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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笑着说的,可这里的僵硬还是有的,别人倒还不察觉,偏贾环是存着心思,一直在察言观色的,这会儿当然就顺着说起柳湘莲的好事来,更为了加大力度,笑着道:“说起来,太太那儿好像有个求子的方子。二姐夫,说起来你也不是外人,要不想法子把这个给弄过来试试?”说着还挤了下眼睛。
这里头的说笑味儿大家都明白,可偏有那薛蟠,因种种事情早就对这个姨妈不忿起来,这会儿就顶真起来,借着酒意道:“你家太太若有那好方子,怎么就不敬献给你们家娘娘?说不得,早就,嘿!”
贾环原本就心思不正,听着薛蟠这话,眼珠子一转,就挑唆起来,“薛大哥,您可别不信。我依稀听着,这方子,可是我们家太太花了大力气最近才求来的。说起来。你家也有位娘娘,我若是你,定要想法子去跟太太打听来。可恨我年纪小,在家又说不上话,不然一准帮着薛大哥二姐夫。不过,薛大姐姐也是我家太太的外甥女,薛大哥你使使力,说不得我家太太就告诉你了。”
这话里的挑拨,林靖等都听得明白,但也没在意。这些人再怎么蹦跶。跟他们又有何关?只在一边当猴戏看着。
只见那薛蟠听了这话。有些个迟疑,只是片刻后,还是打鼻子里哼了一声,摆明不信的样子。那贾环岂肯罢休。只是话到嘴边,又看了眼林靖,才又到道:“说起来,这方子里头有一味主药,跟你薛大哥也有些关系,太太瞒得紧紧的,我也打听不到,只含糊听着什么沉香之类的。哎呀,大哥哥。你不知道,太太把这事看得像眼珠子似的,就冲这个劲儿,也有些实在。你就是为了你家娘娘,试试又何妨?”
说起来。贾环说的这事,其实还真不是他胡说。就像前文说的,这段时候,他可是一直盯着王夫人呢。要知道,贾环本就没什么主子样,又因为出生常跟那些奴才滚在一起,这回,倒是给他打听出个事情来。
只是,也确如贾环说的,王夫人把这个事情看得很着紧,即便是他这样死盯着,也只依稀知道一点儿。
这种事情,贾环其实自己也不信,更何况只是知道个一星半点的,也就当个笑话听了,这会儿话赶话说到这儿,临时又想着挑拨薛蟠。更因为这沉香二字,贾环更是心急火热要巴结林靖,只可惜他知道的实在是不多,现在只能说这些。
贾环话音还未落,冯紫英就憋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这就又有沉香的事情了,现在谁不知道沉香是个宝贝?都知道沉香能清神,平息,止吐,等等,现在,感情,还能求子啊!哈哈哈,也是,治男子精冷,那就是壮阳了,都壮阳了,还不能有子?我说环三爷,你家太太把这这方子干啥,直接敬献上去,不更好?哈哈哈……”
众人也听着这是个笑话,跟着一片哈哈,只有沈淑假装呵斥了两句,只因这话有些不恭,“冯紫英你给我住口,吃着还堵不了你的嘴!才喝几杯,就胡天黑地起来了,这样的话你也说得?你要再这样子,别怪我以后下死口不让你喝酒!”
这话一出,大家就把笑给憋住了,只是还是有些吃吃的。只有林靖,却因为这沉香二字上了心。不过,这会儿却不好多问,心中微一思量,她也就势冲着贾环一笑,道:“不管怎么说,环三爷也是朋友义气,替薛大爷考量了。不管这事情到底如何,就冲这个,来,环三爷,咱们走一个!”说着,拿起面前的酒杯,冲着贾环扬了扬,沾唇而下。
林靖只是作势,贾环这儿可是激动坏了。要知道,他虽然想着巴结贵人,有点儿眼色,可毕竟没有人教导,许多话听不明白,才刚沈淑那门面话,可把他吓得不轻,颇有点儿噤若寒蝉的样子。这林靖才给了一点儿好颜色,只让他把那口气给透了回来不至于憋死。
这会儿手贾环忙脚乱地吃了杯酒,心中火热,忙道:“林大哥哥这话,让我,嗳,让小弟实在是暖着心啊。这些年来,嗳,不说了。回头,我一定再去好好打听下。就是让列位哥哥们听着好笑,也要笑个明白!”话里虽说着列位,贾环这眼睛却只看着林靖,就又见林靖瞅着他微微一笑,像是把他这话给听进去了。原本贾环只想着巴结,可偏偏无路,这会儿柳暗花明,就只想着怎么也得把那事情给挖出个干净。
沈淑目光微闪,眼神在林靖身上转了一圈,并没有说别的,只是把话题拉开,把众人的注意力给移开了。
一场酒,虽然跟原先的不一样,但好在薛蟠贾环二人心中存着敬畏,并没有弄些什么不堪出来。
又喝了一道门酒,林靖正看着冯紫英跟柳湘莲划拳,就见着沈淑的随从悄悄地进来,凑在沈淑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接着沈淑的眉头就猛一皱,虽然立马又松开了,可林靖就觉着情形不太好。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林靖忙低声问了句。
沈淑见林靖问,也不瞒着,微一点头,桌下手指指了个方向,道:“出了点事情,我得先走了。”
说着,沈淑就长身站起来,道:“好了,今儿个酒也够了,再喝下去就不像话了,都散了吧。”
“正是呢。我已经头昏了,可不能再陪了,日后再约吧。”林靖忙也帮着道。
这两位这样说了,余人也就不多说了,只是那几位的酒哪里够了?冯紫英正想着另拉着卫若兰继续,却听见沈淑道:“紫英,你这就回去歇着。若让我知道你现在喝得这样还在外头闲逛,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眼睛又在卫若兰几个脸上也扫了一遍,弄的几个只能低头称是。
林靖心里却一凛,这架势,多少有把人拘在家里的意思啊,再一想着刚才沈淑指的方向,正是紫禁城大内!这是,宫里出事情了?看上去还不小!
