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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尔!这个名字越来越让他开心。他直到合上眼睛时,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
卡斯同·蒙古乔的被杀没能引起很多的传闻。整个国家都把眼睛盯在了塞尔维亚国王皮埃尔一世上。新闻界发表着热情洋溢的文章,追忆皮埃尔·卡拉若尔日维奇曾经在法兰西读书,甚至还曾是圣希尔军校的学生。在一八七○年战争时,他在外国人荣誉军团服役。是荣誉军团的中尉,在奥博莱车站战役中,他勇敢参战。他获得了一八七○年奖章,是接受此项授勋的最杰出的人物,他是从法里埃议长手里接受这一奖章的……
瑟尼纳王子在打着哈欠。好!很好!……让我们看看《晨报》说些什么吧。也是国王。真讨厌,这位勇敢的皮埃尔!那么《费加罗报》呢?……第一版的一篇大块头文章是社论作者在强调米歇尔大公和西里里的玛丽卡公主的未来婚姻的重要性。由于这次联姻,西里里将会摆脱中央帝国的影响……
“噢!真见鬼!”瑟尼纳叫喊道。
他打开《高卢人报》。上面是关于年轻大公的另一篇文章……圣希尔过去的学生,像他的叔父一样……肯定在国王走后还要在法兰西逗留几天……《小报》刊登了大公的照片。他穿着乡村的服装,站在玛丽卡公主的身边。
“天啊,她真丑!……没有。点关于蒙古乔·卡斯同的消息,这是自然的啦!……蒙古乔,他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一个奴仆,一个地痞。我真想给他们寄上一份公告!当我想到已有二十四个小时以上了,还……算啦,或许在晚上的出版物上会有一点东西。”
瑟尼纳一个下午都是在康邦街上的联谊会里度过的。在那里,他沉着大胆地坐庄发牌,结果让他赢了有三百个路易。他需要稍许松弛一下,暂时把他称之为“塞西尔事件”的东西从头脑里赶走。随后,他可以尽情地思考它。可是眼下,就像他在恶战前所做的那样,他需要休整一下,以便使他的思维更敏捷,注意力更集中。他买了晚上的出版刊物,回到家中。新闻界终于提到了蒙古乔。
一个老侦探的神秘凶杀案
原警探卡斯同·蒙古乔,昨天清晨,在夏图的人行道上被发现死了。是被一个去市政厅的种菜人发现的。不幸的人胸部有一处致命伤,是被枪弹打的。检查他的资料和证实他的身份费了许多时间,幸亏他的一位老同事偶然认出了他。偷枪好像不是这一罪行的目的,因为死者的衣兜里还有三个路易。人们只能推测卡斯同·蒙古乔是一次复仇行动的牺牲品。也许他是被一名新近放出的囚犯杀的?卡斯同·蒙古乔被他的上司们认为是很有能力的警员,他最近提出辞职,是要他的和他一样的兄弟,安全署的探长埃米尔一起成立一家私人侦探事务所。
现在总探长加尼玛尔接手了这桩案子。因与亚森·罗平的纠纷而闻名的这位出众的探长,能够很快将这件扰人心烦的事件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但是谁又能使我们的首都摆脱这群盗贼呢?因为他们的厚颜无耻和胡作非为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瑟尼纳高兴得笑了起来。他满意地看到人们并没有忘记他。也许某种嘲弄人的魔法总有一天会让这两个对手面对面相遇?同一份报纸还提供了一条有关塞西尔的小短文。
发生在讷伊的人室盗窃
一个陌生男人,借助配制的钥匙闯入了德·马雷丝女男爵和女佣朱丽叶·拉波特居住的别墅,攻击和捆绑了这两个女人。然后,在用刀子威逼下,他迫使德·马雷丝小姐向他提供寄藏她家庭情况的文件的地方,其实这些东西对一个盗贼来说没有丝毫价值。
“我无法弄懂。”女男爵对我们说,“对我来说,这只能算是一次偶然的巧合。我们的小偷弄错了对象。”
“看!看吧!”瑟尼纳认真地说,“在这种情况下,也应该假设在杜伊勒利沿河大街上同样弄错了对象……那么多的偶然巧合!……为什么塞西尔没有提及这次劫持的企图呢?……相反地,她为什么会为盗窃案而报警呢,既然是她耍弄了埃米尔?……”
就这最后一个问题,他很容易地找到了答案。
“显然是由于她的女佣,因为她是这次侵扰的见证人……如果在圈子里有一位勒索者的话,真有文件要取回呢?……可是他到底站在哪一边呢?……敲诈勒索事件是很少伴着凶杀同时发生的……”
瑟尼纳自己倒了一点波尔多葡萄酒喝,然后在自己的豪华客厅里来回踱起了步子。
就像他每次需要集中精力时所做的那样。有时,他站在装饰壁炉的威尼斯大镜子前,高声说话,自问自答:
“埃米尔……好,埃米尔将有两三天脱离战斗。由于要调查,他的背后肯定跟了一大群老同事。他们也绝不会让他过得轻松,因为法国司法警察总署的人们是不大喜欢变节者的。他脱离战斗,但他现在已经知道信封里只是几张白纸,因为他肯定打开了它。
他很恼火。他真正感到他兄弟——我看不到有什么关系,但它确实存在着——死得不值得。于是,他还会到塞西尔那里再尝试一次……他绝不会默守失败的。”
想到此,他停了下来。本能告诉他,被称作“凶杀团伙”的那帮人绝不会无动于衷的。从这方面来说,塞西尔也受到了威胁。可是他确实对杀害卡斯同·蒙古乔的那些人一无所知。无法预测到他们今后的行动。况且他们人多。至少有五个人!
