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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了紧衣裳,酒劲一缓,云梧身上就感到阵阵凉意,“惯例?”
“苏家男子皆薄情。”
“是吗?”转即一笑,苏子衿或许是个例外呢。
杯盘狼藉的晚宴散了场,苏子衿给云梧罩上云丝披风,辞了瑞谦永和苏黎,两人便离开了皇宫。
路上,云梧问:“苏子衿,你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
“这么快。那你何时回?”
“不确定。”顿了顿,苏子衿又道:“送我一场如何?也许这一去好几载也不一定。”
“怎么送?”云梧侧目。
“奏一曲《赠良人》怎么样?”
“你要是不怕丢脸,让我弹就是了……”
十一月初一。
四更天的时候,苏子衿手脚轻慢的换了战衣,收拾了行囊准备离开。
云梧从里间走了出来,她听见脚步声,于是便出来看。“都准备好了吗?”
“嗯。”身着战衣的他少了些书生气息而多了丝刚毅。伸手触了触云梧微乱的鬓角,心口沉重,她竟又是一夜未眠吗?临行之际,他心心念念的仍只有她。“我会让松袖、兰凝看着你,药不准断,御医也必须按时看。否则你就准备好一辈子做苏家的媳妇好了。”眯着眼睛威胁面前只及他下巴的女子。
云梧皱眉,刚开始他拿成亲时的约定威胁她,她还会据理力争,无奈苏子衿软硬不吃,丝毫不肯松口,后来她便知道这是没用的了,苏子衿很固执。“愿安。”
妥协般叹息,“你若愿意,等我回来。”手一抄佩剑与包袱,他转身离去,不曾回头。将他送至房门外便不让她出来了,清风院没有灯光,苏锦生并未出来送自己的儿子。
在府外翻身上马,苏子衿勒住缰绳轻抚在焦躁的马身上,一下一下。幽幽的琴声在漆黑的夜空里飘荡,是那首《赠良人》。他抬头,一颗孤寂的心在此刻突然活过来一般,从身体里源源不断的焕出生机,心被填得满满的,这算是她的回应吗?他开怀大笑,策马驰进夜色中。
栖梧院。
直到天色朦胧渐亮,云梧才停止弹奏。收起心底的失落,她起身看到松袖兰凝双双泛红的眼,笑问:“怎么啦?你们两个……”
“少夫人。”松袖明亮的大眼睛里蓄满眼泪,“少爷他……”
“他会回来的,他答应过我。”她相信他不会食言!所以,苏子衿,她已经再一次全心的开始相信一个人,不要让她失望!拉起她们的手,轻轻握了握,安慰道。松袖似乎比她更像一个送丈夫出征的妻子呢,云梧嗤嗤的笑。
反正也睡不着了,她决定去清风院。苏子衿去了战场,苏锦生应该很是牵挂吧?虽然他并不说,甚至连送都没送。
“爹。”
“你怎么来了?”苏锦生一边准备今早上朝要用的奏折与公文,一边头也不抬的问。
“子衿今天出征了。”
“嗯。”
“他说放心不下你。”
动作一滞,苏锦生终于抬头看她,“这句话是你自己编来的吧?”他的儿子他了解,苏子衿绝不会讲这种话。
云梧莞尔,指了指心口,“是他这里告诉我的。”
苏锦生不发话,拾好奏折与公文,拿在手中往外走,“你回去吧。”
目送他离开,云梧温柔的笑,苏子衿,希望她能帮到他。
也许是因为那句话,她和苏锦生的关系多少缓和了些,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至少不再眼不见为净。
今冬第一场雪落下后,她见到了她爹娘。瑞谦永果然如他所说将其照料得很好,除了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云清砚的一身功夫早在当日张远儒趁其不备从云府下药带走他和娘时就被废了,少了内功的压制,他年少时留下的伤愈加严重,这时候她才知道,那是毒。
“爹,对不起。”云梧将琉璃镯交给云清砚,伏在他的膝头,低声说。柳南烟得知云里的死讯后,悲痛过度昏了过去。
爱怜的摸着云梧的头,云清砚跌坐在椅子上,人仿佛一下子苍老许多。纵使他再刚毅坚强,也抑不住心中的悲痛,那是生生从他身体里拿走骨头的痛。“我知道,不怪你。”声音哽咽不已,他低头看云梧消瘦的脸。他知她这几个月一定非常难熬,云里和她感情极好,失去云里对于云梧来说,无疑就是失去了半个自己。“是爹不好。”他亲手将他的两个女儿都推上了这条不归路,没人比他更难受。
“不,爹。”压抑的哭声,云梧怕吵醒柳南烟。抬起泪水满布的脸,拼命摇头。
“好孩子。”云清砚伸手去擦她的眼泪,粗糙的手心磨得她脸颊生疼。“你如今还愿意接这兵符吗?”她若不愿意,他便是拖着这病弱之身也会接过来替她扛着。
云梧犹豫,眼里是云清砚斑白的发丝和床榻上昏迷的柳南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而坚定点头。如果这是云家逃不脱的宿命,那么她就承担好了。
确定柳南烟熟睡,云梧忧心忡忡,“怎么跟娘解释?”
