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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杀了龙的,只怕不止是龙吧?”他喜欢挑衅顾惜朝,那个人的脸色,只有在跟戚少商有关的时候才会改变,“不去看着好吗?他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狠狠剜了他一眼,顾惜朝向东院走去。
“诤。”顾惜朝的身影消失后,殷鹄立招来他的管家。
“庄主有何吩咐?”一身黑衣的殷诤很快出现在殷鹄立面前。
“东西放好了吗?”
“按庄主吩咐,放在书房里了。”
“若水呢?”
“安置在杭州城里,不过,大小姐似乎不太满意。”
“不用理她的任性,她被我宠坏了。”摇摇头,谈论的对象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的眼神不由的露出几分暖意。随即,露出感兴趣的冰冷笑容。
——戚少商,顾惜朝,你们会怎么做呢?尤其是你,戚少商,在一切都明朗的时候,不知道会是一幅怎样的表情……可以让我,稍微有点期待吧?
他身后的墨言,身上冷汗浸透衣衫。刚才顾惜朝由感情带动的杀气让他的手现在仍然微微发抖。庄主精于阵法,对武功却是不行,如果顾惜朝有心,只怕庄主已经死了。
那两个人,太危险!!不过,被庄主看上,也很可怜……
顾惜朝来的时候,戚少商正在研究囚龙山庄的布阵图,在连云寨毕竟带过兵打过仗,在京城的时候,又曾经研究过一些,要说奇门遁甲,也还略知一二,但也仅止于此。
囚龙山庄的阵法,在奇门遁甲中,亦属于比较高深的范畴,摒弃了攻击,山庄里的所有建筑摆设组成的阵,将“囚”字发挥到极限,阵与阵环环相扣,形成了整个大阵。
“即使拿到了布阵图,大当家的也不一定看得懂吧?”
早就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再加上别人学都学不来的高傲语调,戚少商看向他:“顾公子来此莫不是想要助我一臂之力?”说完自己先笑了,对方已经不止一次申明过立场,何必自讨没趣。
“我来劝你回头。”顾惜朝狠狠扔下一句,“我说了,不要蠢到自投罗网。”
“回头?”轻笑一声,“这句话我一字不动,还给阁下。”
“戚少商!你以为殷鹄立是什么人!”顾惜朝怒。
“这点顾公子应该会比较清楚,他不是你的故人吗?”戚少商语气平淡。
顾惜朝愕然,随即冷冷地看向他:“故人?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没什么,猜的。”将顾惜朝一瞬间的动摇收入眼内,戚少商平静地回答。
奇异的沉默……
“不管怎么样,他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相处的人,你该不会真的认为,只要有了布阵图,就能平安走出囚龙山庄?”坐到戚少商对面,顾惜朝嘲笑般的言道。
将布阵图收起,戚少商也不恼:“男子汉大丈夫,生在这天下江湖,要有所不为……也定要有所为!”
顾惜朝笑,分不清是冷笑还是嘲笑。
“好、好,我就看戚大当家如何个为法!”
戚少商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突然冒出一句:“顾惜朝,你这是……在担心我?”
顾惜朝眼角一跳,狠狠瞪过去:“我当然担心,担心你死了六扇门那些蠢材会将罪名扣给我,你去送死之前最好写个遗书告诉他们!否则他们若是找上我,我就送他们下去听你解释!”
不是第一次听他毒辣的言语,戚少商反而笑了出来。也许这个人自己都没有发现,即使再怎么狠辣,顾惜朝也有偶尔流露出的,藏得很深的一面。就像……像在旗亭那里喝酒呛出来的一瞬间,以及,弹着三弦琴的某一个侧面——那也是真的顾惜朝,傲气、温柔,以及多多少少有点天真孩子气的他。
“有什么好笑的?”戚少商的笑似乎让顾惜朝的怒火更上一层。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炮打灯。”看见顾惜朝蓦然变得怀念的神情,戚少商笑着接下去说,“京城城郊有家旗亭酒肆,那里放着好几坛不掺水的炮打灯。”
“为什么要跟我说?”也许受到戚少商的影响,顾惜朝也没有那么尖锐而咄咄逼人。
“为什么呢?”戚少商苦笑,声音有一瞬间的落寞,“大概是因为,一提到炮打灯,我只能,想到你吧……”不是没有和山寨兄弟们喝过,只是,能让那酒香越过血海的,只有他。
顾惜朝不语。
戚少商亦随之沉默。京里的局势并不乐观,他已经决定今晚再探。结束之后,不管是否能盗得名单,自己跟他,应该不会再见。他是站在对立面也好,两不相帮也好,都该是最后一次了。
想到这里,他起身拔剑,剑芒在白日里亦不掩光彩,白的让人心寒,美的叫人心醉。
顾惜朝愣了一会儿后,转身走进东院的屋子。人未出,铿锵琴音却跃屋而出,即使不看,亦能和着那人舞剑的节拍,如呼吸般融洽。
琴音袅袅,剑光熠熠。
突然,顾惜朝神色变了变,手一抖,弦断音消。
弃了琴,无视看着他的戚少商,径自去了。
戚少商走到屋内,看着被丢在地上的琴,无奈低叹——
还是,不能相信你吗?顾惜朝……
18
夜色浓重,戚少商再探囚龙山庄。
布阵图里不仅能看出囚龙山庄的奇门之阵,也可以推敲出山庄构造。戚少商并没有发现其他能够放置名单的地方。最有可能的,还是书房。
进入书房,借着月光,戚少商果然在书架旁的暗格中找到一个印着暗花的盒子。戚少商掂掂盒子的重量,里面似乎没有什么机关。打开一看,正是他要找的东西。
戚少商皱眉——未免太过轻易。他从未看轻过自己,却也绝对不会小觑敌人。殷鹄立此人只是表面和善,内里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罢了,事不宜迟,拿到东西还是尽快离开……
刚推门而出,便见白衣青年含笑而立,身后跟着如影子般的左护法。
“戚楼主,这便要走了么?”
