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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鉴於此,白夙真就开始了佯装「蛇球」,并光明正大地整天缠在骆唯背後。
吃饭,抱著骆唯;工作,还是抱著骆唯;睡觉,人形棉被也准时上工。
到後来已经完全没做事的白夙真还是到哪儿都跟著骆唯,他彷佛是骆唯的尾巴一般,被那人走到哪、拖到哪。
骆唯抱不起白夙真,便只好让他脱著棉被挂在自己身上移动,因为那人怎麽也不肯好好地落地走路,他就像是没了骨头般的瘫软著。
每天结帐已是骆唯的必须工作,白夙真就维持他双手抱著、双脚夹著骆唯的动作,毫不放过任何汲取对方温暖的角度。
棉被盖头、包脚,一个白色的麻薯或柱状或球状或不规则形状,牢牢地、死死地贴在骆唯背後。
知道这种天气对於两蛇十分难熬,骆唯并未因此而有任何抱怨举动。他只是完全配合著他们的需求来照顾、做改变。
难得地互换角色,原本骆唯都是被照顾的那一个,现在,他也可以用心尽力地照料白夙真。
看著对方因为温暖而喟叹,甚至总是舒服地眯著眼微笑,骆唯心中有说不出的满足与自得。他终於明白为什麽雅纳尔老是把自己当作无行为能力的孩子照顾,因为看见对方舒适,自己更是感觉到加倍的快乐。
双重的喜悦,何乐不为?
骆唯将左手覆上对方抱著自己腰间的手臂,将心意藏在体温中传达过去,他沈迷在这样的生活中。
已无遗憾…这就是骆唯的心声。
与白夙真相依的生活充实著他的爱情,而且那白蛇虽是仍会稍许欺负自己,但言语间也已是满满爱意。
终於又是两情相悦。
骆唯在确实感受到这样的感觉时,他简直喜悦的快疯掉,恨不得与天下人分享这样的快乐。
当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阻碍,骆唯并没有将心中的梦想付诸实现。但在他的天地、他与白夙真的这个大屋中,他可以无所顾地与情人私摩、相拥而眠。两人亲密地只差…最後一步。
他不允许仆役踏入後院,任何需要都是经过通报才交予自己手上。
骆唯就这样守著他的秘密爱恋,严密、慎重地不让任何人破坏。
61
远处是青黛含翠、山色空蒙,点点新绿宣告了另一个季节的来临。
红梅尚未完全凋落,水影中疏影横斜,指著天、向著月、朝著星。
若说冬天的那两蛇终日处於懒洋洋的状态,春天可就是他们活跃的时候了。
啪!
手上的细杆儿应声而断,骆唯摊开手,手心被木削给刺了一痕,红色的血珠缓缓渗出。他彷佛没感觉到痛楚一样,才低头看了一会儿便又抬头看向另外一边。
眯眼、咬牙,骆唯感觉酸味从胃中直冲而上。
温文的笑容、几乎称得上是美丽的外貌、略带少年的声线,那个人,一举手一投足都美的如西湖一般,浪漫与空灵、深邃与清幽…,这一切都让人倾倒。
白夙真好像有心电感应一般,他很快地抬头看往骆唯。
「唯!你受伤了?」
淡淡的血味隐约传来,白夙真丢下看诊到一半的患者,歉意地一笑後,起身走往那人身边。
看了看对方的手心,然後拿起镊子轻轻地挑出他手中的木削,白夙真走往药柜抓了几把药放在臼中磨匀,将药粉细心地洒在那人的伤口上,再用白缎扎好。
「小心点儿…。」
抬头温柔地说话,白夙真突然愣住,因为他看见对方眼中的一丝愠怼。
骆唯的眼神在四周绕了绕,然後瞪了眼前人一眼,便转身离去。
白夙真皱起漂亮的眉头,他转头对等待看诊的人们说道。
「很抱歉…今天我就看诊到这里。若无什麽重症…白某就先行离去了。」
「啊啊…?公子?」
正和一些少女聊天的青儿探头出来问道,他看了看时间,明明太阳还没下山,怎麽今天就要歇业了?
「青儿,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有问题再来找我!」
语毕,白夙真甩了袖子转身离开,他完全不管青儿在後头的大呼小叫。
「公…公子?」
「白大夫!?」
药馆突然吵杂了起来,病患们见到大夫离去,他们围著青儿不停地询问著这不寻常的状况。
「小青子嗳!大夫走了那咱家的背痛怎办?」
「阿青啊…大夫怎麽啦?」
「青!…」
「等等!暂停!」
青儿大吼一声,将状况赶紧掌握在手中。
「要治疗的排左边,要看诊的等明天,抓药的排右边!」
很快地分门别类,青儿的手忙脚乱只有一会儿。
不同於忙碌的药馆大厅,白夙真拨开隔离两院的珠帘,迅速地往那个人的方向过去。
在他眼中,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那人的热源来自於书房,对方走过的路线上还隐隐留著淡淡的热度。
蛇类对於温度本就敏感,白夙真不用眼睛、不用法术也可以很轻易地知道要找的人在哪儿。
推门而入,那个人并没有抬头,他仍是低头书写著文字。
白夙真踱步到那人身後,双手一揽,将对方从後头抱住。
「怎麽了?你生气?」
将手上的细木用力地放在桌上,骆唯撇头拒绝白夙真落在颊上的吻,然後重重地用鼻子喷气。
「哼!」
已经郁闷了好几天的骆唯终於情绪爆发,他抿著唇不肯答话。
起身放手,白夙真将骆唯的椅子转过来,让他与自己面对面,他仍是一脸疑惑地看著应该是在生气的对方。
「别皱著脸,这样好丑呢!」
明明是调笑的话语,却让骆唯感到更生气。
「对啦!我就是没有你漂亮!那你出去啊,不要理我!」
跳了起来,骆唯转过白夙真的身体,然後用力地推著他往门口方向过去。
「唯?!」
「出去!出去!去找你那些漂亮的病患啦!你不是很爱摸吗?上摸下摸、东摸西摸!」
这样的话说完,白夙真就知道对方为什麽有这样的举动了。
说明白点,便是吃味了嘛!
