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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艾伯特就非常惊讶了:“你怎么会知道我曾祖发的名字?也是吉斯夫人告诉你的吗?”
她本来不知该如何回答的,但听到后半句问题,便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
窗口的光影打在艾伯特的脸上,似乎是一半亮一半暗,他淡淡地说:“其实,本来就没有多杀可怕的。唯一遗憾的是,有些重要的愿望还没有完成。不过,艾伯特家的诅咒不会再继续下去了,因为我没有留下儿女,所以我可能是旋转门的 最后一位艾伯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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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尼治时间2005年6月2日下午3点10分
终于,云层的缝隙间露出了一丝阳光,照射在波涛汹涌的灰色大海上,一艘悬挂着星条旗和巴拿马国旗的巨轮,正载着四万五千个集装箱,驶向北海的泰晤士河口。
在船头站立着一个年轻的中国人,穿着身水手的衣服,焦急地眺望着前方的航道标志。
他就是龙舟。
是的,他还活着。
此时此刻,脑中不断回放昨天的场景——他和春雨从弗格森教授的葬礼出来,看到了旋转门饭店的老板艾伯特,然后他开车载着春雨追赶艾伯特。直到海边的一处乱石堆,眼前出了两条岔路,春雨走左边,他走了右边。龙舟走的路陡峭危险,小道尽头竟然是一处悬崖绝壁。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刚刚拿起手机,就感到背后被人推了一把——
随即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翻下了万丈悬崖。在身体悬在空中的一刹那,龙舟的脑子变空白了,眼前只有飞速爬升的岩壁,还有猛烈呼啸的风声,以及越来越震耳欲聋的海浪声。他四肢徒劳地在空中舞动着,想要看清悬崖上的那个人是谁,视线却在天旋地转,让他似乎在半空中吐了出来。
最后,只感到海水扑到身上,便一头栽到了冰凉的大海里。这里布满了尖锐的暗礁,经常有人在这里摔死,但幸好龙舟命大,掉进了一处深水洼子里。在距海底半米的地方停住了。龙舟是个水性极佳的人,小时候每年夏天都是在游泳池里度过的,一入水便彻底清醒了过来,他马上改变身体方向,脚尖轻轻一点海底礁石,迅速浮出了水面。
虽然死里逃生,但海浪实在太大,稍有不慎就会被打到礁石或岩壁上,结果非死即伤。龙舟只能拼命向外游去,离悬崖和礁石越远越好。尽管海浪汹涌骇人,心里充满了恐惧,但他还是游出了很远,渐渐远离了海岸。
当他想要再折返回陆地是,忽然遇到了一股强劲的海流,在每年的这个季节,都会有海流穿过英吉利海峡。海流就像海中的江河,单凭他个人的力量很难抗拒,便只能“随波逐流”了,这样反而可以节省很多体力。
龙舟随海流漂了许久,再也看不到英格兰的海岸线了。海面上布满了阴云,举目四望全是茫茫的波涛,海天之间偶尔有海鸟掠过。还好英吉利海峡不是鲨鱼经常出没的海域,否则他一定会胆战心惊。天色已近黄昏,手脚再也划不动水了,只能利用海流漂浮。一旦入夜海水温度就会更低,被船只发现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了,死亡很快就会将他吞噬。
绝望的龙舟终于流下了眼泪,首先他诅咒将他推下悬崖的混蛋,诅咒那家伙永生永世淹死在水里;其次他自己的爸爸妈妈,后悔当初不该不听父母的话,一个人跑到英国来读书;最后他想到了春雨,不知她是否也遇到了危险?这个美丽的女孩究竟怎么看他的?
正当他几乎要放弃希望时,希望却自动撞上门来。一艘八万吨级的集装箱货轮驶过英吉利海峡,有个船员正好望到海中有个黑点,他拿来望远镜一看居然是个大活人。于是,船长下令放出救生艇,就这样龙舟得救了。
被救上货轮的龙舟早已浑身虚脱,船员们给他实施了各种急救措施,擦干净身体后换上件水手服,便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当龙舟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货轮刚在法国的敦克尔刻停泊了一下,正开往不远的伦敦。这是艘巴拿马籍的美国货轮“鲁滨逊”号,船员来自世界各地,他们对龙舟都很好,到中午龙舟的身体已经恢复差不多了。
此刻,货轮已进入泰晤士河口的航道,因为满载吨位过大,吃水深度使它不能再往内河驶入,集装箱码头便在这个位置。
龙舟谢过船长与全体船员后,告别了“鲁滨逊”号。但他被港口警方拦了下来,差点被误以为偷渡客。他只能给詹姆士大学打电话,学校派人带证明来码头,总算将他接了回去。
几经折腾后,晚上8点多钟,龙舟才回到学校宿舍,整个人的样子与昨天已完全不同了。
刚在床上躺下不到十分钟,他立刻跳了起来,虽然手机已经掉了,但脑子里仍记得春雨的号码。他打了春雨手机,但被告知“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春雨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越想越着急,索性拨通查号台,问到了旋转门饭店的电话。他直接给旋转门饭店打了电话,但这破饭店的电话不能转到房间,只能由前台来转接。接电话的是个男人,他把电话转到春雨的319房间,随后告诉龙舟无人接听。
龙舟当即就着急了:“那么春雨今天在不在饭店里呢?”
