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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微微有些发怔。作为心腹,他当然明白“魔爪”和索斯比亚之间曾经有过雇佣关系,也很清楚克莱斯特此行的目的。犹豫片刻,他皱起眉头,说:“恕我直言,根据情报显示,卢顿家族和隐月城方面虽然属于贸易伙伴,但两者之间的关系并不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友好。除了负面评价,甚至可能是谩骂、指责,我们大概不会有任何收获。”
“亲爱的墨菲,判断事物不要过于主观————”
克莱斯特显然并不在意男子所说的这些,他淡淡地笑了笑:“表面关系并不能够成为实际存在的证据。没错,伯格森和隐月城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小子之间,的确有着无法调和的过节。但伯格森并非一无是处,他非常聪明,也很谨慎,只要能够得到足够的利益,他甚至可以把整个卢顿家族所有成员,串在铁钎子上做成*人肉烧烤,其中可能还会包括他的妻子儿女。至于他们两人之间谁咬谁?谁更受伤?这些都与我们无关。我只想知道有关布鲁克和鲍里斯下落的相关情报。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是”
墨菲重重点了点头,短促有力地回答。行了个礼,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克莱斯特叫住他,又朝着远处苍茫的荒野看了很久,才慢慢地叹了口气:“差不多找个合适的女人结婚吧当你真正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就能明白我现在的想法。”
第二百三十节喝酒
第二百三十节喝酒
落日的余辉斜斜射下,在阴暗的辐射云表面染上一层模糊的金黄。。凝厚的云层蕴积了太多水汽,偶尔有几滴冰冷的雨水从天空坠下,不等完全掉落地面,已经被疯狂窜行的气压流裹胁着卷向远处。就在这种杂乱无序的纷争抢夺下,微薄的日光竟然隐隐映出一圈如雾气般虚无缥缈,只能勉强看到几缕边缘的彩虹。
仰着头,站在岩石和灌木混杂的荒野上,用迷醉的目光久久注视着这点珍贵无比的彩色,刘宇晨只觉得自己心脏正随着被蒸发的水汽一起,朝着黑沉沉辐射云层之外那个充满阳光的世界,慢慢飘扬,缓缓上升。
暮阳渐渐落下,地平线上的崎岖不平的山脉轮廓已是一片漆黑,略微带着金黄的光,从山脉背后隐隐透射出来,越来越少,越来越暗,仿佛有一只肉眼无法看清的巨爪,把它死死卡住,狞笑着拖进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
把沉重的背包重新扛在肩上,拎起靠在脚边的法玛斯突击步枪,转过身,迈出酸软沉重的脚步,拖着长长的投影,朝着背离光明的方向,刘宇晨越走越远。
他根本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离开二十四号生命之城。
他没有答应约瑟芬的请求,更没有把那支X2药剂据为己有的意思。然而事情发展根本出乎意料之外————就在他转身拉开房门,正准备离开的一刹那,后脑突然被某种硬物重重一击。在眩晕和迷乱中瘫倒昏阙的一刹那,刘宇晨只看见约瑟芬那张充满坚毅和怜悯的脸。
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生命之城东北面五十多公里一间小木屋的平板床上。没有人,没有家具,只有一支靠在床边的突击步枪,还有一个装有弹药、净水、食物,当然也少不了那枝“X2”药剂的军用帆布背包。
约瑟芬经营二十四号生命之城多年,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脱困手段。刘宇晨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跟自己一起走?留在那座被叛军包围,几乎相当于废墟的城市里,又能做什么呢?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彷徨。
没有目的。
没有去向。
我。。。。。。究竟该做些什么?
刘宇晨第一次觉得————对于人类而言,有限的生命,其实是上天的一种恩赐。那些在旧时代死于战火中的人们要比自己幸福。至少,他们不需要为明天担忧,不需要考虑未来,也不需要承担什么所谓的义务和责任。
死亡,也是一种幸福啊
默默抚摸着戴在左手上,代表会长身份,表面刻有银色柳叶刀图案的戒指,刘宇晨似乎有些顿悟。
约瑟芬可能早就知道克里克斯等人的反叛,她早已做出安排,虽然没有公开张示,但是这枚戒指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她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了自己。
医生联合协会、城市、对手梦寐以求的药剂、科技。。。。。。
“收回二十四号生命之城,救回约瑟芬————”
潜意识里,有个被光明笼罩的声音,正在义正词严地催促自己。
“放弃吧你只是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你为她已经做得够多,接下来,好好找个足够繁华的城市,或者投向骷髅骑士团或者叛军也不错。你是一个拥有生物技术的科学家,任何一方都会对你表示出足够的尊重和优待。放松心情,去过过属于正常人的生活————”
对面,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妖魅而邪气,但是听起来却很舒服,令人想要放弃一切,昏昏沉睡。
我。。。。。。究竟该怎么办?
