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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咕咚冒着热血，嘴里发出赫赫的声音，瞪着双眼已经翻白显然是不行了。只有丙申一个人靠在座椅后面，他是四人当中最强壮的了，他指着行李舱，双眼瞳孔放大，已经吓死了。
敞开的行李舱黑洞洞的，仿佛是什么怪异的东西正张着嘴等待着刘自投罗网。
刘连滚带爬从机身跑到了驾驶舱，他将机舱门紧紧的关严，厚重的钢铁让他狂跳的心脏缓和了下来，他端着枪，紧紧的盯着舱门，“还有多久到香港！还有多久！”
刘靠的太近，声音仿若惊雷一样在飞行员耳边炸开，惊得飞行员差点按错了按钮，“先生，就快到了。”飞行员指着窗外，金黄色的太阳升起，海天一色的远处，一座钢铁水泥的城市视野中浮现。
“到了香港立刻烧了这架客机！”
“银龙号才第三次飞行。”
“我说烧了就烧了！除了你我，别让这架飞机上任何一个活物出去！”
“那些保镖？”
“哪来多废话！”刘用枪抵在了飞行员的脑袋，“再啰嗦让你和他们死在一起！”
“都听您的！”
她杀人了。。。。。。
莉莉丝蜷缩在行李舱中，喝够了人血，滚烫的鲜血顺着冰冷的喉管流入胃袋，那温暖的感觉仿佛重新回到母亲的怀抱，安全、安逸、舒适的让她不想醒来，那股血腥气却挥之不去，恐惧的尖叫打碎了一切迷梦，曾经压倒理智的兽性重新蛰伏进了冰层之下。
不知过了多久，机身震动，白色机身上镶嵌的玻璃外不是记忆中熟悉的香港，而是炙热的火焰，刺啦、乒乓的杂音，莉莉丝就这么看着飞机的火势越来越大，没有动作。
她杀人了！
吸血鬼过人的速度和体质，让她捕猎人简直像是猫捕猎老鼠一样简单。灰蝙蝠轻易咬断了一人的鼻子，鲜血刺激了蝙蝠的兽性，它的身体开始膨胀，翅膀长达半米，尾端长出了骨刺，爪子可以轻易碾碎一个成年人的头骨，它的獠牙刺穿了另一人的脖颈，獠牙在脖子的另一端冒出了尖，之后的记忆混沌的融化在一片血色当中。
为什么她要这么活着！
死了就好，死了就能赎罪了，死了就不用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
火舌舔舐了四周的一切，她在这一片火光中落在了地上，她不配活着，也不配作为一个人死去。
“混蛋你给我起来！”
莉莉丝觉得太阳穴一跳，脑袋里装了个铁球，咚咚咚，撞了撞去。胸口受了猛击，莉莉丝疼得五官扭曲，睁开了眼，她躺在白茫茫的一片虚空中。
扎着马尾辫的自己气呼呼的站在面前，穿着一身深蓝的长袖长裤的运动衫。自己？不对，她是莉莉丝·丹特！
“装什么死！”丹特揪着莉莉丝的耳朵拽了起来。
莉莉丝捂住脸，挡住因为疼痛扭曲的口鼻。
“抢了我的身体，说死就死？”丹特用手指戳着莉莉丝的头。
莉莉丝用梳理头发的动作遮掩她揉耳朵行为，“现在我是莉莉丝·丹特。”
“你还有理了？”丹特插着腰站起身来，数落着莉莉丝这一段时间的行为，“哈维最近和他的助理走得很近，你考察了瑞秋·道斯的家世了吗？她人品怎么样？她。。。。。。”
“你以为我在乎这些吗？”
“胆小鬼！软蛋！怂包！我他妈。。。。。。”
“你是个女人！”
“我从哥谭贫民窟长大的，我会的不止这些！”丹特蹲在莉莉丝面前，“我知道哪些在贫民窟的人是怎么挣扎活下来的，我也知道我是怎么带着哈维活下来的！”丹特推着莉莉丝的胸口，“而你，吃饱了撑的，无病□□。。。。。。”
莉莉丝躲开了丹特的手，后退了两步，“哈维知道你这么粗鲁吗？知道你说脏话说的这么溜吗？知道你贪污受贿，放走那些压迫贫民窟人民的黑帮了吗？”
“我要抓到马洛尼，需要证据，证据你懂吗？”
莉莉丝愣了一下，不仅是丹特的无礼，还有她的目的，“卧底？”
“都让你毁了！”丹特推了一把莉莉丝，“你欠我这么多，要死都要看着哈维曾孙子出生了再说！”
“我胆小、懦弱、就像你说的，软蛋。。。。。。”莉莉丝张了张嘴，实在说不出怂包这个词，她连连摇头，“真抱歉，对不起，我应付不来。”
“你就是欠练！”丹特一个扫堂腿，莉莉丝扑倒，丹特叉着腿坐在了莉莉丝的腰上，“我最烦你这样的！胆小，多看点恐怖片，我柜子上摆着一套日本珍藏版的《午夜凶铃》。懦弱，每天推开窗大喊‘我要勇敢！’保管你勇气UP最高级，就是别惊邻居的二货哈士奇。。。。。。”
“你和我说的不是一。。。。。。”莉莉丝扭过脸，就看见坐在自己身上的丹特身体变得透明，虽然兴高采烈说着，眼睛里却缓缓渗出了泪水。
“我在法学院读书的时候，最讨厌那些条条框框的法律，背不过来，在哥谭又不顶事，”丹特噙着笑，不停地眨着眼，她眼角还是不停流出珍珠白的泪水，“可我最后成了法官，天天被那些条文折磨，过的生不如死。”
“我。。。。。。”莉莉丝望着丹特，丹特一定很怀念原先的生活，“你能回到自己的身。。。。。。”
“我终于摆脱背法律条文的生活了，才不会犯傻。”丹特用手背蹭了一把眼角，指尖甩出一串珍珠白的泪水。“反正我用自己救了你，可反悔不了。我只知道一个老套到腻歪人的道理，叫热爱生命。。。。。。”
