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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哪里又流脓水了。为什么不用唐门的好药,非得用这种三十文一包的劣等金疮药?”左飞伸手去碰王天逸脸上的膏药,对方猫一样的摆头闪开了。
“唐门地药可以不留疤痕,但我身上不多这条疤,”王天逸有些痴般的说道:“我不能为碧环做更多了。我对不…,…就算留个念想吧。”
“唉。随便你。今天你我好好喝一顿。”左飞好像也不想多说。
很快酒菜都来了,左飞支开了手下,要和王天逸独酌,这次王天逸并不推辞,起身下床就和左飞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
左飞寻常酒量不大。但喝酒就兴高采烈,不过今天他却是低头喝闷酒,什么酒都是一口闷掉。
烛光下。王天逸打量着左飞,却不言语,他却完全知道怎么回事,但左飞却不会知道他知道。
连干二十杯的左飞重重的把空杯子磕在了桌子上,王天逸扔了筷子等左飞开口。
“兄弟啊,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掌门一直想放了你。”左飞说话地时候,却不用眼睛看王天逸,死低着头好像再给桌子谈话。
“我知道。”
“今天,你们锦袍队的金猴子找到我了。”左飞继续说着,但越说越慢,好像每个字都死扒着他的门牙不想从嘴里出来。
“哦,他还好吧?谢天谢地。”相比左飞的艰难,王天逸说话倒是轻飘飘的,丝毫不费力。
“他……他要我帮忙……”左飞开始咬着牙说话了。
“帮什么忙啊?”王天逸好像事不关己般地问道,躲在膏药纸边后面的眼珠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左飞。
“求我放走你!”左飞终于猛地抬起头来。
一切都是计划,秦明月会逮住王天逸,然后通过渠道不动声色、合情合理地放走王天逸,这渠道第一个选地就是左飞,这事在昨天秦明月的试探。
王天逸已经完全知情了。
但左飞说出来之后,王天逸还是装作愣了片刻,然后他一把抓住了左飞的手:“多余的话我不讲,你放吗?”
面对左飞,不必求情,不必说理,更不会贿赂,王天逸走的是最简单最直接地路:义气当头。
“你知道,我是多么想放走你,掌门和夫人也是这么想的,但我老师林羽和秦明月……我…唉!”左飞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被王天逸握住地另一只手却无力而冰冷的像条将死颤抖的死蛇。
咯噔一下,王天逸心里一凉,万没想到左飞这家伙居然没胆子做这事,他急急的低声说道:“兄弟,听我一言,这事绝不难办。我被关在里屋,外堂南边墙壁下就有暗道!只要你调开外堂的四个守卫片刻,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遁走,与你一点干系没有!”
左飞艰难的抬起头,看了王天逸一眼又低下了头:“我……但是我师傅和秦明月都……我实在难……我对不起兄弟你……”
说到这,左飞的头越来越低,居然开始哽咽起来:“你打我吧,骂我吧,我是个帮不了忙的混账!”
王天逸失望到极点的长叹一声,背靠着了椅背,他能怎么样呢?左飞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他有时候自认很厉害,给人感觉也很嚣张,以嘴头上挑战权威为乐,但他实际上却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家伙,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要是给钱买,他很清高,虽然很穷,不会收也不敢收;要是晓之以义,他又没胆子冒险。
长吁短叹了一会,王天逸把身体直过来,拍着左飞的背笑道:“小事而已,兄弟知道你有苦衷,别忘心上去,我们继续喝酒。”
“什么?你找的那个属下没敢做?”慕容成有一点吃惊:“不是说是好兄弟吗?”
秦明月摆了摆手:“他胆子不大,平时嚣张放荡,遇事则怕了。没关系,我还有另一渠道。”
“谁?”
“就是章高蝉的小厮,那个琪安,”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秦明月脸上浮现出一种厌恶之色,而慕容成则一脸恍然大悟。
“就算是救他义兄王天逸,他也收了金猴子三根金条。把金猴子差点气死。”秦明月说道。
慕容成却笑了起来:“这个人打过交道,需要银子就可以了吧,他可卖过我们不少好东西。”
“现在先放着他,早晚要修理了他。”秦明月咬牙说道,接着道:“我本来打算让左飞也就是林羽那边的人去做。日后收拾起来也落个把柄在我手里,现在只能放弃了。”
“越早控制越好。前天,大哥和霍长风终于撕破了脸,双方内战开始。”慕容成说道:“我手下一半的高手已经派入扬州,开始作战了。你那边如何?休整半个月已经可以了吧?”
“没问题,再过七天。我昆仑的战士就派入大哥麾下。我要把章高蝉和林羽一方全部派入扬州消耗掉。”秦明月冷笑起来。
“这种苦差事,他们肯定不会就范的。”慕容成面有忧虑。
“敢不就范?!哦,平常不出力专门享福,现在需要他们了,就躲起来了?世间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啊?”秦明月冷哼一声:“整个昆仑所有地银子都是我赚的。所有的地盘都是我操纵打下来的,与其他门派的外交全是我谈判地,我让他们去他们就得去!”
