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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儿,你是例外!”
例外吗?丽贵妃也是例外,她怀孕后他不也派了大批人马团团护住碧漪宫了吗?
“陛下,臣妾累了!想回茜芷殿休息!”
……
“陛下,您要为我家娘娘做主啊!”碧色跪在宣政殿的台阶下,不住磕头,血染了大片白雪!
“碧色姑娘,陛下宣你觐见了!”王德全手执拂尘,示意小太监将她扶起!
帝王端坐上首,一身黑袍的他威仪毕现,眼睛黑沉似水,碧色才看了一眼就惴惴地低下头去:“陛下……陛下,请陛下为贵妃娘娘做主啊!”
“你家娘娘如何了?”
“陛下,娘娘……娘娘昏迷不醒,但娘娘今儿明明好好的,梅妃与娘娘素无交情,今儿早晨却突然给娘娘送来一件百子小衣,娘娘见那衣服绣工极好,百子个个讨喜,便拿在手里赏玩许久,谁想刚过午膳,娘娘就喊疼……陛下,您可要为娘娘和皇子做主啊!……”
“王德全,宣梅妃觐见!宣王太医!”
“百子衣可在?”
“在……在,奴婢一道带了的!”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件红色小衣:“就是这件!”
“呈上来!”
“是!”
姬昭见那红色锦衣上绣着的小童栩栩如生,雪团可爱,眸光一闪,嘴角扬起一丝奇怪的笑来!
不一会,梅妃便匆匆赶到宣政殿,与姬昭行礼后,眼角余光正好瞥见那抹红色,思及丽早产之事,脸上顿时变得苍白,身子剧颤好似风沙摧折的芷草!
姬昭也不跟她多言,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你送给丽贵妃的?”
“不……是……是的!”
“你承认就好!”姬昭淡然道,正好看到王太医进殿,对他摆了摆手,示意王德全将百子衣送到王太医手上,问道:“王太医,你行医多年,可看出这件衣服较之平常有何不同?”
王太医浸淫太医院几十载,早已练就火眼金睛,更兼察言观色无差分毫,哪里会不明白皇帝的意思,闻言将衣服翻了翻,闻了闻,脸色顿时大变:“陛下,百子绣线是用催产草汁浸泡过的!”
梅妃的身子晃了两晃:“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碧色扑上去:“你这个贱婢!”
“拉开她们!”姬昭将百子衣扔在梅妃头上:“梅妃,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梅妃身子一震,立刻回过神来,如同风吹断了春树一般顿伏于地,簪环委地,青丝凌乱,在地上“砰砰”地磕起头来:“陛下……陛下明鉴,臣妾冤枉啊……那绣线……绣线是贤贵妃赏赐的,臣妾……臣妾……也是逼不得已啊……”
有这句话就够了!
姬昭勃然大怒:“去,把朕的‘贤’贵妃给朕请来!”
贤贵妃正悠闲地啜着一杯香茗,神态怡然,一身绛紫的她高贵让人难以逼视,仿若盛世牡丹,眉毛浓烈,目光炯炯,比之寻常女子,她的身上更多了些英气潇洒,是以她虽然不是宫中最美的女子,然而只若人见了一眼,便不会忘却了去!
碧儿看得有些呆了……
贤贵妃的微微扬起,浓烈的眉毛一挑:“丽贵妃早产了?!下来是个男胎?!真是巧合地很啊!”
右相寿宴,戚贵妃不在宫中,这桩公案自然“不可能”是戚贵妃,至于太后,从名分上讲,她是皇帝的“母亲”……
贤贵妃虽这般想着,但她内心却隐隐不安,突然听到脚步声响,一束阳光穿过轩窗,刚好让她沐浴在温暖里,贤贵妃却觉得浑身冰凉,不祥之感随着噌噌的脚步声响,仿佛重锤一般敲击她的心灵……
“贤贵妃娘娘,陛下让奴才过来请您!”
在这样的时候?!
贤贵妃吸了一口气,拖着步子踏履而下,将腕上的八宝金玉琢塞进内侍手里:“公公,不知陛下此番唤本宫所谓何事?”
那内侍轻轻推开贤贵妃的手,似笑非笑道:“贵妃娘娘,奴才不知,梅妃娘娘跟碧漪宫的碧色姑娘也在宣政殿!”
“哐当”一声,明晃晃的镯子自贤贵妃手中滑落,她本想抓住,但到底来不及了!空旷的大殿里回音响了许久,贤贵妃终于回过神来!
“走罢!”祖父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能失了贵女的风度,将门贵女更有一份气势凌然!
“娘娘!?”碧儿追上去抓住贤贵妃的袖子,妙目盈泪,似有万语千言,却只化作临别呜咽!
“碧儿!这一次,本宫恐怕难以全了!输了便是输了,祖父说得对——计有千千计,谋算最难是人心!不要哭,我这一去,恐再难归!等事了了,你便出宫去罢!”浅笑推开碧儿,径自去了……
“娘娘……”撕心裂肺的哭喊,紫色身影悚然而回,却是碧儿倒在青色的地砖上,红色妖娆盛开,蜿蜒了一地惊心:“碧儿先去那边等您!”
宫人们尖叫起来,贤贵妃却在这惊恐与血腥中转身,不见一丝慌乱,高贵典雅一如往昔,只是嘴角的笑更加明艳了些:“也好!黄泉路上总不至于寂寞!”
