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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蜷缩在地上的人影动了动,呻|吟一下,云梧立时后退几步,紧紧盯着那人。墨发披散,红光中隐现一张熟悉的脸,她捂嘴惊呼:“阿墨!”
只见阮层墨身形一晃,悠悠睁开眼,瞳孔血红,妖冶如魔。模糊见到云梧担忧的脸,他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从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不要过来!”
这便是冒险使用禁术强行占有这副身体所要承担的后果,阿墨的灵魂还有留恋,执念之深,连他师傅都束手无策。本沉寂多时,在遇见云梧后,其苏醒所隔时间越来越短,他所承受的精神和肉体分离的痛苦也就越来越深。
“为何会这样?”云梧声音焦急,他看上去十分痛苦!
“他要出来了。”阮层墨的意识模糊。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太小,她听不清楚。见他那般模样,又问:“我要进来,可以吗?”她怎么能见死不救?
很久没听到回答,她看了看空中牵缠的细线,再看看地上的他,一咬牙,拨开钻进去。
脚尖才一触地,四周细线突然发出一阵呜咽,她来不及多想,跪至地上想将他扶起来。
听到声音,阮层墨的眸子一暗,扬起一抹苦笑,师傅啊师傅,向天偷命一事果真做不来呵。红光骤灭。
抱住他,看到他阖上眼,她心慌的拍他的脸,“阿墨。”没有任何回应,她双眼一红,一种宿命感油然而生,阿墨与阮层墨都要在她面前失去吗?
想起这里离营地不远,她朝那边大喊:“苏子衿!”一边检查阮层墨身上可有伤口,一边想起他陪自己游玩西舞,眼前是他冰雪般的颜容,他千年不变的语调,他偶尔戏谑邪魅的笑,他总是容易让她忘了他也有脆弱的时刻,譬如现在。
苏子衿猛地睁开眼坐起,略一顿,便快速朝云梧离开的方向寻去。这一动惊动了整个营地,不少人跟着一起朝那边跑。
她的声音,慌乱中带着焦急,不知道遇见了何事。他阵脚大乱,在林中四处寻找她的身影。也许,她是他的死穴。
“小树苗。”
云梧怔了怔,不可置信的低头,怀中的男子又睁开了双眼,漆黑如夜,星光璀璨。他唤她什么?“阿、阿墨……”
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模样,他的笑容愈发灿烂,再一次虚弱地叫她,“小树苗。”眼睛弯得如同月芽。
“阿墨……是你吗?”她手足无措,试探的问。前一刻他还不是这副模样,怎么一下子变了一个人?
“是我。”费力的说话,断断续续,“我回来了。”阿墨叹息,气若游丝。他答应过她,要回来的,黄泉碧落也要回来!
“呵呵。”眼泪扑簌而下,她喜极而泣,“你回来了。”轻声喃喃,多少个日夜,她以为此生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嗯。”阿墨闭着眼,声音消弱下去,几不可闻。
努力想要将他扶起来,可是没用。“阿墨,不要睡。”她隐隐察觉到这是怎么回事,心中一片苦涩。
再次“嗯”了一声,他的手滑落,头轻轻倚在她颈间,声息全无。
她失声痛哭,将阿墨搂在怀里,“苏子衿!你快过来。”一遍一遍的喊那个人,只希望他赶紧过来。
听到她一声比一声绝望的呼喊,他心急如焚,终于找到她,见她跪坐在地上安然无恙,怀中抱着阮层墨,他呼出一口气,稳稳的跨到她身边,“出什么事了?”
听到他沉稳的声音,她哭得更凶,“阿墨……他……”
苏子衿低头查看阮层墨的身体,一边听云梧断断续续的说话。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温度低到吓人,他伸手探了探脖间,还好,还有微弱的脉搏。
吩咐士兵将其抬回营地,他回过头来发现云梧还坐在原地。
“来,没事了,他还活着。”他伸手将她拉起来,谁知她脚下一软,差点滑下去,幸好他眼疾手快搂住,一把拦腰抱起。
“他还活着。”云梧无意识的重复苏子衿的话,咧嘴一笑,他的脸在眼里越来越远,周遭无声。这是怎么了?他看上去为什么那么焦急?他果真是在乎自己的吧?
……
整个队伍因阮层墨而在原地多停留一天。云梧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阮层墨在她醒来不久也清醒过来。
是的,是阮层墨,她从那双眼睛可以看出来。阮层墨抿唇看着身旁的女子,他以为阿墨回来了,自己该消失才是,魂魄没有寄托是无法存活在阳世多久的,没想到自己竟然醒来了,还是这具身体,只是仿佛什么东西离开了。阿墨,走了吗?
“我是阮层墨。”他皱眉好心提醒。不想她一脸无害的笑,回他:“我知道。”
他一阵郁结,怪声怪气,“阿墨走了。”就是不想看到她这般平静的笑容。
“我知道。”嘴角弧度不变,声音清浅无波。
他哑然,良久,垂下眼眸问:“你怪我吗?”
