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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一下子慌了,连声音都开始不稳起来,
“哎,你,你别哭啊,我,我本意不是这个……”
镜子被他这句匪夷所思的解释给逗乐了,
“傻瓜!这么全,你们都从哪儿找来的啊?”
小语朝老板望一眼,彼此很默契地笑了,年轻的老板走上前一步,眼睛里跟着氤氲上浓浓的暖意,
“是日本原装进口的。”
镜子呆住,直直地瞅着小语,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闪烁,脑子里却不知怎地,想起了那个此刻和自己远隔着千山万水的少年。今天天黑之前,他的礼物也许就会穿越半个地球,到达她手心。这是他给她的承诺。
小语一下子就笑了,嘴角浮起狡黠的笑容,
“不用谢我,你应该谢谢人家老板。来来回回到日本去了好几趟的可是她,不是我。”
镜子一下子破涕为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的东西?”
小语淡淡地笑,“筱墨知道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
镜子哽住。这一刻,内屋突然传来一声模糊不清的呼唤,轻得几乎要淹没在空气里,
“安……”
然而就是这样几乎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唤,让老板立刻如弹簧般跳了起来,她迅速回过头去看一眼,然后又转过脸,有些抱歉的微笑,
“我进去一下。”
镜子怔怔地看着她进去,双脚轻得好像踩在云端上,未发出一丁点儿声响。她掀起帘子的瞬间,镜子在那惊鸿一瞥间,看见了一张脸,一张男人的脸,苍白如帛;双瞳漆黑漆黑的,好像一潭深不可测的幽泉;薄薄的双唇也和皮肤一样,惨白惨白的,看不见一丝血色。可是,却非常英俊,是足以让人屏住呼吸的那种。
仿佛突如其来了一场寒潮,镜子顿时感到浑身一阵阵毛骨悚然,不由得哆嗦了几下,她急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是,那个身影已经随着阖上的帘子,淹没进了无边的未知里。
“怎么了?”
镜子惊魂未定,“里,里面有个人。”
小语见怪不怪地笑笑,“是啊。”
镜子惊讶地回头,“你知道?”
“见过几次,天气好的时候,老板会带他出来走走。平常的时候就呆在里面,有时候也出来看看铺子。”
镜子失色,一时无言。小语接着说下去,
“他很少下床,也不太说话,可是人却随和,老是笑呵呵的。”
“他们——”镜子说不下去了。
小语心知肚明地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时间老板已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眼里的神色忽然变得说不出来的温柔,
“不好意思,耽误你们时间了。东西已经看过了吧,还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很好。”
走到门口时,镜子还是没能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那个美丽的女子已在收拾东西,看起来像要打烊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吗?”
镜子顿一下,问得有些吞吐,“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女子颔首。
“卓落,是人名吗?”
女子忽而笑了,笑得美丽的脸庞上似乎洒下了一整个夜空的星星,璀璨无比,
“是。”
出来时天已经黑了,镜子安稳地靠在小语车后座上,
“小语。”
“嗯?”
“我看见那家店的一张柜子上有一首诗。”
“诗?”
“嗯。我念给你听。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听得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我想上海大
筱墨回来时,正看见小语送完镜子回来,两人在院门外遇到。
“姐,回来了。”
筱墨一阵惊奇,
“哎,我说陆小语,你干嘛去啦,也这么晚?”
小语不动声色地笑,
“明天是镜子生日,记得给她打电话。”
筱墨“哦”一声,用力拍一把自己脑门,就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明天是镜子生日,也是我生日啊!哎哟,这么重大的日子,居然差点儿给忘了。哎,我说,我的好弟弟,你给我带什么啦都?”
“什么啊?”
“哟哟哟,都记着呢,还能没给你老姐我准备生日礼物吗?”
“哦,我忘了,明天给你补上。”
“开玩笑!行,那我问你,给你镜子姐姐买礼物了吗?”
“嗯……买了。”
“那不就结了,嘿嘿,她都有还能没你老姐我的嘛,所以说嘛,我的那份呢?拿出来吧!”
“真的,没骗你,我忘了。”
“真的假的啊,你真没给我准备啊?”
“对不起,姐,我真忘了。”
“真的?我要搜喽?”
“什么?你开玩笑的吧,男女有别吧?”
