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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双手交握的那一刻,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手心那样鲜明的颤抖。
只有他们能够懂彼此刚刚演最后一场戏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些台词的对白,场景的营造,就像现实中的未来。
他们不可预知,却隐隐已经有了征兆的未来。
他松开她的手,深深看了她一眼,率先走出了片场。
“封夏,”金导这时走进片场,与她用力握了握手,“如果你因为《红尘》彻底风靡,记住,这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
“我很高兴能与你这样的演员合作。”
金导离开后,相继好些个剧组工作人员、演员都来和她握手,由衷地说了一些赞叹的话。
她心中感慨万千,只是微笑着向每个人表示感谢。
整个剧组开始收工,封夏终于回到休息椅旁能够喝一口水,便感觉到身前有阴影笼罩过来。
“祝贺你。”穆熙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沉着地点头,“最后一场戏,是所有戏里演的最好的。”
“谢谢。”她合上酒盖,朝他举了举杯,“应该说是伯乐知遇之恩,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他竟然破天荒地笑了笑。
封夏一口水噎在喉咙里,整个人都快看傻了。
穆熙是真的脸上从来都没有笑容的人,如此轻微一笑,却让他整个人变得更勾魂摄魄。
这个男人,太可怕,几乎如同罂粟。
“你别朝我笑,太渗人了。”她后退了一步。
“我只是最近,心情有点好。”他最后丢下了一句,没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历时多月的《红尘》到今天为止,终于全部结束。
Jessie和Amy正在一左一右帮她整理东西,她已经换下了衣服,在已经开始回归原状的片场慢慢地走着,下意识地目光就去追寻司空景,却见不远处,他已经准备上车。
T镇的阳光这时渐渐终于透出了云层,他的侧脸微微笼罩在晨光里,完美到不真实。
她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车离开,刚刚演戏时的情绪愈加沉重。
《红尘》结束,意味着每天一起拍戏、看得到对方的日子宣告结束。
他依旧是她的男朋友,也依旧是那个愈加红到不可阻挡的小天王,所有人心中神祗般的存在。
可仿佛,越来越遥不可及。
**
收工结束,Jessie和Amy开车送她去医院看楼弈。
楼弈的恢复能力和他的抗打能力几乎是在同一水平线上,她到的时候,他已经大喇喇地躺在病床上,嘴里边嚷嚷边玩着最新款的游戏机,丝毫看不出是一个骨折病患。
简羽盈竟然也在病房里,身边还有个小帅哥。
“夏夏!”简羽盈一张开口,眼睛竟然红了。
她叹了口气,放下包走过去,抱住了简羽盈。
简羽盈带了她一整年,作为经纪人,事事为她着想,两人私交也是极好,现在她要离开Top去Live,也就意味着,要跟简羽盈、jessie等所有熟悉的人,都分开了。
“我其实很为你高兴的,知道吗?”简羽盈也抱住她,扶着她的背,又是笑又是流泪,“ Live肯花重金包装你那是多好的事情!别人做梦都不敢想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加油。”
“好,一定。”她闭着眼睛笑了笑,“谢谢你盈盈。”
“还有,到了新公司,环境都不一样了,自己要学会保护自己,”简羽盈松开她,“哎,我都差点忘了,你家司空景也在Live的,好了好了,那我就不担心了。”
“担心个毛?”楼弈丢了游戏机,双手臂枕在脑后,“我不是人么?我也在Live啊!简羽盈你快肉麻死我了,你男人难道没怀疑过你喜欢女人吗?”
他说话快人快嘴,倒是把简羽盈身边的小帅哥给说得脸红了,大家都哄笑了起来。
“所以说,楼弈!”简羽盈护在自己男朋友面前,朝楼弈吹胡子瞪眼,“你这人啊,活该被薇薇给甩了!”
此话一出,封夏一下子怔住了,视线连忙扫向楼弈。
楼弈一见她看过来,连忙摆手,“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知道你拍戏要紧,反正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就想等你杀青后再跟你说的。”
她皱起了眉,走到床边坐下,低声问,“怎么回事?”
楼弈是好不容易追到陈薇薇的,两人也真的是郎才女貌,在一起刚过半年。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得到,陈薇薇是很喜欢楼弈的。
“没怎么回事。”楼弈满不在乎地看了她一眼,“我在医院待业,她天天在外面各种活动演唱会,太久不见面,打电话没话说,要不然说两句就吵架,觉得烦,就分了。”
“你提的?”她看着他。
“不是。”他长长呼了一口气,“她提的。”
“难道你不知道,女孩子说分手、说要走,就是为了让你去哄回来吗?”一旁的简羽盈忍不住了,“你情商实在是太低了。”
“停!”楼弈一下子从床上直起身,“好汉不提当年丑!得了,去把冰箱里的啤酒拿出来,夏夏今天终于杀青了,我们几个、不醉不归!”
