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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要主动吸引对方的注意。
要引来大群蚂蚁,你必须先有一块糖,或者一块肉钓鱼,也必须先有饵。
返店之后,他立即结账,提了大包裹走路。
城南郊有不少小山,春日遍山锦绣,目下冰封磊地,满目全是凋林与衰草,间或点
缀着青松与毫无生气的业竹,村落屋罗棋布。
在这一带只要肯花钱,找地方借宿租屋都十分方便。
官道直通丹阳、金坛,是旅客众多的要道,严冬季节,道上不时有三五旅客赶路。
大雪已止,道上积雪已无影踪,成了烂泥路。天宇中彤云密布,北风一阵紧似一阵,
呵气成冰,正盛酿着第二场大风雪。
他并不急于赶路,提着大包裹悠哉游哉信步南行,像在游山玩水。
两三里,菊花山在望。
路右一丛竹林内,蹬出三个戴盆帽的皂衣公人,红带上有铁尺、铸链、捆绳。
为首那人,则不佩尺而佩刀,一看便知是捕快,佩刀的是捕头,身材特别高大,相
貌狰狞,小毛贼一见便会发抖。
路左,也渡出三名捕快。
他泰然前行,嘻皮笑脸往一字排开的人墙闯。
“承蒙列队欢迎,深感光彩。”他笑吟吟地,斯斯文文地说,在捕头面前止步。
“你就是张秋山?”捕头翻着怪眼问。
“正是区区。怎么?姓张名秋山没犯法吧?没冲犯那一位皇帝的圣讳吧?咽?”
说的话,渐渐不斯文了。
“你扬州的事犯了。”捕头厉声说。
“放你娘的狗屁!”他大骂,一点也不斯文了:“扬州府县要捉拿的要犯很多,可
是令在下深感怪异的是,淮扬老店的要捉拿疑犯中,有长春公子,有江南一枝春,可就
是没有我张秋山,也没有姓葛的母女一家。
但我仍然有点害怕,因为我还没找到混饭的差事,算是无业流氓,所以偷偷溜之大
吉,到现在还想不通,为何榜贴上无名。
你这混蛋门神,居然在这里诬指在下扬州的事犯了,你他娘的要不是神经病发作,
就是吃错了药错认爹娘,呸!”
镇江的属县是丹徒县,丹徒的名捕是门神冯昌隆,就是这位仁兄。在江湖朋友的心
目中,这位门神不好招惹,惹了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这位捕头不但内外功已臻化境,而且心狠手辣消息灵通,整起人来不知轻重,动不
动就把人打个半死,或者先弄成残废再讲理,黑道人土恨之切骨,白道朋友也不以为然,
认为他做得太过火。
张秋山这一顿臭骂,木希泰山头上动土,老虎口中拔牙,挑衅的态度极为明显。
门神冯昌隆快气炸啦!一拉马步双手上提,要动武了。
公门人动武是绝对合法的。那年头,公门人揍伤人,从来没有赔偿的先例,谁被揍
伤谁倒霉。
所以,这是白道行业中,最受武朋友欢迎向往的行业,既可以揍人,又不必负责任。
“贼王八!你……”门神的叫吼声震耳欲聋。
“闭上你的乌嘴!”张秋山的嗓门更大,把包裹丢在一旁,掳袖持拳准备打架:
“张某做了几年刑名师爷,你那些鬼门道太爷我都懂。你如果拿不出扬州的海捕公文,
太爷要揍你个半死。
你也没有任何证据指控大爷是现行犯,太爷包裹中没带有违禁品,手无寸铁没有凶
器,你能耍出什么把戏来?”
“你叹口气,我门神也可以给你安上一个罪名……”
“你试试看?最好不要试。”张秋山沉下脸:“大不了太爷把你们全宰了,再改个
名同样在天下各地快活道遥。混蛋!是谁指使你出头送死的?”
“你这狗东西……”
铁拳排空直人,速度不徐不疾。
门神怒火焚心,伸手来一记金丝缠腕擒人。
手一搭张秋山的手腕,突觉五指如被火焰,搭住的不像是人手,而是通红的烙铁。
想放手已经来不及了,如山铁拳及颊,砰一声眼冒金星,脑袋一歪,拳背又击中右
额。
这时运内功抗拒,已来不及了,轻信对手实力自信过高的人。早晚会碰大钉子。
门神碰上的钉子不但大,而且锋利无比。叶一声小腹挨了一膝益,内脏像要往外翻,
嘱了一声上体前俯。
叶一声背顿又挨了一劈裳,打击力沉重无比,庞大沉重的身躯双腿支撑不住,向前
一栽。
单刀失了踪,大马爬仆倒,背心便被踏住了,力道重得像压住孙悟空的五指山。
“不宰光你们这些狗娘养的,算是老天爷算了账。”张秋山轻拂着刀,向呐喊着援
铁尺要向上涌的五个捕快说。
然后将刀尖向门神的后颈窝徐徐沉压:“太爷不管你们得了多少好处,你们必须为
了这点点好处而送掉老命,那点点好处决不会是一座金山。即使是一座金山,没有老命
享受要来何用?”
