旋身刺出数剑。
他脑中想着剑谱上的那一招残缺不全的剑式,手指像拨弄着赌骰一样拨弄着剑柄。
空中幻起一串串剑圈,剑圈中透出一朵朵梅花,重重叠叠,杀气森森。
幕容久酒一头栽倒在地,嘴里犹自在说着:“就这样练……天才,真是练……剑的天才……”
慕容久酒醉了,醉得如山一堆烂泥。
丁不一收住剑,捡起酒葫芦,抱起衣服,将光着上身的慕容久酒背回了墓穴。
白如水焦急不安地迎了上来:“发生了什么事了?”
次日。
这天,天气好得离谱。
天空数日来的阴云已经散尽。
九坟地中连日的寒风也停了。
风和日丽,万里晴空。
慕容久酒腰挂酒葫芦,手拎宝剑,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站在坟坪上,和几天前已迥然不同。
心中的忧随和烦恼变成了喜悦与兴奋,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在丁不一的启示下,找到了他们兄弟间常说的七邪剑法的奥秘。
他先为丁不一苦恼,现在却为他而骄傲,了不起的天才!
他对余小二也十分满意。为能收到这样的徒弟而高兴,少有的小邪神!
他对侍立在身旁的余小二道:“听着,先练三遍内气功法。然后磕九十个响头,再练三遍刀法。”
“遵命”。余小二深鞠一躬,向丁不一做了个鬼脸,自跃到别一块坟地里。
慕容久酒摘下腰间的葫芦,扭脸对丁不一道:“咱们练剑。”
丁不一拉开架式,刺出一剑。
慕容久酒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这剑式的漏洞比昨日还要大。
这一次,他没叫丁不一停剑,只是举起葫芦,往口中倒酒。
人七分醉意时,他又看到丁不一剑光中隐现的梅花,于是,他拔出宝剑,开始与丁不一对练。
他在剑谱上浸泡数十年,对梅邪剑法自是造诣甚深,但对这一招残缺不全的剑式却是一无所知。
他由于受剑法传统观念的约束,和自身长期练剑习惯的影响,对这一招师傅留下的残缺不全的剑法概念,还远不及丁不一这位新手。
丁不一从小接受各门派有名拳师、剑师的培训,集各种五花斗门的功夫一身,没有固定的剑法概念,此刻,依照这一招不完全的招式运用梅邪剑剑路随心所欲的发挥,倒把创造这招剑式的天玄宫师祖的意思,表现得淋漓尽致。
丁不一的剑圈里透出朵朵的梅花。
慕容久酒的剑从丁不一剑围的漏洞中刺入,即遇到迸放出来的梅花剑影。
怎么回事?慕容久酒不住地喝酒,不停地思索,不断地出剑。
丁不一已不似往日那么吃力,轻巧地挥动着手中的剑,用梅邪剑和长邪剑的最后二招剑,竭力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