…
大家是真的放纵了喝的,很快都有了微醺之意,简羽盈醉得最厉害,差不多七点多的时候就被她男朋友带走了,Jessie和Amy两个助理因为被分配了新的艺人,临时有事,也很快离开了。
到最后,病房里只剩下了封夏和楼弈两个人,封夏一整晚话不是很多、酒也没有喝几口,只是盘着腿坐在病床上的空处,默默地出神。
“我说,”楼弈又喝了一罐酒,终于看她,“失恋的是我吧,你这么少言寡语的做什么?”
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知道。”
“杀青的失落感?我懂的。”楼弈摆了摆手,“等少董给你布置新的任务,忙起来就好了……还是,你和司空景?”
她依旧摇了摇头。
“这姑娘是傻了。”楼弈嫌弃地伸手推了推她的额头。
“楼弈,”她稍稍回神一些,“你实话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和薇薇分手?我不相信是因为时间长了厌倦和长时间不见面。”
楼弈一听她这么说,一下子就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道,“你真想听?实话?”
她“嗯”了一声。
“我说……是因为你,你信不信?”他英俊的脸庞上陡然没有了平时的玩笑。
她听了心里“嘭”地一声,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
“上次打电话,又吵起来了,我就随口说了一句,‘夏夏比你懂事,值得人喜欢多了。’”他的手轻轻碰了碰啤酒罐,“她就哭了,我从来没听过她哭成这样,然后她就提了分手。”
她一时语塞,过了半响才皱着眉说,“楼弈,你这是在把我拖下水。”
她神情很严肃,眉宇间又有些复杂,楼弈看着她,过了一会突然噗嗤笑了,“哈哈哈瞧你紧张的……哎哟,真的不是因为你,其实只是她觉得厌了罢了,真的没事的,有可能过段时间就好了,我再向她提出复合吧。”
他神情又回复到平时的样子,大口地喝起酒来,封夏也松了一口气,朝他直翻白眼,“你真的吓死我了,要是因为我导致你们分手,我大概只能自刎谢罪了。”
他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对于他和陈薇薇,一向知道分寸,绝对不会想成为他们之间的导火索。
“来,”楼弈没有再接口,只是将啤酒罐与她的碰了碰,“借酒消愁,就要消清楚。”
她点了点头,咧开了笑,“好,友谊地久天长。”
“嗯。”他仰头喝下了大半,漂亮有神的眼睛在夜色里格外地亮,轻声、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地久天长。”
**
封夏打车回公寓的时候,已经是零点了。
她关上门,刚刚回神,就一下子愣住了。
客厅没有开灯,窗外有月色照进来,却能看见沙发上正静静坐着的人。
她放下了包和钥匙,揉了揉眼睛,怕自己看到的是幻觉,放轻脚步朝沙发走去。
真的是司空景。
他身上披着一件外套,手里还拿着一叠剧本,只是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半响,慢慢地在他面前蹲下。
一个坐,一个蹲,房里那么安静,只有他们彼此。
——你爱的人,如果正在熟睡,你会怎么做?
——我只希望,时间能静止。
司空景睡得很浅,一会就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看到地上蹲着的正专注地看着他的人,他抿了抿唇,将手里的剧本放在一边,朝她伸出了手。
她想站起来,才发现因为蹲的时间长,腿已经麻了。
他见状,脸上这时浮现了浅浅的笑意,微微弯腰,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抱到了自己怀里。
“喝酒了?”他看着她。
“嗯,一点点,”她疲倦地靠在他肩膀上,“从片场回来,就去医院看楼弈了,和盈盈她们一起……你什么时候到的?”
“比你早两个小时吧。”他将头抵在她额头上,“是不是累了?”
她将他的腰抱得更紧了些,“有点。”
他不再说话,将她抱起来,一路往卧室走去。
她实在是倦得连眼睛也睁不开了,一躺上床就想睡,可却还是凭着最后的意识,攥住了他的衣角,嘴里嘟囔了一句话。
她的声音很轻,可他却听得很清楚。
不要走。
他看着她的脸颊,过了一会,低头亲了亲她,“好,我不走。”
…
她心里一直担心他会走,清晨的时候就猛地惊醒过来。
幸好,自己的肩膀下有他的手臂。
这个认知,让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了翘,动了动身体,她侧过身来看着他。
现在,他离她那么近,触手可及。
真好。
没看一会,她还未反应过来,眼睛就已经被他的手挡住,随即,他的嘴唇温热地便印了上来。
辗转、反侧。
“我没洗澡……”她的呼吸有些急了,手攥着他的衣服,“也没刷牙……”
昨晚还喝了酒。
她脸都红了。
听她这么说,他便停了动作,她心里稍许安慰了一些、却又不知名地有些失落。
谁料,短暂的停顿后,他竟伸手褪了她下|身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