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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摘到了,我兴奋地右手抓紧树枝,以支撑平衡,防止下落,左手笨拙地将茉杨草放进厚厚的衣服里面。
正在我和衣服努力奋斗的当儿,一个黑影斜斜地快速摩擦过我的右手飞了过去,我吓一大跳,右手竟一时失了稳当,没了平衡的支撑,我立刻骨碌骨碌地往下滚去。
情况有点失控,这种斜坡的斜度让我难以自己停下来不再往下滚。在分布着些大小石头和斜生的树干上滚过去真不是人受的苦,着实痛毙了。
以常识来说,这种时候我应当用手护着脑袋以免撞伤,但是,深怕怀里的稀世药材被我自己的重量所压坏,我还是选择支起手肘,勉强护着它们些。
忽然,后脑重重地撞了一下,脑袋里轰隆的一声,头部一阵剧痛,然后是发麻,开始混沌起来了。心里不禁大叫不妙,最糟糕的情况似乎被我很好运气地撞上了。
硬撑着钝钝地疼痛的脑袋,我告戒自己绝对不能失去意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过了多久,我意料之中的杂乱脚步声由远及近,高高低低的呼叫声夹杂着我的希望的喜悦冲击着我的耳膜。
“柳菲!柳菲!”
“柳公子!你在哪里?!柳公子!”
“柳公子!请回答我们!”
“菲菲!菲菲!你到底在哪里!求求你回答我啊!让我知道你在哪里!”
……是赵永寰的声音……!我大喜。他的声音嘶哑、焦急、甚至带着明显的哭腔。真是个笨蛋,我就在这里啊!
我扯出笑容,张口想呼叫,出口的,却只有细如蚊蝇的沙哑声音,根本起不到任何的求救作用。
在轻轻的耳鸣中,和渐渐发花的眼睛,我甚至看到有人在我上方的斜坡上来回走动和火折子烧得啪啪啪的声音。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我在哪里!怎么搞的!每个人都瞎了吗?!
忽然,我意识到,斜坡上横长了些大树,和一些冬天也不凋零的旱生尖叶植物,该死的把我完全掩埋起来了!
不但如此,我不断回应的无力低呼声被他们的大声呼叫所完全盖过,真是的!他们弄巧成拙,到底想不想找到我啊!以此告戒以后找人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每叫一声就稍微静一些时候,不然,落难的不幸人如我,他们就甭想找到人了。
寻找了好些时候,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唤声逐渐远去,四周开始一片死寂,冷静如我,也不禁渐渐感到恐惧起来,随着擦肩而过的生存希望的远去,我的心也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明天就要行军了,如果他们再找不到我,于情于理,他们都不能因我而停止行军,那我真的命休矣了。哎,难道真是天妒英才?
一直发疼的脑袋最终抵抗不了沉重而巨大的空白和夹杂着而来的晕眩,发麻的钝感还有身体上撞伤的剧痛都铺天盖地地压了上来。
尽管我知道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昏过去,但是我微弱的精神抵抗最终不敌,败下阵来,渐渐的,意识开始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渐渐地清晰起来,我困难地睁开眼睛,四周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耳边稍微听到了一丝呼呼的风声,全身像火烧一样的疼痛,脑袋沉重得像灌了铅,没有一点力量以供我移动。
不过事实上,我也不能移动一分一寸。因为我正被扣在一个人的胸膛里,这个人上下的飘忽着,照我的推测,应该不是在快速地跑动就是在用轻功上跳下窜的,夜风呼啸着从我的耳朵边割过去,可想而知他跑得有多快。
“永寰……?”我试探着喊了一句,却得不到回应,反而是那人停了下来,让我靠着一棵树。
我心头掠过一丝不祥……
今天不是月圆夜吗?我记得出来的时候天上的月光亮得像个玉盘,连上面的嫦娥白兔的身影都依稀可见,怎么这会儿黑得连咫尺内的事物都看不见?
我强压着恐惧和不安,艰难地举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
看不见!我居然看不见!再黑也不至于连自己都看不见一个轮廓吧?!
嗄!似乎是火折子点燃的声音,一股热气在我的面前晃晃,这一次,我真真地确定了!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我失明了!怎么可能!
我被这个发现吓得浑身颤抖,什么也说不出来,强烈的绝望瞬间虏获我所有的思绪,占据我的一切,令我仿佛被抽空了全部的生存力量。
黑暗中的那人伸过手来,握了握我不住颤抖的手,那是温暖而宽厚的手。
“……永寰……?你是不是永寰……?”久久听不到他的回答,我心中本来就存在的不确定开始迅速扩大。
“你是谁?!你不是赵永寰!也不是永晔哥!不对!你到底是谁?!”我猛地抽出手,感觉来人的狂猛气息似乎因我的问题而瞬间压迫了下来,竟是令我如坐针毡。我在黑暗中努力地往后退着,却始终只能抵着背后的大树。
“……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直接叫皇帝的名字?”他有点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
是一把完全陌生的声音,低沉而浑厚。我现在已经确定了这个人不是我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他的语调有点别扭,不像是……一个……中原人应该有……的语调……
辽人!他是辽人!
