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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敢於在大白天出来,就是因为拿了她的阳眼。这是至阳之物,带着它,即使是至阴的鬼物,也能大白天出没,只是还不能直接曝晒在日光下就是了。」
「她是鬼哎!」包大同用同样的语气说,「怎麽能修炼至阳的东西?还那麽纯净,正气!」
「这个要一会儿来问一下他的陪葬侍女了。」包大叔说,「这也是不能杀她的原因之一,那女鬼的戾气那麽重,肯定不会和我们说什麽,一切的谜底就要靠这侍女来解开。再者,看她身上之气,身前身后都是良善胆小之辈,应该没有做过恶,不要滥杀无辜的好。所谓众生平等,鬼狐仙怪也是一样啊!」
听到这儿,我不由佩服起包大叔来,果然姜是来的辣,我们如同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的时候,他老人家连那麽小的事也思考到了。
「那女鬼生前一定不是凡人,所以死后也可以修炼。」阿瞻冒出一句。
「没错。」包大叔点头。「我和她斗法时,她不仅有百年鬼的法力,还有不少道术哪,虽然都被她用得变了味!」
「话说回来,包大叔,你为什麽要装受伤呢?」我拉过话题,「害得我和阿瞻那麽危险。」
「嗯?怎麽回事?假装?」包大同一听就来了精神,「老爹快讲,使用计谋的事我怎麽没有看到?」
「这个嘛。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包大叔歉意的笑,「开始我是判断错误。因为我们得到了她的内丹,我想她应该没有多大能为了。可是一见到她我才知道,她修炼的阴阳双眼,还有一个阴厌在她手里,并不好对付,可是当时我没时间和你们细说。」
「哦,老爹,你打不过就使诈!」
「这个——不能力敌,智取也是一样的。」包大叔继续说。「而且,我也不是打不过她。她失了阳眼。实力打了折扣,但是如果正面对敌的话,恐怕时间会长一点。我怕这些中邪之人会损害肌体,你们也抵受不住我们斗法时散发的阴气,当然要速战速决。」
「所以,您在带领我们和她斗了几回合后。假装实力稍逊,而后在我们关门的时候,再假装到她的棺材那里去斗法,而且还互相困住,最后做了一场大戏,吸引她去抢夺自己的阳眼。而这阳眼您已经动过了手脚,加过极强的咒术,结果反而把她自己吸附了进去。」阿瞻总结。
包大叔再一次对阿瞻赞赏的点点头,但又纠正道,「你说得都对,可是我没有假装实力稍逊,因为那会让她看出来,我只是封住了一处法力而已。这也要你和万里做得好才行,刚才我那不全是做戏的,如果不成,也很有些危险。但我相信你,你是个天生能力强大的孩子,个性又硬有韧,指望你一定不会错。」
「阳眼,绝对不能让她拿到阳眼!」我模仿包大叔的语气和神色,「您是哪间艺术院校毕业的?竟然还兼修过心理学!不仅演得那麽生动,还用反向法激得她完全不怀疑阳眼,还急着要抢我们一步拿回来,这才着了道。」
「我爹是民间艺术学校的。」包大同抢过话题,「民间有个说法,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这是规律。我爹年纪一大把,自然比我们狡——哎哟!」
包大叔给了他儿子头上一记。
「可是如果说她的魂魄被吸附到阳眼里也就罢了,怎麽她的骨头也瞬间没了。」我问。
「年轻人,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阳眼是至阳之物,虽然我不知道她是怎麽修炼的,不过她毕竟也是至阴之体,所以一旦破了她控制阳眼之力,她也会被瞬间融合为精,就是你们说的能量,包括那颗阴眼一起。」
包大叔的话让我立即想起,变成红色的阳眼中,那个黑色瞳仁一样的东西,难道就是那女鬼的魂魄和她的阴眼一同化做的吗?
「您要把阳眼怎麽办?」阿瞻问。
包大叔沉吟了一会,「阳眼是宝物,难得是鬼来修炼的,竟然没有丝毫戾气。或者说,现在叫它为阴阳眼更为合适,你们应该见到了,这两眼已经合二为一。至於怎麽处理,我是想看看这女鬼是因为什麽原由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和她交手时,我在她身上只看到凶,可是没有残。哎,想来她被人镇在那个死穴里百十来年,一定有什麽苦衷,还是问清楚的好。如果她没有大恶,还是能渡则渡吧!」
包大叔叹了口气,然后慢慢走到树林中背阴的地方去,我们三个紧跟在他身后。
我心里有点疑惑,还以为审问鬼魂这种事要在晚上才可以,现在虽然已经下午了,可太阳还老高的,就算在树林中吧,有可能做不到吧!