一个旋身,将位置换到对方身後,白夙真又将那人抱满怀。
「唯…你胡说,我哪有你说的摸来摸去,那只是看诊而已。」
当然骆唯也知道白夙真在病患身上触摸只是看诊的一个步骤,但他就是…不喜欢咩!
以往的白夙真虽然也是那样温柔,但那时的他并没有现在的这种「魅惑感」。
这一切都是因为…春天到了!
白夙真跟青儿在不知不觉间都会露出一种妖的感觉,他们无意识的任何动作都存在著诱惑的气息。
青儿的改变比较明显,他开始喜欢跟些女孩子们聊天、谈笑,每每都逗的那些姑娘们脸红心跳、笑声不断。
白夙真不用这样的行为,便也是迷得众人无法抵抗,这附近开始流传著「蛰摘的大夫不仅医术好,外貌也是一等一」这类的谣言。
来「看」大夫的人数远超过来「看病」的人,尤其又以姑娘居多,连媒婆都来了好几回。
「桃花开满天」,骆唯觉得只能这样来形容那两蛇。
虽然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但看在骆唯眼里,白夙真这样的举动就是莫名地碍眼。
双手抓著对方环抱的手臂,骆唯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
「夙…你只准喜欢我!你只能有我一个人!」
没有蓝胡子中雅纳尔的绝对独占,骆唯反而有些不习惯白夙真有时候表现的淡然。知道他也喜欢自己,但骆唯怎麽就是不能放心。
他发现自己也十分霸道,只对於这人…雅纳尔。
「好!我只喜欢你一个!」
朝著对方的耳朵说话,白夙真笑著感觉到对方的颈部因为敏感而绷紧。
坦承吃醋的唯真是可爱。想要一个人霸占我吗?这种感觉让我好开心…。
用身体的相拥来表达感情,这一蛇一人都清楚地认定对方便是这辈子可求不可遇的人。
62
经历了让大夥儿人仰马翻的春季後,蒲月即将到来。
闷热的这个季节,正是大家驱赶害虫的时候。这种天气容易让人心烦郁闷、身体也因过渡活络的各种蚊虫而有所影响。
骆唯发现一个自春季来的状况有所改变,那就是这个大屋附近潜藏的长虫数量终於锐减。
应该是受到两蛇发情期的影响,骆唯怀疑全西湖的蛇类都聚集到了这个大屋附近。当他看见一堆长长各色的冰冷大蛇悬挂在树枝末稍时,骆唯当时是尖叫著进房。
「你…怕蛇?」
当时问话的白夙真脸上没有什麽表情,好像就是在谈论天气一般,但骆唯知道其实他心中并不是向外表这样没所谓。
「不…还好!可是数量太多我会觉得…怪怪的。」
这也是实话,骆唯并不是很害怕那种冰凉的爬虫类,但是任何东西的数量一多,总是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虽然那人仍是没有反应,但骆唯眼尖地发现青儿好像放心地喘了一口气。
对我而言…你是蛇类又如何?你不是连人妖也当过了…呵呵!
骆唯在心中偷偷笑著。
可能是有两蛇的警告,那堆蛇类都只会在室外活动,也尽量不让人看见,至少,来药馆的病患们并没有因为蛇数大增而感到恐慌。
只是,凡「爬」过必留下痕迹,骆唯还是可以发现许多蛇迹出现在大屋四周。
春光浪漫,夏荷亭亭玉立地盛开於连绵成田的荷叶上。
一舟舟的小船摇曳著,来人们欣赏那各种丰姿都醉人的西湖。
「西湖醉人,大夫也醉人。」
风雅的姿态,永远都是不忮不求,淡然自若的样子,白夙真在小舟上迎风而立的模样迷倒了所有看见的人们。
与之相反的,是众人都发现平时温文的许先生就好像一只容易被激怒的猫,常弓著背脊、瞪大双眼扫视著他人。
碍於那张脸上的青筋暴露,大夥儿虽然好奇先生转变的原因,但谁也不敢直接询问当事人。
优雅美丽的大夫、活泼可爱的侍童跟阎王无惧的掌柜,这三者构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画面,这也算是蛰斋最大的特色吧。
在後来的月份,蛰斋与其他药馆最大的不同便是…此处不售驱赶蚊虫的药粉,那些强力杀虫的药剂,在这儿绝对找不到。取而代之的是带著淡淡香味的蚊香,这是白夙真花了心思去准备的东西,在他看来,那些蚊虫也只是尽力的求生存而已。
效果良好,不杀死任何生命却能够分划出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