戚少商将锦盒放入怀中,稍微后退一步,拔出痴:“多谢庄主这几日的款待,戚某还有要事,当要回去了。”
“招待不周让楼主见笑,只是,楼主既然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我们少不得要留你一留!”
戚少商怒喝:“奸相蔡京意图造反,庄主怎可逆天而行、助纣为虐!”
殷鹄立无谓一笑:“在下是商人,只做有利可图的事情。得罪了,墨言!”
余音未落,他身后的影子已化为黑色的闪电,疾射而出。
戚少商的痴剑是一柄如白玉般的寂寞之剑。
他衣白如月、剑白如雪。
每一次出招都带着更盛雪月的清辉。
他的剑法大开大阖却出奇的空灵轻巧——
那本是一种背叛命运的剑法。
然而墨言手中的,却是一柄漆黑的虚无之剑。
自出生起,他就是殷鹄立的影子,注定一辈子只能活在无法见光的世界。
他从不与他人接触,因为不被允许,也很少有情绪变化,因为不需要。
对于他来说,世间只有殷鹄立的命令,其他皆为虚无,包括他的人,包括他的剑。
所以他的剑法,也带着虚无的味道,如同蚕食光明的影,将一切化解侵吞。
戚少商已是当世罕有的剑客,然而在面对墨言时,却不能完全占到上风。
但是他在等,等一个机会。
夜风起,一瞬间迷了众人的眼;风声作响,带着隐约的鬼哭神嚎。黑暗中,雪亮的银光划出一弯新月,凄厉的寒光直扑殷鹄立。墨言急退,化作黑色的流星想要截住袭向殷鹄立的寒光。
他一动,戚少商也动了,白色的痴宛若劈开空气般直赶墨言而去,带着惊人的气势,撕裂这浓厚的夜色。
只听“当”的一声,小斧落地,同时,戚少商的白袍染上点点红梅。墨言虽然化解了殷鹄立的危机,却也被戚少商刺伤。若是再战,绝对不是戚少商的对手。
“顾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殷鹄立示意墨言退后,看向银光的源头。
青衣,卷发,嘴角含笑,目光如刀。仿佛乘着夜风而来的青龙,准备探出他的爪牙。
“我说过,不准你动戚少商。”声音低沉凛冽,略带怒意。
“戚楼主擅入我书房,盗走名单,无论如何,我都要留下他。”殷鹄立亦分毫不让。
“那就各凭本事,走着瞧。”
殷鹄立一笑,带着墨言消失于夜色中。
戚少商看着眼前变化,一时未能反应过来,只能呆呆地看向顾惜朝。
顾惜朝一笑:“大当家的如此表情,若叫金风细雨楼的人看了去,只怕威严扫地。”
“顾惜朝,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戚少商叹道。
“我在想什么,大当家的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顾惜朝避而不答,反而催促戚少商道,“快点走吧,不久之后,便会有人追来,别忘了,那只狐狸的八阵还未曾派出,赶紧离开为妙。”
戚少商闻言,也只能先跟他走。
走出两步,顾惜朝停下,望向戚少商:“这个山庄的阵法发动了,不知道大当家的对那布阵图看出什么心得了没有?”语气里讥讽之意颇为浓厚。
戚少商无奈,这个人就不能说得好听一点。掏出布阵图递给顾惜朝:“还请顾公子指教。”
顾惜朝看着他,却并未接过:“大当家的,你就没想过我会拿着图离开,剩你一人,如何破阵?”
“顾惜朝,我虽不及阁下聪明,却也不笨。这张图虽然繁复,花个一天时间也还记得下来。”顿了顿,戚少商直言,“即便你拿着图离开了,对我而言……”说到这里,却是说不下去。
“如何?”顾惜朝倒是有了兴趣,冷笑地看着他,“我若拿着图离开,对你而言如何?”
“最多,就是再一次证明我识人不清罢了……”就算是现在,自己又何尝真的能完全信任于他。想必这一点,顾惜朝比自己更清楚。戚少商暗叹,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有多好。
顾惜朝冷哼一声:“跟上来吧。”
“庄主,戚少商和顾惜朝就快要走出山庄,您要这样放他们走吗?”殷诤垂首询问殷鹄立。
白衣的青年脸上挂着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笑容,答非所问:“诤,单就你和受伤的墨言,能拦得住那两人吗?”
这次回答的是墨言:“不能。”
“哦?”殷鹄立显然充满兴趣,“墨言你是囚龙山庄第一高手,刚刚也与戚少商战至平手。你倒说说,如何不能。”
“不,他尚有余,我已尽全力。”戚少商的剑,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