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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哪里还能醒的过来。
玉花穗研究了将近十年的合欢香,若不遇到酒,只不过能起到调节情趣的作用。但若是遇到酒那就是要命的媚毒。原本她是想整一整叶逸风并顺便吓唬一下锦瑟的。杜玉昭被叶逸风打发到极北之地去弄什么鳕鱼,玉花穗显然是很不高兴的。
玉花穗姑娘千里迢迢从扬州跑来并不是为了跟镇南侯府的二公子叶逸贤订婚,而是阳奉阴违,一心要来找杜玉昭的。谁知道两个人刚见面一天,杜玉昭又被叶逸风给打发走了。最可恨的是她将要被父亲许配给的那个人还是叶逸风的兄弟。明着和叶逸风作对玉花穗或许不敢,但玩儿阴的还是有两下子的。
再说了,这招看似挺损,实际上也能从一定程度上促进大少爷和他的小美人之间的关系嘛。真是想不通他天天搂着人家姑娘睡觉却一指头都不碰到底是为了什么。
纠缠之际,叶逸风已经发现了屋子里有股不同寻常的香味。顿时他明白过来玉花穗那个死女人为何这两天这么乖巧,杜玉昭走了她都没什么反应,见了自己还‘大少爷长大少爷短’的赔着笑脸说话,原来这女人竟敢玩阴的!
叶逸风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锦瑟从怀里扒拉出来丢在床上自己下了床,掀起帐子后他又匆忙的去点上了蜡烛。回头再看那丫头在床上缩成一团嘤嘤的哭泣,小脸绯红一片,双目紧闭却有晶莹的泪珠慢慢的滑出来,叶逸风的心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了一把一样酸酸的痛。
可是,若是在这种情况下要了她的话……
叶逸风使劲的甩了一下头,他知道这是不行的。依照这死丫头的倔性子如果自己在这种时候要了她,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跟自己说一句话。
思量之间他忽然发现那种香味越发的浓烈起来,一回头看见之前常用的白色蜡烛居然被换成了红色,他便知道了蹊跷之处才哪里。于是忙吹灭了蜡烛又去把窗子和屋门都敞开,外间屋子的门帘也都掀了起来。
再回来时却见锦瑟的状况丝毫没有好转,小丫头已经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胸口处露出一片肌肤也呈现出不正常的红色。小手又无意识的抓挠着那里的肌肤,两下便抓出了几道血红的印子。
叶逸风忙过去把她的双手握住,焦急的叫她:“锦瑟!醒醒了!快——醒醒!”
锦瑟被他大力的摇晃了几下,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便嘤嘤的哭起来:“我好难受……我要死了么?好难受……”
叶逸风咬了咬牙,终于看不下去她这般难受的样子,低声问道:“不,你不会死的。锦瑟——你看着我,你要我么?要我给你解合欢香么?”
“不知道……我要死了……我不知道……让我死了吧……”锦瑟的意识有模糊下去,弓着身子缩在床上低声的抽泣。
叶逸风的眸子一暗,心口处有一阵钝痛——她居然会说:她不知道,让她死了吧。
她是宁可死掉也不愿意么?叶逸风轻轻地虚起双眸,盯着她忍着将要跳出喉咙的心脏,忽然抬手把她抱起来转身往外走去。
院子里有三只大大的水缸,水缸里半开的紫色睡莲映着月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叶逸风疾步走到水缸跟前,毫不犹豫的把锦瑟丢进去。心里恨恨的骂道:臭丫头,没我的允许,你绝不能死!
“唔……”锦瑟只来得及沉吟一声便咕咚咕咚的灌着水沉下去,叶逸风又一伸手,在她被呛死之前把她给拉了上来。并在她耳边痛喝一声:“锦瑟!醒醒!”
锦瑟这回倒是醒过来了,只是她眼睛还没睁开,嘴巴却猛的喷出一口水来,‘噗——’的一下子直接喷了叶逸风一头一脸。这下好了,叶逸风身上的那股异样的骚动也烟消云散了。
“死丫头,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啊!”叶逸风抬手抹了一把脸,恨恨的骂道。
锦瑟被折磨了这一通,全身酸软无力,连说话也没了底气,只靠在水缸里牙齿打着哆嗦碰的嘚嘚的响,冰与火的交错折磨让她思绪有少许的清醒,于是她强忍着身体里强烈的不适颤颤的说道:“是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啊,大半夜的你把我丢水缸里来?”
叶逸风被她问得彻底无语。
锦瑟却在下一刻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明明身上是冷的,冷的直打颤。可身体里却像是燃着一把火。那把火自小腹之处熊熊燃起,炙烤着自己的五脏六腑,似是要把自己烧成灰烬。于是她又打着颤问道:“我……是怎么了?”
叶逸风见这丫头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妥了,方低声叹道:“屋子里的蜡烛被人换了,里面有合欢香。你又喝了酒,所以……”
合欢香?锦瑟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不过她不是白痴。从自己身体的感觉和叶逸风的眼神之中她已经猜到了那是什么。于是她很悲哀的想,按照常理来说,中了所谓的合欢香不是应该做那什么爱么?为什么自己却被大半夜的给丢到水缸里来了?
