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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旭一指蓝龙道:“武林有一时高兴而行侠的,却无恒久不变而仗义的,这‘八荒浪子’才是侠义双全守道不变之人,老朽何人,岂有不被他感动之理,马老弟,你是年青人也许不知年青人到先要把根什么重点,可是武林老辈莫不由年青时过渡而来,他们知道这过渡时期是如何艰困难守啊,不是老朽当面偏心,当前武林老辈人物,只要他是正道上的,可说无一不称赞这‘八荒浪子’,更羡慕其数年之内得到人所不出得‘救星’二字!”
马冲闻言,暗暗悚然道:“这蓝龙居然在老辈武林人的心里竟占如此之重的地位!”
蓝龙反而尴尬道:“朱大叔,你老这一说,反使晚生诚惶不安了!其实晚生又有什么可道呢!”
朱旭哈哈笑道:“古人说:“道行愈久,反不见道。’老弟,打个俗而不太恰当的比方罢,富人天天吃荤,反而不觉荤是什么味道了!”
马冲叹声道:“朱老,你对蓝弟这篇话,无形中启发晚辈摸索数年而未得的真谛了!从今以后,晚辈要以蓝弟为人而为人了。”
朱旭哈哈笑道:“老弟,蓝老弟算是先天得道,而你则是后天得道了,不管先天或后天,悟道易,行道难,其关键在于一个‘恒’字!”
他说完领先而行,且运起轻功,显出他对此事之重视。
十几里外的僻地里,有座依山傍水的房子,空空洞洞,似无人住,因荒草没径,显出很久无人经过的样子,朱旭老人把他们带进屋里,大家一看,屋里倒是一尘不染。
朱旭笑道:“诸位请坐,这是老朽的临时居处。”
蓝龙道:“你老勿客气,我们只求指教,不愿多呆下去。”
朱旭道:“大家都一样,老朽带诸位来此之意,耶是避人耳目的!”
他走进房里,端出一盘茶,每人面前送了一杆才自己坐下,等客人放下杯子时,他才郑重道:“老朽相信诸位要急于了解目前之事的来龙去脉了。”
马冲道:“这到底是件什么案子呢?”
朱旭道:“先谈前因吧,在一年前,有位妇人背着一个孩子,进入北京城找当铺,结果她找到一家最大的‘东升当’,原来她要当一件东西……”
马冲急插口道:“东开当老朝奉是有名的鉴古人物,姓骆名世奇!”
朱旭道:“老弟你怎么知道?”
马冲道:“晚辈当过东西!”
朱旭哈哈笑道:“那就对了,这天老朝奉骆世奇恰好是自己在柜上,他一见那妇人不是乡下人,估计是位家庭没落而有来历的人物,所以起身问她有何东西要当啰!”
蓝龙道:“这妇人有姓名?”
朱旭道:“她不肖说,但由包里拿出一件古董,那是周朝时王家用的‘凤文卣’!骆掌柜一看,心中咚咚而跳,他是识货的!开口出那妇人一千两银子!”
马冲道:“妇人一定很高兴?”_
朱旭摇头道:“妇入却只要五百两,言明等儿子长大了还要赎回去!”
蓝龙噫声道:“该物到底值多少钱?”
朱旭道:“以古查来说识者则贵,不识者则贱,假设古董身上另有名堂,那就是无价之宝了。”
白凤道:“这是说,那古董另有名堂了?”
朱旭道:“骆老板当时只知古董价值一万两!所以他开口一出就一千两!可是那妇人只要五百,而且要赎回去,这叫骆老板非常着急了。”
蓝龙道:“妇人定必说个时限呀?”
朱旭道:“是了,骆老板最后把希望寄托在时跟上,双方蹩了很久,结果妇人决心退步,不等孩子长大,说明为期三年!”
白凤道:“三年她孩子懂啥事?”
朱旭道:“后来在她的遗书里才知道,她穷是穷得连丈夫死了都没有钱安葬,而她的丈夫竟是一位隐士奇人,却死在一个比他更高武功之人手中,妇人在她丈夫回家临死之时交与她这座‘凤文卣’,叫她好好保存,等孩子大了交给孩于,同时叫她去找酒神!”
马冲大惊道:“竟有这种奇事?”
朱旭道:“妇人自己也有武功,但葬夫外出无钱不行,因之她把古董当了,一来有地藏古董,二则有钱使用,这不算不聪明!”
蓝龙道:“妇人如何又死了?”
朱旭道:“他丈夫就是因得了凤文卣而死的,但死前仍被其脱离敌人,这证明他的武功也是如何高强了,妇人当了东西之后回到家里,讵料仇敌又查到了,试问那还活得了!”
白凤大惊道:“她孩子也完了?”
朱旭道:“妇人不是普通人,她在回家途中,竟把孩子寄于人家家里,自是不知是什么人家罢了!”
蓝龙道:“也许敌人不知她有孩子,但古董不见,势必追查啊!”
朱旭道:“这就是诸位所见那批大镖师的死因了!”
马冲道:“骆老板竟把古董托镖运送?”
朱旭道:“骆老板本是云台山下富商,他得到这古董之后,深思远虑,同时听到那妇人死了,生怕古董在北京有失,于是决心运回家乡隐藏!他以三千两的高价托于幽燕镖局,自己则先两日动身回乡!”
