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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尽管她听了楚平原的辩解,也觉得来尝无理,但这仇却还是非报不可。
楚平原已是极尽低首下心之能事,哪知还是得不到对方的谅解,当也不由得傲气勃发,
冷笑说道:“如此说来,你是定要我填命的了?只不知当日枉死的大唐将士,却又向谁索
命?”宇文虹霓怔了一怔,说道:“这个我管不着,我只知父债子还,我就要向你讨还血
债!”楚平原仰天大笑道:“好呀,你既然蛮不讲理,那么我也只得明白的告诉你,这笔糊
涂的血债,我可不想代父偿还!你有本领,你就来强讨吧!”
宇文虹霓柳眉一竖,正要发号施令,叫手下把楚平原生擒,好拿到她父亲灵前活祭。忽
地有个汉人军官,越众而出,说道:“宇文姑娘,下官奉命前来,听你差遣,请容我稍尽犬
马之劳,将你所要的人犯拿来移交给你。”楚平原觉这话刺耳得很,睁眼一瞪,不觉大为惊
异,原来这个军官竟是前任的宫中宿卫统领武维扬。
楚平原大为奇怪,冷笑说道:“武维扬,你知不知羞?”武维扬道:“知什么羞?”楚
平原道:“我与这位姑娘之间的是非曲直姑且不论,你是大唐一位扈从天子的军官,却来听
一个外邦女子的差遣,还说要效什么犬马之劳,你丢了自己的面子不打紧,简直是有辱国
体,腾笑外邦!”武维扬道:“哼!有辱国体?你知道什么,我这正是奉了朝廷之命!”楚
平原道:“咦,这倒奇怪了,请问我犯了哪条国法?”武维扬道:“你犯了上国贵人,就是
一个天大的罪!”楚平原侧目斜脱,向宇文虹霓道:“失敬,失敬,我竟不知姑娘是一位上
国贵人。”宇文虹霓倒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说道:“我倒无意请贵国协助报仇,这是我母舅
有一日与你们贵国的韦大总管谈起此事,他就派了这位武将军来说是帮我办案。嗯、武将
军,我只愿按江湖规矩办事,不想惊动贵国官府,就由我与楚相公作个了断,不须你代劳
了。”
原来在回族灭了师陀之后,宇文虹霓的母亲归顺回族,在回绝出兵助唐平定安史之乱
时,她的母舅也随同出征,官居左将军之职,最近又由回族帅军统派他到长安来做军务联络
使。唐朝天子势力日弱,各地藩镇形同独立,天子号令不出京畿,正要结纳回族作为强援,
是以对一个本属师陀籍的回族降将,朝廷上下,也争相趋奉。武维扬因那日在秦襄的英雄大
会,处置不当,被长乐公主告了一状,官贬三级,从宿卫统领贬作一个普通侍卫,因此他闻
知此事,便自告奋勇,请禁军大总管派他来协助宇文虹霓查缉她的仇人,禁军总管也知此事
有失朝廷体面,而且只是查缉一个楚平原也无须兴师动众,故此要他秘密从事,只能以私人
的身份协助宇文虹霓。
武维扬一心藉此机会,巴结回族“贵人”,以图升赏,听得宇文虹霓有拒他帮手之意,
连忙说道:“这与江湖上一般的寻仇报怨不同,他是敝国子民,理当由小官捕拿,以尽主客
之道。”
宇文虹霓道:“好,既是大唐律例如此,我就让你先去拿他。但我可有言在先,要是你
拿他不下,我可不管你们的律例了。”
楚平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竟是因此负上了叛逆的罪名!朝廷不思前雪国耻,反而
因为惧怕回族,翻出我爹爹的旧案,将功作罪,胡里糊涂的要我作替罪的羔羊!”思念及
此,悲愤莫名,虎威顿发,朗声说道:“我楚家无负朝廷,决不能奉此乱向。你这厮谄媚外
人,无耻已极,我不理你是否奉有朝廷命令,你先吃我一刀!”
武维扬暴跳如雷,“反了,反了!”一鞭便扫过来,楚平原的雁翎刀亦己横削过去。武
维扬曾为宿卫统领,武功委实不弱,这一鞭打出,抖起三个圈圈,恍如狂涛骇浪,一个接着
一个,疾涌而来,登时把楚平原身形罩住。
哪知强中更有强中手,楚平原的本领更胜一筹,他这一刀名为“三羊开泰”,也是一招
三式,精妙无伦,只听得“当”的一声,他的刀背拍下,解开了一圈,武维扬的长鞭迫得抖
直,所蓄的劲道已是消了几分,说时迟那时快,楚平原刀背一翻,反手一挑,又把他的第二
圈解了,刀光鞭影之中,楚平原的最后一式沿着鞭梢进削,一刀削过,带起了一道血光,武
维扬一根指头给他削下,长鞭脱手。
宇文虹霓道:“武将军,你已尽本份,我领了你的情了。多谢你给我带路,我已找到仇
人,你可以回去了。”声到人到,青钢剑扬空一闪,替武维扬拦着了对方的追击。武维扬贪
功受辱,满面羞惭,急忙溜走,连那根镶金嵌玉名贵非凡的长鞭也顾不得拾起来了。
楚平原凝眸止步,横刀当胸,说道:“小霓子,你的仇家应是回族,你却来向我寻仇,
实是无理孰甚,恕我不能成全你孝女之名!”宇文虹霓只知她父亲是被楚充国杀的,她自小
就受到要向楚家报仇的教导,因此,对楚平原所说的道理,一时之间,哪想得通?楚平原话
犹未了,她已“唰”的一剑,便刺过来,冷冷说道:“父仇不共戴天,任你如何狡辩,我总
是不能将你放过!
