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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半晌,这男人终于开口:“将他放了,那里来的回哪里去。”
“瀚少,你的意思是?”
李文瀚嘴角一勾,脸上的神色若让石斌国见了,肯定浑身打颤:“没错,我们要不动声色,让他继续做下去,我要他越做越大,就好让他与东南亚几大帮派都联系上,这样就可以安排一场黑吃黑的好戏。”
想到这,孟军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石斌国越是得瑟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归路越来越近,让人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眼前这个男人深谙此道。
孟军再一次感到这个男人的可怕,这一刻,孟军已经在心底为石斌国吊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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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线条优美的黑色的豪华型轿车如野马一般在马路上飞驰着,驾驶座上的中年男人身穿一套白色的制服,头上更是规规矩矩地戴着一顶黑白相间的制服帽。
车身平稳地往前行驶着,中年男人偷偷地往后视镜瞟了一眼,车后座的男人扭头望着窗外,虽然平日他也很少话,然而今日的沉默却带着一丝的低气压,司机不由得变得战战兢兢起来,抓着方向盘的掌心不由得渗出汗来,幸好,是带着手套的。
车开到了再熟悉不过的路段,司机将车速放慢下来,路旁的芒果树张开枝味,树叶的影子投射到车身上,他扭头往后望了一眼,后座的男人脸上一如既往的阴沉。
“董事长,前面就是御丰华庭了,是要在这里停还是开进去。”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请示。
“开进去吧!”
就这一句话,司机就知道他心情不好,真的很不好。要知道平日他都要在御苑华庭外围下车,步行回家的,就为了不让家里的那位识穿他的身份,而此时此刻他连这一点也不顾了。
车子笔直地开进了御苑华庭,在再熟悉不过的一个单元停了下来,李文瀚阴着脸下了车,一声不吭地走进了单元内,看着他消失在居民楼中,司机这才再度启动车子沿着原路驶了出去---
“格格,别跑,回来---格格---”
尚未进门,就已经听到屋里头那高扬的声音,男人门推开的一瞬间,一只白色的生物就往他脚边窜了过来,围着他转了一圈,又‘嗖’的一下子往客房窜了进去,没一会功夫就钻进了卧室。
“格格---”他的小妻子对于他的归来视若无睹,叫着、跑着也追进了卧室,下一刻,卧室的门就被砰的一声甩上了。
站在玄关处,环顾屋内,但见原本应在客厅沙发上的两个抱枕此刻一个躺在离他一米开外的地板上,另一个竟躺在餐厅的凳脚底下,而客厅的一盆盆栽则倒在地上,盆内的水晶泥倾了出来,脏了一地,而那原来干干净净的沙发上,竟躺着一只女式的拖鞋。
看到这只拖鞋他这才想起方才他的小妻子是赤着脚跑来跑去。
男人额头顿时形成一道直线,他阴着脸大步走过去,拉开卧室的房门,卧室内的情景更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他脸部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穆千玥,我说过这东西是不准进卧室的,你还将它抱上床去?”
李文瀚简直是用吼的,榻上正打闹着的一人一狗顿时静了下来,女人心虚地吐了吐舌头,赶紧将躺在他的枕头上的小东西抱在怀中,屁股一下一下往床沿挪去。
在看到自己污黑的脚丫子的那一刻,她更是缩了一下,深怕男人看到她那脏兮兮的脚掌,她身子一跳,直接跳下了榻榻米,随即咧着牙冲着他非常无害地笑着。
男人却不受她这一套,蹙着眉,对着她下了最后通蝶:“将它带出来,再让我看见它进房间,明天你就会看到餐桌上会多出一道穆千玥烹狗肉。”
她一脸委屈地看了他一眼,脑海闪过先前看的恐怖片就有一部,人肉咕噜肉出来,她不由得抗议道:“什么穆千玥烹狗肉,说得这么恐怖。”
见男人脸上是一副你不信试试看的态度,她只得缩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越过他走出卧室,双臂更是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小东西,仿佛真怕他将它给吃了似的。
“还有,将外面收拾干净,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男人加了一句。
“知道了。”她小媳妇似地应着,抱着怀中的小东西走到阳台处,将它放了下来,再将阳台的玻璃门一拉,被关在阳台的小东西隔着玻璃门不停地对着她“嘤嘤”直叫,跟个可怜虫似的。
“格格,委屈你了。”她隔着玻璃对着它喃喃说道,直到小狗缩着身子安静下来,她这才开始着手收拾屋子,鞋子穿回脚上,抱枕归位,盆栽内的沙粒水晶泥统一往垃圾桶一扫---“Okay,搞定!”