“不……不要上……”门神吃力地扭偏脑袋狂叫,制止同伴冲上:“张……张老兄,
逗……逗你玩的,请……请别当真……”
“刀尖贯人你的颈窝,可是当真的。”
“不……不要……喇……”
“你知道太爷在扬州的事吗?”
“我……我发誓不……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太爷在扬州曾经对付过那些人?”
“我发誓不……不知道,只听说你……你是个江湖小……小浪人,不……不混
混……”
“哦!难怪你只带了五个三脚猫,拦路想打断我的腿,你他娘的昏了头,为何不下
些工夫,向扬州的同行打听清楚再决定?你怎配称江南名捕?呸!”
“我……我八辈子也……也没听说江……江湖上有……有你张……张秋山这……这
号人物……”
“好,你现在知道了。”张秋山挪开腿,一脚把门神踢翻了两匝:“站起来!把太
爷看清楚,免得以后忘了,太爷就是揍得你七荤八素的张秋山。”
当一声响,刀丢在门神身旁。
门神晕头转身爬起,抬起刀居然不敢再发威,手不住科索,忙乱地收刀人鞘,凶焰
全消。
“是谁唆使你的?嗯!”张秋山抗声问。
“这”
“你不说?大概要等到丢掉身上某些零碎再说了。比方说,一只耳朵……”
“我说……”门神打一冷战:“虎踞门外荷香地陈家
“妙哉!责地的仁义大爷,神爪冷嫖陈洪。他竟然不惜羽毛,找上我这条过江的强
龙。好,你转告他,叫他洗净脖子等候,张太爷随时都可能一刀砍断,记住了没有?”
张秋山厉声问。
“记……记住了……”
“带了你的人,滚!”
门神大叫一声,撒腿狂奔。
一口气狂奔两里地,后面的同伴跟上来了。
“冯头。”一名同伴问:“那小子几记粗俗不堪的拳脚,并不快嘛!仍(怎么就挺
不住了?”
“去你娘的!”门神找下属出气:“你挺挺看?他那手上有鬼,一沾手,我的气功
就散了。一拳头打在脸上,像是挨了一记万斤重锤,连天在那里我都不知道了。“
“这……他真有那么厉害?”
“混蛋!我会灭自己的威风?”
“那……咱们……”
“咱们唯一可做的事,是离开他远一点。”
“可是,陈大爷的事……”
“去他娘的事!让他自己去了断。”门神总算够聪明:“他真会坑人,说那小于是
个混混,要咱们派两个人,把那小于打断一条腿,弄进班房吃几天太平饭。天杀的!咱
们去了六个人,几乎反而断送几条命。
我警告你们,以后谁再沾上姓陈的,乖乖给我自己卷铺盖滚蛋,别让我一脚把你们
踢跑。哼!他不仁,不能怨我不义,岂有此理!”
六个人一面嚼咕着、咒骂着,垂头丧气返城。
镇江的公门人,一听张秋山三个字,便会拔腿开溜,不再过问张秋山的事。
张秋山的背影,消失在前面不远处的大道转弯处,路旁现场不远处的枯草丛中,站
起两个穿老羊皮外祆的大汉,盯着南面张秋山的消失外冷笑。
“果然不出老太爷所料。”一名大汉向同伴说:“门神果然派不上用场。”
“我感到奇怪,二哥。”另一名大汉感然说:“明知门神靠不住,为何要他出面打
草惊蛇?”
“你真笨。”二哥说:“这一来,就可以证明姓张的小辈与公门人为敌,就可以让
侠义道门人子弟有堂堂正正的籍口,找张小辈去暴除奸呀!你懂不懂?”
“我还是不懂,二哥。”另一名大汉不住摇头:“这对老太爷又有柯好处?姓张的
就算是强龙,与老太爷风牛马不相及,为了什么?”
“你想想看,公门人把他当成歹徒,侠义门人把他看成邪魔外道,帮里的人怀疑他
是张三。
而会里的人认为他与三汉河塔湾村的屠杀有关,成了众矢之的,老太爷出面,岂不
名正言顺受到各方的赞扬?”
“但老太爷为何要出面?他并没威胁到老太爷的地位,更没有利害冲突……”
“你不会知道的。”
“所以才不懂呀!”
“我倒是听到一点风声。”
“什么风声产
“不该知道的事,最好不要打听,知道吗?那会有祸事的n”二哥正色说:““少
知道一些所谓秘辛密闻,就可以少一分凶险,这是忌讳,千万要记住。”
身后,突然传出一阵嘿嘿朗笑。
两人忽然转身,大吃一惊。
张秋山背着双手,站在两人身后不足八尺,阴笑声固然令人闻之毛骨悚然,脸上的
阴森表情便令人一见便心中发冷。
“你却明知故犯,H哥。”张秋山阴森森地说:“犯了忌讳,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那就是增加不和凶险。现在,我要知道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