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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您这么一说——可是,他们只是停泊在港口,并没有靠岸,该怎么联络他们呢?而且照这种风势来看,也没办法让船只靠岸啊!”
“可是……”泰田说道,定睛看着高藤,高藤不悦地移开了脸。
船上当然会有无线电,不可能没办法联络。而且高藤也说过已经报警了,为什么联络的作业没有送到船上去呢?虽然进港避风的船只没有靠岸,但是只要一联络,船只应该立刻就会靠岸,至少会有一名警官到达现场调查的,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既然在港口里,驶动船只并不是不可能的。
“总之,今天晚上就有劳您了。”高藤说道:“明天我会派人把尸体交给警方。岛上现在凄风苦雨的,大家都得戒备船只和人。再说,要是传出奇怪的流言,会让村子里的人心生恐惧,造成大家的困扰,请医生务必要谨慎言行。”
泰田感到不解。环视在场的所有人,几个男人们窥探着泰田的反应,对他投以锐利的目光。
“是……嗯,我知道。”
泰田倒吸了一口气,勉强应了这么一声。
第二天上午,在好不容易才缓和下来的风势中,神领家的佣人们来到诊疗所,说要把尸体送交给本地的警察,便将尸体带走了。当时泰田听说,岛内并没有什么女人行踪不明,只有投宿在大江庄的两个女人失踪了。
2
泰田瘫坐在电话旁边,苦闷地抱着头。
“然后呢?”式部问道,泰田摇摇头。
“只有这样……事情就只有这样,所有的一切就只是这样。”
“真是可笑!”式部骂了一声,将泰田硬生生给拉了起来:“葛木的熟人发出了寻人启事,如果那是葛木的尸体的话,应该会有人联络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
泰田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
“尸体呢?”
“被埋葬了……我想是被埋了。我想他们大概根本就没报警。”
“你有通报的义务。”
“有——我有,可是他们不让我通报!”
“是谁?”式部正想追问,倏地灵光一闪。
“……是神领先生吗?”
“是的,他交代我不能报警。其实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他们没报警,以为他已经报警了,可是他们却交代我,要是警方问起就说没听说有此事。不但如此,我告诉他们这是他杀,他们根本就不理会!”
泰田说着拿下了眼镜,擦着脸。
“……我觉得很可疑,高藤先生说过已经报警了,但是我却有奇怪的感觉。我一直把此事搁在心上,于是便打电话给警方,结果他们竟然说不知道有此事。所以我把事情从头到尾做了详尽的说明,但警方却一再坚称没有这件事,根本就不理我,最后还说是我在做梦吧!后来神领先生把我叫了去,要我别多管闲事。”
“也塞了大把钞票给你吗?”
“没的事!J泰田不屑地说道:“神领先生没提到这种事,我也嗅不出他有这种意思。他只是命令我不要报警,把事情给忘了。对他而言,这样做就够了。我提出反对的看法,说有人被杀了,事实不该就这样被埋藏于黑暗中,可是——”
泰田变住嘴唇,没有再说下去。
“……凶手呢?”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警方连搜查的行动都没有。我知道自己不该让事情就这么无疾而终,但是尸体被神领先生带走了,发现尸体的那些人也口径一致地说没这回事。不知不觉,这件事就被人这么给抹杀掉了。不但如此——”
泰田说到这里又住嘴了。
.“不但如此?”
“……还有人质问是不是我干的,他们说旅客好像失踪了,是不是我做了什么?”
“所以你就乖乖地闭嘴了?”
泰田点点头。
“是的。我想,如果我说我看到尸体,扬言要报警的话,那些人大概就会口径一致,一口咬定是我干的吧!如果他们有本事让警方把个案子给吃掉的话,要入我于罪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不是吗?请不要说我可笑,这座岛上的人一旦说要干就真的干得出来,这里就是这样的地方。”
或许吧——式部心想。式部曾经有过如果今天白天离开岛上的话,就再回不来的预感。就一般常理而言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他的行李都还留在民宿里。可是,是可能的……式部想着。在这座岛上是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的。
部松开抓住泰田胸口的手,不,或许应该说他是虚脱了。再怎么责怪泰田都于事无补,就算泰田把事情整个都招了,结果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吧?
“您跟羽濑川小姐……很亲密吧?”
泰田问道,式部回视着他。
“护士们说式部先生因为工作的关系在找她。其实,您并不是为了工作。”
式部点点头。
“原来如此。”泰田喃喃地嘟哝道。他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是立刻又摇了一下头。他站了起来,消失在隔壁的房间,回来时手上拿着两罐罐装啤酒。泰田将啤酒放在桌上,说了一声“请用”。式部点点头,坐到沙发上,莫名地觉得泰田似乎有意在安慰他。
“那具尸体……确定是葛木——羽濑川志保的吗?”