“老公,我搞定了,你可以出来了!”她推开卧室大门,在看在床上的一幕后,又不由得瞪大眼睛。
只见她那身形高大的老公正叭跪坐在被褥之上,手上拿着一圈透明胶带,展开来一下一下地吸着被褥上的狗毛,他脸上那专注的神色,就跟电视剧法政先锋内的法医验尸差不多。
“老公,你少夸张了,不过是几条狗毛而已---”
男人板着脸孔,继续一下一下地用透明胶带吸着狗毛,将被褥由头扫描到尾,又改去扫描躺在床顶的软枕,摆弄了好一阵子,他盯着手中胶纸上三根狗毛一阵的发怵,那模样就跟被武林高人点了穴差不多。
穆千玥凑上去,伸出五指在他跟前晃动着,开始招魂:“喂,李文瀚先生,回魂罗!”
“不行。”男人索性将手上的透明胶放了下来,宣告道:“要换套床单。”
穆千玥一听,赶紧缩了手:“要换你自己换,我没空。”说罢,她就逃也似往房门外跑去,要知道,换张床单这个男人要求高得不得了,一会这说这样不行,一会又说那样不行,床单非得折出角来,最要命的是这个男人每隔几天就要换一回床单,每回她都被折腾得够呛,这会有机会,她还不逃?
可这个男人毕竟不是平凡人,他早有先见之明,他手又长,女人刚跑出两步,就生生被他拽了回来。
于是,换床单这么一个浩大的工程就在穆千玥的哀嚎中进行着。
是夜,阳台外传来一阵阵小狗可怜的“嘤嘤”声。
一对夫妻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嗑着葵瓜子,电视播放着晚上九时新闻联播,正说是粤北地区受到台风尤特的影响,简直变成了东方威尼斯,许多人都无家可归。
“好惨,路都被洪水冲跨了,救缓物品都进不去,困在里头的人连吃的都没有呢。”穆千玥说着,将手上剥好的一瓜子肉往男人的嘴里送去,男人理所当然地坐享其成含着掌心,一口将她辛苦了十多分钟的成果含在嘴里。
“喂,你怎么全吃了,也不留一点给我。”她伸手打了他一下,又抓了一把开始剥,一边剥还一边发表高论:“所以按我说,一听说有什么台风啊大雨之类的,就该到超市里买几箱泡面放在家里。”
“嘤嘤嘤”被关在阳台的小东西见没人理它,口中不停地发出不满的叫声,小小的身子还不停在那里跳着,过了一会,开始用它的前瓜努力地爬着玻璃门,指甲刮在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嘎嘎”声。
“老公!”穆千玥伸手扯了一下男人的衣角。
男人扭头望着她。
“将格格放出来好不好?”她哀求着他,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不行!”男人果断地吐出两个字,将她的希望完全扼杀在摇篮内-----
最终,格格还是被放了进来,也许是阳台又是叫又是喊的累了,它小小的身子蜷曲在矮柜下的地毯上,安安静静地趴着,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两人,一脸无害地转动着那圆圆的眼珠子。
电视一档综艺节目播放完毕,穆千玥伸了伸懒腰,扭头一看,一直坐在身旁被她当靠枕的男人不知何时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要一页一页地翻着,看得极专注。
“我去洗澡罗!”她宣告着。
“嗯!”男人淡淡应了一声,注意力依旧没离开手中的字行。
穆千玥赤脚走到地毯上,伸手摸了摸格格的小脑袋,格格舒服地眨上双眼,她一笑,转身进了卧室,并立刻将卧室的大门从里头反锁。
从浴室走出来,身上还残留着沐浴露那股淡淡的薄荷香味,很是好闻。站在浴室门口,穆千玥跟做了亏心事一般,先是偷偷瞄了一眼卧室的门,还好,锁依旧从里头反锁着,外头也没什么动静。
她吐了吐舌头,将身上围着的浴巾拿了下来,然后就这样光着身子来到衣柜前,拉开柜门,整个身子埋进大大的衣柜内,双手在那个极隐蔽的角落翻啊---翻啊---
“找到了---”她将那个精致的小纸盒拿了出来,放在软榻上,打开盒盖的那一刻,她的脸不由得又是一红,这已经是那间情趣内衣店内最为保守的一套了,吊肩齐膝款的睡裙,就这样看没什么特别之处,可穿上身---
不用穿,单是盒子上的模特展示的模样就已经够让人不敢直视的了。
穆千玥一咬牙---不管了,穿就穿!
“汪汪!汪!”原本无精打采地趴在地毯上的小狗突然间兴奋起来,并迅速站起来,往走出房门的她冲过去。
“格格,不要,我刚洗了澡。”
听到声音,李文瀚稍微将注意力从书上移开,抬眸淡淡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身影,注意力再度重回书本,可仅是两秒,他又再度抬眸望着站在房门口处的那抹倩影,一张俊脸依旧没有表情,只是眼内的眸色却深了深。
“砰!”的一声关上卧室的大门,穆千玥笔直冲到床榻旁,一跃上床,抓起被子盖在脑袋上,她是一阵的嗑头晃脑。
“啊---啊---”她嘶叫着,又怕惊动外面的男人,只得压抑着自己将声音压得极低极低。
一阵抓狂之后,她霍然坐直了身子,伸出爪子抓了抓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伸手将躺在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