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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猛一被问,还有点儿愣神,待又仔细问问了问当时的情形,以及那传旨太监的口吻,心里隐隐有些明白了。
离史湘云进宫有段时日了呀,虽不知道她到底出了多少力,但如今,安南那边也消停了,老太妃的周年也过去了,倒是可以有个说法了。想着,林靖微微说了两句好话,让史家太太放宽心。
那管事也忙连声感谢,还说姑老太太也是这么说的,只是消息一时不明,府里就不安心。
林靖听着姑老太太的称呼,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再一问,原来史老太君已经去了史家,给人家压阵去了。
林靖知道那位老太太脑子好使,定然也是猜到了,这会儿却上赶着表演雪中送炭的情节,啧!
果然,午后,就有颁旨的太监去了史侯府,史湘云被为帝妃了,封号为“慧”。这一下子,从担心到喜极之间的急升,都能让人沸腾起来,史家太太都差点儿哭出声来。
一时间,磕头谢旨,相互恭贺,然后按品大装入宫磕头。
按说,史侯家的姑娘成了好事,该是史家和它的亲朋好友的好事,可现在,林靖冷眼看着,却像极京中许多人家的好事。好些人都面带着喜色谈着这事,实在是让林靖有些意外。只是再想想,却又明白了过来。
皇上登基以来,内廷皆是潜邸旧人,还没开过一次后宫之门内。如今,平地起了个“慧妃”,却是个新从外头进来的女子。这是不是说明,内廷的大门已经打开了呢?
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让那些盘算着凤飞路的人家狂喜呢?快了快了,应该是不久的事情了。
林靖倒是没在意这个,只是冷不丁的,就笑了起来,想起日前的一桩有趣事。
那日,林靖把薛蟠那个提议当成了个笑话来解闷了。只是她才说到薛蟠的打算,金铮的脸都拉得老长了。这家伙气了好一会儿,忽然就让人给薛家送了封信,说是定能帮着薛宝钗入宫,让薛家不必动些乱其八糟的脑子了。
等人走了,金铮又后悔了,才刚那话,说得还是太软绵,应该更狠一点才对。
林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在这个时间想起那个事情的,脸上的笑收也收不住。
只是,林靖未曾想到,史家几位女眷觐见后,回到府里更是欢喜以极的。这个由头,史家也没有要保密的意思。过不多久,京里都会知道了,慧妃娘娘已经诊出有了身孕了。
这可是个太大的好消息了。要知道,皇帝虽然是在盛年,可膝下并不茂盛,即便是有了极为皇子,生母出身也不太高。若这位新封的慧妃娘娘,史侯家的姑奶奶,生下的是一位皇子的话,那可将是最贵重的一位皇子!
荣国府内,后堂,老太太满脸堆着笑,手上却握得死紧。
☆、正文 409明敲暗打
四大家族,贾史王薛,一荣共荣,相互扶持。
是这样的吗?是的。
只是,当某极端利益出来的时候,还会是这样吗?
更何况,如今说什么四大家族呢?薛家已经眼见着不行了,而原为四大家族之首、八公中占了两席的贾家,也已日渐凋零。反倒是史家,先是有了两侯,现在又出了位慧妃娘娘,娘娘还身怀龙胎。而那本是贾家原先念着的翻本的机会!
林靖手指点着桌案,细细想了一会儿,不由笑了起来,当初,她可就是用那送子的噱头,摆布得王夫人团团转的。所以,看来,不用多久,这四大家族里面就翻天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史湘云有孕,是皇上的恩宠,还是帝心冷硬?
只是那薛宝钗……若赶在这个当口进宫,倒真是危险与机遇并存啊!
林靖想了想,吩咐罄儿记着话,等回头家去时跟林来康提下,派人给史侯家送份贺礼,普通的就行。不送不行啊,金铮走的是暴戾路线,可林靖却没有这个本事,而且林家一向是书香门第,讲究着呢。
这不过是个小事,林靖提了下,罄儿记住了,也就完事了,手上的公务才是正经。
虽说所谓的赔款核算一事已经是完结了,可林靖手头的假借核算的查账还没有完结,只如今那个虚头做完了,林靖这儿也不能那么兴师动众的了。
这会儿林靖翻看了些个节略,眉头就皱了起来,正如前些日子看的,俸粮科的核算稽查,有几处不太起眼的地方,看着无关紧要,账面也平整。无非是多了好几处无关紧要拆借而已。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拆借?
林靖看着那几条的发生日期,正是对南边用兵之时,不由沉吟起来。俸粮,开战?要是放在平时。大概根本都没有这几处拆借,可正因为打仗了……
林靖看了看这些东西,最终,还是合上了卷面。这些东西,都是在她来这儿之前发生的,如今账目也是平了,若是她把这些个翻出来。还不知道是扯出什么样的东西呢。新来者,来翻旧帐,侵犯了别人已经到手甚至消化了的利益,甚至还不知道这旧账背后的利益集团……怎么听。怎么都是这新来者在自寻死路!