就范不就范。秦明月很有把握,但一点疑问也没有的是,昆仑肯定要吵架,大吵特吵。
而这次吵的特别大,因为昆仑所有的大人物都集中在了大厅里,一个个都脸红脖子粗。
此刻,林羽就戳着秦明月的鼻子尖在大吼,而章高蝉一脸苦闷地坐在最上座看着下属们战斗:“朱雀堂白虎堂,还有我凤凰刀再加上掌门?你在想什么?为什么全是我们的人?”
“什么你们、我们?”秦明月面色也不善:“都是昆仑地!现在昆仑需要我们流血拼命,派谁去都是荣耀,你平常不是忠忠挂在嘴上吗?现在怎么推三阻四了?”
林羽大怒:“那你地玄武青龙堂的高手呢?就躲在后面的建康发财?”
“胡说!”秦明月拍案而起:“他们做了多少的事情?你们比的了吗?”
“怎么比不了,得到建康,我们也是出了力地。”
“出力?”秦明月冷笑起来:“一群人装作贺喜的宾客混入,在得到信号后,集合到新娘洞房边的偏院,鱼贯进入屋里,从装贺礼地大箱子里抽取兵器,然后反身杀向手无寸铁的敌人?你管这叫出力?这种事换了谁做不了?我从路边花十文钱雇个乞丐都可以!你怎么不问,怎么把兵器送起来,怎么把敌人集合起来,怎么不走漏风声?出力出力出力,出个屁力!”
“你你你……”林羽气得浑身发抖。
秦明月则站起来,手一挥叫道:“看看这些庭院楼台,看看你们身上穿的,腰包里装的,没有我殚精竭虑的做事,我们昆仑还在西北边疆做马贼呢!现在需要你们为帮里出点力,你们就推三阻四畏首畏尾了?你们这叫忠于昆仑忠于掌门吗?我看是放屁吧。”
“况且这叫苦吗?这叫危险吗?你们潜入扬州,听命江湖上的鬼才易月,有什么危险?流点血算什么?怕流血就不要练武就不要入江湖!”秦明月脸色阴冷的扫视了一遍对面而立的那群人:“况且这是有富贵的买卖,只要去的人,一次就发一年薪资,赏金另算!易月赏金另算!若有伤亡,发二到五倍年资!一次就可以富贵啊!”
在秦明月从牙缝里吐出最后那几个字,院里厅里站着的衣着光鲜的高手们立刻发出巨大的附和声音,完全压过了反对的声音。
而面对这巨大的声浪,林羽等人则脸色发白,现在昆仑是富了,但却开始了一些变化
原来做为一个垂死将散的门派,人人都穷,人人都面对对未来的恐惧,也无所谓什么地位尊敬,但随着进入中原。开始有了生意和财富,分化开始了。
以前秦明月在门派里为人所不齿,都说这个人是财迷,经常派手下为了银子做任何事情,贫贱到让高手替财主盖房子。罪恶到和马匪合作抢劫小商队,他就像一头老鼠般不顾廉耻为了几粒粮食跑来跑去。
那时候的昆仑不过是分为:混混派和大门派。前者自然就是秦明月那种人,后者则是林羽,始终自称“我们当年可是大门派,做什么都不能坠了身份让人看不起。”
尽管两派闹到分家的地步。不过分化却不大,两派都混的像乞丐一样。穷呵呵的。江湖上一起看不起。
但自从归顺了武当,有了点地盘和银子,原来分化很快变成了“忙”派和“闲”派。
忙派还是秦明月一方,他们绞尽脑汁地榨钱,从粮食乃至水产什么都试过。当然也被“闲”派嘲笑过,闲派不怎么考虑赚银子,也不知道怎么赚。就像大部分的江湖雇佣门派那样,有活就去做,做完就把赚的银子花天酒地掉或者存起来。
然而现在,分化还在变化,很多闲派的人惊奇而绝望的发现,昆仑居然开始分权派和闲派了。
很多有雄心或者野心地高手,开始努力加入秦明月一方,连新招募的高手除了对武神武功的垂涎外,往往都希望进入秦明月手下。
唯一不变的就是闲派,不过他们也有了变化,以前需要给外面门派做的活,现在居然变成了由秦明月指挥他们做了。当然还有最要命地,那就是收入。
虽然比以前提高了不知多少,但和秦明月一方比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简直是天上地下。
无钱才思变。
别说自己内部人,现在秦明月手下的青龙白虎两堂居然都有少林门徒想来加入了。
秦明月一边在上升,而他地对手们则急速下降。
很多人看在眼里,妒在心里,然而想反击或者打击秦明月地人却发现他们一无所有的连一根棍子都找不到了。
财、人、事,所有的权力都在秦明月手中。
而且他干的很好。
“掌门你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