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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管家叹气,自从一年前他家少爷回来,浑身是伤不说,整个人也沉闷了不少,苏家少夫人云梧说是留在了离鸳山养病,换了另一个女人陪在身边。这让他不得不往那方面想,是否他家少爷变心了?
回都后,苏子衿一封奏折将左相弹劾上去,言其叛国通敌。皇上细查之后,宣布无任何确凿的证据,但还是在民间造成了不小的轰动。皇上无奈只得下令左相行事不检,罚减俸三月,禁足一月在家面壁思过。也原是要惩治苏子衿阵前夺帅及抗旨不尊之罪,姑念苏锦生忠义之心与他卫国有功,故只是略责怪一番,仍命他统领三军。不料他自行请罪降职至吏部尚书,独袭了他父亲一身官职。
年轻而又才表华高,也无一个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持家,因而回都不到半年就陆续有人家来说媒,均被他用这样的借口回拒。
苏管家不解的是他也未曾将带回来的那名女子一个名份,任由她住在府中。他实在捉摸不透他家少爷在想些什么。
张美臣换下一身紧身衣,刚尾随苏子衿的轿辇至宫门口,趁他上朝赶紧回来歇息并露一下脸,等估摸着他快下朝再赶过去随他去吏部办公之地。这一切苏子衿是不知情的,而她做半个影卫也做得如鱼得水。苏锦生的事她略有耳闻,因而才不想苏子衿步他的后尘。
习惯来到书房,扫了一眼他的案桌,见有些杂乱,便熟稔的替他收拾。将那几封还未拆的信整理叠放在一起她无意间看到一封与人不同的书信,其余均是男子笔迹,唯有这信封上是秀气的女子笔画。会是谁?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好奇的拆了封蜡。这一展开来,不由得大惊失色,手兀自收紧,似乎猜到了什么。
这一日,她比往常要迟到些,待她赶过去时,苏子衿已到了清廉署。
“苏大人,今日来得比往常晚了些啊。”清廉署的同僚见他来了,连忙站起施礼。
他点头,领着一群人进内。
“一些事情耽搁了,过几日便是宫宴,正巧也无甚事务。将这次的官员选拔名册给我,诸位今日可以早早还家。”末了,又对一旁的书生道:“陈侍郎留下。”
偌大的议事厅只剩两人,陈侍郎本就不是喜说话之人,而苏子衿也埋头看公文,来往打杂的小吏深知这位大人办公时不喜打扰,也就识趣的不走近。仅听得偶尔的咳嗽与交谈声。
一直到掌灯时分,苏子衿才用笔勾出几个名字交给等在一旁的陈侍郎,最后才确定了在今年试举中选出来的几名士子。
陈侍郎接过,俯身行了一礼算是告别,匆匆离去。他往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本来该回府,他依旧住在内城苏府里头,独空栖梧院无人敢进。除了这处署衙,他不知道还能去哪里。哪里都无处可逃,回忆像影子,寸步不离的守在身侧,无法可遁。
几年前彼时,他初初遇见一个人,丢了一颗心……
出了外城,他走进车水马龙中,脚步不停,拐进一处烟柳之地。翠烟阁。
“呀,苏大人!今儿个还是碧落姑娘?”老鸨见他进来,宛似常客,径自安排了他往楼上走,边走边打趣,“碧落那小妮子也不知道几世修来的福气,论长相吧,普普通通,论才艺也是勉勉强强。大人却甚是钟情于她,可不欢喜么?”
苏子衿心不在焉的应着,直到至了一处熟悉的房门前便止了脚。
老鸨偷着笑,伸手推门喊道:“碧落,苏大人来了。”
里头琴音一顿,不多时就有一个青衫女子开了门,见苏子衿站在门外不动,便打趣:“怎生几日不见就呆了?”
“咳咳。”他掩嘴咳了一下,始才跨进房内。“这几日事情刚好忙完,想着来听你的新曲儿。”
“就知道你是这番心思,这不刚刚还练着?”碧落笑着将他按在桌旁,自己则走至琴案处坐了,慢慢弹了起来,一边偷瞄苏子衿。他是两月前来到这里的,彼时她正练一首《赠佳人》,他便失魂落魄的闯了进来叫她“阿梧”。自那以后,他便将她包了下来,闲时来此听她弹奏古琴,之后醉眼朦胧的离开。除了第一次他失态的叫过那个名字,她再也不曾听过。
苏子衿伸手将酒杯挪过来,径自喝了起来,察觉到她琴音不甚熟悉,断断续续,便道:“还是弹《赠佳人》吧。”他只要听这一首就够了。
琴音一颤,碧落手指一僵,轻声应好,曲音一换变成了自己不怎么喜欢的那首曲子。偶然抬头间见到他失神的眉眼,红鸾星动。他总爱看自己嘴角噙笑的模样,虽然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却还是让她有一丝窃喜。自己纵使不够美貌,但总是比这里其他女子要好的。不是吗?
