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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曲的身体闪著银白的光亮,那垂直高度竟是自己身高的好几倍。骆唯不禁庆幸自己是被青儿压到,而不是被情人压住。
可能就跟粉末没两样了吧!
呼出一口气,骆唯掬了一把冷汗。
有著清楚吻部的白蛇垂下它的头颅,骆唯著迷地看著他的眼睛。
淡蓝色、随著角度而深浅不同的蓝宝石大眼,那眼睛比自己的脑袋还大,它可以清楚地映出自己完整的容貌。
伸手,骆唯摸著那冰蓝的眼睛下面,那冰凉、硬质的鳞片平滑地感觉不出任何突起,每一片光滑的白鳞都比单掌还大。
不知道为什麽,骆唯有些想哭。
他将脸贴上对方凉凉的鳞片,但这微小的热度对白夙真来说却是丝毫没有影响。
「雅…不!夙…你好漂亮喔!」
虽然有听见骆唯的话语,但白夙真并不想探讨他语中的错误。因为他满是欣喜地感觉到对方那真心真意的赞美。
只有一丝惊愕,然後很快地,这个人的心跳恢复原本频率。然後在触上自己时,他的心脏才又不能自己的快速跳动了起来,那全是因为快乐、兴奋。
在没有预兆之下,白夙真恢复人型的模样,然後拥著那个让他庆幸生在此世的情人。
不需言语,他们已经心灵交会。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两人全凭默契便可知道对方的意思。
「真好耶!我也想要一个配偶!」
煞风景的声音来自於那个捧著双颊、语带羡慕的青儿,他好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拥有这种伴侣。
即使自己是蛇,心意也始终如一!
平时挺机灵的青儿,此时却是不了解自己已经成了骆唯眼中的电灯泡,他仍是睁著带些暗红色的双眼直看著那两人。
青儿心中不断地羡慕著,他并没接受到骆唯那「还不走」的眼神。
这项事实,又加强了骆唯想再次欺负这条青蛇的念头。
67
夜黑风高,游渡西湖的叶叶小舟都只会沿著岸边慢慢滑动,这湖如此之大,夜半雾重重虽是一大美景却也让撑舟人不敢轻易亵渎。要是一个不小心,可是会遭受灭顶之祸。
但在此夜,确有一艘小船直直地往湖心移动。雾气如此重,这船的不寻常动作并未让众人发现。
「啊啊…真是漂亮呢!」
天上的月儿清楚地倒映在湖中,那彷如白纱的薄雾已被白夙真用法术驱赶。此时的西湖湖心,有一种沈静幽雅的美感。
装满花草茶的瓶子悬挂在小舟外,任那沁凉的湖水将之拥抱。
骆唯将勾著那瓶子的麻绳满满抽回,然後为自己与情人各斟一杯,他满意地感受著舌尖传来的冰凉温度。
小几上,是一碟碟精致的小菜,再配上现在这两人悠的模样,看来他们便是打算在这湖心悠然自得地随波荡漾。
伏月的热气都被这湖水给驱走了,凉爽的温度让骆唯在这夜终於不再想念著现代的冷气机。
迎面是凉凉的微风,背後则是白夙真略低的体温,骆唯满足地几乎都要打起盹儿来了。
但在听见他打破寂静的声音,便知道骆唯其实还保持著一定的清醒。
「青儿…加油嘿!船好像不动了呢!」
声音一落,小舟就像是有人堆动一般又开始缓缓前进。但左看右看,这舟上只有那相依的两人,不见船夫人影。
那这船怎会移动呢?随著水流的哗啦声,再往船旁一看。
一尾巨大的青蛇正认命地用头顶著小舟摆尾,原来这舟的移动便是靠青儿的推力!
脖子上挂著用麻绳编织的网状物,一粒西瓜在之中浮载浮沈,那模样恰好正如这青蛇带著颗翡翠玉珠一般。
这状况看是挺有趣的,但对於青儿来说,却是娃娃脸夫子惩罚自己的方法。
也得看在他是白夙真的同族,骆唯不能对这蛇惩罚的太过,但不作些什麽却又难消自己心中的闷气。所以便有了这个「青蛇推舟、顺便遛西瓜」的景象出现。
「来!我摸摸…嗯,还不够凉!」
噗通一声,骆唯将手上的西瓜丢入湖中,存心让那条青蛇继续遛西瓜的举动。
哼哼…电灯泡嘛!我就让你不敢继续在我们眼前晃!
