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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还在街上逛呢。”
话音刚落，却见青免焦急地往这边奔来，背上还负着扇离。
路人纷纷侧目，他似不觉，看见苏合他们之后，跑得越发快了些。
“小姐！”还有几步路时，他已经开始呼唤。“扇离她——她厥过去了！”
待到苏合一行人赶回府将扇离安置在床榻上时，她已经虚弱得连呼吸的起伏也几不可见。
而她的手上，还紧紧地抓着一个白面青衣的糖人。
“扇离——”青免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的脸，形状美好的唇抿了抿，颤抖得厉害。他感觉到一种恐慌，像那个时候，知道了辰星主子盗取了玄光将要被天界禁锢时一般，恐慌而无助。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另一次失去。他忽然很后悔，有很多很多话，还没来得及说。
她的脸色那样苍白，明明已经快要接近死亡的边缘，却还是装作不介意的样子拉着自己东逛西逛。她指着那只糖人说，“青狐狸，这个像不像你？”
他却只是笑了笑她的童稚，没有回答。
其实她想要的很简单吧？只是想让他牵着她的手，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如此而已。
可他最终只是笑了笑，用复杂莫名的视线描绘她脸上的每一处轮廓。
他很后悔，却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青免。”苏合看着他的脸，叹息了一声。“我就要喂她喝忘情水了，你可还有话要对她讲？她现在或许还听得到。”
青免呆在原地，黛色长眉纠紧，又放开。
“忘情水喝过之后，她是不是就会忘了我？”
“说不准。”苏合担忧地与白略对视一眼，“毕竟之前从未有人试过。”
他浑浑噩噩地走近扇离的身边，弯下腰。
“扇离，那只糖人，一点儿也不像我。”他停了停，唇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等你醒过来，便换我来追随你，好不好？”
扇离没有丝毫的反应，青免却觉得她一定是听到了。
他似乎能听见她在调皮地轻笑，就像往常那样。
“就这样。”他握着她的手。“说定了。”
苏合的眼闭了闭，又张开。白略的手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悄爬上她的后背，在她肩上紧紧一握。
“娘子，我会一直在。”
为什么这只狐狸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看破她的心思？
她没有看白略，却靠进了他的胸膛。
片刻之后，她拿出袖中早已准备妥当的瓶子。
天禄子在一旁立着，神情肃穆。
“开始罢。”
苏合点点头，打开瓶塞，将瓶中的液体小心翼翼地点至扇离微微打开的唇中。
一滴，两滴，三滴。
“够了。”天禄子手中的拂子一甩，扇离的唇一张一合，喉咙轻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众人屏息等待。
不过是一炷香的工夫，扇离的脸庞渐渐恢复了光泽，胸口上下的弧度也渐渐变得明显。
苏合激动地抓住白略的手，攥得死紧。
“看来是奏效了。”白略悄声说：“娘子，轻些。”
天禄子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欣慰。
青免握着她的手，神情振奋。
“扇离，扇离！”他忍不住轻声呼唤。
她却没有醒来，就像是疲倦了许久睡得香甜，叫人不忍打扰。
一个时辰过去了，她还是没有醒。
众人兴奋的心情很快为担忧所取代。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醒？”苏合蹙眉，摇了摇白略的袖子。
“娘子，耐心些罢。至少她没有衰竭下去，甚至一点点好起来了。”白略轻声安慰她。“这么下去，她一定会醒。”
“让我守着她罢。”青免凝视着扇离的睡颜，动也不动。
“好。若有什么情况，记得跟我们说。”
苏合等人退出了房间，让他们单独相处。
“娘子，晚膳想吃些什么？我去给你做。”
苏合摇摇头。“不用了，让厨子去做就好。”
“是啊，白公子。”和罗从后面走上来。“你陪陪小姐罢，厨房那边，有我去帮忙看着。”
“小白，和罗她真的会是另一个隐曜么？”苏合揉揉脑袋，进了房间。“我真不愿意这么猜忌她。”
“小心为好。”白略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娘子，累么？今儿个可走了一天，你那儿——还好么？”
苏合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朝他的手臂上揪了揪。
“你还说！”
“我是关心娘子的身体……”白略颇有些委屈。“再说，这儿就我们两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说着说着，狐狸手便不安分地在她腰间摩挲。
“别闹。”苏合坐到睡塌上，踢掉了鞋子，将双腿放在塌上舒展开来。“扇离的情形还不清楚。我可没心思跟你闹。”