他爱看,她便一直笑给他看。
苏子衿将一杯酒送入口,视线落在碧落嘴角的弧度上,久久不曾挪开。
这个弧度,是她最爱的。总是轻轻浅浅的笑,眉眼微弯。只是面前这个女子总学不来她的那份韵味,刻意十足。
回到府中时,他满身酒气,唇边一抹嘲讽的笑,见了张美臣便隐去,“怎生还未歇息?”
她皱眉掩了掩鼻,扶住他高大的身子往里走,“喝酒伤身。”
“我这身子……早就不想要了,对我来说,都一样……”他跌跌撞撞倒向床,连带着她一起,迷糊嘟囔。
张美臣一动不动,全身僵硬。他的头埋在她颈间,气息燥热而平稳,显然睡过去了。而她却不争气的脸红一片,心跳如雷,有些失落异常。
轻巧的翻了个身,她与他面对面,望着他沉静的睡颜,波澜起伏,“苏大哥。”
“苏子衿。”
苏子衿睁开迷蒙的双眼,唯有那个女人总是连名带姓唤他,“阿梧……”将那张唇压向自己,他力大无穷。再也不要放她离开,半步都不要!
张美臣不知所措,瞪着眼睛推他,不想他越缠越紧,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此刻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勾人心弦,她渐渐无力。
他的吻温柔怜惜,口里却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苏子衿急不可耐的挑开她的唇肆意缠绵,而在他游离往下时,腰侧一阵灼热,挂着双佩的地方烙心的痛,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张美臣水汽迷蒙的眼让他恨不得煽自己两耳光,“对不起。”他猛地松开手坐起,懊恼的撑额。他在干什么?怎么把她当成了云梧?
整了整衣服,两人皆尴尬不已。
“对不起……”
“我先走了。”她仓皇打断他的道歉,匆忙离开这间屋子,藏在袖子里的书信拽得仿佛可以掉出水来。
门未关,从门口灌进来的冷风吹得他越加清醒,灌了一口冷茶进口,他曲着身子撑在桌旁撕心裂肺的咳嗽,像是要把心都咳出来一般。手心拽着两块同心佩,低声呢喃。
屋外的身影徘徊良久,,几次想叩门都未果,听到里面安静下来,她默默低头,终是转身离开。
次日,苏子衿早早离开府,像是逃脱一般,晚上更是宿在了署衙,一连两日不曾回去。
对张美臣始终是抱歉的,他的心装不下其他人,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云梧骂得对,他就是一个傻瓜,误了他人而不自知,如今岂是作茧自缚,两人才是。
张美臣在暗处看署衙议事大厅里灯火璀璨,内心一片荒芜。她以为,那个女人走了,他再难过,时间一长,也会好起来的。她可以留在他身边,一年不够就三年,三年不够就一辈子,总会将她放入心底,不是吗?
可是,如今那个女人没死,她要回来了,那自己该怎么办?退让,亦或是绝不放手?自己当真能取代她在苏子衿心中的位置?
之前无比坚定,到现在无比不确信。苏子衿从未向外宣称云梧已死,一直为她保留着夫人的位置,就代表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将云梧忘掉……
她从未想过要为自己费尽心机的去争,唯一一次,还未开始就输得一塌糊涂。她不是单单输给了云梧,而是输给了两个人。
雨势渐小,她站在树上,一身蓑衣遍湿透,不住的往下滴水。额侧的发丝顺着雨水贴在她白皙的脸上,勾勒出美好的脸型。水滴蜿蜒向下,“啪嗒”一声,和着雨水坠落地面,溅起一层细小的水雾。
天空渐渐泛白,她纵身一跃离开署衙,长街上人迹稀少,大多还未苏醒,唯有她踟蹰而行。东方一片鱼肚白,看样子,似乎要天晴了。
从院墙外跳至府中,熟稔的避过早起的下人,回到自己房间。今日已是三月十一,那封信一直放在身上,现在早已湿透。她拽在手中,隐隐做出决定。
☆、第56章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写到两个人的腻歪,各种不自在。
我不能说我喜欢两个人腻歪【捂脸~~~
后面一两几章是将人都找回来了,然后继续温柔+甜蜜。
朝颜城郊外,三月时分,正是花开正好的时节。此刻才是清晨,就有不少百姓从郊外赶来进城,寥寥几个官兵守在城门底下盘查,并不严紧。兴许是觉着天子脚下,捉奸犯科之辈甚少出现,所以怠慢了些。
晨光中,一辆马车缓缓朝城门处驶来,车夫尽力将车赶得平稳,唯恐里头的女子睡得不够安稳。
他们比预计的晚了两天,因此是掐着时间到了朝颜城脚下。在路上走了一个月,云梧甚少有醒来得时候,多半是昏睡着的。此时也是,若不是那央唤醒她,只怕是要睡过头了。
车夫“吁”的一声将马车停下来,到了朝颜脚下,他的任务算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