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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山上蚊虫多,润玉每年都会在立夏时节就早早的种上一大把驱蚊草,然后赶在天热之前装在一个大花瓶里,笑的有些腼腆的说:“师妹,这个送你。”
七宝摇着头,一步步走上前去,她不相信,不相信那个总是笑得憨直老实的师兄就这么去了。也不知哪来的那股倔强,七宝猛地擦干眼泪,埋首就用双手在废墟里翻找了起来,任是谁劝也不听。
那刚刚被浇熄的横梁瓦砾都还带着烤人的灼热,七宝就这么赤着双手去抓,那平日连茧子都无的白嫩小手立时就被烫出了水泡,她也只是不管不顾。白白在一旁抹着眼泪走上前来,知道此时定然劝她不动的,便也不多话,伸着小爪子也跟着刨了起来。
一人一狐就在废墟里一边呼喊一边翻找着,那场景,就连一向讨厌七宝的先容都不免动容。
王珂没有说话,说起来,她那一身伤痕全是仰仗润玉治好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难过心痛,即便明知道是徒劳,也还是挽起手腕,加入到了翻找的队伍当中。其他门派的弟子都欲言又止的,虽看着她们如此也都很难受,但也着实是没那勇气,在刚烧完的废墟里去拿手去翻。
四季走上前来,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化为一声叹息,有些艰难道:“那火,你也见了。里面纵然是铁打的身子,恐也禁不得这般的烧。”
七宝只是不理,口中自语着:“不会的,还没见到人,哪里就能下了定论了。”众人无不哀婉,润玉虽说不上是什么高人,但他对丹术的痴迷大家也都是有所耳闻的。甚而有些年龄较长的丹术修炼者都是同他一起参加过几届比试的。
不管是出于对长者的尊重,还是同为丹术弟子的相惜,大家对此也都是怀着怜悯之心的。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在她们的翻找中消逝着,围观的人群去了一波又一波。有的是因为热闹看够了,有的是因为惭愧,就在大家都对此失去希望的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快看,那里有个东西在动。”
然后,一个类似于锅盖的东西,就这么在众人眼前一耸一耸的被推开,依稀能分辨得,那大致是个丹炉的炉顶。炉顶下缓缓伸出一只黑如焦炭的手掌,七宝几乎是立时就跑上前去,掀开那炉盖,盖子下,是润玉有些歉意,又虚弱的笑脸,怀里一大堆白底青花的药瓶子,想来定然是在炉鼎炸开的那一刻为了护那些瓶瓶罐罐所以才来不及跑出去的。
七宝只觉身体里的力气,就恍如一瞬间就被抽走了一般,一屁股跌坐在地。对着润玉的笑脸,放声痛哭起来。
润玉还活着,只是不算甚好,丹炉本身便是由玉宁精铁所化,最是防火耐烧。只是身体长时间在烟熏之下已是不支,但这本身也是无伤大碍的。只是为了保住那几瓶晒干药种,润玉居然动用体内所有灵气将其护住。导致他元气大伤,唯有出外调养方有机会恢复,不然丹基受损,即便是以后好了,怕也是很难再修仙了。
但是润玉却是怎么也不肯出去,他明白,现在走了,就等于是弃权。一边死抓着房门不让他们进来,一边对着一堆瓶瓶罐罐哭得老泪纵横的。七宝日日来求他,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调理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润玉倚在门边,同七宝说:“我这个年纪,还有什么指望了。我的道法不精进,到现在也只修到结丹期,我怕是,没那么多时间等下去了。”随即又顿了顿,有些自嘲的说:“润玉穷其一生,无非只是想完成一位老友的夙愿,可叹造化弄人啊。”
七宝听的难受,她是打心里面佩服润玉的,世间这么多人,又有几个可以为完成一句近乎安慰的承诺而付出他的一生。她想,她是明白润玉的。
四季带着仙童们又来了,她说:“润玉,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你是知道的,炼丹之时需要丹术师大量的灵力输送,以此控制炉火的温度。你现在这个样子,莫说是控制温度,就连炉火恐怕都很难点燃。
无规矩不成方圆,你再赖下去也只能是徒劳。耽误了自己的病情不说,即便是拼了尽这一身修为,也不见得能完成的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四季说完之后,门内一点响动也无,只恍惚能听到手掌捶地的声响,一声声,仿佛敲在门外的每一个人身上。七宝虽没能见到此时的润玉,但是她就是能知道,他定然在流泪。无声的,滑落在那张早已不再年轻的苍老面容上。
第一百零二章 我叫凤九
四季叹息了一声:“若你坚持,现下也只有一种方法。按照赛制,出现这种情况,若丹术者同意,又无法完成比试的情况下,只能由辅助弟子代替完成,只是。。。”她看了看七宝,剩下的话没能说出口。
辅助弟子其实也是丹术修炼者,相比于参加比试的弟子而言,虽说没那么优秀,但也是这方面的行家。可是七宝一看就是半吊子,她哪里会炼丹,所以四季才一直没有将这话说出来。
如今这般,也是被润玉闹的实在无法了。