白略翻身到她身边坐下，替她按了按腿。“放心罢，既然已经奏效了，她便一定会醒。至于之后——不是你说的，只要活着，一切都会有希望？”
“话虽这么说，我还是放不下心。要是扇离她真的没了记忆——”
“没了记忆对她而言，不也是件好事？”白略笑着将头搁在她腿上。“失去的才是最好的。她没有了对青免的爱，青免却爱着她。这样的安排，也不失为一种公平。”
“失去才最好？”苏合瞟了他一眼。“这么说，我也该去喝几滴，把你忘了才好。”
“别别别……”白略伸手抱住她的腰，深深呼吸着她身上独有的甜香。“娘子要是把我忘了，我怕是会发狂。”
“你本来就是只疯狐狸。”苏合在他的耳朵上扭了一把。“我只好替天行道收了你，免得让你为祸人间。”
“好罢，这可是你说的。”白略亲昵地在她腰间蹭蹭。“你收了我，可不能后悔了。还得替我生一窝小狐狸。”
“一窝？！”苏合笑出声来。“你真当我是母狐狸了？”
白略的狐眸亮晶晶。“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给了狐狸，当然也要做狐狸。”
“去去去！”苏合推推他。“臭狐狸。”
白略笑着抬头去吻她的唇。她躲了躲，还是被他捉住，亲了个够本。
“娘子……”白略的声音低哑诱人。“我们该练习练习怎么生小狐狸了罢？”
他凑近她的耳垂，右手钻到她的内衣里轻揉慢捻。苏合很快有些气息不稳。
“不…不要了——疼——”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声却越来越急促。
“还疼么？”白略吻着她的脸。“让我替你瞧瞧？”
“色——狐狸。”她小声说着，推拒他胸膛的手被他捉住，拉到身下某处按了按。
“娘子，你看——它想你想得要命。”
苏合的脸猛烧着，清亮的眸子里媚色氤氲，看得白略的喉尖又紧了紧。
然而情思正浓的两人，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小姐！小姐！”
“怎么了和罗？”苏合开了门。
“刚刚青免公子碰到我，让我来赶紧来跟你说。扇离小姐她…她醒了！”
“真的？！”苏合惊喜。“走，咱们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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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合箴言录：
计都？罗睺？我的生活其实就是一出星际争霸吧？
白略箴言录：
最近的造狐狸大计十分不顺利，早知道该想个法子把娘子拐到狐狸洞里，免得老是被人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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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章 关于小白的造狐大计
苏合怎么也没有想到，所谓的醒了，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床榻上只有一只青色的独翅鸟儿，用懵懂的眼神瞧着四周。
青免呆愣地看着眼前的鸟儿，像是被打击到了。
“这——这究竟怎么回事？”
三人大眼瞪小眼。
青鸟哔哔地叫了两声，扑腾着仅有的一只翅膀朝青免挪了挪，又哔哔地叫唤着，好像有些害怕。
青免颤抖着伸手靠近它。它的眼神里有些迷惘，退了一步，摇摇脑袋。
“小白，扇离她——”苏合看着眼前的青鸟不知所措。“她怎么现了原形？”
白略的神色也有些疑惑。“她不仅是现了原形，好像也不认得我们了。娘子，你来试试。”
苏合坐到床边。青鸟歪着脑袋打量了她一会儿，摇摇摆摆地往她身前靠了靠，把尖尖的鸟喙往她身上蹭了蹭。
“她好像还认得你。”白略皱眉。“怎么会这样？”
“扇离，扇离？”苏合叫着她的名字。青鸟抬头，滴溜儿圆的眼睛眨了眨，似乎依然很疑惑。
青免朝扇离伸了伸手，它瑟缩了一下子，又躲进苏合的怀里。
“这——”苏合求助地望向白略。
“她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只普通的比翼鸟。”白略蹲下身，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比翼鸟一族，向来是一百岁之后便能化身。她似乎是退化回了化身之前的情况。”
“大概这就是忘情水在她身上的作用了。”天禄子叹息一声。“虽然解去了她不能爱上外族人的宿命，却让她退化回化身之前的鸟形。却不知她的记忆还剩下几分。”
青免的脸色发白。这个结果怕是谁也不曾想过的。
苏合皱紧了眉。“那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让我试试罢。”白略上前，右手拇指食指相接，其余三根手指往前直突，掐了个扇形转灵诀，一阵柔和的白光便从他手上源源不断地朝青鸟身上涌去。
顷刻之后，白略收了手。
“看来我的修为对她没用。”
天禄子举起拂柄，搔搔脑袋。
“莫非又要跑一趟山海界问问凤凰族的那个老女人了？唉，你们这两个徒儿，真是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苏合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