见皇帝愤怒,贤贵妃并不意外,她一如往常一样行礼,仿佛没有看到怒目而视的碧色跟狼狈不堪的梅妃:“陛下,您找臣妾过来,可有要事?”“贤贵妃,这上面的绣线是从你宫中而来罢?”
贤贵妃接住皇帝掷过来的百子衣,上面的娃娃粉白可爱,让人忍不住抚摸,贤贵妃却仿佛见到了来自地狱的冤魂,玉雪可爱的孩子在一片血红中咯咯笑着,贤贵妃一个踉跄——一切当真无可挽回!
她豁然转身,眼睛里的怨毒不再掩饰:“雨薇你个贱婢,原来是你!”
梅妃浑身发抖,望着贤贵妃就好似看见一只恶鬼,她披散着头发,脸色青白,双手在空中不住翻舞,状若疯癫:“贤贵妃……娘娘……娘娘,您饶了我罢……您饶了我……我只是个小小的奴婢……这是……这是谋害皇嗣啊……娘娘……您饶了我……我不会刺绣,娘娘……我不会……不……不……我不想死……不想死,我会绣娃娃,娘娘,您看我绣的娃娃可好……呵呵,我也要有这样漂亮的娃娃了……娘娘,我什么都听您的,都听您的……”
“哌”的一声,皇帝拍案而起,喝道:“贤贵妃,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贤贵妃面色青白,周身巨颤,她努力抬起眼睑,望向上座君王,却只见一张暴怒的脸,于是她凄然笑了。问道:“陛下,您觉得臣妾是那样的人吗?”
皇帝毫无所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贤贵妃指向已然惊惧疯癫的梅妃:“就凭一介疯妇的疯言疯语,陛下就要治臣妾的罪吗?”
“你放心,朕自会找到证据!”姬昭勾唇一笑:“来人,把贤贵妃囚入训刑司,非朕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姬昭望着瘫软在地的梅妃:“梅妃自即日起迁入胧月宫,非朕之令,梅妃不可走出胧月宫半步!”
胧月宫,其实是一座废宫,先帝曾有好些妃子被囚禁在那里,然后将青春消磨,绝望地走向死亡,传闻中,胧月宫是晋宫怨气所集!
一下子处置了两位上算盛宠的宫妃,宫人们噤若寒蝉,深怕一个不小心就牵涉进谋害皇嗣的宫闱秘事中……
陈茜很快便得到了消息,但这样的结果让她惊愕不已——贤贵妃如此聪慧之人,怎会做下这等糊涂之事?她望着宣政殿的方向,若有所思……
阴谋的背后
月冷风凄,树影摇曳好似来自地狱的黑白无常,宫灯下勾勒出长长短短明灭不定的粗线条,仿佛来自地狱的手,寂静的庭院,除去了风萧萧,枝条上有凝结的冰晶坠落,“啪”地一声陷进雪里,这几日天气似乎暖和了些,所以没有新的雪花将庭院里的污浊掩盖!树影偏过,雪地上绽放了一地红梅,这是文人悲剧式的的比喻,事实上,那耀眼的嫣红原是人身上流下的热血,眼力好些的甚至可以在墙角寻回三两节人的手指,再看那阴森的黑漆门前挂着的通红灯笼,将门楼上的匾额映照得分外显目——训刑司,你便知晓这里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所在!
这时已是子夜,门前却出现了两个漆黑的身影,其中一个矮胖的上前,把门哌得乒乓作响,尖着嗓子喊道:“开门!快些开门!”
值夜的太监正自喝酒,听到外面传来拍门声,不由嘟囔道:“这谁啊,大半夜的敲什么敲?”
然而就中却有一个见过好些世面的,听到那喊门的声音,脸色立刻变了:“快,这是王公公到了!”
“哪个王公公?……吃酒……这宫里姓王的……”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宫里姓王的公公虽多,但能让人闻声色变的只有一位惚!
“快,还愣着干什么,若是上面怪罪下来,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跌跌撞撞地拔了门闩,明灭的灯光下掩映着两个人影,也不言语,手中的明黄牌子一伸,开门的吓得腿都软了,跪下磕头不迭!
“贤贵妃囚于何处,速速带路!温”
“是!陛下,这边请!”
贤贵妃坐在一堆稻草上,妆容并无少变,只是头上簪环尽去,想来都用作打点训刑司上下人等了!因为陛下并未下明旨审讯,兼之顾及李氏权势,戚贵妃并未受任何皮肉之苦,然而从明堂跌入地狱,自贵妃而成阶囚,更听了、见了训刑司的严刑拷打,戚贵妃再有见识,到了此刻也未免彷徨!
“爱妃好气度!”
贤贵妃愕然抬头,明灭的灯光下,她看见当今皇帝——她的夫君凝眸含笑望着自己——一如既往的温柔,一如既往让人沉醉……
“臣妾参见吾皇万岁!”
“爱妃请起!”
贤贵妃深深凝望皇帝,问道:“陛下,您来,是相信了臣妾呢还是来与臣妾告别!”
姬昭勾唇一笑,挑起她尖尖的下颌:“朕来,因为朕相信你!”然后看着她眼里的光华如同烟花绽放,就在那光华最为璀璨之时,姬昭眼里的笑意顿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冷冽:“且朕来与爱妃作别!”
“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