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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封喉箭”这种东西,江湖中能买到的机会微乎其微。
建康作为长乐帮和慕容世家抢夺多年的战场,仇大怕就多,对于这些可以做致命突击的武器是严加限制的,只能由他们自己和唐门交易,其他门派其他人发现运进来就严惩不贷!
不过不管是武林秘笈,还是严禁销售的毒药,还是强力无双的劲弩,只要有这种东西,就肯定能买到。
这也是掮客存在的意义。
对于危险的货物,与其说他们出卖这种物品,不如说他们出售搜索的心血和刀斧加身的风险。
心血多大、风险多高,价格就多少!
计百连就是一个把头掖在裤腰带上来赚银子的家伙。
就算王天逸在帘子里听见也是一怔。他原本是要问计百连那些一流武功的刺客是什么来路,受了谁的指使,没想到计百连却说出个偷运这些玩意进建康的事情来。
慢慢咬着牙齿,王天逸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在外面挣扎的计百连,心道:“五架神击弩……‘封喉箭’…这些玩意儿得多少银子了?!杀我一个王天逸用得了这么浪费吗?我项上人头至于这么值钱吗?”
虽然把计百连身后的人当傻子,当怒气却丝毫不减,谁要是差点被刺死恐怕都一样,王天逸拍了拍墙板。外边的人又把计百连提搂起来,再次把他的头摁进了碧波荡漾的湖里。
“估计还是青城派的甄仁才指使的!”王天逸恨恨的用鼻子出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气:“上头交待不能对他们用狠的啊……!”
粗气哼了几口,王天逸心里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拳头陡地捏紧了,表情掖狰狞起来:“妈的!要我的命?怎么能给你?帮里不让动你,我自己请杀手去做掉你得了!拼了!什么长乐帮、什么霍长风、什么林谦。都他妈是狗屎!反正我得活着,老子这条命还要有大用呢!”
他想起的却是易月。
“咄咄咄……”外边计百连头没入船舷下看不见了,趴在船板上的腿却发疯的踢着,开始还有劲,后来就越踢越慢了,听着仿佛有个和尚也一下一下的敲着木鱼。
不过王天逸听着这禅音只能让他心烦意乱:“张川秀参与没有?妈的!烦!上午那三个家伙就是一流高手了,还有五架神击弩……疯了!”
突然间,王天逸那心烦意乱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猛地又变成一个难以置信的惊讶,他猛地站起来,大叫一声朝外边冲去,连帘子都来不及掀,就那样撞碎了帘子冲到了门外。
计百连再次被揪着发髻凶猛地拉回到代表生地风里,他已经意识模糊了,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那样,让腥臭的湖水顺着嘴角往下淌,连吐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看清周围身边人的精力。他只知道面前那个模模糊糊的人正抽着自己耳光,那人还在自己面前大喊大叫,但耳边的声音微弱的好像从天边传来一样:“……你要把武器给谁……他们要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吸气吐气吸气吐气……”这是当时计百连心里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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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川秀送别谭剑涛的三日后的中午,建康城一条偏僻的小街上驶来一架驴子拉的马车,破旧的和这小街一模一样。
马车在一个出售铁锅菜刀的铁匠铺停下。
四个人从马车上下来。他们衣着简朴,但却身形矫健,还拿着兵器,在地上立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约而同的转动脖子四个方向仔细观察:地上铺了不知多少年的地板已经被日晒雨淋变得坚硬的黄土淹没,露出地面的部分显示这些原本方正的石板已经被鞋底磨成了椭圆,一个卖菜的汉子百无聊赖的抄着手等候着客户,对面同样看来无人光顾的卖柴汉子已经靠在柴堆上睡着了,但现在日头正中天,是吃饭的点,行人稀少,哪里有几个客人光顾?对面的几个紧闭院门的院子里传来的是铲子和锅子摩擦声、妇人吆喝声、小孩哭闹声,街上弥漫的是饭菜的特有的香味。
一切和别的这种偏僻的街道并无不同。
但四个人还是不折不扣的做足了功课,看听闻遍了街道的每个细节,无异状。
这才进了叮叮当当作响的铁匠铺。
但却不和里面打铁的主人招呼,自顾自地穿堂而入,只向后院而去。
在后院的小门处,一个人闪了出来,在狭窄污秽的通道里挡住了四个人,赤着膊,身上全是黑灰。手里拎着个打铁的铁锤,年纪轻轻的看起来象外边师傅的徒弟。