林靖其实一直知道自己的本性,她来这儿,并不是做斗士的,所以为了还这些事情的真相而抛头颅洒热血,她做不到!
只是。她也不是同流合污的人。
所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让这件事画上句号,不,或者是休止符号。她来以前的。她一概不论,她走以后的,也是听任为之,只是她在这儿的一天,就不能让人在她鼻子底下伸出小黑爪。
林靖想得明白,又再次翻看了那些卷宗,把那几处都摊在了书案上,用指甲在下头细细的刻了横,然后,就让人把外头签房的一个老油子笔帖式唤作孔正知的叫了过来。
那孔正知立马就进来了,对着林靖行礼。林靖并没有起身,更没有让人坐,只是笑着问了这孔正知几个家常话儿,什么几时入武库司当差的,历任了几位武库司的郎中,各位前辈的办差行事上有何不同等等。
那孔正知眼中有些惊讶,只是很快的就掩下去了。只是这位不愧是老油子,就这些散漫无稽的问话,他都一个个的对答如流,甚至,还说了几个小笑话,来说明各位大人的不同之处。笑话很恰当,全是褒义,没有一点儿别的意思,却又能说明不同人的不同脾气。
林靖也像是听得很高兴,还轻轻敲击着桌案,桌案上的那几个卷宗,就这么大咧咧的翻摊着。
林靖注意到,那孔正知原本只是不经意地顺着自己的手看了下,然后就又看了一眼,再一眼,渐渐的,落在那上头的时间越来越长,说话,也开始干巴巴的起来,额上,尽然渐渐有汗了。
林靖原本只是看着这人是个老油子,想要点播一下替自己放出点儿风声去,可现在看来,却有些瞎猫死耗子的感觉。
林靖猛一拍桌子,掌沿,就正好压在那指甲缝儿划过的下面,就看见那孔正知身子抖了抖,汗,更多了。
“说这么些时候,孔大人也累了,唷,都出这么多汗了,倒是林某的不是了。”
“哪,哪里,哪里!”孔正知抖身应着。
林靖却笑着道:“孔大人说了那么多列位大人的,那我就说说我的。”
林靖盯着孔正知的眼睛,板着脸慢慢的说道,力求声音清晰,“我这人不管以前,只看现在。以前的事情如何,我不管,不过在我眼皮子底下,却不能容人这样的错儿。”一边说着“这样的错儿”,林靖一边像是无意的点着那几行。
孔正知眼睛也跟着林靖的手指尖来回移动。
林靖又笑了,“拖着孔大人说了这半天话,劳累孔大人了,这就出去吧。不过,还请劳烦孔大人替我跑个腿儿,替我把俸粮科的钱道明钱大人给找过来。”
孔正知连连摇着手说不麻烦不麻烦,然后跌跤似地忙着离开了。
林靖看着那人的背影,冷哼了一下,孔正知,钱道明,可都真是好名字。
钱道明可是没有孔正知来得那么快,这也是正常。
林靖看着钱道明泰然自若自持镇定的样子,轻轻笑了下,怎么总觉看好似有种假装的坚强?
是因为林靖新来?年轻?还是这手笔后头有更大的头?
只是,不管这人哪来的底气,林靖这态度也是要表达得刚刚的。看着钱道明,林靖的客气还是没有丢,让人坐下,然后自己却又把那卷宗推了推,正好能让这人一伸头可以看清楚。
等人坐下,林靖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行事方式了,只是笑着问钱道明,如今科里的事物可否忙碌,正忙些什么等等。
钱道明不知林靖深浅,见没有牵涉到那卷宗的事情,态度也挺端正的,有一句就答一句,有时见林靖不太明白,还要解释两句,正想着这位林大人到底是何意思,是不是也要分一瓢汤水,才故意对着孔正知说那些个话的?
正想要试探,就听见林靖道:“听钱大人的话,如今这些差事倒还算好。倒是前些时候,和安南那场仗,才让钱大人那儿格外辛苦了些。”说着辛苦,林靖终于在卷宗那几处上头轻敲了起来,这意思很明白的给隐喻出来了。
钱道明忙道:“不辛苦,不辛苦!”眼睛里却闪着莫名的神色。
林靖轻笑了下,“不辛苦?就这样?我还以为钱大人会说,‘都是属下职责之内的’这样的话呢。”语气甚是嘲讽,却是仔也不看钱大人,也不等人接话,继续道:“我却希望,我在这儿一天,就不要有这样的辛苦。想来,圣上也不喜欢看到这样的辛苦。”
林靖这话,其实已经是直白的威胁了。年轻?新来者?不管怎么样,林靖身上还有一份救驾的荣耀。圣上,就目前来说,还听得进林靖的话的,就比如说,这些日子隐约在传的,那个关于赔款的折子。
等着钱道明离开后,签房内变得安静无声。林靖闭了眼使劲儿往身后一靠,心中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