可是才找到一处阴凉的地方,我就见包大叔从布包里拿出了一把伞,很旧,也很小,不过打开后看到上面也是画满了符咒,并且还垂下了许多式样古怪的流苏。
他把伞打开,插在泥地上,然后把那个小铃铛也放在了下面,并开始念咒语。
不长时间,我就看见伞下出现了模糊的影子。虽然看不清面目,但从她若隐若现的情形看,就是那陪葬侍女无疑。不过因为伞小,她的体形也小了很多。
因为我的阳气旺,包大叔叫我离远一点,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原来这个女鬼死於一百多年前,生前的名字叫段锦,家里是江南有名的绸缎商。因为她生而有异能,所以被信道的父亲送到山上去修道,恰巧她也遇到了一个道法高深的师傅。所以功力进展很快,她父亲很为她而骄傲,希望籍由她得道而鸡犬升天。
只是后来她爱上了一个男人,还有了身孕。本打算双宿双飞的,可这男人惧怕她家的势力,竟然只身逃走。她父亲知道这事后非常绝望,她也知道给家族蒙了羞,躲在家里不敢见人。
后来因为对父亲和家庭的愧疚,也因为对那男人的极度失望。她提出自裁以谢家人。她父亲也是个铁石心肠的,竟然答应了她。於是她离开家,找到了这里。
她本是个孝顺善良的人,不过遇人不淑才走到这一步,生怕自己成鬼后控制不住怨气而伤害家人和无辜的人,所以才自己找到这一处环山且在水底的死穴来镇住自己,让自己永世不得出。甚至为了这个,她生前竟然在墓室的内壁和门上都划了符咒。来阻止变成鬼的自己出没。
等这个墓修好,她已经身怀六甲,但她并没有想生下这个孩子,自己走进了坟墓,选择被活埋。只是她爹在最后一刻又不忍,趁她不注意,把这小侍女也陪葬了,等她明白过来,已经出不去了。
於是,这两个可怜的女人就死在了这个地底。只是没想到的是,在她咽气的一刻,她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出生了。
或许是她表面平静,内心还是有怨有恨吧,所以这孩子一生下来虽然就立即死了,可是竟然又马上复活了,而且活过来后就成了一个妖物。
他先是吃光了自己母亲和侍女的肉身,正饥饿难耐时,一个建造这墓的工匠因为贪图陪葬财宝,带了几个人进来盗墓。
这也许就是贪心的报应,他们不但没有得到财宝,反而成了这妖婴的另一顿晚餐。
而且这几个人中,有一个人带进来一只小猴。这妖婴因为想外出活动,而这婴儿之体无法长大,所以附在了这小猴身上,把自己的肉身也吃光了。
段锦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这样残杀生灵,可是又因为母子连心,不想让他受苦,所以施法把他困在这地下,只让他偶尔吃些动物。而她自己则凭借生前就有的异能而拚命修炼阴阳眼,想有朝一日可以通过宝物化解自己所生下的怪物的戾气,让他可以走上正途,归於天道。
可是她忘了一句话——慈母多败儿!
许多年过去了,怪婴慢慢成长,虽然把猴子脸修炼成了自己的脸,体形却从没有改变,但是他的戾气却越来越重,性格也狡诈阴险,渐渐懂得利用那个溺爱他的母亲的弱点。
这时候,我们这些旅行者闯入了他的视线。他对人肉的渴望,使他使出种种诡计和威胁,迫使母亲协助完成他吃人的愿望。
段锦本来不答应的,可是那晚的山洪给了怪婴以机会。水漫过了墓顶,也淹没了我们,让怪婴可以借水而出,摆脱母亲的控制。
这时候,段锦本来还想阻拦的,所以虽然怪婴在水面做怪,但并没有成功,只是赵江为了救娜娜而第一个被杀死。只不过他没有被吃,而是被怪婴利用来尾随我们。
它是想把我们都吃掉!
可是我发现了它,用血木剑伤了他,於是他藉机装作如果不吃人就会死掉。因为心疼儿子,因为母亲的自私,段锦给予帮了它!
她自己没有亲自动手,可却以自己的法术协助了怪婴,让我们死了三个人!而那些中邪的同学,则是怪婴想储存起来慢慢吃掉的。
这就是我们遇到这麽悲惨的事的全部理由!只因为我们是一个鬼妖的食物!
这个女人该同情还是该痛恨,我是分不清了。一方面,她生前如此善良,死后又困住这妖婴一百多年,没让它为非作歹;另一方面,她毕竟是杀死我同学的帮凶!
三个同学,三个朋友,三个一天前还年青鲜活的生命,现在连残渣都没剩下!
「你们要怎麽办?」包大同问我和阿瞻。
我们俩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灭了她?可是她不够可怜吗?况且她已经失去了一切,受到了惩罚。饶恕她?那些冤死的同学会答应吗?她毕竟也是帮凶!
「这样。」包大叔为我们的犹豫不定解了围,「晚上我去收集你们故去的同学的散魂,因为他们是横死,又是被吃,还在外地,魂魄一定无依,我们让他们来决定吧,毕竟受害者是他们啊。」
「我猜他们会给段锦改过的机会的,因为毕竟是从犯嘛。俗话说的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包大同显然比较同情段锦。
而且,他猜对了。
当天下午,中邪的同学醒了后,就被安排到当地的镇上住宿,因为出了凶案,大批警察也到了。不过这种灵异时间,最后的结果仍然是不了了之,所以那个过程我也不必细说了。
只是我和阿瞻在半夜里离开了旅店,去和包氏父子会合,这才知道那些被害的同学愿意放过段锦,一是因为真正的凶手已经被消灭得连一点痕迹也没有了,也算报了仇,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