话音刚落,润玉的屋内就是一通噼里啪啦的东西坠地的响声。门骤然打开,润玉跌跌撞撞的自里面冲出来,哑着嗓子叫道:“真的吗?真的可以吗?”然后拉着一脸呆滞的七宝摇晃道:“师妹,你要帮我啊。”
沈七宝直到穿上青黑的道袍,盘着小腿儿坐到丹房的蒲团上打瞌睡的时候都没能想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润玉的要求。
先不说她本身就不是能静下心来坐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的人,但就那配药凝丹就够她折腾一阵的了。七宝用手扒拉着手里,润玉临走时塞到她手里的丹术入门,想到他对自己那充满信任的小眼神,不禁哀嚎一声。
打了个呵欠,任命的继续着手里的工作----搓小球。
其实就是按照书上炼丹的方子,把需要的药材团成一团,然后分支放入丹炉内。接着就是起炉,需要丹术者利用自身灵力,控制炉火温度,经过长时间淬炼,最后丹成。
步骤说起来是极容易的,可是中间过程却并没有那样简单,但说这火候,就是最不好控制的。七宝连续在丹房里搓了整整三天小球球,直搓的两眼发花,连带着看所有圆形的东西都想上前去搓一搓。
吓得白白每次送饭都不敢再送包子,馒头之类的,生怕她又两眼一黑,放到自己手里团罢了,随手扔到药炉里。距离比试结束还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可是七宝除了能用拇指与食指捻出个小火星以外简直就是一筹莫展。
看着手里连烧纸都嫌小的小火苗,七宝抑郁了。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不济,但凡平日用功一点也不至于如今日这般。其实她心里难受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润玉,正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润玉师兄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去完成一句承诺,现下到了自己这里,虽没想过能拿到什么名次,但至少得出得一锅丹丸来啊。
随手拿了根清新草的草梗放在嘴巴里咬着,根茎上原本略微清凉甘甜的味道都似乎带着些苦涩。七宝愁眉苦脸的皱了皱眉有些丧气的叹了口气,真是人逢衰事,事事衰啊!
“就烦的这样?”
一道清润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带着些许戏谑,却宛若清泉。七宝闻言,浑身一震,但却没有回头,只觉心跳如鼓。是他吗?嘴角却已不自觉的勾起,顿了下方回过头,入眼的果然是那张倾世绝艳的容颜,似笑非笑,眸光潋滟。
不知道为什么,七宝就是觉得,看到他,那浑身绷紧的神经就这么松懈了下来。歪着头对着他笑了笑“神仙,你怎么来了。”
圣渺闻言,故作高傲的点了点头,随意在丹房内找了张椅子坐下,神情慵懒的说:“恩,本君听说凌空山下的丹房里,有一女子闭门炼丹。然丹还未成,便已如丧考批,脸皱如包。本君深觉有趣,故而来此一探。”
七宝被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笑不可结,捂着唇笑道:“那仙君现下已经看过了,不知有何感想。”
圣渺单手支头,斜睨着她,认真的指了指她的脸“恩,确实与山下二傻家媳妇做的肉包如出一辙,连那褶皱都神似的很。”
说完,两人都忍不住相视大笑起来。但很快,七宝就笑不出来了,这比试的丹丸可不是随便笑笑就能笑出来的,想到日益临近的日子,不觉又惆怅起来。
七宝一屁股坐回蒲团上,有些气馁的说:“我怕是要让师兄失望了,这炼丹之术,当真是难的很啊。”
圣渺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这世间,大部分人都喜欢把不会的东西唤作难,你这样说,也没甚错的。”又看了看没精打采的七宝,挑了挑眉“只是,我倒是精于此道的,就是不知有没有人愿意讨好讨好我。”
七宝一听,立时来了精神,一个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凑到他身前。她怎么忘了,面前的这个可是神仙啊,还能有神仙不会的东西么?赶紧自茶壶里倒了杯清茶,恭恭敬敬的奉到他眼下。
一张小脸笑的跟朵花儿似的,狗腿的笑道:“好神仙,好仙君,好公子,您就别在那儿调侃小的了。若是有什么好法子,您就别藏着噎着的了,七宝不是个狼心狗肺的人,若以后您有什么要求,只管招呼一声,我结草衔环半点不敢含糊的。”
“咳。。。”圣渺被那清茶生生呛了一大口,一边咳嗽一边无辜道:“我不姓好。”之后想了想,还是说了句:“我叫凤九。”说完还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脸。
七宝觉得有些好笑,说个名字有甚好别扭的,但饶是如此也赶忙从善如流的说道:“恩,小的醒得了。九公子,九爷,帮帮忙吧,就当可怜小的了。”
她哪里知道,凤王圣渺仙君一生当中有机会介绍自己的机会着实不多,打一出凤胎那就是皇门贵胄,天家子弟。只有他不识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