蓝龙道:“魔头终于找到他了!”
朱旭道:“骆老板在北京动身前,曾经写了一封信,请了幽燕镖局副总镖头‘干里马’陶翔传递,这又是一千两的高价才答应,信送至云贵边区某地?原来他有个儿子在那儿学艺,叫他儿子火速赶回接镖。”
马冲猛叫过:“他儿子是骆仲!”
朱旭点头过:“一点不错!可是他儿子不但未接到,连他父子会面亦永远无期了!”
大家闻言一震,蓝龙道:“骆老板又遇害了!”
朱旭道:“全家被杀光,剩下的恐怕就是骆仲了!”
他一停叹声道:“现在古董终于落到那魔头手中了!”
大家齐声问道:“那人到底是谁?”
朱旭侧耳听听四外的动静,接着郑重道:“他得手后,老朽相信他也是心情不安,必然逃回老巢去了。”
蓝龙道:“他怕酒神追踪?”
朱旭叹声道:“当今武林,人人都以为三奇三邪是顶儿尖儿的人物,但却不知天外有天!酒神单独不是这魔头对手!”
蓝龙大惊道:“那他是谁,他难道有怕的对手?”
朱旭道:“他的对手当然有,那他也不在乎!顶多是对手罢了,可是他怕的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可能是他谈虎变色之人!”
白凤突然道:“他是‘违佛魔僧’!”
朱旭悚然道:“小妹妹,你如何知道?”
蓝龙接口道:“前辈与马兄不是外人,说出来也无妨,不瞒二位,凤儿令尊就是‘剑帝’!”
朱旭啊声叫道:“竟是我拜兄的女儿!”
白凤肃然起立道:“朱叔!请恕侄女不知之罪!”
朱旭哈哈笑道:“白大哥太沉默了,竟连我都不向自己女儿说,唉!嫂嫂之死,对他打击得太重了。”
他忽然向白凤道:“侄女,你这样外出,我那哥哥放心?”
白凤格格笑道:“爹爹把我交给龙哥哥啊!”
听说剑帝竟把独生女儿交给一个武功不高的少年,带在江湖上东奔西走,这是难以想像的事情,朱旭闻言,真是大出意外。
马冲这时才知白凤竟是剑帝的女儿,他也有些“咚咚”的心跳!
朱旭虽重视蓝龙,但未想到比他更有重视之人,而这人竟就是武林的剑帝,他的义兄呢!于是他对蓝龙更加深察了,他向大家道:“刚才我侄女说的不错,这魔头就是‘违佛魔僧’,他在五十年前就去了异域,从此毫无音信,五十五岁以下的武林人,只怕不知有这个魔头!老朽也是少年学艺才听长辈提及的,这次看到死者后脑留下血‘卍’印,才想起当年的故事!”
蓝龙道:“他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朱旭道:“在须弥山一处名叫‘鸟兽绝’的山谷里,其武林中也只听过这名字,实际只怕没有多少人知道,该谷被这魔头命名为‘三西天’,他在谷内建了一座寺,名为‘色宝寺’,他的武功集正邪之大成!左手用邪,右手用正,听说他有数不清的名堂,但邪功以血卍印为首,正的以‘天僧功’为主,但不知他要夺‘凤文卣’有什么用?”
马冲问道:“这种功夫是他最厉害的了。”
朱旭摇头道:“这魔僧为人诡秘绝伦,阴毒透顶!”
蓝龙道:“愈阴毒之人,他也就愈深藏不露,可能他还有更厉害的武功。”
朱旭点头道:“谁也不知道。”
他忽然拿出一件东西,交给马冲道:“老弟,这是老朽的信物,请你马上拿去老河口去,那儿住着一个老渔夫,常人不知他是谁,其实他是与老朽齐名的‘清涛渔夫’!他见了老朽信物就会问你有什么事,那就把这事告诉他,并请其向须弥山一路查去。”
大家一看是把寸许长的“银锄”!马冲接过后问道:“晚辈也与其同行?”
朱旭道:“他会带你作伴的。”
接着又向蓝龙道:“老朽去查骆仲,此事不能使他摸索,他在伤痛之余,恐防到处闯祸。”
蓝龙道:“晚辈呢?”
朱旭道:“你带我侄女慢慢行,一路查往须弥山!大家在前途必定会遇合!”
白凤道:“酒神不知得到消息么?”
朱旭道:“这事不但与其有关,而且奥妙得很,他哪有不知道的?也许整个武林都要惊动了。”
话一定,他拿出吃的,食后大家分道而行。
离开那座空屋,蓝龙带白凤仍向云台方向前进,白凤一看不对,噫声道:“龙哥哥,朱叔叔叫你向西南奔须弥山啊!”
蓝龙道:“我要由云台山开始,沿海而上!”
白凤道:“为什么?”
蓝龙道:“那魔僧不会走内路的!甚至还防他由海上奔南海,这是赴须弥山另一条秘路,在海中,不怕高手围攻。”
白凤豁然了,暗暗认为有理,但问道:“我们追快一点如何?”
蓝龙道:“难道要赶到前面去拦截,我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