丹特话音未尽，真实如人的身体化成了无数发亮的白点，四散，围着莉莉丝漂浮着。
莉莉丝翻了个身，望着那些白点落在她的身上消失，“。。。。。。混蛋！”
刚从刘的LSI大厦出来的福克斯正在和布鲁斯在天桥上谈话，福克斯听见扑哧一声，“哦，这是什么？”
两个人同时低下头，看着扑到在布鲁斯脚边的一只灰色的蝙蝠，它趴在地上，动了动翅膀，似乎已经气息奄奄。
布鲁斯蹲下。身子，摘下墨镜，灰蝙蝠身上有大片烧伤的痕迹，胸口起伏，“还没死。”
“交给我吧。”福克斯看着布鲁斯走远，“韦恩先生。”
远处的布鲁斯转过身，福克斯对布鲁斯点了点头，“好运。”
莉莉丝醒来的时候天空刚刚变得灰蓝，她透过玻璃箱看到了维多利亚港，灯火通明的东方之珠。
梆梆——有人敲了玻璃。
莉莉丝转过头，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一碗喝了一半的艇仔粥，粥碗旁边放着几张明信片，上面印着中环广场、紫金花的油画、绿灯时人行横道拥挤的人流等等。
——这是一个熟悉到让她流泪的香港。
穿着一身西装的布鲁斯正看着她，不，是它。布鲁斯蓝色的眼睛里，那只灰扑扑的蝙蝠绒毛秃了一片又一片。它吱吱叫了一声，伸了伸翅膀，将身子团成一团，隐藏进黑暗中，遮掩住润湿的眼。
布鲁斯将玻璃箱带到了露天阳台，他拉开了锁，玻璃箱咔嚓一声，一面玻璃开了一半，呼啸而来的夜风裹挟着一阵歌声，稚嫩的童声遥遥唱着：‘。。。。。。船儿弯弯入海港，回头望望沧海茫茫。。。。。。请别忘记我，永远不变黄色的脸。。。。。。’。
莉莉丝动了动小脑袋，看着面前露出温情的男子，他的脸上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回家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再见，小家伙。”
莉莉丝跌跌撞撞从玻璃箱飞了出来，她看到布鲁斯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带上了黑色的头盔，上面有两个尖尖的耳朵，他手里抓着一包装备，在阳台的栏杆站了片刻，一跃而下，莉莉丝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她看见蝙蝠侠展开了黑色的羽翼，旋转，然后消失不见。
她有些明白布鲁斯·韦恩为什么会选择成为蝙蝠侠，就像是莉莉丝·丹特为什么会选择冒着失去生命和名誉也要抓到法尔肯家族，他们是一样的，不是无畏，而是太过在乎，这份在乎超过了自己的名誉、生命，它是比这些重得多的东西。
莉莉丝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触摸到它的边界。
莉莉丝扇动着翅膀，吸血鬼良好的体质早就让她恢复了大半，她熟悉香港，就像是蝙蝠侠熟悉哥谭一样。她可以轻易的越过这片高楼大厦，回到她曾经居住的浅水湾，那里说不定有她的父母，她所熟悉和感恩的一切。哪怕只是去证实、去看看这个世界是否存在自己。
——反正我用自己救了你，可反悔不了。我只知道一个老套到腻歪人的道理，叫热爱生命。。。。。。
她害怕就算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己存在的痕迹，没有父母，她也会留恋这里而不愿回去。她是属于香港的，而莉莉丝·丹特是属于哥谭的。
莉莉丝振翅，飞向黑暗。
阿尔弗雷德端着早午餐来到了韦恩大厦的顶楼，等人高的玻璃窗保证了充足的阳光，可是应该在房间里休息的先生却没了踪影，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忽然看到了放在桌面的玻璃箱，他放下了手中的托盘，居高临下的看着玻璃箱，这个半米大小铺着纱网的玻璃箱开着，里面空荡荡的，不知道先生又要做什么新玩意了。
阿尔弗雷德穿着黑白西装三件套，外面套了件咖啡色的风衣，他的风衣兜里揣着保温杯，里面是熬好的奶油蘑菇汤，怀里抱着装好的三明治和沙拉。当然，还有这几天哥谭的报纸。他来到了韦恩庄园还在装修的工地，熟练的掏出钥匙，打开了一间车厢，车厢底下是早就建好的几百平的地下室。
“国际快递先生回来了，快递送的怎么样？”
“一路顺风。”布鲁斯抬起头，六块电脑显示屏上，有一个显示屏正对着警局，画面中：高登站在警局门口，在警局的台阶旁边，塑胶带一圈圈捆着昏迷过去的刘，刘头发凌乱、双眼紧密，白色的西装满布褶皱，显然是遭了不少罪。刘的身前还似模似样的贴着一样白纸，上面的黑色水笔写着：收件人高登队长
＇阿尔弗雷德走近正在电脑桌前的布鲁斯，碎碎念道：“每次你出去都弄得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