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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为了将军夫人的虚名,甘愿抛夫弃子?」
「洪哥待我情深义重,若非他在背後扶持安慰我的话,我只怕熬不过这二十多年的日子,所以我不能忘恩负义弃他而去。」
田伯光见她坚持己见,心中又气又急,不知如何是好。
田哲文却冷静道:「孩儿如今投靠在闯王麾下,如果娘坚持不肯离去,岂非让孩儿为难?」
沙雪莉大吃一惊道:「你当真寄身李贼麾下?」
「不错。」
「你怎么可以这样糊涂?」
「孩儿倒认为娘死守居庸关的做法,才是自找死路的不智之举。」
「你说什么?」
「崇祯荒淫无道,已经人神共愤,亡朝指日可待,如果娘再执迷不悟,休怪孩儿六亲不认,一旦挥兵攻城,後果不问可知。」
「你居然说出这种泯灭人性的话,难道不怕天谴?」
「哼!任何阻碍我成就开国功臣的人,就是我田哲文的敌人。虽然你是我的母亲,可是二十多年来你从未尽到为人母的责任,单凭你随便一句话,想要我放弃到手的功名,根本是痴心妄想。」
「与其任你胡作非为,我不如先杀了你这个畜牲,以免祖先蒙羞。」
沙雪莉绝望之下,突然疯狂般攻向田哲文。
田哲文大吃一惊,一面闪避,一面急叫道:「娘,你不要逼我。」
「除非你肯弃邪归正,随我归顺朝廷。」
「不可能。」
「那你就要先杀了我,否则我绝不放你离去。」
田哲文见她发疯似的狂攻而来,又不敢狠心反击,只好转向田伯光求助道:「爹,快帮我制止娘。」
田伯光一旁焦急叫道:「师妹再不住手的话,休怪小兄冒犯了。」
沙雪莉也担心他们父子联手,情急大叫道:「来人呀!有刺客闯入……」
田哲文惊怒交加,忍不住骂道:「你找死!」
他突然挪身挺进,反掌击中沙雪莉的背心,当场将她打得吐血倒地不起。
田伯光料不到一个失神,惨剧已经发生,忍不住惊呼道:「文儿,你疯了!」
田哲文神智清醒之後,也不禁惊慌失措道:「我……不是故意的……」
田伯光顾不得再责怪他,急忙扶起沙雪莉查看,发现她已气若游丝,不由得伤心欲绝道:「师妹,你这是何苦呢?」
沙雪莉有气无力的颤声道:「大师兄……对我……情深义重……我不是……
不知道……只怪……你我今生无缘……期盼来生……再报答你……」
「不!我不要你离开我。」
「我内腑……已碎……仙丹妙药……也无法……挽救我的伤势……」
「不会的,我身上带有疗伤圣药,你快点服下,必定药到病除。」
「光哥……你不必……白费心机了……」
「莉妹……你终於愿意叫我的名字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怪我福薄……今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为你生下……一儿半女……以报答你……对我的深情……」
田伯光失笑道:「你不是已经替我生下文儿了吗?」
沙雪莉突然回光反照得精神一振,道:「文儿并非你的……亲生骨肉……J田伯光脸色大变,难以接受事实的颤声道:「那么谁才是文儿的生父?」
「他的生父……就是林小洪……」
「是他!」
「是的……所以我求你……一定要阻止……他们父子……相残,呃……」
话未说完,沙雪莉便气绝身亡。
辛苦扶养二十多年的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消息来得突然,田伯光震惊之余,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时巡逻官兵已闻讯赶来,发现沙雪莉遇害,无不愤怒如狂的扑杀而来。
田哲文尽管武功高强,可惜猛虎不敌猴群,双方交手一阵之後,面对蜂拥而来的官兵,他也不禁有心无力起来,忍不住焦急叫道:「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带娘离开吧。」
田伯光一惊而醒,这才发现沙雪莉已经气绝,望著她冰冷的尸体:心中又是绝望又是悔恨的想道:「枉费我二十多年来对你一往情深,到头来你却告诉我文儿非我骨肉,害我空欢喜一场,临死前还敢奢望我替你阻止文儿和林小洪父子相残,简直是痴心妄想。既然你对我如此无情无义,我就不告诉文儿身世,任他们父子柑残,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想罢,他抱起沙雪莉的尸体,悲啸一声,便飞掠而去。
「爹,你等等我……」
田哲文根本弄不清楚事情始末,乍见田伯光不顾而去,心中大吃一惊,急忙奋勇突围,等到他脱险追出,早巳不见田伯光的踪影。
「看来爹一定是埋怨我失手误伤了娘,才会弃我而去,事到如今,我只好返回军营,等大军攻下京城之後,再找机会向爹娘请罪。」
田哲文眼看追之不及,只好无奈的返回大营。
李自成见他垂头丧气,连忙追问所以。
田哲文只好将经过述说一遍。