“哈哈,什么男女有别,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个鬼啊?切,小屁孩一个,还不好意思!”
“哎,你别过来啊!我说真的啊!”
“没问题啊,那你把给我的东西拿出来啊!”
“我真的没买啊。”
“我数一二三啊!一,——”
“哎,陆筱墨,我警告你啊,你别乱来,我叫人啦!”
“哈哈,我才不怕你呢!一,二——三!”
“妈——”
因为买礼物“厚此薄彼”的事,筱墨第二天压根就没拿正眼儿多瞧小语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恨屋及乌”的道理,竟对镜子也跟着爱理不理起来。最后小语狠狠心,拿自己准备买模型的钱给筱墨买下了那丫头觊觎良久的淑女屋的一件连衣裙才算完。不过也真是巧了,次日镜子送她的生日礼物居然是那件一模一样的连衣裙,只不过颜色从粉红变成了纯白。
凭空得了两件垂涎已久的裙子,陆筱墨同学就算是有再大的火气也该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了。三人总算又是是和好如初。
岁月绵密,光阴如织,青春是过路的一场风景,眼睛里收藏过参差错落的春末夏初,也听见重重叠叠的声音在一路哼唱我们也曾浅唱低吟过的歌曲,浅尝辄止。
开始时并没有什么预兆,因此到了落幕的时候,就算是有再大的突兀也变得理所当然。
倏忽之间,高中的尽处就从千里之外一下子跃然于眼前,牵丝绊藤的是胶片里面交替闪烁的往昔,还有那些割舍不下的日子,以及,那些日子里的人和事。
2000年。季节悬在六月的末梢,天气并没有太热,然而对于那些已经饱受煎熬十几年的人来说,却多多少少显示出了一些些残酷的端倪。
高考的分数出来。几家欢喜几家愁。
镜子发挥稳定,过了本二线,可以直接上海大;以筱墨的水平来说,考得算马马虎虎,但进海城大学肯定是没什么问题,而且,海大原本就是她的终极目标,她早在乔安那儿一厢情愿地信誓旦旦过了,非海大不去!为什么啊,连街边的耗子估计都知道,海大是海城唯一一所正儿巴经的大学,选择了海大,是她唯一可以不离开他的方式,正是求仁得仁啊;至于小语,应该就是发挥最失常的那个了,这个在考试之前被所有人寄予了厚望的少年,数学八页纸的试卷,竟然有两面只字未写。他事后的回答是忘记了,尽管这样的解释多少有些匪夷所思,也的确难以接受,但在人前勉勉强强地也就算是糊弄过去了。可是无论如何,筱墨和镜子却怀疑不已,依她们对这个天才少年的了解,在这个心细如尘的男孩儿身上,发生这种荒唐事的几率可以说一定小于0。01%,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陆小语,他,撒了谎。
那,动机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今天是填志愿的最后一天。
小语被堵在了学校车库边的草坪上,五分钟之前,他刚在班主任老任的办公室填完了自己的志愿。据说是高三(2)的最后一个。此时此刻,面对着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一双义愤填膺、一双质疑满满的眼睛,他一下子有些招架不住,
“干……什么啊?”
筱墨笑得诡异,“老实交代了吧,你小子到底搞什么把戏?”
小语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你别闹了,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筱墨双手一横,就挡住他的去路,
“哎——陆小语,给你个忠告吧,你啊,今天最好是跟我说实话,否则,哼哼,你是又想试试你老姐我的大刑伺候是什么样的是吧?”说话间,就作势摩拳擦掌起来。
“哎,你不是来真的吧?”
“嘿嘿,又不是没领教过,你说呢,我亲爱的弟弟!”
小语一下子面如土色,陆筱墨的手段他是深有体会,更是深受其害的,所谓的“大刑伺候”倒不是真要打架的意思,话说回来了,以他如今的身高和身手,若是真打起来,她们俩就算加起来,也绝不是他对手。可问题是,他老姐嘴里口口声声的“大刑伺候”,不是别的,而是他自小就一直招架不来的一样东西!说来还真是丢脸,想他陆小语尽管斯斯文文的,好歹也是一七尺男儿,平日里也没见怕过什么,只除了一样,就是他老姐这么多年来一直屡试不爽、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