式部喝了一口啤酒之后问道,泰田点点头。
“但是,她不是有个同行的同伴吗?”
“是有一个,叫永崎麻理。”
式部点点头。没错,是“麻理”。
“事情发生的最初,大家一直在讨论死者究竟是哪一个。她们的行李都还在,可是可以判别身份的尸体都变成那副德行了,根本没办法判断出是哪一个。但事实上她们两个都是岛上出身的人。
高藤先生他们来诊疗所领走尸体的时候,死者是羽濑川小姐还是她的同伴麻理,就成了大家讨论的话题。当时一个年长者问我死者身上有没有伤,他说,如果是羽濑川志保的话,那么她从大腿到腰际一带应该会有伤疤,那是以前她从船上掉落时所留下的伤口。那具尸体上确实是有伤疤,从右大腿的部分到腰际,留有将近三十公分左右的旧的缝合伤疤,所以那绝对是羽濑川志保。”
式部沉默了。要接受泰田所说的话,着实花了他一段时间。
“……那么,永崎麻理后来呢?”
“不知道。找到羽濑川小姐的尸体之后,她就不见踪影了。”
“不见踪影?”
式部皱起了眉头。那代表什么意义啊?
泰田用两手握住罐装啤酒,叹了一口气。
“……我完全不明白,岛上的人并不喜欢我深入追究。只是,当时大江庄确实有旅客投宿,我没有看过她们两位,但是因为这边鲜少有旅客,所以她们还引起大家广泛的讨论。大家说,有两个女人从很远的地方到神领先生那边作客——不过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是住在隔壁的老爹把这个传闻告诉我的,就在她们两人抵达的当天晚上。我问他是打哪儿来的客人?结果老爹说那不算是客人,她们本来就是岛上的人。他本来是笑着说的,但是当我问是哪户人家时,他的脸色立刻就整个变了,变得很难看,就好像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一样,好像在生气着虽然以前是这样,但现在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一样。
当时我还在想,是老爹自己主动跟我提起的,怎么态度变得这么快?他好像也不太想提及她们两人的来历。不只是隔壁的老爹,之后大家的态度也一直让我有这种感觉。大家会说她们是岛上出身的人,但是没有人愿意提及是哪户人家的女儿,所以我也是在事件发生后才听到人们提到她们两个的名字。
到现在我还是不清楚羽濑川那户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就我所知,岛上并没有叫羽濑川的人家,应该也没有什么亲戚故旧吧?叫麻理的那个女人好像也没有家人或亲戚。不过岛上倒是有两户姓永崎的人家,所以我想应该有某些关系。”
“永崎麻理是什么样的人?”
“我怎么可能知道?因为根本就没人愿意告诉我。她们两个于十月初到岛上来、本来就是岛上出身的人、是神领先生的客人、投宿大江庄、其中一人被杀,另一人行踪不明——我知道的就仅仅如此而已。看来我没有知道更多反而是一件好事。我想就是这么回事,因为绝对没有人会告诉我的。”
“是吗?”式部喃喃说道。
“……我无法理解。照常理来说,如果有两个同行的女人,其中一人被发现时死状凄惨,另一人行踪不明的话,那不就代表麻理应该也发生了什么事吗?当我听说另一个旅客失踪时,一直以为大家应该会倾全岛的人力四处搜寻的,没想到没有任何人提出这个建议,就好像完全没有兴趣一样——失踪了吗?是这样啊?就这样把事情落幕了。”
“为什么?”
“我不知道,只是……我无法用贴切的言语来形容,但是我有一种感觉,岛上的人都心知肚明。我怀疑岛上的人再清楚不过是谁杀了志保、麻理发生了什么事、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究竟为何。我虽然不清楚,但是我觉得对岛上的人来说,这个事件大家是彼此心照不宣的。”
“所以警方并没有接到通报……”
式部口中念念有辞。泰田点点头,又抱住了头。
“我很理所当然地有这样的预感。当高藤先生说他有移动尸体的许可时,我就觉得事有蹊跷,警方哪可能允许做这种事?啊,也许是会有这种事,但是从高藤先生的表情来看,我总觉得他在说谎,所以……”
“所以?”式部反问道。泰田抬起头来,压低了声音。
“我验过尸。我虽然不是专业的法医,不过还是尽我所能验过了。还好我有拍立得的底片,我一边检查尸体一边尽可能地拍下照片,将数据保存了下来。”
式部瞪大了眼睛。
“……真的吗?”
“请跟我来。”
泰田站起来,走向诊疗所,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橱柜。
“我记下了观察尸体的记录,也拍下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