李自成安慰道:「大丈夫欲成就大事,必须提得起放得下,区区小挫折在所难免,千万不可因此灰心丧志,才能功成名就。」
田哲文诚恳道:「小弟一定谨记大哥教诲。」
「只是如此一来已经打草惊蛇,只怕难有突袭敌人的机会了。」
「大哥放心,家父事先有通报来历,林小洪就算心有不甘,也会找上青城派,绝不会怀疑到大哥身上。」
「如此虽好,只是目前的僵局仍无法突破。」
「大哥身为一军主帅,难免动见观瞻,所以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敌人耳目,几次攻城行动也因为走漏消息,因此功败垂成,也是意料中的事。」
「你是说我军之中有敌方的奸细?」
「不错。」
「可恶!他是谁?」
「没凭没据的,小弟不敢乱说。」
「贤弟直言无妨,愚兄不会追究。」
「好吧!小弟怀疑奸细是袁震东。」
「是他?」
「不错。」
李自成心想:「文弟与袁少侠一向有瑜亮情节,莫非他想借刀杀人,故意挑拨是非,利用我替他除去袁少侠,我在查明真相前,绝不能轻举妄动,以免犯了崇祯自毁臂助,误杀袁崇焕的大错。」他乃心机深沈之人便不动声色道:「贤弟可有证据证明袁少侠心存二志?」
田哲文见状:心知嫁祸之计落空,失望之余,只好苦笑掩饰道:「小弟也是苦无证据,才一直不敢向大哥禀报此事。」
李自成淡淡一笑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贤弟锲而不舍的小心追查,必能查出他的另外一面。」
田哲文连忙诚恳道:「小弟必定不负大哥的期望。」
「很好,倒是你的话提醒了我,让我想到一条攻城的妙计。」
「什么妙计?」
「你分析的没错,以我的身分确实动见观瞻,所以我决定和你互换身分,以便转移敌人的注意力。」
「大哥此计果然甚妙。」
「既然你也同意,我们现在就来改装易容如何?」
「遵命!」
不久,两人终於互换身分,如不仔细看,根本分不出谁的真正身分。
田哲文穿著他的金衣盔甲,显得神气非凡而得意洋洋道:「大哥这一身龙袍穿在小弟身上,让小弟顿生神力,威风不少。」
李自成冷笑道:「你可别得意忘形,万一因此露出马脚误事,我可饶不了你。」
田哲文立刻警觉口气不对,吓得他连忙跪地求饶道:「小弟对大哥一向忠心不二,绝不敢因此有非分之想,请大哥明监。」
李自成见他胆怯的模样,才吩咐他起来。
田哲文再也不敢得意忘形,神色恭谨道:「请大哥吩咐第二步计画。」
李自成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欣然笑道:「我准备率领亲信护卫改扮成平民,以便潜入居庸关刺杀林小洪,你再配合我的信号攻城即可。」
「小弟遵命。」
不久,李自成便率领十多名护卫离去。
田哲文才松了口气,一个人在帐营闲逛一会儿,突然心中一动:「难得大哥不在,我正好利用大哥身分去找袁震东晦气,就算找不到任何罪证,也可以狐假虎威教训他一下。」
李自成一向律下严谨,使得田哲文和袁震东尽管早有心结,却不敢超越分寸,惹是生非,如今天赐良机,让他可以作威作福,他岂会轻易放过?
想到这里,田哲文便兴冲冲地直奔袁震东的帐营,才刚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双男女的对话。
「你怎么又来了?」
「我早就对你说过,除非你肯帮我杀田哲文,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你……闯王虽然对我礼贤下士,但你毕竟是田哲文的女人,万一被人撞见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怕闯王也袒护不了我,到时候你我都难逃一死。」
「我不管!既然你担心人言可畏,当初为何要趁我入浴时强暴了我?」
「这……我只是一时失去理智,才会在冲动之下冒犯牛姑娘,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
「哼!你如非觊觎我的美色,就是把我当成田哲文的代罪羔羊,藉由淫辱我的行为,达到你让他绿帽罩顶的目的,是不是?」
「我没有……」
「大错已经铸成,你否认也没用。」
「既然你已经把话讲白,我也不再有所顾忌了,当初你本有机会呼救,你却没有反抗,任我为所欲为的轻易得逞,若非你故意色诱我,也不会铸下大错。」
「这一点我不否认。」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恨田哲文。」
「你不是他的女人吗?」
「我牛金钗就算瞎了眼,也不会看上田哲文这中看不中用的男人为伴侣,若非他对我施暴威胁,我才不甘心做他的泄欲工具。」
「原来你是被他强迫的。」
「你现在已知我非自愿做他的女人,是否愿意助我杀他报仇?」
「这……」
「你难道忍心让自己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