他躺在床上,整整沉默了两天。
麻木的身体已经忘记饥饿与干渴带来的生理反应。旁边有水,有食物,但是刘宇晨丝毫没有想要张嘴的**。他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天花板,视线似乎穿越了屏障,落在无尽遥远的地方。
终于,他想要离开床,想要喝水,想要吃东西。。。。。。
远方的路,很长,但是仍旧必须走下去。尽管脚步蹒跚,却终究是在缩短漫长的距离。
朝着东南方一直走,这是他唯一的方向。那里,也是隐月城的所在地。
刘宇晨已经没有亲人,没有城市,佩在胸前那枚代表医生联合协会执事身份的银色柳叶刀标志,也落满了灰尘。
在这个荒凉得令人绝望的废土世界,至少,他还有一个朋友。
。。。。。。
夜,越来越深沉。
辐射云吞没了星辰和月亮的光,战争毁灭人类社会代表文明的一切设施。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世界会从此陷入永无休止的黑暗。即便是荒野,仍然能够看到光的存在。
黑夜里的光,代表很多不同类型的含意。
那可能是几只带有剧毒,利用发光诱源捕捉食物的昆虫;也可能是腐狼在饿得快要发疯时,双眼中透出的莹绿;甚至会是还没有完全挥发干净,仍然具有致命威胁的放射性核废料。它们都在用各自不同的方法,释放出诡异无比的光线,诱惑那些需要得到帮助的动物或者人类靠近,带着惊恐无比的绝望神情,成为被死神大镰刀勾去生命的一个个猎物。
芦苇镇上的光,可能也具有相同的功能。但是不管怎么样,那毕竟是人类制造出来的光明。
望着那些用木条、铁皮拼凑起来的围墙,用破碎砖石在废墟基础上堆砌出来的狭窄房屋,刘宇晨不由得停下脚步,站在距离小镇一百多米外的岩石旁边,神情复杂地望着这个在地图上只用一个小黑点标注出来的定居地。
他皱着眉,凝望着前方无止尽的黑暗,心头那隐约的警兆始终徘徊不去。危险的感觉非常微弱,时断时续。
生活在废土世界,却并意味着每一个人都拥有在这个世界生存的经验。
刘宇晨从来没有过单独离开二十四号生命之城的时候。他知道流民会为了食物相互杀人取肉,也明白荒野上的女孩十岁就已经不是男孩在更小的时候就必须外出狩猎,但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更没有亲身体验过那种喉咙渴得足以着火,胃囊饿得随时可能被酸液蚀穿的生活。
旧时代有人生下来就是乞丐或者亿万富翁,现在也不例外。
不过,他同样也很清楚夜晚的荒野有多少危险。没有光,没有火,游荡寻食的腐狼和变异巨鼠,会把每一个在黑暗中熟睡的流浪者撕成碎片。
尽管是个陌生的小镇,这里也许还可能存在反叛者安插的巡逻哨兵,可是刘宇晨别无选择。
他只能,也必须在这里过夜。
。。。。。。
芦苇镇没有守卫,只有两条土路纵贯交叉的街道上也看不到人影。一间外观相对还算干净的小石屋里,透出可以明显感觉到暖意的光,横挂在门头的圆形木牌上,用刀子歪歪扭扭刻出一只勉强能够看出基本形状的高脚杯,下面有三个醒目的英文字母————
酒吧面积不大,充其量不超过五十平米。刘宇晨推开“吱嘎”作响的木门,走进店里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从不同方向汇聚过来,久久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们感兴趣或许并不是这个陌生的外来者,而是背在肩膀上厚厚的帆布包,还有那枝威力巨大的突击步枪。
每一张桌子旁边都坐着人。迟疑片刻,他走到靠近窗户的一张旧木桌前坐下,把背包和步枪靠在脚边伸手可及的地方,放好。
对面,一个长相凶狠,胳膊上密布着黑色体毛的大汉死死盯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示威性地轮起餐刀,狠狠切割着盘子里一块半生不熟的烤巨鼠肉,再用叉子把切好的肉块送进嘴里用力咀嚼。血水和调料混合成的液体。从白森森的牙齿缝隙中被挤压出来,顺着嘴角流出口腔,一直滴淌到桌面上。
一个身材肥胖,穿着满是油污,只能从款式上勉强能够看出那是一件白色围裙的女招待,扭动着尺度惊人的肥大臀部走了过来,低下头,凑近刘宇晨的耳朵,用明显已经半醉,却充满**和诱惑的口气说:“嘿嘿嘿嘿漂亮的小伙子,你想要点儿什么?”
从外貌判断,这个女人的实际年龄至少超过四十岁。如果她的体形能够在现有基础上减瘦三分之二,那么倒也算得上清秀。遗憾的是,太多的脂肪占领了原本属于面部五官的位置,把眼睛挤得完全眯成一条缝,腮帮与鼻翼中间已经产生了可怕的凹隙,至于嘴唇。。。。。。红色唇膏实在涂抹太多、太厚,开口说话的时候很难让人将其与“嘴唇”这两个字联系起来,总会下意识想起油光滑亮的新鲜香肠。
如果一定要从她身上找出某种优点,那就是胸很大,屁股也大。乍看上去,仿佛四个成双对排列,被衣服遮盖住的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