但说起话来却绝不是学徒的口吻,他冷冷的说道:“只能一个人进去谈生意,姓赵的先生。”
“什么?”身后三个人都是一愣,然后尽力朝最前面那个人靠拢过来。最前面那人年纪轻,看起来却是这几个人的头目,他一挥手制止后面人的不满,对学徒说道:“我是赵先生。我们一起来的。应该一起进去。”
“不行!”学徒拒绝的很干脆:“这买卖风险太高。卖主不想多见人。”
“你知道不知道江湖规矩?风险高又不是不给银子!他一个人怎么抬的出来?”身后一个手缠纱布的人眉毛一挑,挤到前面来,学徒手一挥对着四人举起了大锤,满是敌意地用这动作回绝了他。
“我们的掮客呢?叫他出来见我!”赵先生不满的说道。
门很快就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绫罗绸缎的人从这个缝里,先是满脸堆笑的对几个人问号,然后满是歉意对赵先生说道:“没法子,联系的卖家是长乐帮通缉的人,他不敢在这里不谨慎,毕竟咱们原先就选择长乐帮的地盘交易,你给我走一趟吧。”
“你原来不是说你自己就有货吗?”赵先生有些怀疑了。
“嗨,”那掮客一摊手:“就算你买龙胆仙丹,哪个掮客不说自己有货啊?还不都是赚个过手银啊。这次东西金贵,那卖主不肯脱手给我。”
“这么大的生意,你让我们一个人进去交易?”有人吼道。
“没有那事,。货物精细,总要一看一验才交易的,这次你们先去一个人验看货,等合适了,自然把东西给你们,这次只是验看,不必用银票。”掮客赶紧解释。
四个买家见对方这么说,退了几步商量了一下,却是有了分歧。
“赵大哥,我有点感觉不对。总觉怪怪的要不换个时间地点?”有人说道。
姓赵的人想了片刻说道:“掮客我熟悉,应该没有问题。再说就算有风险,我也要去看啊,货物总要到手才能成事啊。”
“你独身进去我有点担心,毕竟你武艺不如我们,万一有事就危险了。”
赵先生愣了一下,慨然一笑:“这次来。没想能生离建康。假如真是你说的万一,我如不测,就按咱们说好的,换个人领头,人死心不散!我们不在乎富贵不在乎性命不在乎名声,我们为讨一个正义而来此!”
“赵大哥……”手上有伤的年轻人只喊了一声却已经哽咽。
话声立断,四人互相对视,却再也无语。
赵先生点了点头,再不停留,一转身跟着掮客传来后门进了后院。
院子中间有口井,院子太小,好像一进门没走两步就踢到那井台。
“卖家就在堂屋,呵呵。”掮客边走边说。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闷哼,跟着后门一声响,手上包着纱布的那年轻人,冲了进来,身后传来一阵怒骂,却是趁学徒不注意,猛冲进来。
“你!”两个人同时愣了。
“我一定要跟着你。”那年轻人目光坚定。
学徒紧握大锤跟着走进来了站在门口,一脸的不知所措,其他两个人在门口站着,除了冲进来的年轻人,其他人全部不知所措的样子。
“卖家只见你自己啊!”掮客跺着脚大叫,手脚都哆嗦起来。
“他是我保镖!”赵先生看着掮客失态,有些怀疑起来。
“让他带一个人进来吧。”堂屋门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喝声。
卖家发话!院里所有人一怔,学徒最先反应过来,用大锤把其他两人赶回了过道里,关紧了门。
赵先生等三人走到了堂屋门口,一把推开了门。小小的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摆着一对椅子喝一张方几。
屋里也没有很多人。
只有一个人。
一个着锦袍的人正翘腿而坐。
看见三人推开门,他微笑起来:“哈,都认识啊。”
“是你!”赵先生和他的跟班同时惊呼一声。
“呛啷!”包手的年轻人长剑长鸣一声脱鞘而出。跟着主人朝着那人电闪而去。
看着这攻来的剑,那个锦袍人只是冷笑一声,连小手指头也不动一下,就这样静静的让满脸愤怒狰狞的剑手用长剑勒住了自己脖子。
“计百连!这是怎么回事?!”计百连面对的是一张愤怒和仇恨交织在一起的脸,他只能唯唯诺诺的小声说道:“乾捷,我也没法子啊,天逸想跟你谈谈……这是人家的地盘啊……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乾捷,”王天逸开口了。语调一样的舒适闲淡,好像面对不是随时要夺走自己性命的两个仇敌,而是多时不见的好友:“你看,我王天逸是带着诚意来的,我什么兵刃什么手下都没带,就是为了和你谈谈大生意。”
“赵大哥,杀了他!这个混蛋害了华山不是吗!”王天逸面前的剑手愤怒的叫着。却是那日被王天逸筷扎手背打的满脸血的假店小二。
“小兄弟,你功夫不错,但做人太急,这不好。”王天逸看着这张年轻愤怒脸上的伤痕,嘿嘿的笑着,又转向门口对这种怪异局面惊异未定的赵乾捷叫道:“乾捷,你这保镖武艺可是一等一好手,现在是我的命握在你掌心里。你难道还不敢进来跟我谈谈吗?”
赵乾捷看了又看王天逸,对方脖子上架着一把微微颤抖的雪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