等林靖回到家里,才知道,先头不久,金铮也出去了。林靖心中有疑,难道,这也是进宫了?
直到天色大亮,金铮都没有回来,林靖这一日在衙门,都有些不踏实,只是脸上不露,而衙门里头,一切照旧,一点儿都看不出什么来。
到了下衙的时候,林靖心里悬着事情,一刻未多留,可才出了衙门,就听见有人招呼,“林大哥哥!”又是他!
林靖这会儿真没心思跟贾环多说什么,敷衍了两句就要走人。可贾环哪儿甘心啊,他可是特地等在这儿的,谁想到这会儿这人就要走?只得急忙道,“林大哥哥,昨儿个酒席上的笑话,小弟回去仔细一打听,还真有意思。今儿个就想过来说给大哥哥听着乐乐。大哥哥,您看?”
林靖看了他一眼,并不接话。她这样,贾环可急坏了。
贾环昨儿个回去可是下了血本儿了,许了那婆子诺大的好处,又是威吓,才又探听出了点儿事情,原本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子跟这位林大哥哥热络热络的,可看上去林大哥哥并不怎么在意啊。其实他也觉得,那些鸡毛蒜皮的算得个什么,不过是顺嘴说了个好笑而已,可谁让他这会子献殷勤无门呢?
贾环觉着,幸许是自己这眼巴巴地样子让林靖看着好笑,这位林家大爷斜了自己一眼,漫着声道,“还有什么好笑的?”
贾环连忙道,“原本我想着打听出给太太方子的人。这人能把方子给我家太太,自然也能给别人,想来总比从太太那儿套来得容易。再说,林大姐姐眼看着要出阁了。那不是也好嘛。”说道这儿,贾环飞快的瞟了眼林靖,见林靖并没有生气,才飞快地说道:
“只是我家太太实在把紧得很,连问那些人都不知道那人是谁。还是原先给我说的婆子说了下,说是前段日子太太总打发心腹人出去,太太自己也回了两次娘家。有回她见着,好像是见了个妇人。那妇人后来进了个药铺子,叫什么百草堂……”
☆、正文 433违和蹊跷
贾环的声音是越来越轻,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只听得林大哥哥笑着说:“原本就是个酒后的笑话,环儿倒是费心了。只是这是你家里的事情,倒不好在外人面前多说。”
贾环听得“环儿”二字早就飘了起来,又听林靖貌似关心他的话,哪还顾得什么?忙道林大哥哥算什么外人,只说得林靖好比他的亲爹老子,后又说自当遵林靖教诲云云。
那话里也没什么再多的东西,林靖也是实在忍不得了,才笑道:“我这儿还有些事情,得先走了。改日再约你聊。”
贾环心花怒放地连连道是,又是恭送着林靖。
林靖面色平静的转身,心中却极不平静。百草堂?百草堂!或许是她太敏感了,也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听到百草堂?
放松着缰绳,由着身下之马识途归家,林靖此时却想着前些日子金铮说的那些话。
宁氏,金铮说过知道的那么个人,曾经是他娘身边的丫鬟。不算是什么要紧心腹,大概是个二等的吧,打算年纪大了就放出去的。只是王妃身边的二等丫鬟,在人看着还是挺好的。所以这丫鬟就被给做买卖的给求了去。只是那时候他年纪还小,知道的不太多,只等那丫鬟除了籍放归成亲后进来磕头,才听了那么一耳朵。因为成亲了,所以这丫鬟的名字就用不得了,他才知道那丫鬟姓宁,也因为这姓不常见,他才记住了。
金铮并没有隐瞒林靖,他也说了,听说白瑞等改姓了宁,他就去查过当初的那个宁氏。多少年过去了,那丫鬟的父母家人俱已不在了,查出的也有限。只是。西北到还真有个百草堂,二东家还就是娶那个丫鬟的。不过那家对京中出现了个百草堂也觉得惊讶,可也不好说什么,说的也实在,难道他们家叫得,别人家就叫不得了?
这话很是有些无奈,林靖也明白这会儿可没什么驰名商标什么的说法,古往今来就不知道有多少个百草堂了。
只是,这些点点滴滴的事情,总让林靖不太舒服。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