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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杨元洪取得这片土地时,并非他一人动作,而是和南宋一起行动。南宋尽管大多官员昏聩无能,但亦有不少士人儒生忠君爱国,整日想着收复故土,扬我大宋神威。
所以在两方势力配合下,蒙古军在这片区域成了瓮中之鳖,最终只能败逃,将这片“牧场”拱手相让。
杨元洪出力较多,获得的土地多,南宋出力少,却收回了原来割让出去的泗楚二州,两家人都是皆大欢喜,南宋皇帝甚至安排了一场宫廷盛宴庆祝。
往往以为是,而实际并非是。白夜的军队没有理会这里属哪方势力,按照白夜的计划,泗楚二州是必拿之地,这二州可以形成一条军事防线,将南宋牢牢锁死在防线之外。
为了以后发展,势力的安全,白夜都决定攻下二州。
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今日八月二十,距离中秋过去五天,白夜的军队已经完成了战前部署,一直打到了海州。
目标得逞,只是这一次行动太过惊人,让天下人瞠目结舌,想起原来这只势力不惊不响五年,还是如当年生猛,得罪两方势力,也是丝毫不惧。何况这还是反蒙联盟中两大势力,这一举动就基本等于得罪了反蒙联盟。
白夜势力出兵攻打杨元洪和南宋的消息传遍四方,蒙古和吐蕃一方,自是大喜,竟派遣使者,欲要和白夜商谈结盟。反蒙联盟动作不慢,一边昭告天下,通知天下人,白夜势力为敌对方,一边封锁周边,命令守城将领严防,限制对白夜势力进口资源的限制。
白夜没理会这么多,他现在正接见杨元洪部派来的使者。
其实,他本不会接见此人,只是这厮硬嚷嚷着要见真正主事的人,外交部门换了几个人员,他都不能满意,只好通报白夜,由白夜决断。
这厮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比白夜长不了几岁,留一手青黑细长的胡须,身穿一件天蓝儒士袍,身高一米八左右,衣袂飘飘,面容清瘦奇古,举止言谈之间,颇有种文人雅士的风采。
此人一进门,是昂着的头,见到白夜,方才施了一礼,口呼:“陶元宗见过大王。”
这话出口,正端来茶水的人员差点打了个趔趄,摔倒在地。
白夜亦是神色古怪,看了看那端茶水的人,又看看这使者,也不作反驳,开口道:“贵使所来为何?”
略作沉吟,陶元宗拜身回道:“我为大王安危而来。”
白夜嘴角抽了抽,端送茶水的那人也是面皮抽动,想笑又使劲憋住,她不将茶水送进,反而站在门口聆听。
“哦,我何危之有?”
打蛇随棍,白夜顺着这厮的说法接了下去,他很想听这家伙能说出些什么,先秦时有人凭一张利嘴,纵横各国,被奉为贵客。不知这人,有几分能耐?
第六十章好大一番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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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现在地区不广,军士不足,妄动刀兵,唯有死路一条。”
陶元宗沉声说道,仿佛他已看见白夜兵败身死,国破家亡的一日。
“为何?”
白夜用急切的语气问道,装出好奇想知晓的模样。
陶元宗很认真,语气严肃,动作一丝不苟,不复进门时的傲慢,完全像是站在白夜角度考虑,他道:“大王岂不知现在很危险!”
说着,他偷偷瞄了眼白夜,见白夜一脸深思,他心中更得意几分,手捻胡须,在大厅内来回踱了几步,继续问道:“大王如今土地,比之我家主公如何?”
白夜摇了摇头,略带叹息答道:“不如!”
“大王领地内,人口比之,又如何?”
“不如!”
“大王旗下,可有高人义士来投?”
白夜再次摇了摇头,似是十分遗憾和疑惑道:“没有!”
“正是如此,大王地不广,民不多,人才稀疏,妄动刀兵,岂有不危之理?”
陶元宗一脸肯定,白夜没说话,装作皱眉凝思,任由这人卖弄下去。
只见他又神色恭敬,拱手朝着北方鞠了一礼,道:“当今天下之势,蒙古暴虐,一家独立北方,我主杨公顾天下安危,兴义师以拒蒙古,转战四野,所至处,莫不顺从降伏。主上亦感势单力孤,疲乏无力,遂促成盟约,号召天下以攻蒙古。而今大王不入联盟,不攻蒙古,反取主上之地,岂不有违大义?”
“主上心有雄才,腹有韬略。不过五年,地之大,比大王数倍有余,人口之多,城池内摩肩接踵,人潮如海。又有高人义士接相来投,主上门庭宾客如云,高朋满座。如此兴盛之事,主上尚经营细微,行寸步如履薄冰,与邻修睦,相约取蒙,不敢妄动。”
“吾听闻大王不慕王道,不施仁政。于境内,教化顽民习旁门左道之学,修奇技淫巧之工,而将儒门正学,先贤圣师之言,弃之如敝履。此其一也!”
“大王在境内,滥用民力,大肆兴建土木水利,岂不闻民力有限,需修养生息?此其二也!”
“大王境内法度严苛,稍有过错,即施以惩罚,岂不知律法存乎人情之间,酷法苛律,致秦二世亡国灭种之祸?此其三也!”