不好!这里是十分接近战场的地方,有辽人来侦察似乎说得过去!不好了!我惊恐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推开他,像一只盲头苍蝇一样往黑暗中狂奔。
他被我推得淬不及防,听得声音似乎是跌坐在了地上,我连忙拔腿狂奔,没跑几步,发现脚在刚才滚下去的时候扭伤了,一阵抽心的痛席卷而来,脚立刻软了下来,一绊,我啊的一声摔到地上。
还没来得及再做出任何措施逃命,那人迅速的脚步声已经贴得很近了,他一把拉我起来,我一点也不想和任何的辽人扯上任何的关系,更何况在这样的情况下,十有八九我死定了!
不甘心就此魂归九天的我,热爱生命的我,决定做出虽然预料应该是没什么作用的挣扎和抵抗,因为这比束手就擒或是乖乖洗好脖子等刀子这类愚蠢的行为要好得多。
他的力量和赵永寰不相上下,轻而易举地就制服了我乱劈乱打的手脚。
在手脚无用的情况下,我开始呼救,希望能招来一两个见义勇为的大侠,“放开我啊!放开我!你这个XX!快点放开我!不然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与此同时,我也开始一一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虽然他们可能听不懂汉语。
耳边听得他的一丝轻笑,我立刻寒栗了起来,然后一点呼啸而过的风滑过脸颊,脖子上生生地痛了一下,想来是挨了他一记手刀,然后……如所有挨手刀的人一样,我光荣而壮烈地往无意识的路上前进了。
第十三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还真是错不了啊。
一个晚上经历那么多毁灭性的灾难,上天再不让我喘口气就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
高床、软枕、暖烘烘的锦被,迷迷糊糊间,我还是清晰地知道我拥有了这些东西,可惜少了个暖床的赵永寰。
身体很沉重,眼睛无论怎样使劲都睁不开,黑乎乎的一片。
闭着眼睛,我不断不断地闪过隔着千重万重树枝,那个拿着火把焦急的身影,居然就这样离开了,把我一个人放在那里……
可是,我不怪他,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运气背,摔到那个地方去了。
可是……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真他妈的放屁!
我蓄满力量,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还是漆黑一片。
只能是彻底的死心了去,看来我真的是失明了。
“醒了?”有个声音问。
听声音,我认得是那个一记手刀劈下来,不知温柔为何物的辽人。看看,对一个重伤病患,一个顶多只剩下一张嘴在叫嚣的可怜小羊,一个眼睛失明、双脚扭伤导致身心受创的神医,他居然就能狠下心来一记手刀劈到我的颈上,这不是谋杀是什么?还好,我坚硬我命大我不屈我不挠,不然还真是让大宋乃至全人类损失了一个医学奇才,让天地为之变色,让……
“想什么?宋娃娃,还是不舒服吗?”那个男人拍拍我的脸颊,硬是把我给拍了回来。“要不要喝点水?”看到我露出不满的神色,他问。
我咿呀咿呀地发出干涩的声音要求水,不过我没抱着太大的希望——那男人能听得懂我的要求。
“呵,”我绝对是听到他嘲笑了一声,然后倒是把我给扶了起来,垫个软枕靠着,在我冷得哆嗦了一下后,一张柔软的东西披到了我的肩上,我抬手去摸摸。
嘿,真是不赖,是一张兽皮披风,依我推测,大概十有八九是张貂皮。
手被另一只手握起来,牵引着摸到了一个热热的杯子。
“热茶,慢点喝。”
我试探着啜了一口,可是碧螺春?
“好点了吗?”
我点点头,听着他那点有点奇怪的口音,心里对他的印象开始好转。
倒也不是个蛮子。
“你的眼睛……”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好气地抢白道:“我知道,是不是我撞到了头,脑中有个血块,所以才看不见东西?”
“你知道了?你会听我们的语言?刚才听到大夫说了?”他有点惊讶。
其实我也只是凭着经验猜猜看而已,还真是镖到点子上去了,可见我这个神医也真是不赖。
“不懂,可这能难到我吗?我是个神医。”我刮刮鼻子,扬头向着男子的方向自夸道。
正得意着,下巴被捏紧了转个方向,男子哂笑了一声:“宋娃娃,我在这里,不要向空气自夸,那里没有任何可以听你自吹自擂的东西。”
即使看不见,我还是往他所谓的那个方向瞪了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
“不说。”我扬头傲然道:“莫道是死有重于泰山,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要头一颗要命一条,要个名字你有病?”
“不说?”
“不——说——”
“那好。”他很干脆地掀开我的被子,一股冷风飕飕地钻了进来。
“你干什么!”我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