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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大汉忍无可忍,猛地右手虚伸,右脚疾飞,当心向老人踹去。
老人似无所觉,直等脚到,斑竹枝一拔,大汉狂叫一声,向侧仆倒,接着“啪”一声
响,大汉屁股挨了一记重击,皮破血流。
两人照面动手,捷愈逾电光石火,一接触人便倒了,几乎令人肉眼难辨。
老人安坐不动,向呆住了两位大汉说:“喂!挟走这位太爷,爬伏在这店里太不雅
观。”
另一大汉一声唬吼,去拔腰中大砍刀,刀出鞘的刹那间,突觉手中一轻,刀不见了,惊
得倏然转身,定神一看,倒抽了一口凉气。
身后不远,秦白衣背着左手,右手竹筷抓着大板刀,向他含笑点头。
“你……你也是武林人,真不露像!”大汉惶然叫,秦白衣将刀丢下,泰然地说:“就
算是吧,你们跟踪了一夜又纠集了不少党羽,太辛苦了,这趟买卖,不做也罢。”
“阁下高姓大名?”
“用不着盘道,尊驾该走了,小心老人家打你们的屁股,不好受哩。”
老人呵呵一笑,架着二郎腿说:“这位太爷不到黄河心不老,秦老弟,告诉也并无不
可,要不要我替尊夫人引见。”他向凤凰夫人伸手虚引,说:“太爷,你竖起驴耳听了,江
湖上有一位凤凰夫人,极乐暗香专门收买人命,喏!就是这位夫人。”
大汉们额上见汗,一声不响,挟起地上的同伴,和门外五大汉一溜烟出店了。
大门外骡车车厢旁,靠着一个矮小的老人,背着大葫芦,倚着一根木拐,向众大汉怪叫
道:“太爷们,慢些走,后面没有老虎,不用急。”
走在最后的一名玄衣大汉,愈听愈刺耳,突然拔出单刀,猛地回身“刷”一声一刀挥向
矮老人的双腿,又狠又猛,剑风呼啸。
矮老人哈哈一笑,拐杖向下一搭,将刀压下去了,左手挥。
“拍拍!”耳光声暴起,大汉怪叫弃刀后退。
“拍拍!”又是两记,矮老人出手逾电闪,大汉别说还手,连阻挡的机会都没有,哇一
声吐出四枚大牙,血水激流,“砰”一声坐倒。
矮老人哈哈一笑,仍倚着车厢上说:“相好的,像你这种材料,真不值得我老人家动
手,给你一次小教训,记得了。”另三名大汉回身晚了些,这时三面一分,一个怒叫道:
“尊驾留下名号,咱们好记上。”
矮老人哈哈一笑,左手一伸,大掌慢慢变成火红,说:“记着了,我这六阳掌就是活招
牌。”
大汉脸色一变,扶起同伴狼狈而逃,提起六阳掌谁不知百丈老人程彬的大名?他老人家
掌中所发的纯阳火,令人皮焦肉绽,这位老爷子,也就是早年湖广官道中,与凤凰夫人争夺
祝中原的老人。
大汉们全走了,百丈老人也施然踏入店门,向凤凰夫人一笑,说:“秦夫人,可否替老
不死的引见白衣老弟?”
秦白衣抱拳一礼,说:“彬老,这些年风彩依然,可好?”
百丈老人拉张椅子坐下,笑道:“好是好,早年差一点儿被尊夫人拆掉了老骨头,别提
啦!恭贺你们,也替江湖上庆贺。”
“彬老,为何替江湖庆贺?”“尊夫人不再危害江湖,怎不该贺。”
“彬老笑话了。”凤凰夫人讪讪地说,又道:“为了祝中原的事,彬老人还怪我母女
么?”
百丈老人哈哈笑,笑完说:“老不死的怎敢?如果你用上了极乐暗香,老不死的魂不归
极乐才怪呢?秦老弟,你怎么这般小家子气?”
“小家子气,彬老又有何所指?”“明知我老人家酷爱杯中物,却在这儿说个不停,不
像话,我倒不重要,对面那个老鬼可能不答应哩。”
鬼怪般的高个儿老人,这时也站起往这儿走,凤凰夫人站起,含笑行礼:“云老,如不
见弃,可否过来同席?”鬼怪般的老人咧嘴一笑,那笑容简直令胆小朋友心胆俱寒,他也拖
张椅子坐下了说:“秦夫人,早年咱们在近邻,实有误会,请勿介意。”
凤凰夫人一怔,说:“云老言重了,早年彼此不相往来,并无过节……”
云老抢着笑:“老朽也是指中原的事,那次他从贵府上逃至我那鬼岛,老朽一时激愤,
想要他死命,负疚良久,幸而犬子成亮知道窑下有通道,两人在千钧一发中逃到鬼岛,不然
真令老朽抱愧一生。”
百丈老人呵呵一笑,接口道:“你这洞庭鬼叟不要抱愧一生,还要跳湖自尽哩,令郎为
人行事辛辣了些,却是个响当当的英雄汉,你怎能不分青红皂白要治他死命。”
这鬼怪般的老家伙,正是洞庭鬼白云飞,他摇头苦笑,叹口气说:“唉!人说知子莫若
父,我却老昏了,连自己也不知哩,上次犬子在九江的事,做案的那家伙确是夜游鹰,笑判
官那******欺世盗名,怪我太相信他的名头,谁知他会是最不要脸的狗东西?”