你小时待我不错,你横刀自刎了吧!我免你灵前碎剐之苦。”楚平原闪过她的一剑,纵
声笑道:“小霓子,我不是怕你,我是和你说道理,你既不听,那只有迪我和你动手了!”
宇文虹霓“唰”的又是一剑刺下,剑光闪闪,连袭楚平原上中下三处要害,楚平原回身
滑步,反手一勾,施展大擒拿手法来扣宇文虹霓捏着剑诀的手腕,宇文虹霓那一剑贴着楚平
原肋旁刺过,剑招已是使老,她应变也真机灵,身形微侧,将捏着的剑诀放开,立即便是一
掌拍出,右手剑也不变招,顺势便是回锋反戳,一圈一带。
只听得“蓬”的一声,双掌相交,宇文虹霓连人带剑转了一圈,斜退三步,但她那柄长
剑回锋反戳之时,也把楚平原的衣裳削开了一道五寸多长的裂缝!
两人都是暗暗吃惊,楚平原急忙趁着她退步之际,把纳回鞘中的宝刀再抽了出来,宇文
虹霓身手之矫捷,竟是不在楚平原之下,楚平原宝刀刚一出鞘,她已是退而复进,先发制
人,招“玉女投梭”,来刺楚平原的虎口。
以往几次楚平原与她遭遇,楚平原都是尽量想法避战,这次才是真正较量。试出了对方
的真实本领之后,心中彼此都是暗暗佩服。宇文虹霓心想,“他武功果然是比我高强,我想
独自报仇,只怕是万万不能了。唉,真可惜他是我杀父仇人之子。”
楚平原则在想道,“她比我年小四岁,掌力只是略输于我,剑法的奇诡却大出我意料之
外。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能有如此本领,确是世间少见。唉,可惜她蛮不讲理,硬要把我
当作仇人。”
宇文虹霓既是不肯放弃报仇的念头,她又自知本领不及对方,一抢得先手,哪还敢手下
留情,当下剑中夹掌、剑剑指向对方的要害,掌势亦是飘然之极,不和楚平原硬碰。
楚平原被她占得了有利的形势,一时之间,倒也不易转守为攻。但楚平原不只是本领胜
她一等,临敌的经验,武学的造诣,更要比她高出许多。他一步步的沉稳化解,到了四五十
招之后,已渐渐模熟了宇文虹霓剑招路数,扳成了平手。
宇文虹霓急攻不下,连使险招,这便给了楚平原以可乘之机,激战中宇文虹霓唰唰两
剑,欺身进逼,楚平原横刀削出单掌一立,又作势击她命门要穴,宇文虹霓身形微晃,一招
“金针度劫”,反挑上来,楚平原已摸熟她剑招路数,早料到她要使此一招,立却抢先一
步,改下手刀为上手刀,猛的一招“举火撩天”,向上攻击,同时双指扣作环形,倏的便对
着她脉门弹出!
双方剑掌兼施,恰恰碰个正着,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过,火星蓬飞!宇文虹霓用的是一
把百炼精钢的好剑,楚平原用的则是夺自前任九城司马杜伏威手中的宝刀,刀质比剑质还胜
几分,刀剑相交,火星蓬飞,宇文虹霓的青钢剑损了一个缺口。
宇文虹霓在兵器上的吃亏还小,掌心被楚平原以铁指弹切弹了一下,吃亏更大,登时手
掌酸麻,还幸而不是正中脉门,否则更要不能动弹。
楚平原趁着宇文虹霓大吃一惊之际,立即如影随形,反客为主,跟踪追击,闪电般的再
补上一刀,只听得“叮”的一声。
宇文虹霓头上的一根玉簪已是被他的宝刀削去了上半段!
楚平原一招得手,立即凝身止步,冷冷说道:“承让了!这冤仇可解了么!”要知楚平
原这一刀,实在可以取了宇文虹霓的性命,他如今刀下留情,若照江湖规矩,即使宇文虹霓
的父亲就是给他杀的(更不要说间接又间接,是他父亲手下杀的了),这也叫做“一命还一
命”,对方是不能报仇的了。若然定要报仇,那就要在杀了对方之后,便行自刎。
宇文虹霓神色惨然,退出数步,青钢剑一指,说道:“我已在父亲灵前洒下血酒,父仇
不能不报!罢,罢,我杀了你,就陪你死吧!”她那青钢剑一指,乃是一道命令,本已散在
楚平原四周的七个武士登时缩小了圈子,把楚平原围在核心!
这七个人都是师陀、回族的著名武士,各使不同的兵器,占据不同的方位,向楚平原展
开了猛烈的攻击。
楚平原喝道:“好呀,你们恃多为胜,可休怪我刀上没有眼睛!”大喝声中,脚踏
“坎”位,转向“离”方,向着一个使戟的武士蓦地一刀劈去,意欲杀伤对方一两个人,便
可突围而出。
哪知对方所布的“正反四象阵”十分奇妙,楚平原一刀劈去,使戟的那个武士已是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