约末知道情人的心思,白夙真并没有阻止这场闹剧的发生。青儿的这番遭遇仍是他能接受的范围,既趁了惩罚的心思、也欢愉了怀中的人儿。
自从跟随著公子下山,青儿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以往百年的修行已经够苦了,能让他人服侍当然是绝不辞退,而且青儿已经有些习惯让别人服务自己。
无论是用美色、还是巧语,反正能够达到目的就好。
这般推船的粗工还是他下山的头一遭,虽然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但青儿却没有任何怨言。比起失了面子…他更怕公子的责罚。
要是公子要他回山上去好好再修行个几年,那可就更惨了。青儿怎麽舍得这个花花世界。
突然,骆唯感觉白夙真的身体紧绷了起来。他愣愣地看著那人将自己移到旁边,然後严厉地吩咐青儿。
「青儿,将唯带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
还没反应过来,骆唯只见白影一闪,那人轻点湖波向另一方奔去。
哗啦啦的水声让骆唯转回头,一身湿漉漉的青儿已经变回人型,脖子上还带了个西瓜。他一摆手,小舟便无风自移,朝著与白夙真相反的方向过去。
「夙!青儿?」
骆唯对著那小小的白色身影吼到,然後又回头对著青儿疑惑地问著。
噘起唇,青儿的脸上满是不悦。他像在回答骆唯却也像是在喃喃自语。
「讨厌的…味道!」
没有白夙真那麽敏感,但青儿也在对方发话的同时闻到了那股让自己深深厌恶的味道。他瞬间明白白夙真为何会有那番动作。
当下重点便是好好地保护这个娃娃脸夫子!
青儿催动法术,让小舟的速度更快。他必须赶紧将这人带回布满重重结界的大屋子里。
那人…就交给公子应付吧!
另一边,白夙真借力使力地在湖上移动著。最後,他落在另一艘样式简单的小舟上。
略窄的空间里有三个人。
一个是穿著黄纱、奋力与船桨奋斗的光头船夫,他站在风暴圈外,双眼直盯著另外的两人。
船的另一头是白夙真与一个戴著斗笠、身穿黑服的人。
「居士真是好兴致,竟也在这西湖流连不去!」
白夙真的脸上毫无面对骆唯时的深情,此时的他看起来十分冷漠,连话语中也不带任何感情。丝毫听不出他对於这位他口中的居士究竟是尊敬还是不想理会。
「好说!西湖美景不仅吸引了我这修行人的目光,连你这千年道行的白蛇…也不选择在此落脚?」
回应也冷冷的,那语调与发话者有著难以抹灭的雷同。
勾起嘴角,嘲讽似地微笑。白夙真看著那以黑纱蒙面的人。
「那麽…我可否将居士的行动解为纯粹被这风光所惑?」
沈默了一会儿,那人再次开口中却带著劝诫意味。
「白蛇,你千年的道行实属不易。登科仙位的荣耀也处不远,怎麽此时竟还对这世间有所留恋?甚至与凡人谈起情来?」
白夙真并未马上做出反驳,他瞥了一眼在船尾偷听的人,然後又回到眼前的状况。
「呵呵,名列仙班这件事…我已多久没想过了?好像是在恋上那人至今吧!」
「那又如何,如今我只愿与他相伴一生。」
看著白夙真不知想起什麽而软化的表情,这人的语气中有著些许不稳。
「你我相识千年,对於彼此的性子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我本以为你在这西湖开馆只是因为对於人世有著些许的好奇,但没想到你竟然是作了如此的盘算…」
「法海!就如同你所叙述,我对於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以为我不清楚你的想法吗?」
「什麽时候你这该普渡众人的谪仙也有兴致来管我这事了?就算上面派人来引渡我,也决不会是你!我可还记得你被谪的源由呢!我们是二灵同出,你就别说这些场面话了!」
一阵狂风直袭白夙真的颜面,他轻松地拨去那人的愤怒。
从声音已可知这名为法海的居士年纪应是不大,而从刚刚白夙真与他的对话中也不难发现,这两人竟是旧识,或者说,白夙真口中的「二灵同出」确有他额外的意义?
「那我也就直说了!我要他!」
毫无修行人的气度,这人一开口便是要人。
在那人霸道的命令下,再冷淡的性子也会因此而被激怒,更何况白夙真从未害怕过对方。
「怎麽?现在又想跟我同归其源了吗?不可能!他是我先发现的,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跟你…已经注定是一分为二!当年就算是菩萨也无法改变这般情势!你如今是以什麽身分来跟我要人?」
气氛十分僵硬,对峙的双方已是蓄势待发,随时都可出手的样子。
「第一眼看见他,我就知道我要他!你以为你这小小的白蛇能有力量跟我对抗?」
语气中带著些许愤恨,法海想到那人竟是被这白蛇给先发现,他心中就有满腔的嫉妒。自己一定要那个人,就算要对上「他」也一样。
彷佛这千年在人世间的流浪都有了代价。
一直认为自己与「他」是个错误,本为一体却因为上天的捉弄而分为我你,甚至,在际遇上也是这麽的不同,自己为仙、他为妖。
彼此都在追寻著失去的那一部分,因此自己被谪,而他致力修行。这些动作,只是想证明自己是一个单纯的个体。
没有他,我也是一个完整的个体!
但,这些都不再重要,因为那个人出现了。
为什麽白蛇会如此幸运?他只不过是下山一游,那人竟就这样归属於他?而自己在尘世间流浪千年,哪一处地方没有印上自己的足迹?却在这丁点儿大的西湖,那个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过。
一直以来,这一蛇一人都在避免著彼此的碰面。
虽然在最初的时候,彼此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存在。但不同的成长环境让他们并不想要有所交集。
千年前,一次难以避免的会面,成就了今天的两人。
这状况让诸佛菩萨感叹至今。一个拥有大千智慧却在红尘中打滚;另一个持有无上力量却没有适当的理性可驾驭。
若智慧与力量合为一体,会是多麽完美呀!但事实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