“若我怪你的话,此刻你还能睁开眼吗?”云梧戏谑的笑,继而温柔道:“他告诉我,他回来了。”这就够了,她放不下,所以阿墨才有那么一份执念,拼尽千辛万苦只为回来告诉她一句,他回来了。她已明白,放不过自己便是放不下阿墨,便不能使他安心,她如何能再自私下去?
苏子衿看着士兵刚不小心倾进油的火堆发呆,她从阮层墨那处出来便坐到他身边。“看什么?”
“没什么。”他随口而答,目不斜视。
“扑哧”一声,别扭的男人!云梧捂着嘴笑,心情愉悦。
从百目国往东陵要翻过几座山,然后取道潜木平原往东,这才到得落虎滩附近。阮层墨几日后就生龙活虎了,那一日的虚弱仿佛是幻觉。
军队开拔后,苏子衿就派人到前面探路,队伍随后慢慢跟进,可过了许久都不见那人回来,他们已经到了两座山的谷口前,穿过山谷便可到达潜木平原。
战马不安的嘶鸣,不断从鼻孔里呼出粗气,焦躁在原地踱步。他挥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拉了拉缰绳稳住身形,一脸凝重。战马通灵,往往能比人更先察觉到危险。
两座山峰相隔甚近,中间供人通过的道路不足六人宽,五百多米长,两壁绝险陡峭,四周无树木遮挡,视线所及,全是光秃秃的石块,一片荒芜。
日头正盛,虽已是秋风时节,可天气仍旧有份说不出的闷热。云梧坐在马车里,一袭烟色水纹薄衫,裙裾散开在短榻上,层层叠叠,她看着莫名的心浮气躁。
车身轻轻一震,发出“辘轳”声响,行走在满是石砾的路上,颠簸不息。她的马车在队伍中间,四周皆是东陵士兵沉重的战甲与器械摩擦声。
苏子衿命令队伍前进,他独自行在最前面,神经紧绷,小心留意四周的动静。五百多米的路程,他算了一下,当自己从谷口另一端出去时,最后的士兵应该已经进入谷中了。
阮层墨跟在他身后,自那日醒来后,他恢复了那张万年冰山脸,又甚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养神,众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样子。
刚懈下心神,不料空中传来一丝一动,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山谷。
不!不是雷声!苏子衿掉转马头,身下的战马因他蓦然用力一勒,立身将前蹄抬起,发出恼怒的叫声。
几十块棱角锋利、体积庞大的石块从山顶急滚下来,扬起一路灰蒙蒙的烟尘,瞬间砸到谷底,立时传来士兵与马匹吃痛的惨呼声,一些来不及躲避的士兵被砸中,倒地不起。
他与阮层墨皆是一惊,双腿一夹马腹,领着士兵便掉头朝谷中腹地去支援。
驾车的士兵将缰绳一勒,迫使马身向后退了两步,一块半人高的大石砸在它面前,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马受惊吓长长的嘶鸣一声,差点控制不住的奔出去。
云梧暗自握紧了手指,柳眉轻蹙,难掩眼底的担忧。又是一块巨石从峭壁滚落,直接撞向马车,车身剧烈一晃,头顶隐隐传来呐喊。
何处的大军在此地设了埋伏?
“夫人。”车门处的士兵对她说话,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前路被堵死了,我们中了苍狼的埋伏!”
“将军呢?”她稳住身子,想出去看一看,不料车身又是急剧一晃,她只得扶着车缘问道。
“将军跟前面的士兵被挡在另一方,我们只剩下后面的路。”
苏子衿按理说应是在谷外了,此刻定然会赶到这边来,她知道他会来救自己,反而镇定下来。略一思索,她冷静开口,“退出谷外!”与其让苍狼将后路也封死,他们被困在谷底,不如趁还来得及就退出谷外,苏子衿定能想到办法来找她。
“驾!”
苏子衿与阮层墨好不容易赶过来,却看到马车独独向后退去,后方苍狼一千多名大兵已至。
☆、第 45 章
作者有话要说:上次在自己空间里找了几张图片做人物图,
发现很不错,偶尔翻进去看看觉得每个人物都很有爱。O(∩_∩)O哈
快速奉上这一章~~
各位看文开心(*^__^*) ~~~
“该死!”暗骂一声,他拔剑与从山顶下来的苍狼士兵战在一起,“拦下马车!”历练这么久,他的剑艺精进不少,甚少拖泥带水,招招干净利落。
阮层墨皱眉,手一撑,整个人从马背上腾空而起,轻如飞燕般的在空中掠过,足尖点在下落的巨石上借力飘出去,身姿优雅如仙,宛如在空中闲庭漫步,瞬间就已接近马车。
突然,一支箭从前方射来,又急又猛,从马车头顶经过,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