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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过去一看,正有下人在往墙上凿眼。
这才初春,清风小筑的人就嫌热了吗?
然后又开始拉绳子,左一根,右一根,简直是摆起了阵,百顺从中间过时,手舞足蹈的仿佛牵线木偶,金玦焱还在怒吼:“百顺,别碰了绳子!我告诉你们,谁若是碰了绳子,小心爷不饶你!”
然后讨好的去看阮玉:“是这样的吧?”
阮玉又往前望了望:“扯绳子的时候注意不要碰到什么东西……”
金玦焱立即大着嗓门重复了一遍。
阮玉将图纸交给千依,转头睇向金玦焱:“四爷,你还记得昨天答应我什么事吗”
金玦焱正在紧密关注下人们忙活,闻言点点头,忽反应过来,扭头:“什么事?”
阮玉垂了眸子:“四爷答应过我,这几天有时间就出去走走……”
金玦焱眉心紧了紧,终于想起来:“你是说……”
上下打量她:“我觉得你还是穿女装比较好……”
这么说,他没有反悔?
阮玉就要雀跃,却见他又摇摇头:“还是穿男装吧。百顺,去把我那件靓蓝色直裰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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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打扮停当,春分在旁边瞅了瞅,撇嘴:“姑娘穿这颜色真难看!”
也不知姑爷是怎么想的,让姑娘穿男装也便罢了,可他就跟出不起好料子似的,他的衣裳不少,却单单拿了件粗布的,是舍不得给姑娘穿戴吗?还弄得皱巴巴的,也不知在箱子底下压了多少年,她甚至觉得上面透着一股子霉味。
霜降上前抻了抻衣裳的褶皱:“这你就不懂了,这叫以‘瑕’掩‘瑜’。”
“以瑕掩瑜?那是什么?”春分眨眨眼。
霜降乜了她一眼:“我说管家娘子,怎么嫁了小马哥哥之后,脑子变得不灵光了?”
春分看看她,又睇向阮玉,似在求证,我真的不灵光了吗?
“唉,”霜降轻叹:“这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霜降……”阮玉淡淡的接了话:“我发现你自打跟千依眉来眼去后,性子活泼了许多,嘴皮子也溜了不少,莫非这就是心有灵犀?”
“奶奶……”
霜降跺了脚,捂着脸出去了。
这句春分听懂了,忙上前接了霜降的活,给阮玉整理衣领,还不忘透过窗户打趣霜降:“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可得赶紧让人上门提亲了……”
外面的人也跟着笑了一通,紧接着烈焰居亦传来起哄声。
阮玉对镜瞅了瞅,捋了捋鬓边散发:“看来咱们院很快就要再办一场喜事了。你说,这回是院子里的人结亲,是不是应该摆上几桌?要多少两的席面好呢?”
一提到银子,阮玉的声气顿了顿,郑重系了系头巾。
赚钱的事必须提到日程上来了。
“姑娘,”春分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你倒只会操心别人,你自己的事……”
朝窗外努努嘴……金玦焱正一边监工,一边往这边瞅。
真是怪了,这俩人如今的状态就像挂在树上的桃子,分明都熟得不行了,却偏偏不肯往地上掉,看得人这个着急。
她正要继续唠叨,冷不防姑娘拍了拍她的脸:“还说我呢,昨儿个你婆婆过来,都说了什么?你好像很久没有回家了吧?你也真忍得下心。不过如此一来,倒好像我成了恶主子,不让你夫妻团聚似的……”
“姑娘,其实是……”
“我不管你是什么……”
阮玉自己套上了金玦焱少年时期的青布鞋,有些嫌大的皱眉,然后让问珊寻点棉花给她垫脚,转头又对春分道:“反正我还要个名声呢。我现在就命令你,从今天起,吃完晚饭给我回家去!”
再冲门外扬声:“穗红,稍后嘱咐人把春分的床铺收拾一下,今儿晚上你就搬过去!”
这是要“赶尽杀绝”么?
春分急了:“姑娘……”
阮玉已经走到门口,回头冲她嫣然一笑:“方才是谁说不要操心别人先管好自己的事呢?”