“可是罗平也有自己的队伍呀!他将要动员他们!不能再拖了,得马上开始!”
他坐在一张昂贵的英格兰式的写字台前,写了五封气压传送信。然后他按铃把随身男仆叫了进来。
“快点跑。这很紧急。”
没有什么好等的,好像他很能等待似的,他血管里的血在急速流动着。他来到圣马丁门剧院,那里正上演《尚特克莱》。后来到拉吕亚饭店吃的晚饭。他睡得很少,也很不好。九点钟时,他的忠实追随者们都出现在他的面前了。他立即向他们发出了命令。
“马雷肖,你盯住塞西尔·德·马雷丝。你记住她的所有外出,记下所有拜访她的人。但是要讲究技巧。嗯?你别让人看到。”
“相信我吧,老板。”
“昂布鲁瓦兹……同样的指令对付蒙古乔先生。要小心。他尽管显得不那么狡猾,但还是能够发觉有人跟踪的……稍有情况,你们就给我打电话,你们两个人。我不会离开这儿。你们两位,朗方和卢瓦佐,你们听到了吗?同样的指令。你们接替他们俩。因为我要求日夜监视。好啦,行动吧。”
他把最信赖的人让·都德维尔留在了身边。让和雅克·都德维尔两个人都是警署的警探,他们会把法国司法警察总署的言论和行动举措统统报告给瑟尼纳。
“那么,让,说说情况?”
“其实,老板,他们也不知所措。蒙古乔兄弟确实口碑很好。他们不是雄鹰,但完全可以信赖。”
“很正派?”
“我想是的。埃米尔昨天下午耍了花招。他声称他确信其兄弟是一次复仇行动的牺牲品。一个曾经被卡斯同逮住的家伙干的。可是加尼玛尔怀疑他向我们隐瞒了什么。”
“你为我准备一份介绍他们服役情况的资料,并且随时向我报告。”
“是。”
“噢!我告诉你,一辆汽车被弃在了市场前面,就在特莱阿尔大街那边。是一辆德·第戎大黑车。车牌号肯定是假的,可是谁知道呢,没法找到车主。最后自己想办法应付吧。”
“我会尽力的,老板。”
瑟尼纳打发走了都德维尔。战斗已经开始了。
三、西蒙娜·德·马雷丝
四天过去了。在这死气沉沉的四天里,瑟尼纳咬紧牙关地等待着。为了消磨时间,他在读一位曼海姆的银行家写的关于艺术品收藏的名着,还准备今后,在此事件了结之后,前去拜访他。他绝对足不出户。人们给他送来一抱抱的报纸,他十分不耐烦地浏览着。都是关于塞尔维亚国王的消息!总是些关于东方问题的东西!始终是殿下们之间的那些或多或少的荒谬的争吵。
“啊!如果我生下来时就得到了一个王位的话,”瑟尼纳想,“那就看我怎么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理顺吧!哼,不可能。当强者在谈判时,而我呢,我却在关心着前警探蒙古乔的事情。罗平,让我告诉你吧:你只是一个小本生意人。”
他常常这样对自己萌生出来的忧郁和消沉让步。他十分粗暴地对待自己的亲人,而为了使自己镇静下来,他或许到健身房去练习击球。要么他就呆在自己的洗手间里,在一面镜子前,找乐一样地“做头部化妆”。他有很多可供选择的油脂、软膏、香脂、香粉。他拥有的假发、胡须和胡髻,比一个法兰西剧院的演员的还要多。他还有塑胶的秃头套和各类能改变其口和鼻子形状的橡胶器具。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妆扮成公证员、科学家、大流氓或者部长。“要一个法里埃,来!”他就变成了议长。“变成埃米尔!”一眨眼功夫,他就成了胡须浓密且眉毛厚重的埃米尔·蒙古乔。可是,他的忧虑却丝毫未减轻。
他冷笑着读完了关于卡斯同的葬礼的文章。市政厅的一大批官员都谈了情况:“模范警探……曾想自己展翅飞翔……非常痛心的损失……永远不应该离开这个大家庭的……”总之,一派胡言。但是有些问题摆在眼前,是瑟尼纳反复思索而找不到答案的。
蒙古乔兄弟是受到了普遍尊敬的。但是,他亲眼看到埃米尔要杀死一位毫无抵抗能力的年轻姑娘。那么,真正的蒙古乔到底是些什么人呢?正派的人?流氓无赖?……更应该是后者。他们屈服于利益的诱惑。要知道,在这种形势下,只需买通埃米尔也就可以啦?
瑟尼纳正在研究着这个问题,头朝下地吊在吊环上,这时,他的用人把昂布鲁瓦兹带进来了。
“快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