“她当然在饭店里,今天中午我还看到她了呢。”
这句回答总算让他放心一些了,至少她平安回到了旋转门饭店。现在他的POLO车还在萨塞克斯郡的海边,旋转门又在伦敦的另一头,今晚肯定是见不到她了。
忽然,龙舟觉得房间里有些不对,但也说不清楚缘由,因为本来就乱得一塌糊涂。
他看到房门边有个信封,估计是白天塞进来的。信封拆开才发现,竟是弗格森教授的尸检报告。
这是伦敦最权威的法医实验室作的报告,三天前就已经发出了,所以昨天教授才能被安葬。根据这份报告,教授并非死于心脏疾病,真正的死因是脑血管破裂。
报告内容更令人震惊——原来教授脑子里长了一个很大的恶性肿瘤,迅速扩展压迫着大脑血管。根据法医分析,在飞机降落时,弗格森教授的鼓膜和颅腔,都受到了较大程度的压力,这对正常人来说并不要紧,但对弗格森教授来说却是极其致命的,压力导致大脑血管突然破裂,当场死亡。
没想到教授是因为脑瘤而死的,可为什么没告诉过龙舟呢?这才想起最近半年内,教授经常去医院看病,但不透露具体情况,让人以为只是一般疾病。
是啊,弗格森教授早就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或许这也是他去中国的原因之一吧。通常在生命即将终结之前,人总想完成自己得心愿,那么去中国找那个什么清朝人,大概也似教授的一个心愿吧。而同样的道理也可以解释,春雨在飞机上教授的种种古怪举动,那就是脑瘤所折磨的痛苦吧。
想到教授在肉体和精神上忍受的煎熬,龙舟心里也越来越难过了。忽然,他想到了教授的笔记本电脑,他记得是放在电脑台下面的。
然而,电脑台下面却空空如也。
心又被悬了起来,龙舟翻葙倒柜地找了半天,急得他满头大汗,教授的笔记本电脑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它自己长翅膀飞了?
格林尼治时间2005年6月2日晚上10点45分
伦敦。
旋转门饭店。
319房间,窗外是黑夜中的树影,春雨孤独地站在床前,宛如古寺里的幽灵女郎。
树林的夜色后,是小径分岔的花园,这迷宫的花园中心,就是神秘的旋转门。艾伯特说十年前卡特琳娜走进旋转门就消失了,而十年后春雨也走进了旋转门,却瞬间来到了大本钟底下,见到了自己最想见到的人。
她还想再见一次。
无论艾伯特说的那样“极度危险”或“引起大祸”,春雨都必须要再进入一次。她知道高玄还在等她,旋转门是她唯一的机会,为此她愿付出任何代价。
出发之前,她想起两次都没带手机,万一有什么危险就没法求救了。但这时才发现,手机竟然不亮了——她换了块电池板依然没亮,不知什么缘故,手机坏了不成?
来不及多想,春雨披上外衣走出房间,那张宝贵的“迷宫路线图”就揣再口袋里。深夜的旋转门死一般寂静,前台已找不到手电了,她一个人摸到餐厅,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手电。
春雨走出饭店后门。进入了黑夜中的小树林。
还好今晚没有下雨,穿过铁门来到凉亭边,当她要推开花园月亮门时,却发现木板门纹丝不动,再用手电照一下,才发现大门已被牢牢锁住了。
一定是艾伯特为了防备她进入迷宫而锁的门,她看着紧闭的大门一筹莫展。
忽然注意到围墙边有块假山石,或许是从中国太湖运过去的。假山顶正好与围墙平行,如果爬过去正好够的着。
这个想法真疯狂!难道真要翻墙过去吗?
女人有时候确实比男人更疯狂。
虽然黑夜里看不清楚,但春雨还是咬咬牙,手脚并用爬上了假山。墙外有个大树,她抓住树干保持平衡,然后伸脚踩到了围墙上。胸中小鹿怦怦乱跳,好像已变成了一个女飞贼。墙里正好也有棵树,春雨便抱着树干,缓缓滑落到了地面。
翻墙成功!
进入小径分岔的花园,春雨靠在树上喘气,额头上已满是汗珠了。回到小径,后面是紧闭的月亮门。
还和昨晚走过的路线一样,第一个岔路口先向左拐,第二个再向右拐……春雨一路用手电照着前方,每遇到一个岔路口,就在路线上重新写个标记,就这样足足走了一个钟头。
深夜小径分岔的花园,只有这一点光亮在缓缓的移动,若有人看到一定会以为是幽灵。但此刻的春雨,已完全消除了恐惧感,无论是风中摇曳的树枝,还是地下可能出现的骷髅,都不再值得害怕了。
走过第81个岔路口,春雨终于进入了迷宫的中心。
她看到了旋转门。
是的,那栋古老的房子依然在那儿,一楼的旋转门正在飞快地回旋着,灯光像被打碎的玻璃,向四处飞溅过来,一直被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