“你娘她这里有我,她会理解的。”眼睛里充满愧疚,他亏欠她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从云梧口中得知了帝都近几日的状况,云清砚闭上眼,一阵思索,再睁开眼时,眼里一片清明。
张远儒得不到兵符,而他现在又落在了皇帝手中,再加上云梧苏子衿与其交好,张远儒感到了威胁。一旦暗军与君权联手将矛头指向他,他便是插翅也难飞。因而干脆就放一把火,他若不能独善其身,那么就拉着旁人惹火上身。东陵王朝有支暗军且军符已失的消息不胫而走,如今早已是满城风雨。
“他是想将水搅混了,将众人的焦点引到暗军与皇上身上。这样也好,有异心的人不动则已,一动便成了暗军与皇权共同的箭靶。乱好了,索性一举肃清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省的以后一个个的揪。”云清砚倒想看看张远儒能闹出什么来。
“如此一来,暗军势必要被推出水面。”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暗军本身。你可知暗军的行事宗旨为何?”云清砚问。
“辅君与监君。”云梧似乎明了。辅君在前,只有帝君不仁时,暗军才会行使监君作用,这时候就算诛杀了君主,也无须外人的命令。可正是“监君”这一权力才使得暗军成了悬在皇帝头上的一把利剑,如芒刺在背,试问哪个皇帝会放任这么一个威胁在自己枕边?倘若暗军心怀不轨,那么取而代之根本不在话下。这便是瑞谦永必须收回兵符的原因了。
云清砚点头,他可以放心相信云梧的。“你自行决定吧。”
被蒙上眼睛的她坐在马车里,一路颠簸,四周由安静开始变得吵闹,渐渐又安静下来,云梧察觉到马车行了许久,中途又换了好几辆车,这才被带下。扯开布,原来自己已站在苏府前的一条街尾。
“苏夫人。”离疏唤她。云梧回过头。
“云里的尸首已经被对方带走,我们只找到这些。”说完递上一个包裹,里面是他们当初在云里遇害的小村里找到的一些遗物,只是几件衣物和书籍。
云梧接过来,抱在怀里,“替我谢谢你家主子。就说我愿意与他合作,但现在我还不能交出他想要的东西。”最少,她应该跟花流商量一下,她不能让暗军成为皇权下的牺牲品。“告辞。”屈膝行了个礼,她转身朝苏府而去。
转眼即到了年关,苏锦生所属吏部其他官吏都休了假,他将所有未处理完的公文搬到了苏府一个人审核。来年初春,他将奉旨南下到看完历年吏部所书的官员事迹记载与地志民情。
云梧一一回了苏子衿的信,继而从苏管家那里学着购置年关要用的东西。苏子衿在信中绝口不提战事,讲的都是军营生活、边城的奇异风光与民俗等,洋洋洒洒,有时长达好几页,有时仅几个字而已。她仿佛能见到他在帐中挑灯给自己写信的样子。而她收到信后,就会跟苏锦生说起他的近况,尽管苏锦生每次都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她能感觉到他在认真听;若回信,也必会提到苏锦生。
她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总是这样做了。
☆、第 27 章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清平乐》卷一到此结束,谢谢大家的支持!一路从冷文走到现在,虽然还是不怎么高的点击率,但看上去还是很让纳兰温暖!尤其是一直给我鼓励的几位朋友,放在心底了。也弱弱的说一句,大家喜欢的话,继续追下去吧。卷一主要写年少轻狂和交代背景、人物等等,卷二纳兰打算换背景,最爱的一个孩子也要上场了,希望不会让大家失望!
另外,最近几天学校的网络瘫痪了,时不时的不稳定,所以,卷二的章节上传可能要再等几天,希望大家见谅,纳兰保证,等网络稳定,一定会及时更文~~鞠躬~~~请继续支持纳兰,你们的鼓励对我很重要!
好啦,再次感谢追文的各位亲,祝:安好!
纳兰卿敬上。
东陵永帝四年十二月二十九日,离除夕只剩两天,帝都的第二场雪落了下来。今日再收到苏子衿的信,云梧当下没回,而是拿着年货清单去找苏锦生。
清风院今天没有一个下人,院子里只有几颗梅树静静被雪盖着,隐隐有股冷香。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紧了紧身上的软毛织锦披风,正当她纳闷为何不见人影时,她已来到了书房门前。门虚掩,从里溢出刺鼻的酒味。
云梧伸手一推,门应声而开,风卷着雪飘飘洒洒的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