不过她接着想下去再看看叶逸风冷漠的神情,便只是淡然一笑,闭上了眼睛。
他宁可把自己丢进冷水里也不会跟自己做那种事。为什么呢?就算是那个可以预知过去未来的曾先生说自己是贵不可言可以助他成大事的女人,也还是没有资格跟他一起么?或者他是要留着自己另有用处?
忽然间锦瑟觉得自己很是悲哀。
原来她觉得穿越到一个抵债的落魄女孩儿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好。她也想过或许在那一世自己已经死了,能够来这里重新活一回本身就是赚来的一条命。不管怎么说珍惜一次好好的活一回才是最重要的。而她和叶逸风相处这段时间以来,也一直感受到他对自己的不同。就算是因为那个姓曾的几句话他才这样,锦瑟对他还是心存一点异样的。
尤其是他几次三番的吻过他,几次三番的宠溺她对她的故意胡闹忍了又忍护了又护。直到这次他们被龚夫人给赶出来的那一刻,锦瑟甚至以为叶逸风是爱自己的。所以她才有恃无恐的在这里刁难杜玉昭。
可是此时,且不管合欢香是因为什么在他们的卧室里出现的,单只看叶逸风这般对她,锦瑟已经很笃定的以为——他对她也不过如此。自己对他来说只不过是通往成功的一个不可缺少的工具罢了。
只是一个转念之间,她的心里已经转过了许多的想法。此时此刻沁凉的水也凉不过她的心。纵然身体里叫嚣的欲火亦不能温暖。
叶逸风拉着她,见她沉默不语他也不说话。然没多一会儿他便觉得手上的重量在慢慢的加重。一个恍惚中他忙低头看时,却见锦瑟脸色苍白,不知何时已经晕厥过去。
“锦瑟!”叶逸风一着急手上用力又把她捞了出来。湿淋淋的抱在怀里一声声的叫她的名字。
丫头们已经逐渐醒来,慌张的点上灯出来观望,只见大少爷蹲在地上怀里抱着昏厥的锦瑟姑娘,锦瑟姑娘浑身湿透像是从水缸里捞出来一样。
有心眼儿机灵的丫头顿时惊叫:“哎呀!锦瑟姑娘怎么了?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自尽呀!”
于是别的丫头也跟着惊慌起来,一叠声的叫着:“快,快叫大夫……”
“来人!快去请大夫呀……”
叶逸风冷声喝道:“都闭嘴!去请玉姑娘过来!”
丫头们立刻闭嘴,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为何大少爷要找玉姑娘,但此时此刻没有谁敢去质疑大少爷的话,四五个丫头都慌张的往去找玉花穗。
叶逸风把锦瑟抱进屋子里去叫丫头拿了干净衣裳来给她换下来,外边丫头便慌慌张张的回来说道:“大少爷大少爷……玉姑娘走了!”
“走了?!”叶逸风又气又急,腾地一下子站起来,想明白了玉花穗定是做了坏事儿怕自己找她的麻烦所以一走了之了。只是这个该死的女人这一走,锦瑟可怎么办呢?
叶逸风看着珠帘内忙碌的丫头们,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彷徨。
身上的水渍和湿衣服都被收拾了,锦瑟却依然沉浸在昏迷之中没有醒来。丫头们服侍完毕后出来给叶逸风汇报:“大少爷,锦瑟姑娘身上烫的厉害,怕是染了风寒。您看……是不是去请大夫来给她诊诊脉?”
叶逸风摆摆手说道:“等会儿再说。”
丫头们不敢再聒噪,一个个转身侍立在一旁不敢离去。叶逸风起身进了卧室,慢慢的走到床前看着昏迷的锦瑟,踌躇着坐在床边,拉过她的手腕来为她切脉。
好在锦瑟喝的酒不多,而且两个人回房后说了没几句话就吹灭了蜡烛睡了,所以她体内的合欢香并不是十分严重。在冷水里浸泡一下也就解得差不多了。然而大半夜的她在那种状况下被丢尽了水缸,着实是染了风寒。叶逸风感觉到她脉象虚浮无力,的确是风寒的症状,便起身去写了一张药方给丫头,吩咐道:“立刻叫人照着这个方子抓几副药来,煎了给她服下去。”
丫头珍珠答应着拿了药方出去找人去抓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闻讯赶来的欧阳铄。听说锦瑟染了风寒欧阳铄很是着急,忙问珍珠是怎么回事儿。珍珠吞吞吐吐的说道:“奴婢也说不准是怎么回事儿。奴婢是半夜被琥珀给摇醒的,说大少爷和锦瑟姑娘在吵架。奴婢出去时看见大少爷抱着锦瑟姑娘在院子里的水缸旁边,锦瑟姑娘浑身湿透了,大少爷也是一头一脸的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奴婢也不敢多问。四少爷还是去问大少爷吧。”
欧阳铄听了这话心里十分的奇怪,到了叶逸风的屋子里看见他万分尊敬的大哥闷声不响的坐在椅子上便过去问道:“大哥,大半夜的这是怎么了?”
叶逸风抬头看了一眼欧阳铄,略一沉思便冲着他摆摆手,说道:“小四,过来。大哥交给你一件事儿。”
欧阳铄看叶逸风神情凝重,不敢怠慢,忙凑上前来应道:“大哥有事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