这时,秦白衣已命店伙将酒菜送上了,酒过三巡,百丈老人瞥了爬伏在邻桌子假睡的海
蕙一眼,略一沉吟最后心中似乎一宽,说:“秦老弟,你们是北上太行,声援祝小哥么?”
他的话中像一声焦雷,凤凰夫人和凤珠惊得一蹦而起,珠凤脸色发青,惶然问:“老前
辈,你……你说什么?”她口不择言口气不礼貌。
“祝小哥死了四年了,我们根本不到太行。”凤凰夫人正色答。
“老前辈,早年你也会为了他而和我们拼,为何还死了你反而狂笑?哼!”凤珠脸色铁
青。厉声其问。
百丈老人摇头笑,说:“你们真可笑,祝小哥明明健在,你们为何咒他?”
“彬老,此话当真?”秦白衣急问。
“哈哈!我百丈老人岂是胡说八道的人?我在笑阎罗的手下得到千真万确的消息,八月
下旬,笑判官与笑阎罗在雪山附近,被祝小哥用承影剑宰了好几个走狗,他们没追上,真要
追上,老命难保的了。”
“老前辈,真的?”凤珠喘息着问。
百丈老人慈爱的注视着她,轻声说:“千真万确,如果不信,可转回汉阳府找夜游鹰的
党羽,一问便知。”
“夜游鹰知此事?”
“你们记得安天龙么?这家伙就是被祝小哥放回的人,那次与祝小哥同时出现的人,有
天下第一狠人顾大娘,云栖逸箫的孙女儿等等。一场好杀,汉中三英只留下老二,太行山的
贼人赛吴刚带了一批人,安天龙也带了几个手下,死了三分之二,要不是祝小哥手下留情,
全得被埋葬在雪山,还有,这是最令人兴奋的消息……”
“任何消息皆不重要,彬老,请说祝小哥的消息。”秦白衣急急插口。
“我说的仍是祝小哥的消息,那次激斗,祝小哥透露出师门,自称是寰宇四侣之首,冰
魄神剑林鸿的门人。”“天啊,看来,他……他真没死。”凤珠摇摇欲倒地说。
百丈老人笑笑,仍往下说:“那夜游鹰的府弟,目下如临大敌,他本人早就不见了,可
能是已起程赶太行山啦。”
秦白衣惑然问:“彬老,到太行山做什么?”
“祝小哥的口盟小弟,是云栖逸箫的孙子,目下已落太行山主之手,这消息已传遍江
湖,你们该知道。”“略有耳闻。”
“这……这难道是……是真的?”凤珠软倒在乃母怀中说。海蕙突然站起,推椅走去。
洞庭鬼叟伸手一拦,阴森森地说:“小娃娃,你听得太多了,出你们的师门名号,看值
不值得放你。”
海蕙抱拳行礼说:“小女子复姓诸葛,名海蕙,家祖人称云栖逸萧。”她是男装,但已
用本嗓话音。
“有何为证?”洞庭鬼望再问。海蕙说:“这是传家至宝凤箫。”说完顺手一挥,八音
齐鸣。
百丈老人嘘了一声.傻眼啦!凤珠激动地抢近,颊肉颤动,颤声道:“诸葛姐姐,刚才
彬老的话姐姐可听见了?”
海蕙点点头,凤珠又问:“好姐姐,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那时正在,看这儿。”她弹开剑囊一声清越龙吟,承影剑出鞘,白虹闪
缩,只见光不见影。
“天!承影剑。”众人齐声惊呼,海蕙收剑说:“原弟已将剑送我……”
“他……他目下在……”凤珠抢着问。
“用不着你关心,他很好。”海蕙硬着心肠说。
凤珠的眼角,滴下两串泪珠,幽幽一叹说:“我知道不该关心他,但……唉!反正我知
道他仍然健在人间,心愿已足,诸葛姐姐谢谢你。”她低下头,莲步轻移往回走。
海蕙看了凤珠凄然绝望的神色,心一软,一把拉住她说:“秦妹妹,他目下在太行山,
要与贼人一决死战。”
凤珠大惊,惶然道:“姐姐,你目下何往?”
“赶回桐城……”‘你……你多忍心,你……何不和他在一块儿?”
凤珠惶急地尖叫,抓住海蕙的肩膀猛摇。
海葱摇头苦笑说:“他不让我留在那儿,差我急返桐城找爷爷……”
“你应该将承影剑放在他身边……”凤珠尖叫。大门旁突然闪出三个红衣老道,一个中
衣中年人,将门挡住了,白衣人正是在蛇山出现过,京师长春派俗家门人,白衣狂生方士
杰,他那奇特的阴阳扇最为合眼,一看便知。
三老道年纪都在花甲以上,迎门拦住,中间老道脸上有一道刀痕,从左颧骨直拉至耳
根,鹰目扫了众人一眼,用老公鸭嗓子说:“夜游鹰李施主的消息,果然可靠了。”
“是的,师兄确实可靠,不然他不会到南京通知我们哩。”左手老道躬身答。老道这种
目中无人的无礼态度,把众人全激怒了。
洞庭鬼叟像个幽灵般站起,起手拦住要跨出答话的海蕙,欺近了老道身前,眨着鬼眼
说:“老道你是那坐宫观的牛鼻子?哦!你的剑是桃木剑,是撵鬼的么?”
老道听口音不是刚才说话的人,懒得理人,说:“刚才说话是小丫头,站出来。”
洞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