“大王对治下贩夫走卒,与士人乡绅视之同等,此乃何理?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士安则治天下,不安则乱世间,大王此举,无疑于自绝于天下士人,****前路。此其四也!”
“我尝于府听人言,大王所办之学,女子亦可就学,有成者,可出将为相,入廷为官。岂不晓昔唐时,一介宫廷女子****,霍乱天下,成牝鸡司晨之事。大王欲效前朝旧事?此其五也!”
“有此五条,大王却不听,不改之,反误听谗言,趁我主北伐蒙古,兴兵入侵我家主公之地,无疑于背信弃义,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之举,待我主率兵回伐,以众盟友助之,大王岂不危矣?”
陶元宗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语气慷慨激昂,颇有些指点江山,谈笑间纵论天下的风采。
白夜和那端茶水的人都听得愣了,白夜张了张嘴巴,虽然知道这家伙是在胡扯,可听着,好像还真有几分道理。
白夜从位置上站起,一脸震惊不敢相信的神色,几步走到陶元宗面前,一把拉住陶元宗的手,脸色急切,声音诚恳中透露一点慌张,“还请先生救我!”
目光恳切,直直盯着陶元宗,那动作,那神态,那语气,仿佛他真的到了危境,要求陶元宗指教。
屋外端水的那人眼睛一眯,弯成了月牙儿,她眉目含笑,知道自家儿子是在逗那个说客。
索性,她也不送茶水进去了,就站在外边偷听,看自家儿子耍弄什么把戏。
“这……”
陶元宗手抚胡须,故作沉吟,一脸的纠结,想开口,又张嘴不说。实际他心里早已乐翻了天,以为白夜被他一席话忽悠住了。
“还请先生教我!”
白夜做戏做全套,也没顾什么尊严面皮,折腰下拜,一揖到底。
这极大地满足了陶元宗的虚荣心,他伸手将白夜一扶。
白夜站好,他也不回主位坐好,而是拉着陶元宗的手到两张椅子处坐下,两人平起平坐,这番举动,让陶元宗更是满意至极。
坐在椅子上,陶元宗开始思考怎么进一步忽悠白夜,只是他心中对白夜的鄙视之感越来越浓。心里想到,这家伙果然是不学无术,江湖草莽之辈,一番论调就让他找不到北,还求着请人指教。
尽管暗里鄙夷,但表面可不能露出半点,他装作了沉思一阵,在白夜期待的目光下,方才道:“大王虽形势危急,却未到绝境。陶某不才,为大王想出了三策。”
“哦,那三策?先生还请快快道来。”
陶元宗也不再故作姿态,从椅子上站起,来回踱步,一手背负,一手捻着胡须,笑言:“一是大王要立即召回入侵我家主公领地的军队,退还已占领的城池,发布明文通传天下,向我家主公道歉。我家主公宽厚仁慈,有长者之风,必然不与大王计较。”
陶元宗还有点自知之明,他明白自己来此的主要目的,是忽悠白夜退军,要是再想什么割地赔偿,说不得会弄巧成拙。
“二是尊贤重士,大王开设学堂,教化百姓乃是好事,只是学堂书馆应以圣人学说为先。圣人所言所著,均为千古至理,流芳百世而不朽,为治世之经要,牧民之根本。大王也是胸有厚望之辈,如尊贤重士,大彰儒学,善待乡绅士子,必然有高人贤才来投,势力必将昌盛,基业必将广大。”
白夜皱了皱眉,眼里放光,好似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三是大王要慕王道,施仁政,古之有圣君贤人,无不是宽以待人,以忠孝礼仪而治天下,至圣先师也曾倡导以礼,以仁治天下,方可得万事之太平。如今大王法律严苛,滥用民力,百姓早已怨声载道,迟早民不聊生。到时,大王悔之晚矣。”
陶元宗侃侃而谈,总结起来,其实也就那么几条。一是要白夜退军,给杨元洪部道歉;二是尊重士族,给予儒生士子相应的优越地位,倡导儒学,废除那些奇技淫巧,在儒家看来,没有作用的学问;三是要施以仁政,将法律更改,以人治,而非法治,倡导儒家的忠孝礼仪,三纲五常治国。
白夜笑了笑,陶元宗一回头,没看到白夜赞同的声音,稍稍奇怪,正欲开口时,却听白夜言道:“陶先生,陶使者,我首先要纠正你几个问题。”
“第一,我不是什么大王,我是这个势力最高的行政长官,也是最高的军事长官。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我想你可能理解不了。”
白夜笑着,语气平淡,陶元宗却听出了一种嘲讽,心道,“什么叫我听不懂?你是想说我很愚蠢?”
不管陶元宗如何想,白夜伸出一根手指,又道:“第二,我的地盘好像跟贵方地盘差不多大,而且,我的人口似乎比你们多得多。所以,请不要当我是傻子,你早生了几年,不代表你就比我聪明。”
白夜摇了摇伸出的手指,陶元宗脸色难堪,满脸羞红。
“第三,你所谓的仁政圣贤,尊贤重士那套,都是老掉牙的说辞,没有半点新意。古人,也即是你们说的圣贤