待春分反应过来,阮玉已经消失了。
她眨巴眨巴眼,忽然发现,自己的脑子似乎真的不灵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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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里忽然出现了个新的算命先生,又年轻,又俊俏,用的是什么什么星座的新算法。
但不管是什么算,关键是算得准,又会开导人,那话简直说到人的心坎里去了。女人们高兴得不行,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他围起来,完全是一副要把卫玠看杀的架势。
只是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痛快,那便是街的对面立着个男人。看那姿容风采,也是个出众的人物,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大美妙,简直是死盯盯的望住这边,无论谁回了头,都能对上他的眼神,就好像他一直等在那准备随时猎杀你似的。
女人们不由自主的要交头接耳,要对着他指指点点。
你说,若是想卜问前程或追溯旧事就过来问问先生嘛,在那戳着是怎么回事?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改~
其实是今天这个结果比较让人……咳咳~
这回真要放假了,明天起早就出门,然后陷入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虽然带着笔记本,不过插座大概很难轮上了,我怀疑能够找个安静待着的地方都很困难,无线设备信号也不大好,上回出门感受深刻,所以这几天更不了了,得等回来了/(ㄒoㄒ)/~~
在此先祝大家新春愉快,新年新气象,一切都顺心如意,洋洋得意,吐气扬眉,一切都羊羊羊~米兔~~~~~~~~~
☆、270凿壁偷声
有热情的大婶过去邀请他,他只是摇头,捏紧了扇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人群。
走过路过的人似是也有与他相熟的,上前攀谈几句,他三言两语的就把人打发了,然后继续盯住这边。
不到晌午,算命先生的九卦便结束了。
有人不满,责怪一些人竟是把七大姑八大姨都算了一遍,连死人都没放过,结果耽误了别人的机会,然后眼巴巴的求问算命先生,何日君再来?
算命先生摇着羽扇,只来了句:“随缘而举,随情而动。”
便飘飘的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依依不舍,然后有人发现,街对面那个男人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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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玦焱有些不忿的跟在阮玉身边,有心说点什么,又不好开口,只恨当时怎么头脑一热就答应了她,而且她方才还说,明天还得继续,他刚一瞪眼,她就弯了眸子:“我就知道四爷最乐于助人!”
他还能说什么?说什么?
不过看在她这么开心的份上……
她好像只要离开家就很开心……
他不由皱了眉,满怀深思的睇向她……
“四爷,四奶奶……”
小厮圆子跑过他们身边,行了礼,又往前跑去。
做什么这般毛毛躁躁的?
金玦焱正待训斥,然而抬眼一望……
这是怎么了?清风小筑怎么这么热闹?
原本分成两派的丫头小子在主屋跟烈焰居间窜来窜去,手里的活也不做了,狂呼乱叫,简直跟着了魔一般。
百顺正要往主屋进发,忽的看到他们,急忙拐了过来。
“四爷,”他眼睛放光:“四奶奶这个法子太好了,太有趣了!”
他说得没头没脑,见金玦焱皱眉,也顾不得尊卑,拉了金玦焱就往主屋去。
将金玦焱引到架在博古架上的一只茶杯前。
茶杯的底上钻了孔,又栓了绳子,皆是按照阮玉的要求做的。
说实话,金玦焱直到现在也不明白弄这玩意有什么用,不过在百顺的示意下,将那茶杯二二思思的贴在耳朵上……
“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呐三十二岁呀……”
金玦焱吓了一跳……茶杯怎么会唱戏?
百顺捂着嘴,乐得像只猴子:“爷,您再仔细听听……”
金玦焱攥着茶杯,仿佛要把它当个妖孽般捏碎,却经不住百顺的一再建议,又贴到了耳朵上……
“是团子?!”
可是团子的声音怎么在茶杯里面?
他对着杯底瞧了又瞧,又把绳子从里面拽出来,皱眉研究。
“四爷,这还有……”
百顺又把他引到炕桌边,再递给他一只杯子……
“咳咳,听到了吗?听到了吗?我是卧底,我是卧底……”
是椽子。
你是卧底?你要卧谁的底?
在路过六扇雪花纹槅扇时,还有人在杯子里狂呼:“地瓜地瓜,我是土豆……”
这难道就是阮玉说的那种“方便说话”的东西?
如此一来,他便可同阮玉随时随地的联系,再也不怕丁嬷嬷出来捣乱?
她是怎么想到的?
他简直要击节叫好。
可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这是她送他的礼物,他们凭什么使用?还玩得这么开心?这是她特意为他备下的心意,为什么他不是享受的第一人?
恰在此时,悬在门框上的茶杯传来一道甜得几乎要滴蜜的声音:“霜降,霜降,我是千依,你在吗?”
他狰狞一笑,抓起茶杯:“爷、在!”
那边立即没了动静。
阮玉就立在门口,看着他在各个杯子间穿来穿去,一会拿起这个,一会抓起那个,时不时敲上一敲,再眯起眼打量,还偷偷的吹了几下,神色变幻,就像一个好奇的孩子。
她便不禁想笑,眼底流出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柔情,然后便见他向她走来,表情凝重。
立在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她,眸光闪动,然后……
“哼!”
他竟然只丢下这么一声就去了。
这是怎么了?
她得罪他了?
怎么得罪的?
她这个法子难道不够精妙?难道还不能满足他方便说话的需求?其实,其实这不是很好吗?从今以后,他们就可以煲电话粥了。可是他,你看他……
阮玉就要找人诉说,结果回了头,正对上霜降的目光。
霜降无声的叹了口气,主子的脑子似乎也不大灵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